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落在鱗片上,彈開了,白氏高聲笑道“嘎嘎嘎嘎嘎嘎嘎!你這種小姑娘也就這種。。!痹捳f到一半,她突然感覺到后背一陣仿佛將她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要抽走的疼痛,急忙朝側(cè)面連連跳了數(shù)步,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之前的長發(fā)霞衣女,手中正拎著一把滴著血的大戟。
“莊大人,裝睡,也差不多了吧!
聽到長發(fā)霞衣女這帶著些笑意的話語,莊赦從帳篷里鉆了出來,看著已經(jīng)化作怪物的白氏“我就說,一個年輕女人,知道自己丈夫死了,跑到距離所有主要縣城都至少有十里地的山上。在找到自己丈夫的墳頭之前,安然無恙。。。如果是真的的話,運(yùn)氣不錯,但是您偽裝成一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就不太靠譜了。”
白氏嘎嘎笑了起來“就算你發(fā)現(xiàn)了我不是人又如何,難道你這種凡人還能殺了我不成!”
莊赦也笑了起來,輕輕地扒開自己右眼的眼皮,露出了那顆完整的,沒有眼白的眼珠“凡人?我倒想看看您識不識貨,這是什么?”
白氏所化身的那怪物看到那顆眼球的一瞬,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后連退數(shù)步,她當(dāng)然不知道那眼球是怎么回事,但是隱約間她能夠察覺到那眼球中帶著些許神異的氣息。
白氏挺起胸,將自己本就已經(jīng)一丈多高的身軀挺得更加高大“那又如何!我的名號,報出來,對你這種修了眼法的小修士來說,恐怕聽到就要七孔流血而死吧!”
“您倒是說來聽聽?”莊赦笑起來“我倒想知道知道,七孔流血是怎么個感覺!
白氏大吼出聲“我乃是燕州地龍,白吞鳳!五百年前被長青老道收服,壓在西陵之中!今日被放出,就是為了戮殺這山上的犯禁之徒!”
說罷,白氏徑直朝莊赦沖了過來,莊赦朝兩邊的霞衣女揮揮手示意不用她們出手。右臂迎風(fēng)一揮,變作無數(shù)條觸腕,直接纏住白氏鋒利的左爪。纏住之后,他朝前一個滑鏟,鉆過白氏的襠部,站在她身后。
莊赦沒想到白氏背后居然一條尾巴,沒等站起來,就被有力的白色尾巴掃中腰際。隨后,白氏腦后的那些粗壯觸須朝著莊赦襲來,一個個長牙咧嘴想要把莊赦撕成碎片。
他靠著右臂的觸腕掛在白氏的肋下死角邊上,隨后開始大量地分泌粘液,腐蝕起白氏左臂的鱗甲。左手淚石劍不斷地和襲殺過來的觸須搏斗著,那些觸須格外有力,如同一條條活著的蛇一般,莊赦本身劍法不精,沒打一會兒,他的胳膊上已經(jīng)被留下了不少傷痕。
終于,他的觸腕成功地在一片鱗片周圍腐蝕出了缺口,細(xì)小地觸腕鉆進(jìn)傷口,破壞著白氏左臂的肌肉和筋骨,同時,又將大量的粘液分泌在白氏的血管之中。
血管中突然出現(xiàn)的粘液讓白氏痛苦不堪,她揮起右臂,直接將左臂整個斬下,隨后向后退了數(shù)步,和莊赦之間又拉開了距離。
脫離了白氏身體的左臂很快被莊赦的觸腕腐蝕殆盡,只剩下一些碎片,在清冷的秋月之下,莊赦和白氏對峙著,人眼看著蛇眼,兩方都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兒,白氏開口道“看來,你就是我們的目標(biāo)了,欽天監(jiān)的叛徒,靈臺郎,莊赦!”
“哦,你知道我啊,”莊赦在剛剛那番交鋒中也體會到了白氏的實力,雖然龐大且身軀行動不便,但是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最為正確的決定。而就在此刻,他親眼看著白氏的左臂,正在從那傷口中緩緩地長了出來。
“不過,你知道我,卻不知道那邊兩位,就有點(diǎn)奇怪了,”莊赦笑起來“對于您這樣年歲頗長的精怪來說,她們這種老前輩,你不是應(yīng)該更熟么?”
話音剛落,一支箭矢擦著他的耳朵落在他的面前,身后傳來盤發(fā)霞衣女的喊聲“你說誰是老前輩呢!?”
莊赦無奈地笑笑“不是老前輩!不是!行了吧!”隨后,他看著面前的白氏,又笑起來。
白氏有些惱羞成怒,低吼起來“你笑什么?”
“我笑你慘啊,剛被長青真人放出來對付我,結(jié)果就碰上了這邊這兩位!鼻f赦,牽起嘴角“這樣,讓我解決你吧,免得你在這兩位手中受太多苦!”
說罷,莊赦從懷中掏出玉石,豎起手中的淚石劍,用玉石開始輕輕地敲擊劍身。
白氏一眼便看出了那淚石劍的材質(zhì),雙爪飛快地在地上刨了個大坑,將自己的腦袋埋了進(jìn)去,隨后又用雙爪把土掩好。
莊赦皺起眉頭,對方顯然知道鮫人淚石的用途,他看著那些舞動著的觸須,頓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那數(shù)量巨大,少說也有七八十條,最粗有大臂一般,最小也有拇指一般粗細(xì)的觸須,他多少還是有些打怵的。如果想要戰(zhàn)勝伏在那里的白氏,他必須直接接近白氏,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要面對那些舞動著的蛇群。
他沒有把握,目前來看最有效的辦法是用觸腕和那些東西搏斗,但是前提是他必須接近對方。
他想了想,看了看地面,心想既然能夠通過水來傳導(dǎo)淚石劍的聲音,那么土地,似乎應(yīng)該也可以。
他走到白氏龐大的身體旁邊,保持了一個不會被那些觸須襲擊的距離,將淚石劍插入地面之中,隨后用玉石輕輕地敲擊起來。
白氏的身體開始顫抖了。
她顯然知道莊赦正在做的事情,于是便用爪子朝他的方向劃拉著,而莊赦則用觸腕招架著,觸及到觸腕的一瞬間,白氏就會把爪子收回去,似乎她對于莊赦的觸腕,仍有些后怕。
莊赦一下下地敲著,他明顯看出,白氏身上銅鏡大小的鱗甲開始一片片剝落,露出下面的皮膚,而皮膚上面,也如同潰爛一般,出現(xiàn)了紅黑色的斑紋。
白氏腦后的那些觸腕開始躁動起來,它們彼此爭斗著,彼此撕咬著,時不時地還從白氏的身體上撕下一片或兩片肉塊。
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白氏迅速地將腦袋從土中拔了出來,她高聲嘶吼著,隨后朝莊赦的方向一撲,想要靠體重直接斃殺莊赦。
莊赦早就預(yù)料到了這招,將淚石劍第一時間從土中拔出,一根早就纏繞上旁邊的小樹的觸腕拉扯著身體,將他拖到樹邊,頓時和白氏之間拉開了數(shù)丈的距離。
白氏喘著粗氣,全身上下鮮血淋漓,淚石劍的聲音對她身體的影響似乎遠(yuǎn)大于對她神智的影響。莊赦和她對峙著,看著她口中不斷噴出的白氣,笑道“白吞鳳?就這種實力么?你吞的真的是鳳而不是風(fēng)么?”
白氏聽到這話,有些氣急敗壞,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兩個霞衣女“呵,你吹了她們兩個那么長時間,我覺得,你是在虛張聲勢,不讓我攻擊她們兩個!
莊赦笑出聲來,一攤手“要不你試試?”
白氏被這樣一句挑釁搞得熱血上頭,腳下奮力一蹬,躍起數(shù)丈高,朝著兩個霞衣女直直撲了過去“試試就試試!”
長發(fā)霞衣女冷哼一聲,看著徑直朝她撲來的白氏,將手中的大戟立起來,朝前沖了幾步迎風(fēng)一揮。
戟刃僅僅有上半個月牙的尖端染紅,白氏轟隆一聲落在地上,而比她更早落在地上的,是她肚子被戟刃勾開后,落在地上的內(nèi)臟。
長發(fā)霞衣女顯然并沒有給她機(jī)會的意思,幾步?jīng)_到她的背后,將大戟直接插在她腦后的位置,用力一撬,將長著那些觸須的頭骨撬了下來,隨后一腳踢到旁邊。右手長刀插進(jìn)白氏右肩,雙手持大戟,將白氏背脊破開,斬斷肋骨,隨后將大戟由插進(jìn)白氏的身體,將她固定在地上。
長發(fā)霞衣女抓住白氏那粗壯的脊椎和腦袋的連接處,低語一句“霞色意味著什么你都記不住了么?你這沒眼力的牲口。”
隨后,那怪物的頭骨連同脊椎整個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