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了莊赦？他要是真的拿到幾個龍子的話，咱們誰能辦他，”清正聽了，臉都歪了“難道要咱官正哥兒幾個親自去？”
清元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突然開口道“那邊那位出來吧�！�
孟新愣了一下，從走廊中緩緩走出“二位官正。。�！�
“是孟監(jiān)副啊，我還以為是什么人呢。”清正的表情頓時變得輕松了許多，而孟新也明顯看出了他那滿臉的殺氣才剛剛消去。
孟新馬上滿臉堆笑，微微躬身“二位官正在聊些什么。。�！�
“別裝傻，你應(yīng)該都聽見了�！鼻逶ζ饋怼澳懔私恺堊舆@東西么？”
孟新?lián)u搖頭“基本沒有了解，僅僅是聽說過一些小故事之類的事情�！边@話他倒不算是給自己打掩護，他雖然得了甲上的天論，但是那頁僅僅意味著他比較了解天象相關(guān)的事情，對于龍子這種傳說故事來說幾乎沒有半點了解。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清元笑道“孟大人，你知道欽天監(jiān)一直都是做什么的么？”
“呃，難道不是修歷法，卜吉兇的么？”
清正輕輕搖搖頭“不是，欽天監(jiān)從幾朝之前，主要是負(fù)責(zé)收集龍子和穩(wěn)固龍脈，歷法吉兇這些東西，都是次要的。畢竟如果龍脈不穩(wěn)，龍子一丟，朝廷必定會崩垮。”
“那根據(jù)歷史上的情況來說，古來的這些欽天監(jiān)前輩們，好像一個成功的都沒有吧，畢竟，前面幾朝都亡了。”
“對，的確沒有成功，但是這一次，是最接近的一次了，”清元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簿子“以前幾朝最多就是觸及到龍子的九中之二或者九中之三，而這次，康赫朝的時候就已經(jīng)觸及了九中之三，現(xiàn)在莊赦應(yīng)該可能也接近九中之四了�！�
“龍子這種東西。。。到底能做到什么？”
“龍子能做到的事情啊，那就，很多了，”清元打開簿子，簡單地看了看“以前的欽天監(jiān)研究出過很多很神奇的東西。螭晵的血在過上一段時間會生出一種小蟲，這種小蟲能夠引出地脈中的靈氣。而引出靈氣之后，就有很多發(fā)揮的空間了�！�
“比如？”
“焚城，這是比較普通的，”清元開口道“這只是九中之一而已，如果有誰得到了龍子的力量，我們可能研究出千千萬種應(yīng)用的方法。問題就是，我們要先求得這些。要先觸及龍子。”
“那。。。您將這些告訴我，是為了？”
“你遲早也要加入進來的，”清元站起身，拿過一個空茶杯，倒了些涼茶，遞給了孟新“現(xiàn)在天下大亂，生靈有累卵之危，如果想要救國救民，要么靠修復(fù)龍脈，把龍脈救回來，穩(wěn)住九州的民心和地脈。要么靠龍子，強行壓服那些叛軍。前者是釜底抽薪，后者是揚湯止沸。不過，續(xù)龍脈難度太高了，所以我們兩邊都要做。”
孟新點點頭“哦哦，這樣啊，那二位官正如有需要，請支使孟某，孟某萬死不辭�！�
“監(jiān)副，言重了，都是小事而已，”清正擺擺手“現(xiàn)在還是我們五官正和西陵的事情，只不過，我們做事的時候，還請您多幫忙行行方便�！�
“那是自然�！�
眾人又一番寒暄，過了會兒，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孟新便離開了，而院子中剩下清正和清元兩人。
“媽的，嚇?biāo)涝哿耍鼻逭龂@了口氣“還以為被這小子發(fā)現(xiàn)我們的目的了呢�！�
“他發(fā)不發(fā)現(xiàn)都沒影響，”清元低聲道“他發(fā)現(xiàn)了，并不能阻止九州現(xiàn)在的情況，只要明年歷法一刊發(fā)，那就是順天應(yīng)人的時候。衰胤當(dāng)絕，續(xù)著一口氣禍害九州，對誰都不好�！�
“師兄說得在理，那莊赦那。。�！�
“莊赦那不著急，他回來之后能是什么狀態(tài)，咱們都不知道，”清元嘆了口氣“如果他能對現(xiàn)在的九州情況有所認(rèn)識，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他還有‘匡扶大胤’的想法，那。。。估計還是要我們親自出手，西陵衛(wèi)那邊雖然靠得住，但是如果莊赦真的取得了多個龍子，那恐怕西陵衛(wèi)并不是他的對手。前幾天有人去陵云山，在后山武宅那一帶，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越的尸體�！�
“��？關(guān)越那小子不是。。。還算有一手么�！�
“你猜怎么死的？”
“猜不到�！�
“死的時候應(yīng)該是被山里的野狼咬死吃了的，但是他全身上下筋骨寸斷，能做到這點的，你猜還有誰？”清元的眉毛擰了起來，他抬頭望著夜空“根據(jù)那幾個發(fā)現(xiàn)他尸體的人說，那個尸體就像被幾百匹馬踢過一樣，山里？幾百匹馬？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做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莊赦？”
“對，關(guān)越跟云陟明有仇，估計在陵云山里一直追殺他們。。�！�
“那，你確定不是云陟明？”
“云陟明的特點是吃人不吐骨頭，她那套如果想要殺誰，你看不見尸體，靖元年的時候，那些個禁軍都是攻向她的時候，周圍閃了一下，然后人就全沒了，只剩下地上一灘灘血�！鼻逶f到這打了個寒顫“這種殺關(guān)越的蠻力一樣的手段，云陟明之前沒有，我猜現(xiàn)在也沒有。”
“說起云陟明。。。你準(zhǔn)備拿她怎么辦？原本在大奧活得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突然跑回來。。�！�
“可以和她聊聊，不過。。。我感受不到她到底想做什么，她一直跟著莊赦，但是到現(xiàn)在也沒實質(zhì)上做些什么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閃過清元身邊，石桌上多了一個小紙條，清元拿起小紙條，掃視了一眼“江南守沒了。尸體中銃彈數(shù)發(fā)，估計是云陟明干的�！�
“江南守？江南守跟那小丫頭片子也有仇么？”
“西陵衛(wèi)里和云陟明沒仇的很少，”清元站起身，在院子里踱起步，拿起那張紙條，緩緩地折成一只蝴蝶，望天上輕輕一甩，只見那紙條仿佛變成一只真的蝴蝶一般朝天上飛去“她在江南郡。。。也就是說，莊赦也在江南郡�！�
“江南郡啊，你等下，”清正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望天上一拋，隨后又悉數(shù)接住，在桌上一字排出“她從賊了�！�
“從賊了？那真的可以和他好好聊聊，”清元嘆了口氣“你說是吧，師兄？”
聽到這話，清正心里大驚，果然，從陰影中走出了一個蒼老的男人，清本官正。
“偷聽有意思么？”
“這算什么偷聽？”清本坐到桌邊，自己倒了杯涼茶“你們在院子里談事情，被人聽見可太正常了吧。這有什么好指摘的么？”
“呵，說不過你，”清元嘆了口氣“怎么？你還要去找云陟明麻煩么？”
“我可沒那膽子，不過我倒想跟你倆好好聊聊，”清本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月光照亮了他一半的側(cè)臉，而另一半側(cè)臉，則始終隱藏在陰影之中“你們軟禁我，就是為了個歷法么？”
“不然呢？這大胤早就要不行了，”清元仿佛是理所當(dāng)然地說出了這話“小亂不斷，大亂不起，我們要催起一次大亂，直接將周家天子這個血，徹底換掉�！�
“清元，聽聽你說的都是什么無君無父的話！”清本罵道“你們?nèi)绻x定這條路了，那就別怪師兄我跟你們對著干了�！闭f著，他站起身，一揮袖子，緩緩離開了院子中。
清元看著清本的背影笑起來“呵，老腐儒，修煉這么長時間還卡在那個地方，無非就是心里的忠君報國這句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