泡了*的豆子打出來的豆?jié){香濃,再加上點(diǎn)野生的槐蜜,整個廚房都是甜香。
秦蘇將水煮蛋一個個撈出來時,有小孩子踩在地板上的笨重“咚咚”聲,抬眼去看,果然,小家伙正揉著眼睛看她,嘴里囁喏的喊“媽媽”。
“怎么沒有換衣服?得快點(diǎn)洗臉?biāo)⒀,吃完好去幼稚園呀!币贿厡拐陆o請來的阿姨,一邊往出走說著。
“好呢!”小舟舟點(diǎn)頭,似乎還沒有太睡醒。
秦蘇正想彎身將他抱起來時,一直在客廳里看新聞的秦父走過來,牽起了外孫的小手,對著女兒笑道,“我?guī)ド蠘菗Q衣服洗漱吧,你去叫一下阿慎。家里真是好久沒這么熱鬧了!
“好吧!鼻靥K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耳邊還回蕩著秦父的最后一句話,目光落在了他的頭上,兩鬢的白發(fā)像是瘋長的藤蘿,看得人心里發(fā)酸。
“你們晚上都回家去。在我這兒住下算怎么回事!弊呱狭伺_階兩步,秦父想到什么,扭身對著她說。
更何況不知情的秦父以為,似乎在他這里住,把女婿已經(jīng)給擠到了客臥了,這叫怎么回事。
秦蘇抱著肩膀,不緊不慢的回,“你什么時候去了療養(yǎng)院,我再回去!
秦父一聽,被她堵得皺了皺眉,只好不再多說。
到了客臥時,司徒慎似乎已經(jīng)醒了,在浴室里洗漱。秦蘇走過去將被子和*單都重新鋪好,又打開窗戶放了一會兒空氣,瞥到*邊丟的臟襪子,皺了皺眉。
他就是有這樣的壞習(xí)慣,別的衣物還可以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只有襪子愛隨手丟。
也沒想太多,她撿起來后就直接往浴室里走,想要順手洗了,浴室門一拉開,里面一副美男出浴圖。
“你洗澡怎么不鎖門!”秦蘇惱羞成怒的叫。
“你進(jìn)門怎么不敲門。”正對著鏡子刷牙的司徒慎,云淡風(fēng)輕的反駁。
一口氣卡在喉嚨里,秦蘇語塞。
將襪子丟到洗臉池邊上的小盆里,她便一秒都不多作停留的往外面走。
重新將敞開的窗戶關(guān)上時,已經(jīng)穿上衣服的男人也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還是昨天的襯衣,扣子沒有扣,露出整齊排列的腹肌,沒有過分夸張的緊繃感,線條平和。
目光再往下移,炭灰色的長褲,可秦蘇偏偏能想到剛剛一眼望過去時,赤裸兩腿間的一片黑森林……
她微側(cè)過頭,輕咳了下?lián)Q口氣。
兩人雖然結(jié)婚這么久了,愛都做過不知多少次,可這樣直面迎接男人的赤裸,畢竟是女人,還是會羞澀的。
“今晚還在這里?”司徒慎邊擦著頭發(fā),邊問。
“嗯。”秦蘇點(diǎn)頭。
“要住多久!泵紨Q,他動作頓住了。
她這才抬眼看向他,對于他的關(guān)切有些意外,耐心的解釋著,“我這兩天再說服我爸去療養(yǎng)院,什么時候他去了的,不然我不放心!
司徒慎聽后,沒有說什么,將手里的毛巾丟給她,徑自的開始系襯衣的扣子。
秦蘇穩(wěn)穩(wěn)的接過,拿著便朝著浴室里送,走到一半時,手機(jī)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眼上面顯示的小珺,接了起來。
“蘇蘇,我好郁悶啊,我們?nèi)セㄌ炀频睾貌缓??br />
“這才幾點(diǎn),一大早的喝什么!”
“我不管,我好郁悶,好難過,我要一醉解千愁!那我們晚上再去上次的pub好不好?對了,那天晚上你有沒有跟那個小帥哥——嗯嗯?”
“沒有。”秦蘇看了眼男人,聲音低了些,“今晚不行,我在我爸這里。你自己去瘋!
又墨跡了好幾句,路惜珺才掛了電話,她將毛巾用水洗了遍掛好,走出來時,男人的黑眸正微瞇的看向她。
“還要去pub?”司徒慎問。
“今晚不去!鼻靥K淡淡的回。
“以后也不能去!北〈揭幻颍曇舫亮。
“為什么?”她也看向他。
“去干什么,去給我戴綠帽子嗎!彼就缴饔行⿶懒,聲音不自主的拔高。
這筆賬他還沒有跟她算!
一想到她喝的爛醉,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后,有可能還翻云覆雨,這簡直讓他有殺人的沖動!
秦蘇抱著肩膀,看著他臉上表情的一點(diǎn)點(diǎn)變化,很淡的笑了下,不緊不慢的開口,“司徒慎,拜托你公平一點(diǎn)好么。你可以今天一枝花,明天一根草的,我怎么就不可以了?你們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diǎn)!
“秦蘇,你再敢去,我看看!彼就缴饕а溃^都收攏了。
像是沒聽到一樣,秦蘇很輕飄飄的丟出來一句,“早飯已經(jīng)好了,爸和舟舟在等你一起!
瞪著她淡定的倩影,男人簡直是不敢置信,外加怒不可遏。
可偏偏,有人跑來火上澆油,快走出臥室時,手機(jī)再度響起,那抹倩影邊走邊接,聲音滿是笑意的。
“喂,景燁。”
心頭一陣煩躁夾著一層惱火,司徒慎覺得,心肝脾肺都擰到一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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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還差一小半才能完工,現(xiàn)場碎石堆了一人多高,沒有用完的水泥,歪歪斜斜。
天色漸漸落了下來,秦蘇抱著肩膀看著工人們的忙碌,耳邊聽著監(jiān)工匯報的進(jìn)度,不時的點(diǎn)頭。身后有汽車引擎聲開過來時,她不由的轉(zhuǎn)過頭去,是公司的商務(wù)車。
正不解時,車門打開,有男人從里面伸腿走下來。
“你怎么過來了?”秦蘇看著走向自己的男人。
“順路來看一眼!彼就缴麟p手都抄在褲子口袋里,說的很自然。
她皺了皺眉,不明白他去了哪,能大老遠(yuǎn)的順路過來這里,而且現(xiàn)在施工已經(jīng)到了收尾階段,沒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或者可擔(dān)心的了,更何況有她在這里坐鎮(zhèn)。
“你怎么沒有開車?”瞥了眼他身后的商務(wù)車,她問。早上從秦宅一起出門的時候,他還是開著卡宴,而且更多的時候,他似乎都是習(xí)慣自己開車。
“嗯!彼就缴鞒洞剑皇堑膽(yīng)了句。
秦蘇也沒有仔細(xì)再問,將手里的施工表交給了監(jiān)工,又交代了技術(shù)員幾句,看著升降機(jī)的一起一落。
“快五點(diǎn)了,你什么時候走!彼剖遣唤(jīng)意的看了眼表,他問。
“唔,五點(diǎn)了啊。我現(xiàn)在就走!甭勓裕驳皖^看了眼表,說著。
“正好一起!彼就缴髦绷酥北。
“嗯?”秦蘇微怔的看向他。
男人濃眉一擰,有幾分不悅,“怎么,你想去哪?”
“不去哪啊,回我爸那里啊!彼軣o辜的回。
“所以說一起!彼就缴髅嫔陨跃徍。
秦蘇目光飄了眼商務(wù)車,又飄了回來,好心的提醒著他,“可是……你不是坐公司的車來的嗎,不用回去取車?”
“我是毒蛇猛獸嗎,載我一下這么費(fèi)勁!北〈骄o繃,男人聲音開始沉了。
“沒。”見狀,她忙搖頭,又忍不住問,“你今晚還要住在我爸那?”
“不行嗎。”他忽然有些火大。
“行行行。那走吧!鼻靥K點(diǎn)頭如搗蒜,忙率先往停著的車子方向走。
司徒慎嘴角僵硬的抽動了幾下,步伐重重的跟在了她身后。
車子開進(jìn)市區(qū)時,正是下班的*時間段,路況稍微有點(diǎn)擁堵,到了兩區(qū)交口時,秦蘇將車速放慢了一些,偏頭看向一旁的男人。
“我在這里停車,你打個車回去?”
司徒慎看向她,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你要去哪!”
“不去哪兒啊!鼻靥K被他的反應(yīng)弄的一愣。
“那為什么讓我下車!彼[眼,嘴角抿成了凌厲的線條。
她覺得他今天真的是莫名其妙,但也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著,“這里過去還有五六分鐘就到我爸家了,不是很近嗎。我得開車去中山路的超市買點(diǎn)菜,難不成,你要一起去?”
聞言,司徒慎緩緩收回了目光,微微后傾,后腦勺抵在了椅背上。
秦蘇不敢置信的看了他半天,見他仍舊沒有下車的意思,只好繼續(xù)將車子行駛回主道,往超市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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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不僅是大街上,哪哪都是人多,嘈雜聲一片。
司徒慎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來超市,推車一個挨一個,擦身而過時還會撞到肩膀,都讓他皺眉。秦蘇也是察覺到,所以讓自己的節(jié)奏加快,不浪費(fèi)多余時間逛。
“青菜買的差不多了,我去前面買條魚和買點(diǎn)蝦,我們就可以馬上走了!
“嗯。”司徒慎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蘇笑了下,然后便將手里的推車交給了他,自己朝著前面的生鮮區(qū)快步走。
蝦買的還挺痛快的,只是魚有些費(fèi)勁?赡苁莿傔M(jìn)的新鮮活魚,賣魚區(qū)里三層外三層被圍得水泄不通,費(fèi)了好大得勁,秦蘇才在那些家庭主婦間擠了一條縫隙進(jìn)去。
可是管魚的售賣員只有一個,人又多,嘰嘰喳喳的根本忙不過來。
手搭在推車的把手上,司徒慎還站在那等著,黑眸鎖在一群中的倩影上。和平常工作時一樣,很有領(lǐng)導(dǎo)范兒的職業(yè)套裝,可擠在那群搶貨主婦間,竟也顯得很弱不禁風(fēng)。
眼看著那抹倩影被擠的兩邊倒,他終于是按捺不住,大腿一邁的走了過去。
秦蘇正努力拔高聲音對著焦頭爛額的售賣員說話時,頭上一片陰影襲來,有男音貼在了耳邊。
“要哪條?”
她一抬頭,就看到司徒慎不知什么時候過來,半包圍在身邊,長臂正舉著撈魚的鐵。
“不是,是那條——”秦蘇踮起腳,伸手指著。
“這條嗎?”司徒慎手臂一動,準(zhǔn)確的將她說的撈上來問。
“對!”她忙點(diǎn)頭。
也不墨跡,男人直接將鐵送到了售賣員眼前,態(tài)度強(qiáng)硬,“麻煩你給我裝上。”
正幫著其他顧客稱重的售賣員見狀,也只好扯下來塑料袋裝好,快速稱重起來。
“我看那邊有新鮮的蛋糕出爐,舟舟是不是愛吃!彼就缴鲗⒎Q好的魚放在推車?yán),看了眼前方的賣區(qū)提議著。他或許沒辦法*成為最好的父親,但他真的想努力去做,時時刻刻的把兒子放在心里。
“唔。”秦蘇應(yīng),眨眼。
“好像有冰淇淋,還有黑森林口味的,他喜歡哪種?”
聽著男人的話,自動過濾了一遍留有了“黑森林”的關(guān)鍵詞,腦海里冒出了早上在浴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兩腿之間的一片黑森林……
見她不出聲,司徒慎低頭看向她,“你臉怎么紅了!
“沒怎么,熱!鼻靥K這才回身,眼神不停閃躲。連看他都沒有,推著推車就忙往收銀臺走,“不用買了,最近他吵著牙疼,不給他吃太多甜的!
司徒慎皺眉,沒有多說什么的跟上,卻也是不由的環(huán)顧了圈,春寒天氣,超市的空調(diào)覺得很足。
想要的食材都買齊全,排了一會兒隊(duì)就付完了帳,推車只能推到門口,里面的東西就要提出來。秦蘇伸手去拿時,有人已經(jīng)比她快了一步。
看著他提著東西穩(wěn)步的身影,她忽然想起來他曾說的,我是男人。
“不走嗎!币娝龥]有跟上,司徒慎回過身來。
“走!”秦蘇抿唇一笑,小碎步跑過去跟上。
因?yàn)槌械耐\噲霰煌5臐M滿當(dāng)當(dāng),兩人來的時候?qū)④囎油T诹烁舯谝粭l街的地下停車場里。這會兒沿途一路的走,有很多從超市里走出來的夫妻情侶,都跟他們一樣滿載而歸,或牽手或并排的走向回家的路。
秦蘇低頭看著地面上,夕陽拉長的兩人身影,第一次覺得,兩人是一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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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寧。
將水果滿滿的切了一盤,秦蘇端著走出來時,晚飯后出去散步的司徒慎以及秦父才悠悠的走回來。
“回來了,快,吃點(diǎn)水果吧!彼粗鴥扇苏泻。
依次都在客廳里坐下,電視里正播放著黃金檔的電視劇,沒人專心看,在吃水果間閑談著聊天。
“爸爸,已經(jīng)快十點(diǎn)了,你早點(diǎn)睡吧!笨戳搜蹓Ρ谏系溺姡龑χ雌饋砗荛_心的秦父說。秦父身體不好,醫(yī)生也是建議要早些休息的。
“都這個時候了嗎,真是沒睡意!”秦父嘆了口氣。
一直沒有出聲的司徒慎開口,“實(shí)在不困的話,爸,我陪你下盤棋?”
秦蘇一愣,目光朝他看了過去,對方卻表情沒有變化。
還記得在司徒家的老宅里,老太太多少次吵著讓孫子陪他釣個魚或者下盤棋,可他每次都表現(xiàn)的很嫌棄,斬釘截鐵的拒絕。
“那敢情好,我最愛的就是下棋!可我又不愿意跟鄰居的老鄭下,那老鄭棋品太差,輸個一子半子的總急眉瞪眼的!”秦父一挑眉,眼睛里冒著光。
“我保證不會。”司徒慎勾了下唇,率先起身,“我們?nèi)ツ块g下吧,要是下累了,您好直接休息!
“好!”秦父一拍大腿,也跟著站起來。
小家伙今天似乎在幼稚園玩的比較瘋,晚飯后寫了一會毛筆字,看了兩集動畫片就嚷著困了。將兒子哄睡著后,秦蘇熱了兩杯牛奶往秦父的臥室走,想要給里面的兩人喝。
門半敞著,里面燈光洋洋傾灑出來,沙發(fā)椅上兩人面對面而坐,都認(rèn)真的對著玻璃桌上的棋盤。
“人老了啊,就不中用了,坐這么一會兒就渾身都疼!”似乎是有些累了,秦父伸了伸胳膊。
“爸,要是累了,我們就先不下了!彼就缴黝D住了手里的棋子。
“沒事,我還不是太困,下完這盤吧!鼻馗笖[手,然后有感而發(fā),“我這是人老是一方面,病也是一方面,沒辦法!”
“這種病……心態(tài)很重要!彼就缴飨肓讼,斟字酌句。
“我心態(tài)很好,你放心。早一天晚一天的,無所謂,閉上眼還能讓我醒過來,那么我就再多活一天!
“爸,您的病情還可以治療。”
見秦父沉默不語,司徒慎扯唇,繼續(xù)說著,“醫(yī)生也都說了,病情沒有非常壞,那么就應(yīng)該可以嘗試一下。秦蘇她很擔(dān)心您的病情,知道您討厭醫(yī)院,想送您去療養(yǎng)院,再說那里環(huán)境也好,沒有醫(yī)院那么壓抑。這樣她也會安心一點(diǎn)!
聞言,秦父嘆了口氣,陷入了沉思。
秦蘇一直站在門口,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朝他看過去,他臉上表情也似乎和平常一樣。
心中柔軟如絮,為他的這一份耐心。
夜越來越深,秦父也已經(jīng)睡下,秦蘇再次從樓下上來準(zhǔn)備也回房睡覺時,被他叫住。
“嗯?”她看向走出客臥的他。
“這個,給你。”司徒慎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是什么。俊鼻靥K接過來,不解的問。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而是幾本英文書,很沉。
“里面有很多關(guān)于胃癌的!北〈轿,他淡淡的解釋著。
聞言,她一愣,低頭仔細(xì)去看書皮,每一本都是醫(yī)學(xué)上的書。
“司徒慎!蔽丝跉猓靥K張嘴。
“不客氣!彼就缴靼櫫讼旅,似乎已經(jīng)是預(yù)言到她要說什么,沒好氣的先一步回。
秦蘇彎起了嘴角,將書沉甸甸的抱在了懷里,“我又沒打算跟你說謝謝,他是你岳父,你應(yīng)該的!”
聞言,司徒慎眉角微挑,眼底竟有愉悅的情緒隱隱浮動。
他是非常不喜歡從她嘴里說的謝謝,討厭那種客套。她這會兒這樣說,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內(nèi)心深處有一種很原始的被需要的感覺油然而生。
瞇了下漂亮的眼睛,秦蘇忽然毫無預(yù)兆的問,“你今天跑去現(xiàn)場,又一直跟著我去超市,是不是故意的?”
司徒慎開始微微皺眉,薄唇也抿了些。
“你是不是怕我再去pub?”她繼續(xù),直截了當(dāng)。
就像是被老師逼問的小學(xué)生,男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自然了,秦蘇眼里的笑意就越深。
“我才不閑!”半響,終于扔出兩字,司徒慎便扭身回屋。
秦蘇看著他步伐的僵硬,心里酸酸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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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住院部。
一間高級病房外,教授級別的主任醫(yī)師,帶著護(hù)士長陪同著秦蘇站在那里,相互攀談著,內(nèi)容是有關(guān)于里面患者的病情和醫(yī)療。
護(hù)士長看到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的女孩子,忙揚(yáng)聲著,“溫小姐,你可回來了!這是隋教授,今天他會接手你爸爸的病,他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輕易請得動的,多虧了秦總!”
“?”拎著保溫桶的溫靜桐,一臉的茫然。
秦蘇聞聲,也是轉(zhuǎn)了過去,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你好,我是秦蘇!
“抱歉啊,我沒有名片,我還在上大三!睖仂o桐接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guān)系!鼻靥K笑了笑,目光不留痕跡的打量著面前的人兒。
在教授級的主任醫(yī)師以及護(hù)士長都離開以后,溫靜桐還是不敢相信,雖然已經(jīng)再三確定了,可自己還是覺得不真實(shí),所以眼神茫茫然的看著面前的秦蘇。
漂亮的卷發(fā)垂在腦后,干練的短款風(fēng)衣,過膝的靴子裹著細(xì)細(xì)的腿,畫著淡而精致的妝。對著你笑的時候很暖,眼神流轉(zhuǎn)之間,比許多海報上的明星還要絕色。
那是溫靜桐所見過所有的人里,都沒有任何一個氣質(zhì)能與她匹敵。
吸了口氣,溫靜桐才定了神,“秦總,剛剛護(hù)士長說的是真的嗎?那個隋教授會治好我爸爸的。靠墒恰銥槭裁匆獛椭夷?”
“司徒慎。”秦蘇嘴角一揚(yáng),說出了個名字。
“?”溫靜桐愣住。
“你認(rèn)識他吧!鼻靥K溫和的說。
“你們……”溫靜桐想了想,有種可能在心尖上冒著。
不浪費(fèi)太多的時間讓對方猜測,她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他是我丈夫!
話一出,溫靜桐表情僵住,下一秒臉色變得難看了一些,腦袋里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手心里攥出了汗。
“怎么了,是不是我長得太年輕了,一點(diǎn)不像已婚?”秦蘇雙手環(huán)抱起肩膀,很是輕快的開著玩笑,又嘆了口氣,聲音溫婉起來,“可是我兒子今年都五周歲了,上幼稚園了!
“我……”溫靜桐嘴巴一張一合,忽然不知道要說什么。
鋪墊已經(jīng)差不多,秦蘇開門見山,“前段時間他轉(zhuǎn)走了五十萬,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原來是他在幫助一個爸爸病重的女孩子,醫(yī)院不給安排,他插手也是在做好事。還有他手里華融國際的那套公寓……”
說到這里,她恰到好處的頓住,眼神頗有深意。
到底是年輕的女孩子,不諳世事,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已經(jīng)讓對方眼神驚慌了。嘆了口氣,她忽然覺得對比下來,她像是童話故事里心機(jī)頗深的巫婆。
見對方都快發(fā)抖了,秦蘇才溫和的彎唇,聲音柔柔的,“你別害怕,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難得見他熱心,也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溫靜桐聞言,似乎是松了口氣,可拳頭又慢慢的握了起來,表情復(fù)雜。
“隋教授的女兒和我關(guān)系還不錯,他答應(yīng)幫了這個忙,就絕對會盡心盡力治療你爸爸的,不要擔(dān)心。我的名片也給你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你要是不嫌棄,也可以打上面的電話來找我!闭f到最后時,秦蘇的笑容更加真誠了一些。
沒有多作停留,她保持著抱著肩膀的動作,朝著電梯方向走著。靴子的高跟落在地面上,每一步走的不緊不慢,她默默的聽著踢踢踏踏的聲音,數(shù)十下后,身后有聲音追來。
“秦總,請等一等!”
“嗯?”等了兩秒,秦蘇才悠悠的轉(zhuǎn)過身子,一臉不解。
跑的有些急,溫靜桐還微微喘著,不知所措的咽著唾沫。本來在秦蘇說出司徒慎的關(guān)系時,以為是要找自己麻煩的,可沒想到她后面的一番話那樣真誠和氣,反而讓自己無地自容了。
“我只是想說,你別誤會!我和司徒先生只是幾面之緣,沒有任何的曖昧關(guān)系,認(rèn)識也是因?yàn)橐粋小車禍,他很好心的幫了我。還有那套公寓,司徒先生也是因?yàn)榍∏膳龅轿冶环繓|趕出來,讓我暫時去住的,算是我租的!還有借的五十萬,我保證會還給你們的!”溫靜桐一口氣急急的解釋。
對方在說的時候,秦蘇一直認(rèn)真的聽,緊繃的心神逐漸放松了下來。
今天來到這家醫(yī)院,目的是為了找隋教授商討一下有關(guān)秦父的病情,順帶著解決一些事。她一直拖著和隋教授等在病房門口,等著女孩子到來,刺探敵情。
或者是從商的關(guān)系,有著生意人的習(xí)慣,刺探以后好充分籌劃,再干凈利落的一舉殲滅。
“真的,我可以發(fā)誓,我和司徒先生絕對沒有什么!”
電梯一層層的下,女孩子局促的保證還在耳邊一遍又一遍。
這次和先前的野花野草不一樣,至少在女孩子身上有著最重要的一點(diǎn),讓男人格外留了心,也讓她格外的費(fèi)了心。
只不過,沒有想象中的目的性,女孩子很純白,眉宇間的懊惱和局促也不是裝出來的。所以她改變了策略,并沒有用很激烈的手段,而是點(diǎn)到為止。
雖然這件事看來不會起太大的影響,可心里還是低低的一聲嘆。
那樣神似的氣質(zhì),以及相似的眼睛,都應(yīng)該是觸動司徒慎心的。讓她悵然的不是他身邊冒出來的女孩子,而是他會留心會幫助,會去回憶……說明那段感情和心底的那個人,六年了,他還沒有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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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陽光明媚。
施工現(xiàn)場,秦蘇一邊解著安全帽,一邊往前方平地上走,和邱景燁通著電話,說著有關(guān)秦父去療養(yǎng)院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慎幫忙的關(guān)系,秦父終于是松口,答應(yīng)去療養(yǎng)院。是要今天去的,但是這邊現(xiàn)場有些事,她就起早跑過來處理,約好結(jié)束時下午過去。
那天晚上在秦宅,她和邱景燁提了以后,第二天早上后者就打過來電話,說是讓邱父和院長打好了招呼,什么時候去隨時就可以。因?yàn)榱私馑霓k事能力,秦蘇也是很放心,就沒有再找其他的療養(yǎng)院。
“那我先去伯父那里,等你過來,咱們一起接伯父去療養(yǎng)院?”
線路那端,邱景燁詢問著,她聽了后,回,“也行,我現(xiàn)在就能走,大概和你前后腳!
這樣約好了,就掛了電話。
秦蘇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招來監(jiān)工吩咐了些事情,然后就拿著車鑰匙往施工入口走。到了車邊時,她又掏出手機(jī)撥通了秦宅的電話,想要告訴秦父提前準(zhǔn)備一下,免得到時候忙忙亂亂的。
電話倒是很快被接通,是家里請來的阿姨,想要轉(zhuǎn)給聽時,阿姨卻說:“秦老先生已經(jīng)剛剛出發(fā)去療養(yǎng)院了,和姑爺司徒慎一起去的!
聞言,秦蘇一愣,顯然是措手不及。
沒多耽擱,她就忙調(diào)出號碼撥過去,可響了半天卻一直沒有人接。等她將車一路從機(jī)場路快開到市區(qū)時,打了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的電話終于被人接了起來,男音低沉。
“怎么不接電話!”秦蘇有些急了。
“在忙!彼就缴鞯幕亍
一口氣憋住,秦蘇無奈,只好問,“我爸呢,我剛才往家里打電話,說是你接爸爸去療養(yǎng)院了?”
“嗯!蹦沁呌质且痪涞,惜字如金。
“你知道是哪家療養(yǎng)院嗎,而且你今天不是要去江北嗎?爸爸也真是的,都說了讓他在家里等我,下午忙完了我就回去,你們這么走了,景燁都過去了……”
聽他那么說,秦蘇就覺得開始頭大,忍不住噼里啪啦的念起來。還沒等說完,那邊卻沒了聲響,她將手機(jī)拿下來一看,確定對方線路已掛斷時,她真是想罵人。
正氣勢洶洶的準(zhǔn)備重?fù)苓^去時,一條短消息跳了進(jìn)來。
劃開來看,是一個地址。
秦蘇在導(dǎo)航上輸入搜索了下,是家療養(yǎng)院的地址。將手機(jī)扔回包里,她只能嘆氣,然后在前面的路口下了二環(huán)橋,掉頭換個方向朝著短消息里的位置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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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有圓臺上的警衛(wèi)員站崗,秦蘇開車一路往里面行駛。
以她搞房地產(chǎn)的來說,這是一片風(fēng)景非常好的地,有山坡又有流水,綠化的十分到位。很多小路都是用鵝卵石鋪成的,哪怕就是光著腳在上面走路,也絕對可以。
將車停好以后,秦蘇往里面的多層樓走,一步步樓梯踩上去到了二樓,正在尋找房間所在時,前方拐角有身穿皮衣的男人迎面而來。
見到他,她就不由的加快了些腳步。
“你怎么一聲不響的就把我爸帶來這里了?我是說要把我爸送去療養(yǎng)院,可不是這家。∥野帜,他在哪?你們都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兒,怎么做事前也不考慮考慮啊。我跟景燁都說好了,他那邊也給安排好了,這樣算是怎么回事!”秦蘇也不藏著掖著,一上來就直接說。
剛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的司徒慎,一直很耐心的聽,在她結(jié)束最后一個字時,扯唇,“說完了?”
“司徒慎,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鼻靥K將兩鬢的碎發(fā)都弄到耳后,無奈。
真是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你不是說他是我岳父,我應(yīng)該的。”黑眸睨著她,司徒慎將手抄在褲子口袋里,表情有些懶洋洋的。
她努力的,給他分析著,“話是那樣的話,可事兒不是那樣的事兒啊,現(xiàn)在的情況是,景燁那邊已經(jīng)……”
“不要麻煩外人!彼雎暣驍嗨,神情斂了下來。
邱景燁?
那是何等的人,是誰的忙都肯隨便幫的?
要不是他留心聽了她當(dāng)時接的電話,就真的被邱景燁將一切安排好了,那豈不是打在他臉上。秦父是他的老丈人,從里從外,都該是由他這個女婿來打典,更何況私心來說,他也是絕對不愿意的。
“什么?”秦蘇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
司徒慎卻不跟她多廢話,丟出一句,“爸在后面的二層小樓里。”
看著他的背影,秦蘇還站在原地發(fā)愣,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下意識的皺眉。是覺得對不住邱景燁那邊,平白無故的又白忙活了一場,可心中卻有雪花在綿軟的飄落。
都是很高級獨(dú)立的二層小別墅,并沒有很奢靡,進(jìn)了屋里面也和外面的質(zhì)樸感覺一樣,讓人放松。
秦蘇里里外外的環(huán)顧了一整圈,將每一個房間和家居擺設(shè)都看了遍,才放下心來。雖然她沒有去邱景燁所說的療養(yǎng)院看,但這里的一切應(yīng)該是條件最好不過的了。
茶幾上有一堆的日用品,秦父坐在沙發(fā)上,正拿著什么擺弄著和外孫玩。落地窗外不時走過的白大褂醫(yī)者工作人員,讓秦蘇的心更加放寬了些。
這就是比在家里的好處,雖然也有請阿姨照顧,可這里比較一切都是專業(yè)的。有什么事都會第一時間得到最好的處理,而且也可以時常做檢查,根據(jù)身體情況才能找出最好的治療方案。
從樓梯邊的一間臥室里走出來,司徒慎坐到了秦父的對面,“爸,行李我都給您放好了。還是住在一樓吧,空氣比較好!
“行!”秦父抬眼看著女婿,笑著點(diǎn)頭。
在女兒還沒有嫁人沒有婚約以前,他也不知道那個代替他陪著女兒走上一輩子的男人會是怎樣的。他們這樣的家庭背景,不會像是普通人家那樣有著瑣碎的矛盾,一年到頭忙都忙不過來,相處的機(jī)會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但這么多年的一次次相處累積下來,他雖然從沒說過,但他對這個女婿,除了他們夫妻感情上,其他方面是滿意的。雖然他性子獨(dú),脾氣冷,可為人處事上沒有任何挑剔,該做到位的都不馬虎。
秦父相信女兒在司徒家也是,只會做的更好?苫蛟S就是這樣,家族聯(lián)姻的背景,讓他們夫妻倆無法像是普通夫妻那樣,雞毛蒜皮,卻融洽自然。
看了眼正低頭摳著魔方玩的小舟舟,秦父笑了笑,心里的擔(dān)心放下了許多。
“姥爺,剛剛我看到前面好像還有小溪,咱們一會兒去玩好不好?”小家伙玩膩了手里的魔方,在落地窗邊繞了兩三圈,蹦蹦跳跳的回來。
“舟舟,現(xiàn)在水涼,等著過段日子暖和了,你和姥爺再去!彼就缴鞒雎。
“好的,爸爸!”小舟舟像是他的小*物狗,他說什么都搖尾巴點(diǎn)頭。
秦父看著他們父子倆的互動,笑而不語,又似乎很是欣慰。
秦蘇給邱景燁打過去了電話,將這邊的情況簡單說了下,她都已經(jīng)將手機(jī)挪的稍微遠(yuǎn)了些,等待著邱警官的暴跳如雷?梢馔獾模沁呏皇浅聊艘粫䞍,然后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她還不敢相信這事就這么過去了,搖了搖頭。將日用品逐一放好后,她也走到了客廳坐下,挽住秦父的胳膊,“爸爸,這里的環(huán)境你還滿意吧?”
“滿意,當(dāng)然滿意。辛苦阿慎了,跑前跑后,全是他一個人弄的!鼻馗競(cè)過身拍了拍她的手,眼角堆起了笑紋。
提到了他,司徒慎也再次開口,“爸,您先在這里住上幾天試一試,如果還是覺得不喜歡,那我們就過來接您回家。一切都以您的意愿為主。不過您放心,讓您住在這,沒有不想管您的意思,只是求個放心。一有時間,我們都會過來看您!
“對呀對呀,我也會常常來的!”小舟舟跟著附和。
“好!”秦父笑容更深了。
他們之間的互動,秦蘇靜靜的旁觀,似乎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需要她去勞心。
陽光真好,大片大片的投射進(jìn)來,她目光凝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雖然還是被秦父病情的烏云籠罩著,可她這會兒,卻完全的身心放松。陽光真好,大片大片的投射進(jìn)來,她目光凝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雖然還是被秦父病情的烏云籠罩著,可她這會兒,卻完全的身心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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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晴朗,晚上時夜空月圓星亮。
兩輛車依次的入了車庫,一男一女走出來,并排的往門廳里走。出了電梯,再進(jìn)了家門,踩著拖鞋的秦蘇活動著頸椎往臥室里走。
一下午都待在療養(yǎng)院里,晚上陪著秦父吃了飯,又聊了很久的天。臨離開時,男人瞥了眼她后,驀地提議讓舟舟留在療養(yǎng)院,說是秦父剛住下來,有外孫在能更適應(yīng)些,正好也是周末。
她和秦父還沒等發(fā)表意見時,小家伙發(fā)揮著爸爸說什么都是真理的態(tài)度,一疊聲的點(diǎn)頭,吵著要留下。所以回到家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孩子不在的關(guān)系,家里的兩人顯得有種別樣的感覺。
疲憊的運(yùn)動后昏睡,等著醒來時,似乎已經(jīng)是半夜了,房間里黑漆漆的,只能大概的辨別輪廓。
身上黏膩膩的,之前的澡是白洗了,不過太累,秦蘇也不想管了,只想繼續(xù)好好睡覺。所以她動了動,想要支撐著手臂起來,然后好輕手輕腳的離開。
可她才有動作,一旁的人也有了動作,將她給大力的撈了回去。
秦蘇詢問的側(cè)過頭去,聽到男音低沉。
“一起睡吧!
毫無預(yù)兆的,這四個字入了耳,秦蘇一時間愣在了那。
黑暗中,她眼睛亮的像是夜空唯一的星,司徒慎薄唇緊了緊,“舟舟今晚不是不在家,所以……一起睡吧!
一口氣深深的吸進(jìn)去在吐出來,她清晰的感覺得到內(nèi)心細(xì)微的變化,有什么在一磚一瓦的搭建起來。
“喂!彼挥傻某雎。
司徒慎似乎并沒有沉睡,可他卻不搭理她,就像是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一樣。
“喂!”秦蘇只好再度喊。
“干什么!蹦腥私K于給了反應(yīng),有些不悅。
“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好重,壓的我喘不上氣了!”她開始伸手推。
“……”司徒慎無語,黑暗中瞪了她兩秒后,才稍稍往后挪動了些,不怎么高興的詢問,“可以了嗎!
“唔!鼻靥K舒了口氣。
并不是像其他愛人之間的相擁而眠,兩人都躺在自己的位置,只是離的很近。
漸漸的,房間里的呼吸都變得勻長,夫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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