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還看了一眼王玉蘭和她懷里的兩個孩子,襁褓里的一個孩子口唇動動,頂出了口中咀嚼著的肉沫,那場景看得李平目光一縮,心中的不滿一瞬間高漲了許多。
李朗沒注意到李平看自己孩子的目光,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一說,當時就局促了起來,他撓撓頭道:“現(xiàn)在鎮(zhèn)上唯一能吃到的帶點葷的只有這個了,平哥你將就一下吧!”
李平扒拉著數(shù)量不算多的餃子,語氣不妙地說:“這些不會是你們吃剩下的吧,就這么給我吃啊?”
“不是的不是的,這是我們另外叫的一份,怎么可能給平哥你吃剩下的呢?”
“哼!”李平奪過李朗手里的蒸餃,理都不理李朗半分,轉身將門甩上回了房間,留下懵逼的二人。
“我……”
李朗在門外嘆氣,又看向一旁的王玉蘭,后者也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二人并不是什么記仇的性子,而且覺得是在特殊時期,也沒有多說什么,相互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李朗的家。
反倒是李平身體里的趙想然可是被氣得夠嗆,這什么人啊真的是!
人家好心請你吃的,你就這么一個態(tài)度也是醉了!
然而這還不是讓趙想然最氣的,最氣的是當天晚上,李朗的鄰居悄摸了過來,與李平說了一個計劃,聽得趙想然是一個目瞪口呆。
*
在這樣的年代,搶劫都已經談不上是什么大事。
李平和李朗鄰居伙同其余幾個人一起蹲守在李朗回來的路上,他們臉上 蒙著布,讓人看不清到底是誰。
手里拿著田地里用不著的鋤頭,心想著如果李朗不聽話的話,他們就把人敲暈了,將他的東西帶走,反正李朗也不會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情。
只是……
“怎么辦?”
眾人圍著李朗的尸體不知所措,一不小心下了重手的那位,也是著急萬分地將目光移向謀劃這件事的二人。
李平咽了咽口水,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最終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此刻也是六神無主,見其余人都望著他,沒好氣地說:“還能怎么辦,找個鎮(zhèn)子上的人說他路上遇到地痞流氓,不小心被打死了好了!
“這樣能行嗎?”
“怎么不行?這里有其他人嗎,你不說我不說,還能有誰知道?”
事實也正如李平所說,李朗的死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倒霉遇到了地痞流氓,根本沒有人懷疑到他們頭上。
趙想然“經歷”著所有出生的行為,氣得恨不得“自我了斷”,然而現(xiàn)實是無論他怎么著急,都只能以旁觀者的視角看下去。
李朗死后,李平的日子過得十分不好,盡管之前搶了一點李平賺來的錢,但是沒幾天李平就揮霍一空,為了防止繼續(xù)過著饑餓的日子,李平的目光落在了王玉蘭孤兒寡母身上。
他先是以吊唁李朗為理由,在王玉蘭這邊蹭了幾天的飯,因為王玉蘭沒有對李平設防,倒是讓他摸清楚了家里的情況。
李朗這段時間還是賺了一點小錢的,不過都被王玉蘭藏了起來。
在經歷了一次找錢被發(fā)現(xiàn)了之后,王玉蘭便不再讓李平靠近自己家中,只是她這一行為激怒了李平,他認為自己是李朗的兄弟,李朗的錢怎么也得有自己一份,哪能讓一個外來的女人全數(shù)占了去?
于是他想了一個辦法,目的只是想讓王玉蘭分不開神去管他偷錢,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最后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王玉蘭死了,死在了他們將其困住的枯井里,李平心里戰(zhàn)兢兢地,不敢前往井口去看王玉蘭的尸體,只拿著一塊板將其蓋住。
然而僅僅是一塊板無法阻擋王玉蘭的復仇,當村子里出現(xiàn)黑色的身影時,李平怕了,他拿著王玉蘭剩下的家當去外面找來了一個大師,為的就是將王玉蘭封印住,好讓她無法再出來害人。
封印之后,李平每日都會到井邊懺悔,告訴王玉蘭自己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害死李朗,更不是有意吃掉孩子的。
王玉蘭死后才得知真相,然而此刻的她卻沒有辦法為自己的丈夫報仇,因為玄術師的原因,她被封印在井底,只能日日聽到那些害慘他們一家人活得好好的,平安度過了災年。
王玉蘭恨嗎?
恨死了,恨透了!
然而現(xiàn)實卻是她無能為力,就像她生前一樣,對此毫無辦法。
她清醒地待在井底,在黑暗中摸索著將孩子的尸骨拼湊回來,她撫摸著自己被熬過湯的孩子排解心中的憤懣,可是一想到孩子和男人都經歷了那么慘絕人寰的事情,她心中的恨又怎么能舒緩呢?
恨意穿過了五十年,傳達到了隨著李平視角回來的幾人。
安然看著他們幾人沉默,也沒有開口說話,說實話人類的殘忍他是一直都有目共睹的,人心的惡可比那些單純修煉魔氣的魔鬼還要恐怖,有時候安然都覺得用魔鬼來形容人類,簡直是侮辱了魔鬼。
“出生!他媽的就是出生!”趙想然先罵出口,他不忿地詛咒著李平,因為他清楚這個人是誰,李家村退休的老村長,虛偽的出生!
梁斌沉默了很長時間:“我會找到證據(jù)來……”
“找到什么樣的證據(jù)?”
“梁教官,這不可能的,先不說過了那么久,又沒有監(jiān)控,怎么可能找到證據(jù),就說說找到證據(jù)了吧,他們那么大的歲數(shù),確定會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