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若桉子后續(xù)不受影響，本侯也不愿與戴世子為難。倘若后面有麻煩，就只好請戴世子走一趟了�！�
賀清宵沖手下點頭示意，兩名錦麟衛(wèi)松開了手。
戴澤揉了揉被按疼的胳膊，努力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
他這算是有驚無險吧？
礙眼的狗東西趕緊走，他還要和寇姑娘討論一下呢。
賀清宵也是這么想的。
他趕來青松書局，是以為固昌伯世子來鬧事，如今看來與他以為的大相徑庭。
寇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二人都等著對方走，誰都沒有動，一時間書廳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辛柚捏了捏拳：“戴公子，既然錢袋子找到了，是不是該回家了？”
“啊，對，我該回去了�！贝鳚膳呐念~頭，剜賀清宵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他這一走，書局氣氛陡然輕松，唯有辛柚開始頭疼如何應(yīng)付賀大人的疑問。
定會問她為何接近固昌伯世子，對固昌伯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辛柚一想，就知道都是她無法回答的問題。
賀清宵上前一步：“寇姑娘�！�
“哦，賀大人要不要去待客室喝杯茶？”
“不了，還有事要忙�！�
這個回答令辛柚愣了愣。
竟然沒有問題問她嗎？
賀清宵看出辛柚的疑惑，眼里藏著諸多情緒：“固昌伯世子這種家族勢大的紈绔，看似單純，卻不懂分寸，一旦作惡破壞力極大，寇姑娘與之打交道定要小心�！�
辛柚微微點頭。
“那我告辭了�！辟R清宵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眨眼間書局里就空蕩下來，劉舟扒著門框望了望，很是不解：“賀大人最近這么忙嗎，都不來看書了�！�
辛柚走出去，默默望著那道越行越遠(yuǎn)的身影。
自那日聊起桂姨，賀大人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戴澤回府后，被固昌伯夫人叫了去。
“母親，您找我有什么事�。俊�
固昌伯夫人打量一下兒子，見沒磕碰著哪里，先松一口氣：“怎么突然騎馬跑出去了？”
戴澤拿出應(yīng)付賀清宵的話：“發(fā)現(xiàn)錢袋子丟了�！�
固昌伯夫人皺眉：“那能有幾個錢，以后可不許這么魯莽，萬一磕碰著怎么辦�！�
“知道了�！贝鳚陕牭貌荒蜔壑橐晦D(zhuǎn)試探著問，“母親，四五月的時候，咱們家有沒有人出遠(yuǎn)門�。俊�
“你問這個干什么？”
戴澤這種惹禍慣的，瞎話張口就來：“我看了一本寫各地風(fēng)景的游記，可有意思了，就想問問去過的人�！�
固昌伯夫人震驚：“澤兒，你竟然看書了？”
這還是她那個一靠近學(xué)堂就想吐的兒子嗎？
“游記，是游記�！贝鳚衫碇睔鈮褟娬{(diào)，“游記又不是書�！�
固昌伯夫人勉強被這個理由說服，笑道：“咱們家在各地有不少產(chǎn)業(yè)，常有人去盤賬檢查，你這么問，母親一時還想不起來，回頭我問問管這一塊的管事�！�
戴澤一聽，擺擺手：“就是隨口問問，母親不知道就算了，不值當(dāng)特意找人問�！�
對兒子的心血來潮，固昌伯夫人見怪不怪：“那你快去洗洗換身衣裳，跑了一頭的汗，可別著了涼�！�
等戴澤走了，固昌伯夫人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如果她沒記錯，前些日子兒子還往家里帶回了話本子，如今竟然看起游記了，再過幾日該不會要讀四書五經(jīng)了吧。
莫不是挨了板子，邪氣入體了？
固昌伯夫人叫來隨戴澤出門的一個小廝，細(xì)問今日出門之事。
小廝本就是固昌伯夫人精挑細(xì)選安排在兒子身邊的，自然不敢瞞著當(dāng)家主母。
“兩次都是去了青松書局找寇姑娘？”固昌伯夫人一聽，心里有數(shù)了。
不是中邪，是拈花惹草的老毛病犯了。
這可不行。
以前招惹那些尋常女子，費點銀錢就解決了。這寇姑娘不光是太仆寺少卿的外甥女，還入了昭陽長公主的眼，真要招惹了，恐怕就只能娶回家。
當(dāng)晚，固昌伯夫人就與固昌伯提起來。
固昌伯一聽，眉頭擰出川字：“夫人擔(dān)心得對。娘娘很不喜歡寇姑娘，咱們沒必要讓娘娘不痛快�！�
本來覺得寇姑娘還行，娘娘不喜歡就算了。
固昌伯夫人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是她挑兒媳，又不是宮里那位娘娘挑。在伯爺心里，誰都沒有那個當(dāng)娘娘的妹妹重要。
“澤兒這小子無法無天，既然沒有讓寇姑娘進(jìn)門的打算，夫人盡快尋摸一下合適的人家，免得生出事來�！�
有了固昌伯這話，固昌伯夫人陸續(xù)約了中意的幾家夫人喝茶，結(jié)果無一例外，一提到戴澤對方就轉(zhuǎn)了話題。
第130章 有所求
固昌伯夫人接連碰壁，心情跌入谷底。
“澤兒不就是調(diào)皮了些。京中和咱們差不多的那些人家，哪家沒一兩個調(diào)皮的孩子，怎么就看不上澤兒了！”
固昌伯比固昌伯夫人理智許多：“澤兒那是調(diào)皮一些嗎？夫人你還是放低期望，家世、品性、相貌、能力處處都好的姑娘真的輪不到咱們兒子。”
“我已經(jīng)降低要求了，連以前沒考慮過的都約了喝茶，誰知一提起澤兒對方就裝湖涂�！�
固昌伯夫人一想被身份遠(yuǎn)不如她的人拒絕，就憋屈得慌。
“強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意也不能強求�！惫滩畤@口氣，突然想起來，“重陽那日遇到太仆寺少卿段家的老夫人，對方不是有那個意思嗎，你沒去探探口風(fēng)？”
固昌伯夫人下意識皺眉：“不是說不與寇姑娘扯上嗎？”
固昌伯不以為然：“段家只是寇姑娘的舅家，又不是讓你求娶寇姑娘。我記得那日除了寇姑娘還有兩個與澤兒年歲相當(dāng)?shù)呐海瑯用捕疾诲e�！�
“可是——”
“你要不中意，那就再尋摸尋摸，再被拒絕可別來和我抱怨�！�
固昌伯夫人不甘心，又約了兩家夫人喝茶，然后就死心了。
看來要么等上兩年，待京中的人忘了澤兒重陽那日闖的禍，要么就只能將就一下少卿府了。
固昌伯一句話讓固昌伯夫人不再猶豫。
“兩年？就澤兒那混賬，你能保證這兩年不再惹禍了？回頭他鬧著要娶寇姑娘，嚷的全京城都知道，咱們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伯爺說得是�！�
老夫人接到固昌伯夫人的帖子，意外極了。
重陽節(jié)那日的試探對方不是避開了，怎么又送帖子來？
少卿府與固昌伯府沒什么交集，老夫人可不認(rèn)為這張?zhí)拥谋澈笫羌兒炔琛?br />
是了，固昌伯世子才惹了禍，成為京城上下茶余飯后的談資。固昌伯夫人恐怕是為兒子謀求親事不順，于是想到了少卿府。
想通其中關(guān)節(jié)，老夫人心里不大痛快。
誰愿意被別人挑三揀四呢。
可理智想想，又舍不得拒絕。
戴澤是固昌伯唯一的子嗣，孫女一嫁過去可就是世子夫人。更重要的是固昌伯府是慶王的外家，將來有那一日，說不定伯夫人還能成為侯夫人，甚至國公夫人。
就是固昌伯世子丟了大臉的這個節(jié)骨眼，少卿府與固昌伯府結(jié)親于名聲上不好聽，會讓人嚼舌為了富貴榮華不顧其他。
在與固昌伯夫人見面前，老夫人把這份擔(dān)憂對段少卿說了。
“母親湖涂了，等過了這個節(jié)骨眼，人家固昌伯府可還愿意低就？”
“怕人嚼舌？這種閑言碎語也就一陣子，等到將來那日誰還敢說一句不好不成？”
“再者說，喬氏被休對華兒和靈兒影響極大，那些門當(dāng)戶對的恐怕都會介意。若是低嫁，于咱們家又有什么助力？”
段少卿一番話讓老夫人安了心，很快就與固昌伯夫人在茶樓見了面。
茶樓中間搭了一個戲臺，坐在二樓的雅室能把戲臺看得清清楚楚，伊伊呀呀的唱戲聲很好遮掩了雅室中人的談話聲。
老夫人從固昌伯夫人的話中確定了沒有猜錯，固昌伯夫人則從老夫人的笑容里明白了對方的態(tài)度。
再見面，就是在清風(fēng)觀。
京城道觀很多，清風(fēng)觀本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座，自從觀主清風(fēng)道長名聲大噪，一下子就興旺起來。
這一次，老夫人還帶了段云華和段云靈兩個孫女。
當(dāng)雙方“偶遇”時，與重陽那日的冷澹不
同，固昌伯夫人仔仔細(xì)細(xì)把兩個女孩子打量一番，語氣溫和與她們說了幾句話。
有辛柚提醒在先，段云靈哪里不知道固昌伯夫人的意思。固昌伯夫人問一句答一句，絕不多說一個字，從頭到尾更是連眼皮都沒抬過，唯恐給對方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段云華雖有些嬌縱，卻也不傻，意識到今日這場“巧遇”意味著什么后，心砰砰跳得極快。
固昌伯夫人要在她與三妹之中挑兒媳！
固昌伯世子她見過幾次，相貌是討人喜歡的。至于頑劣好色？自從母親被休，這半年來嘗遍冷暖，她早就不在乎這個了。
父親與母親多年來在所有人眼里還和睦恩愛呢，結(jié)果呢？不過是一點風(fēng)波，父親就毫不猶豫舍棄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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