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聽到這話,皺起眉頭,大聲問道“多遠?多大?”
“一里左右,一共四只,正在接近,骨架比熊還要大一點,但是很瘦!
溫哲點點頭“好!射手和重弩的弩手準(zhǔn)備!打準(zhǔn)點!”他說完,看了眼旁邊的順子“你跟我來!
順子點點頭,突然想起他還在菜窖里的妹妹,急忙說道“老。。。老爺,我妹妹還在我家菜窖里。。!
溫哲看了眼他,又朝旁邊的衛(wèi)兵使了個眼色“去,看好他家菜窖,等打完了再把他妹帶出來。”
說罷,溫哲帶著順子先是走到堆好的尸體周圍,順子一眼便看到許多熟人,這些人此時此刻變成了兩段,甚至三段的尸體,頓時伏在地上嘔吐起來。而溫哲則不是很在意那些被堆起來的尸塊,他更在意的是,旁邊的幾具干尸。
那數(shù)個干癟的尸體呈現(xiàn)出一種仿佛已經(jīng)發(fā)霉的灰黑顏色,干尸表情驚恐,仿佛生前見到什么極為可怖的存在。不過也是正常,因為他們就是被怪物所殺。但是問題是,怪物到底是怎么將他們變成干尸的?
這些人渾身上下一處傷口都沒有,僅僅是變得干癟了而已。顯然不是被人抽干了血,但是如果是這樣,他們又是怎么變成干尸的?
溫哲已經(jīng)受夠了所謂玄妙之說,在他的認識里,怪物已經(jīng)是他所能接受的極限,法術(shù)這種東西,他根本不覺得存在。所以他反而更加無法把這些莫名其妙的干尸合理化。
他繞過尸堆,來到陣列之前,此時此刻,怪物距離他們的陣線只有數(shù)丈之遙,而顯然有一個怪物已經(jīng)全身上下都是弩箭,整個怪物翻倒在地,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剩下的三個,則身上多數(shù)是普通的弩箭而非重弩的那種短矛似的箭,所以也便仍能繼續(xù)向前。
弩炮不知道第幾輪射擊,六臺重弩每個都能同時發(fā)射四根短矛,其中一個怪物被七根短矛命中,打碎了腦袋,整個沒了氣息,而另外兩個中,其中一個手肘被短矛直接摧毀,一條腿也被亂箭撕成碎片,整個怪物癱在地上。
四頭怪物沖向人群,此時此刻也只剩下一個真正地沖進了官軍的隊列之中,而官軍早早地展開了月牙樣子的陣型,最前方的士兵拿著大槊,密密麻麻的鋒刃朝著正中間的怪物。而后面則是拿長槍掩護大槊的士兵,這樣密集的槍林,朝著怪物的方向緩緩收縮著。
溫哲看著這場面,冷笑出聲,他知道對方是怪物,便開發(fā)出了這樣的月牙陣戰(zhàn)法,怪物不會察覺到隊列兩邊向前微微傾斜的角度,所以很有可能是一股腦直接沖到正中間人最多的地方準(zhǔn)備用體型優(yōu)勢直接造成大規(guī)模的傷害。然后這樣急功近利的怪物,就會被直接圍起來。
之前的三只怪物已經(jīng)證明了,它們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其中有兩個都已經(jīng)被射斃,還有一個生死不明。溫哲的士兵急匆匆地拿著鐵鏈,將那怪物整個捆了起來,然后用鐵楔子固定在地上,怪物全身上下澆上烈酒,點燃。
另外三個已經(jīng)被射倒的怪物此時已經(jīng)灰飛煙滅,溫哲心滿意足地看著這場景,而就在這時,順子突然察覺到背后的一些不自然的腳步聲。
他回頭一望,看到那干尸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拖曳著腳步朝溫哲背后撲來,他大吼一聲“老爺小心!”
溫哲聽到這話,心想背后是出事了,也不轉(zhuǎn)身,直接朝前一彎腰,抓住已經(jīng)伸到他視野范圍內(nèi)的那只干癟的手,抓住,朝前一個過肩摔,隨后一腳踩斷了怪物因為失水而變得格外干癟易碎的脖子。
溫哲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幾個干尸都已經(jīng)站了起來,朝著他的方向走來,他拔出腰間的劍,把順子往旁邊的侍衛(wèi)懷里一推,徑直走了上去。
先是一劍從下巴朝上直接穿透了第一個干尸的下頜,隨后用力一拉,直接把干尸的腦袋扯了下來。而后一腳踹到第二個干尸的胸口,揮劍把第一個干尸的腦袋甩到第三個干尸身上把他撞倒,隨后一腳搗碎第二個干尸的腦袋。
溫哲回頭看著搖搖晃晃站起來的第三個干尸,高聲罵道“癟犢子玩意兒!你溫爺爺還沒玩兒夠呢!”說罷,一擊重拳徑直打穿了干尸的腦袋,打出了個通透的大洞來。
溫哲冷笑著,回頭看向第四個干尸,那個干尸顫抖著,似乎恐懼于溫哲的力量似的,而溫哲也笑了起來。
“怎么了?你們有膽屠村,見到同伴死了,卻慫得不行?”
但是下一刻,溫哲就意識到,它顫抖,并不是因為害怕。
周圍那些干尸緩緩地變成浮沫,他們所化作的黑色碎屑朝著那個顫抖著的干尸飄去,而顫抖著的干尸此時此刻,則微微張開嘴,那些尸體緩緩消失所化作的黑色碎屑,無一例外仿佛蜜蜂歸巢一般,進入到了那干尸的口中,而那干尸的顫抖,則越來越小,最終,直接倒了下來。
順子看那干尸倒下,舒了口氣,但是溫哲沒有。溫哲仍能感覺到,那干尸之上傳來的強勁殺戮氣息。
它不僅沒死,而且還隨時準(zhǔn)備要殺了他們所有人。
果然,溫哲的直覺并沒有出錯,那怪物的后背突然破開,一雙長滿黑色獸毛的手從里面竄了出來,那雙干癟纖長的手撐著地面,一用力,便整個從干尸中脫離出來。溫哲完全不知道,那么小的一個尸體是如何裝下一個和之前的那些怪物完全一樣的龐大惡獸的,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那惡獸,朝他沖了過來。
周圍沒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溫哲徑直朝那怪物沖去,而怪物也看溫哲沖了過來,一人一獸雙爪直對雙拳,雙方角起力來。
溫哲就算在胡人中,也屬于力量格外出眾的那群人,與牛角力是常事。而面前的這怪物,雖然身材干瘦,但是從力量角度上來說,完全不遜于他所見過的任何一種動物。一人一獸單論力量,竟然足以打平。
兩人對峙著,而就在這時,那怪物朝溫哲伸出了腦袋。
它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直接咬掉溫哲的頭,或者趁溫哲想要躲過這一口的時候,趁著溫哲松懈,直接把他抓起來。
溫哲看著那怪物令人作嘔的腦袋,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這種時候應(yīng)該怎么化解這個危機。就連最近的親衛(wèi)堯子,都和他有幾丈之遙。
而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閃過一陣紅光,一道紅橙色的光直接穿過了那怪物的腦袋。那怪物從那光束穿過的傷口處,整個燃燒起來。而燃燒起來的怪物,手上的力量一松懈,就被溫哲往身邊一引,雙手抓住怪物的兩條爪子,攬在腰間,隨后堯子趕來,將一把長楔遞給了溫哲,溫哲直接將長楔刺進怪物的脊背,而那怪物被釘在地上,整個燃燒著,很快便化作了隨風(fēng)而逝的灰燼。
溫哲朝光芒射來的方向望去,果然,他看到了一個不甚熟悉,但是一眼就知道是哪里來的人。
“欽天監(jiān)的哪位?”溫哲朝那屋頂上看上去十分年輕的男人一拱手“溫某,先謝過救命之恩了!
“在下欽天監(jiān)靈臺郎清安,見過溫帥,”那青年人飄飄然自屋頂上躍下,落在地上,朝溫哲一拱手“上師長青真人得知靈脈有變,鬼怪作祟,特令清安前來,祓禊除魔!
溫哲雖然不喜歡這群道士,但是剛剛?cè)思液么蹙攘怂幻膊缓脭[一張臭臉,于是便笑起來“官正請,隨我到帳中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