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那男人倒進阿九懷中,對面紅袖一揮,再度出手,如烈焰翻飛,燃著騰騰殺氣。
阿九呼吸驟緊,忙側(cè)身擋上前,單掌運息格開這致命一招。
兩道至純至寒的真氣在半空“嘭”地相撞,化作一陣冷風波及四周。
律照玄拂了拂袖,見阿九背過身,不慌不忙地把懷里的人平放床上,動作妥帖而細致,他冷笑道:“莫非你遇見每一個漂亮的男人,都這樣溫柔以待?”說著,他幽媚的眼睛劃過一絲狠厲,“殺了他,豈不更好!
“他和我無仇無怨,我為何要殺他?”阿九站直身,凜若冰霜,“我只殺對我恩將仇報、不仁不義之徒,比如,”突轉(zhuǎn)向他,狠聲道:“你!”語落,五指如鉤,電閃般襲向他的咽喉。
律照玄竟不反抗,一動不動地等她撲上來,任她死死扼住頸項。指間釋放的力道,似她的恨意一樣兇猛,挾制他的身體,不住地踉蹌倒退,穿過珠簾,闖入外間,直到退無可退,他的后背頂至軒窗。
兩人對視,欺身逼近,如同一方咬住了另一方的喉嚨,死一般的沉寂。室內(nèi)愈安靜,水晶珠串亂撞的聲響愈強烈,像阿九震蕩的心跳聲。與此人重逢,注定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少頃,她橫臂一勒,將他摁倒在窗前的軟榻上,四肢并用壓制住他。
未曾想,他乖乖躺著,莫名地沖她笑了笑,下一刻,他閉上雙眼,揚起那張讓天公眷顧的臉,引頸就戮般。
阿九幾乎騎他身上,五指收緊,見他面色漸漸漲紅,勝似枝頭最妖艷的花,散發(fā)著誘人采折的欲望。她忽生錯覺,現(xiàn)下掐死他,比擰斷花枝還要簡單。這個念頭跳出,她猛然清醒,不由放松了手,在殺他之前,她必須要問個明白。
仿佛早已預見,律照玄睜開了眼,笑意更深,抬手去攀那條仍掐著他的手臂,凝脂般的指尖一寸寸向下,落到她的手腕,他虛虛攏住,輕柔地撫摸起她的腕骨,“許久不見,你瘦了很多……”
“少廢話!”阿九的手再次發(fā)力,不比之前那樣激動,恢復理智的她摸到他喉間突起,她皺了皺眉,回味起他的聲音,驚怒道:“你是男人?”
“……”律照玄喘不過氣,笑得發(fā)顫,“你看起來聰明,有時卻遲鈍得可笑。”
“你敢騙我?”
“我可不認,我當初連半個字都未跟你說過!甭烧招托Φ溃骸笆悄惆盐艺J成女人,我沒同你置氣就不錯了!
“我只恨自己瞎了眼。”阿九不敢輕易談及“悔”字,但與這個人經(jīng)歷的種種,她都追悔莫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質(zhì)問他:“說,那時你來流丹樓有何居心?”
律照玄聽出她后悔和自己相遇,隱隱怒道:“何必拐彎抹角,你懷疑我是鬼幽門的同伙,你想問我和流丹樓眾人的死有沒有關(guān)系,對不對?”
“呵,來龍去脈,你果真都一清二楚。”阿九寒聲道:“你最好如實告訴我答案,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
換作從前,律照玄我行我素,吝于向任何人解釋,如今他的生命里卻憑空出現(xiàn)這樣一個人,令他心中不安,他竟會害怕她仇恨的眼神。
“與我無關(guān)!彼嵵氐溃骸安皇俏。”
阿九冷笑:“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甭烧招站o她的手腕,“感受到了罷……縱使我的武功不高于你,也和你不相上下。你能制服我,僅僅是我甘愿被你制服,而你根本殺不了我,我有必要騙你么?”
關(guān)于流丹樓,難問出個所以然,阿九道:“好,我姑且信你,我換一個問題!彼龁枺骸澳愕降资呛蝸須v?”
察覺她殺氣減弱,律照玄得意道:“你這是在審我么?”頓了頓,他彎長的眼尾一挑,“你逼供的手段還挺獨特,若只對我一人使用,倒讓我喜歡得緊。”
“……”阿九強忍扇他耳光的沖動,放開了他,退后幾步。
律照玄坐起身,一面瞥她,一面理順自己的長發(fā),五指穿梭發(fā)間,像玉鉤纏挑,鋪展開一匹泛著烏藍光澤的綢緞。
故意慢悠悠的舉動,終使她越發(fā)不耐,他笑瞇瞇往一旁挪了挪,“坐我身邊,我就告訴你。”
“得寸進尺!卑⒕挪⒉宦爮摹
“雪飲教……”律照玄拉長語調(diào),誘她,“你待了也有幾日,便不曾聽說過我?”
阿九吃了一驚,思索片刻,不情愿地坐到他的身旁,“你到底是誰?”
律照玄盯著她的側(cè)臉,輕嘆道:“你都不仔細看看我,怎知沒在雪飲教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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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和大瘋吊吧,天生就比別人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密感。
我有罪,還沒寫到十九出場?赡芩麃淼牟皇菚r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