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摸摸!骨嗵醇傺b要去摸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腰,李虛白后腰一軟,差點沒掉到床下,手忙腳亂地按住她的手,「真的。」
青檀忍俊不禁,抽出手背過身去,「那我睡了。」
李虛白摀住怦怦亂跳的胸口,許久才靜下去。上次同榻而眠是在冬日,兩人都是和衣而臥且穿的十分厚實,不像現(xiàn)在,兩人除去外衫,便只有一件內(nèi)里的單衣;ハ嗯龅綄Ψ綍r,透過薄薄的一層衣料,幾可感知到肌體的線條和溫度,自然,這一晚,李虛白根本沒睡好。
青檀也沒有睡實,心里一直思量,是讓他去賭一把,還是說服他放棄第十階?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李虛白早早起來,在外面和韋長生說了幾句話,輕手輕腳的回來,好像拿了什么東西,又輕手輕腳出去。
青檀的行李還在客棧,想要找他要把梳子,走到廚房,發(fā)覺李虛白正往爐子里塞了件衣服,吃驚道:「你也太奢侈了吧,用衣服點火。」
李虛白生怕被她猜到那是條褻褲,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韋叔去雇車了!
青檀關(guān)切道:「你身體還行不行啊?」
李虛白心里有鬼,以為她看出來爐子的衣服,瞬即臉色通紅地瞪著她。青檀看他的臉色和表情才明白他想歪了。
她忍俊不禁地逗他,「我是問你的身體上路行不行。你要是當(dāng)我在問那個,也行!
李虛白臉色通紅的嘀咕了一句。
青檀眼睛一瞪,「不行就死了算了?沒那么嚴(yán)重吧!
李虛白急道:「我沒說!
青檀憋著笑,「你明明說了,我都聽見了。」
李虛白急了,「我說的是,我當(dāng)然行!
青檀故意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他,「你試過。俊
李虛白先是一整個人愣住了,接著整個人都紅了,硬著頭皮說了個「沒有」。
青檀輕飄飄的哼了一聲:「沒有……那你吹什么牛啊。」
第85章 85
李虛白被她撩起了火,面紅耳赤地說了三個字,「你等著!
青檀水盈盈的眸子瞟著他,慢幽幽說:「哎呦好大的口氣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李虛白望著她挑釁頑皮的眼眸,忍無可忍,站起來將她拽到懷里,俯身就親過去。
青檀沒想到他居然如此不禁逗,急忙扭開臉道:「我沒洗臉呢。」
李虛白轉(zhuǎn)而低頭去親她的脖子,從領(lǐng)口溢出來的幽幽體香,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雪線起伏,讓人欲念橫生,欲罷不能。青檀被他親的有些動情,柔聲道:「不如,你先和我成親,成親后再去賭你的第十階?」
「如果我死了你豈不是成了寡婦!顾幌氲⒄`她,也不舍得坑她。
青檀故意逗他,「那我再嫁就是了。不用你擔(dān)心。」
李虛白沖口道:「我不想讓孩子叫別人爹。」
青檀笑不可支的推開他,「李大夫你想的好多,連孩子都想到了!
初夏的衣裳衣領(lǐng)淺,她肌膚勝雪,領(lǐng)口外的幾點嫣紅十分醒目,李虛白將青檀的頭發(fā)拉到胸前,窘然道:「留了印子,你帶帷帽了嗎?」
「行李在客棧呢。」青檀又逗他,「你敢做不敢當(dāng)啊?」
李虛白紅著臉道:「我怕韋叔問起來,你會尷尬!
結(jié)果他多慮了,韋長生雇車回來,看見就跟沒看見一樣,目不斜視,根本不問。兒子都有的人,還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三人離開垂柳巷。青檀先去客棧取了行李和馬,韋長生很有眼色的騎著青檀的馬,讓她在車?yán)铩刚疹櫋估钐摪住?br />
青檀趁機(jī)勸說李虛白放棄枯木逢春的第十階。她思來想去還是不想讓他賭,那怕不知他那一天會離世,也比他立刻離世強(qiáng)。
李虛白苦笑道:「你身在孝期,我能不能活到三年后都是未知。」
青檀氣道:「誰讓你把這事瞞著我!若是你早說,我們在阿娘去世之前就可以成親。你先是騙我去找什么未婚妻,后來又騙我要去當(dāng)和尚,你嘴里有沒有一句實話!」
李虛白理虧地垂著眼眸,「你讓我發(fā)誓,說了謊話就娶你為妻,所以我很痛快地就發(fā)誓了!
青檀又好笑又好氣,「原來你早就打好了算盤。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
青檀哼道:「當(dāng)真沒有?」
李虛白遲疑了一下,「真的!
從雁回城去朔州,途經(jīng)榷場所在的清安城。三人找了客棧歇息一晚,準(zhǔn)備第二天再走。青檀去年因為尋找夷微,在朔州和榷場呆了很久,知道榷場有一些北地特產(chǎn)是從北戎運過來的,京城很少見到,便想買些回去送給蓮波。
為了不耽誤趕路,翌日她早起了半個時辰,趁著李虛白和韋長生還未起來,獨自一人離開客棧。
初夏時分,天亮的早,出乎意料的是,榷場里的商戶們大多沒有開門,青檀一打聽,原來假公主刺傷北戎王子的事已經(jīng)傳到了榷場,很多商戶擔(dān)心北戎人要來報仇,紛紛關(guān)門閉戶,有些商戶已經(jīng)準(zhǔn)備帶著貨物暫時離開。
青檀好不容易找了兩家開門的店鋪,買了幾樣?xùn)|西。離開榷場時,她居然遇見了秦老爹,就是去年冬日,讓她去京城銀鋪打聽金球來歷的一位商隊老者。
這真是太巧了,青檀笑盈盈上前,向他拱手問安。
秦老爹疑惑地打量著她,「女郎認(rèn)識我?」
青檀莞爾,「當(dāng)然認(rèn)識!幾個月前,我向你打聽一個鏤空金球的來歷,你還記得么?」
「記得。」秦老爹瞇著眼睛仔細(xì)盯著青檀的額頭,「不對,那女郎額上有一朵梅花刺青!寡矍斑@女郎的額上只有指甲大的一塊兒緋色胎記。
青檀笑了,「就是我!拐f著,她把裝著辟邪珠的金球拿出來給他看。
秦老爹哎呦一聲,「還真的是你,奇怪了,這才幾個月沒見,你額上的刺青怎么不見了?」
「已經(jīng)去掉了!
秦老爹吃驚道:「怎么一點痕跡都沒有,到底怎么去的?」
青檀笑著摸摸額頭,「說起來挺麻煩的,用銀針一點一點扎破肌膚讓藥水沁進(jìn)去!
秦老爹哦哦點頭,「說起來,我的腳也是夷微用銀針扎好的!
青檀心頭一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夷微,他會用針?」
「我崴了腳,腳踝上鼓個大包,大半年過去也不見消,走路時隱隱作痛,他替我扎了幾針,竟然好了!」
青檀強(qiáng)笑:「你怎么知道他是夷微?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秦老爹笑了,「肯定是他,他自稱夷微,他那張樹皮面具和褐布衣裳,整個榷場的人都認(rèn)得。」
「他駝背嗎?」
秦老爹道:「不駝,個子很高。」
韋長生的個子也很高,但是他有點駝背,所以他假扮陸平的時候很像。
青檀澀澀的笑問:「是不是夷微讓你告訴我,去京城的兩個銀鋪打聽金球的來歷?」
秦老爹點頭,順口問道:「你打聽到金球的來歷了嗎?」
「打聽到了,是南越皇室用過的東西!骨嗵从昧D出一絲笑意,「多謝你,秦老爹!
她提著禮物,慢慢走回客棧,手里的東西,好似越來越沉。
回到客棧時,韋長生和李虛白正準(zhǔn)備出門去找她。
李虛白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見她看上去十分疲累,便道:「你去榷場買東西怎么不等我們一起,買了就可以放到車?yán)!?br />
青檀淡淡道:「我怕耽誤趕路!
李虛白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替她把脈,青檀避開他的手指,說「我沒事」,扭頭對韋長生道:「韋叔,你把馬牽過來,我今日要騎馬!
李虛白直覺她不對勁,問了幾次,青檀都沉默不語,直到出城之后,她才對李虛白道:「我有件事想要對你說,你跟我來。」
青檀牽著馬,慢慢走到官道旁,轉(zhuǎn)身站定,凝眸看著李虛白。
「你知道我為何經(jīng)常氣我?guī)煾该?不是因為他摳門,因為我心里一直有一根刺!
李虛白知道那根刺是什么。
「我一直對師父感恩不盡,愿為他赴蹈湯火在所不辭。直到突然有天我明白過來,他收我為徒是因為我水性好,買下我教我武功,是為了讓我去古墓替他取墨家鐵匣,如果我運氣不好就和古墓里的那個孩子一樣,成為一具無名尸骨!
青檀皺起眉頭,「因為擔(dān)心他會再次利用我,我總是不由自主的防備他,雖然他是我?guī)煾福晌液蛷堔鸥H密,我更信任的人也是張夼。我原本以為,他只是收養(yǎng)我的目的不純,可沒想到他給我準(zhǔn)備的神力丹,竟然吃了會短命。他告訴我的時候,我依舊強(qiáng)逼自己對他說,師父對我有恩,我只記恩情!
「可是那一晚,我徹夜難眠,心里不僅有一根刺,還多了一把刀!
「我只能用養(yǎng)育之恩去逼自己釋懷,逼自己放下?墒敲看蜗肫饋恚疫是意難平,我不是圣人,他這么對我,我無法做到不怨不憎!
李虛白靜靜聽她宣泄,心痛之余,還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因為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她說起最痛的事,也是玩笑著說的。不像現(xiàn)在,如此嚴(yán)肅慎重。
青檀自嘲道:「我以前總覺得我運氣不好,但是,這兩年我好像轉(zhuǎn)運了,上天總會安排一些不可思議的巧合給我。比如我在聚鑫銀鋪遇見蓮波,比如我在榷場遇見了秦老爹!
李虛白心頭一跳,「他對你說了什么?」
青檀心里苦笑,真的是他。因為他沒有問秦老爹是誰,而是問他說了什么。顯然秦老爹見到的夷微,是他,而不是韋長生。
「他說,你治好了他的腳!
李虛白立刻心跳如雷,汗毛倒豎。聰明如她,必定猜到他才是真正的夷微。
青檀凝眸看著他,「你承認(rèn)你是佛貍的時候,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你就是夷微呢?」
李虛白素來鎮(zhèn)定從容,除了被她調(diào)戲時才會慌亂,而此刻,他嘗到了此生未曾有過的驚亂,心中如有一場雪崩地裂。
青檀微微瞇起眼眸,「我在想,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就是楚溪客的呢?」
「你在布局的時候,知道朝廷一定會派風(fēng)喉去暗查仙人狀,你需要派一個拿有他把柄的風(fēng)喉去幽城,來留一條后路。萬一這風(fēng)喉比較聰明厲害,查到了仙人狀的真相,你就可以利用這把柄去要挾他。我在古墓里對你提過,我?guī)煾甘怯闹莞娘L(fēng)喉。所以,江進(jìn)酒就成了不二之選。想必是你讓朱奕去查江進(jìn)酒的底細(xì),順便也查了我的身世!
「你肯定是在我找到鄧瘸子之前,就已經(jīng)找到了他,確認(rèn)了我的身份。沒想到那么巧,我竟然就是蓮波一直在尋找的妹妹。但是你為了整盤計劃,既沒有告訴蓮波,也沒有告訴我,而是利用秦老爹之口,讓我去了京城,我和蓮波雖然相遇,但彼此依舊不知情,直到我找到鄧瘸子,才知道我是楚溪客!
這是青檀最意難平的地方,她明明可以早些知道林氏就是她阿娘,李虛白明明可以讓阿娘多快樂一些時日。
「所以你不敢承認(rèn)你是夷微。因為你心里有愧。我救過你的命,你卻這樣回報我。」
李虛白澀聲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怕影響大局,怕你成為變量!
「站在你的立場,你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復(fù)仇和公義,你并沒有錯,我很佩服你的聰明才智,堅韌隱忍。但站在我的立場,想到你讓我娘多痛了那么多天,我無法釋懷。如果我娘健在,我可以不計較?伤辉诹。」
青檀低頭深吸了口氣,把淚意壓下去,「我昨日還問過你,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你說沒有?墒俏肄D(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你才是夷微。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讓我怎么再信你?」
李虛白面色蒼白的看著她。
「我從榷場回來的路上,想了很久。你和師父差不多,都騙過我,算計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