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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皮包隨手一扔，羅雅莉坐到沙發(fā)上。

  累的，她閉上眼，嘴角的笑意卻放不下。那是由心中最深沉的悲傷生成，離棄仁義道德后轉(zhuǎn)換所得，所以不須讓體力支撐，便能鮮明確鑿地呈現(xiàn)出來。她太喜歡夏瑩瑩難過的表情，當下強忍得意之情，只得提起妹妹的事來中和自己的表情，否則，她將肆無忌憚地恥笑夏瑩瑩的活該！

  唯一的房間門被打開，有人從里頭走出，羅雅莉伸出一手擱于沙發(fā)椅背頭上，手心張開。

  由房里出來的人直走過來就是沙發(fā)后面，他見著她的手便握起。

  「回來了怎么不叫我？」

  「沒什么事�！沽_雅莉這才張開眼，轉(zhuǎn)頭向陳明。

  「她怎么樣了？」陳明面無表情。

  羅雅莉看他一眼即轉(zhuǎn)向和他相握的手，然后笑了一笑。

  「別亂想�！龟惷髡f。

  「我什么都沒想�！沽_雅莉努努嘴，神情愈加戲謔。

  「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她。」

  羅雅莉斂起笑、收回手、頭部轉(zhuǎn)正，「我早做了心理準備�！�

  「你瞭解我，我不會為了她而離開你。」

  「我的確瞭解你，你不會因為她而離開我，但，你是心軟的，你心里已經(jīng)有她了�！�

  「我……」一個字，陳明說不下去了。他不慣于講述違心之論，即便曾演練過。

  羅雅莉嘴角揚起一份安慰自己而笑，「失去你，我會難過一輩子，但為了妹妹，我無所謂�！�

  「或許事情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那你為什么答應(yīng)幫我整她？」

  「當初，我認同你的推論�！�

  「和她在一起之后，你漸漸發(fā)覺，我的那些說法完全是猜測，或者說，是幻想�！沽_雅莉替陳明把話說完。

  「不是�！共幌矚g被曲解，陳明繞過沙發(fā)，到羅雅莉身邊坐下，「我只是認為我們該把事情完全弄清楚。」

  「已經(jīng)很清楚了，雅芳是夏瑩瑩害死的�！沽_雅莉咬牙切齒。

  四年前的一個晚上，羅雅芳在夏瑩瑩往處因心肌梗塞過世，夏瑩瑩稱兩人剛用過晚餐，她到廚房收拾，出來就看見當天感冒的羅雅芳倒在客廳地上，趕忙通知救護車和羅雅莉。醫(yī)生說明羅雅芳患有心臟疾病，不曾發(fā)病、也無作過檢查，所以未曾發(fā)現(xiàn)，才在身體違和又情緒驟轉(zhuǎn)之下導(dǎo)致生命喪失。

  「那段時間我太傷心，根本沒想到事情和夏瑩瑩有關(guān)�！沽_雅莉繼續(xù)說，「過了好幾個月，我才有勇氣去翻看雅芳當天用的皮包，也才發(fā)現(xiàn)黏在上頭的黑貓毛和貓血�！�

  那些是黏在羅雅芳的皮包側(cè)邊，那時羅雅莉并不清楚它們是貓毛和貓血，覺得奇怪而已，所以沒有採取任何動作。當陳明告訴她其實他和羅雅芳曾經(jīng)交往，她非常驚愕，妹妹和她的同學在一起竟沒讓她知道，她氣惱又氣餒，但體念陳明對羅雅芳的思念，她讓陳明看了羅雅芳的遺物，陳明極度懷疑皮包上毛和血的來源，在她的同意下，他們拿那些去化驗，才得知為貓毛和貓血，不過她知曉夏瑩瑩并沒有養(yǎng)貓，沒聯(lián)想到與夏瑩瑩有關(guān)連，猜想是羅雅芳前往夏瑩瑩家之前不慎在哪兒黏到的。

  「要不是四個月前，夏瑩瑩突然跟我說要寫什么貓的鬼故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懷疑她。」羅雅莉回想夏瑩瑩向她提案當下的表情，「她有新點子時總是興奮的，那一次她態(tài)度冷淡得好似不關(guān)她的事，她一提到黑貓，我就想起雅芳皮包上的貓毛和貓血�！�

  「不能否認，那些東西原本在她家里的可能性很高，」陳明接著說，「不過，我相信她跟我說的，她不曾養(yǎng)過貓�！�

  羅雅莉瞪向陳明，「你沒見到雅芳死去的臉，那是受到多大的驚嚇才會有的表情，你想像不來的！夏瑩瑩一定是用什么嚇她！」

  陳明保持冷靜態(tài)度，「做過虧心事的人才會怕鬼，她不怕，所以我相信雅芳不是她害死的�！�

  羅雅莉冷笑，「她不是不怕鬼，她逼自己不相信有鬼！」

  想起問夏瑩瑩怕不怕鬼，得到的回答是「根本沒有鬼」，陳明恍然。

  「你以為我希望是她害死雅芳嗎？」羅雅莉的語調(diào)悲戚了，「我當她是我第二個妹妹。我最不能接受的是雅芳有事瞞我，她一定也有，是她們讓我起了懷疑之心，我真的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