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一個斷送前程,一個不在膝下,但好歹還有個新老婆陪著不是嘛!
可惜沒有一件順心的事,自從沒了兩個孩子之后,搖花家再沒有新生命誕生,新媳婦的身體沒毛病,又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村子里人干的事,覺得村子是受了詛咒,連夜卷了錢跑路了。
兒子兒子沒了,媳婦媳婦跑了,家里一殘一老一瘋,日子過得比之前還要緊巴。
他覺得這是搖花給他的報應(yīng),他后來在家里給搖花填了一個衣冠冢,隔三差五就拜拜祈禱搖花不要再害自己了。
想到了過去發(fā)生的那些事,哭了二十多年的搖花爹立刻跪在梁斌的面前大哭:“我有罪啊,我得了報應(yīng)啊,是我害死了搖花,是我對不起他娘,是我錯了,我們就不該造那所橋!啊啊啊……”
“爹!”大兒子跛著腿連忙將跪在梁斌面前的搖花爹扶起來,“您這是何苦呢!”
大兒子自己過得也苦,也知道了爹干的混賬事,他心里頭也恨啊,可他不能像他弟一樣離開啊,離開了家里的二老怎么辦,他娘瘋了那么多年都是他在照顧,要是他走了那不是害了娘嘛!
“樊友才,你胡說什么,什么流浪漢的!”老村長拄著拐杖想上前堵住搖花爹的嘴。
村長越是著急,搖花爹就越是要說:“你是當(dāng)兵的,我今天就和你說吧,你把他們都挖出來,把搖花救出來就說爹錯了,爹錯了!”
“這是流浪漢給我的鐲子,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搖花爹將套在干瘦手腕上的鐲子拿下來塞到梁斌的手里,“原諒爹,搖花你要原諒爹!”
搖花爹當(dāng)著梁斌面,不顧村里人的反對將當(dāng)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因為參與了綁架人的勾當(dāng),他甚至清楚得記得是在哪把人抓過來的,是怎么抓過來的。
說完這些,他指著老村長大致所在的地方吼著:“報應(yīng)!都是報應(yīng)!你家樊大壯樊小花的死都是那座橋詛咒的,所有在上面走過的人都被詛咒了!你看看這些年,我們村子富了嗎?富了嗎?!不僅沒有,那年之后我們這里還發(fā)了幾年的旱災(zāi),龍王跑了,龍王不護(hù)著我們了!”
外面的河當(dāng)年有多長在場的都知道,二十年過去,從長達(dá)幾百米的長河慢慢變成了如今村子里的一個湖泊。
都是報應(yīng),都是龍王的報應(yīng),都是他們害死人貪心的報應(yīng)!
梁斌看著眼前的人,卻覺得他少有愧意,人心涼薄,天下熙熙皆為利,若搖花爹這些年過得風(fēng)生水起,還會不會覺得當(dāng)年自己做的是錯誤呢?
梁斌說:“這件事過去了三十年,法律上是追究不了你們什么責(zé)任,但請你們記住,你們現(xiàn)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人在做天在看,報應(yīng)不爽!
無法追究責(zé)任,是梁斌最大的遺憾。
梁斌最后找了人,將橋推了,將埋在石基里四個人的尸骨挖出來。
看著最后一具小小的尸骨,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不過七八歲的小姑娘,葬身在人類的貪婪下,葬身在親人的貪欲中。
如果三十年前沒有這場災(zāi)難,搖花是不是可以長成一個出落的小姑娘,是不是可以與她心愛的男人相守一生呢?
愿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待梁斌離開之后,安靜的村子里響起一聲聲咒罵聲,有人謾罵村長一家,那些都是家里因為橋架好了出事的人,也有的謾罵搖花爹一家,覺得是他自己沒本事才落到如今這般地步,還怪他把這件說出去,這讓其他村子里的人還怎么看他們?
在謾罵聲中,三個看不到影子的“人”相互對視一眼,笑了笑。
“那個可怕的人沒管我們!
“有個玄術(shù)師也沒管。”
“那是不是……”
咯咯咯。
*
二十天的軍訓(xùn)終于結(jié)束,最后一天便是大出操,這是關(guān)乎于班級榮譽(yù)的時刻。
趙想然這段時間天天在班級群里提醒大家要好好踢正步,并發(fā)雞湯鼓勵大家說倒一的班也要努力成為正一,每日早一發(fā),晚一發(fā),準(zhǔn)時準(zhǔn)點,從不遲到,導(dǎo)致所有人都屏蔽了群消息。
到了最后一天,趙想然的心里還是很緊張,所以一大清早就給安然帶了早飯回來,并諂媚地站在安然的面前說:“老大,你記得吧!”
安然問:“記得什么?”
!!
趙想然生怕安然忘記,連忙說:“就是我許愿的事情!
安然:“那個記得,回去之后會讓你當(dāng)上班長的!
“真的嗎,那你用什么辦法讓全班人都走得整整齊齊拿第一呢?”
“拿第一?”安然想了一下說,“到時候給所有人都施個咒和你走得一樣就可以了!
“嗯?!還有此等功法,臥槽那豈不是就是所謂的一個隊伍踢出了一個人的步伐!酷!”趙想然向安然豎起了大拇指,今日又是為老大的騷操作流淚的一天。
等到大出操的時候,廣播里報著最后出場的環(huán)境管理學(xué)一班。
“一班一班,并非一般,無敵無敵,所向披靡!”
是安然恥于開口的口號,因為試了法的原因,全班人都和趙想然一起大聲吼了出來。
踩著整齊的步伐,看臺上的教官看著管理班的情況,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梁斌在上面看出了一點門道,嘴角抽抽還是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