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棟在努力地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既然要騙人,那首先得騙過自己才行,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愛著周敏的,周敏能信了才怪呢!
費棟徹底地辭職了,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奮斗了五六年的地方。
盡管有人情的的作用,可是更多的,他還是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在這個地方站穩(wěn)了腳跟的。
盡管不能說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不過也差不多了。
手頭上還有些存款,可是支持不了他一輩子的,所以還是得想辦法賺錢的。
再者,即便他不用費心思養(yǎng)活他們一家三口,可是老家的父母姐妹自己還是要照顧的。
每個鳳凰男身后都有一大家子的拖累,這是標配了!
費棟同樣也是如此。
他家窮倒就不提了,主要是那個地方嚴重缺水,干旱的不得了,想要吃水,翻山越嶺用牛車去拉水,是真的窮。
而且這一大家子的人已經(jīng)盡可能地不去拖累費棟了,只是沒轍啊。
這天,費棟又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你爺爺病了,說是老病,你能回來看一趟么?”
家里的老人最為偏疼的就是費棟這個出息的長孫了,方圓百里,費棟念書都是有名的出息,現(xiàn)在又在省城結(jié)婚,娶的是大小姐,極大地改善了家里的境遇,是以,別說是老爺子了,便是費棟的家鄉(xiāng)人,對著他都很友善。
農(nóng)村人啊,飛出去個鳳凰,那不是誰一家的事情,或者可能是全村的希望。
“我最近有點兒忙,能讓老爺子來省里檢查么?萬一咱們那里的醫(yī)院沒檢查清楚呢?”
費家人和周家除了費棟之外,還真的是不會有任何交際的兩種人,關(guān)系當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費家人沒辦法不自卑,不小心翼翼,不討好周家。
這也是讓費棟覺得難堪尷尬的另一件事兒,盡管周敏不會直白地表現(xiàn)出那種高高在上,可是不經(jīng)意見的那種高傲才更傷人。
尤其是原主那種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傲的主兒來說,這種出身帶來的差距似乎是抹不平的。
費家人盡管對上周家人時底氣不足,可是周敏生了費小靜之后因為擔心身材問題,索性不生了,連給費棟一個傳承血脈的兒子都不留,這讓費家人心里不得勁兒極了。
“早知道當初就別同意這門親事了,哪怕是找個鄉(xiāng)下姑娘,好歹的不管兒子還是閨女再生一個,也不至于只有一個丫頭子的強!”
所以這些隱形的矛盾一直都存在,別人或許能感受的到,可是感受最深的只有費棟自己。
現(xiàn)在倒不是提這些的時候,只是一時想起了這些罷了。
“你爺也八十多的人了,再折騰又能怎么樣呢?他不高興折騰,只是盼著能見見你,如果你忙著上班,倒也沒關(guān)系,說不定你爺還能再拖上一兩個月呢……”
費媽媽聽著兒子說忙,滿是失落,她也知道他們家窮,幫不上兒子什么忙,所以盡可能地不去給兒子添麻煩,他們老兩口現(xiàn)在還能干,幾個孩子都成家了,將來怎么樣再說吧。
“成吧,我訂票回去!”
費棟也知道原主的遺憾,他沒回去,老爺子撒手人寰,沒見上老爺子最后一面,他要回去奔喪,周敏不愿意去,哪里太臟,太破,太落后,所以也不愿意讓費棟帶著費小靜回去,夫妻倆大吵一架,最后他一個人回去了。
老爺子的遺愿便是希望費棟能有個兒子,能傳了費家的血脈,那是再好不過了,這對于費棟來說,簡直成了心病,也是后來張茵說自己懷孕了,檢查結(jié)果說是個男孩兒時,他欣喜若狂就對了。
如今,費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人家年紀大,為人保守,也許他只有自曝己短這么一個路子了。
“我爺爺病了,我要回去一趟,勞您費心周敏和小靜了!
得虧有個周老爺子可托付家小,不然依著現(xiàn)在周敏的情形,他還真放心不下這母女倆自己待著就對了。
“我要回老家一趟,你好好兒地去上幼兒園,爸爸回來了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費小靜的性子頗好,費棟覺得過于懂事了些,這應(yīng)該是大人的錯。
總有一朝,她會朝著自己撒嬌哭鬧的。
“爸爸放心,我也會幫外公照顧媽媽的!
的確是太懂事了,太招人稀罕了。
費棟直接地抱起了閨女轉(zhuǎn)了個圈兒,聽著她的歡笑聲,費棟覺得自己也輕松了不少。
“敏敏,我爺病了,很嚴重,我要回去一趟,說不定要在老家多待幾天,你和閨女在家等我回來,好不好?”
費棟現(xiàn)在對于周敏的擁抱已經(jīng)能算是平靜地接受了,并不那么抵觸了,他覺得這就是個重新發(fā)現(xiàn)的,重新愛上一個人的過程。
就權(quán)當是先婚后愛了吧!
“啊,我要不要也一起回去?”
盡管想起新婚那次回去之后的可怕經(jīng)歷,不過周敏如今還真有些懂事的模樣,對著費棟道。
“還是算了,現(xiàn)在具體什么情況我還不知道呢,等我回去看看再說吧,況且你這里也走不開,算了吧!”
費棟揉了下她柔順的長發(fā),柔聲道。
不管她是做樣子亦或者是真有這個心,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周敏暗暗松了口氣,盡管覺得這樣不對,可沒辦法控制自己,她是真的不想回去,那地方真的是太可怕了。
吃喝倒也無所謂,可是沒辦法洗澡,每天的水是要省著用的,洗臉都沒辦法放開了用,真的沒辦法忍受的。
費棟第二天一大早六點的飛機,四點他就起來,看了閨女一眼,然后在周敏的依依不舍中,離開了家,回老家去了。
到了市里,再坐大巴車,三個小時到縣里,然后再公交車一個小時到鄉(xiāng)上,剩下的三個小時的路程就得自己的雙腳了。
好在現(xiàn)在費家的經(jīng)濟沒那么糟糕了,他給弟弟買了三輪農(nóng)用車,這不,這幾年也算是掙了幾個錢,買了輛摩托車,來鄉(xiāng)上接他大哥來了。
他讀書不行,只能縮在家里,也算是受了大哥不少的好處,家里至少算是有名的富戶了,他也就這樣了,只盼著下一輩的能掙點氣,走出大山。
“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來,我怕是爺是等不到了!”
費梁瞧見了自家大哥,挺高興的,可又想想病體沉重的爺爺,壓下了臉上的笑,嘆道。
“走吧,先回去再說!”
費棟沒有具體看過他爺,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上了摩托車,一路上真的是風馳電掣,朝著家駛?cè)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