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特爾鎮(zhèn),清晨。
“外婆,回來啦!”聽見堂屋內那熟悉的腳步聲,吉鴻連忙抓起一邊的衣服,胡亂在身上擦了擦汗,套上就向堂屋快步走去。靈眼開啟的喜悅并沒有影響到吉鴻每日清晨對戰(zhàn)氣的訓練,這似乎已經成了吉鴻的一個習慣。
吉鴻的外婆看見滿臉欣喜的吉鴻,也是笑了笑,臉上密布的愁云一掃而空。家里沒有個勞力,平時也是靠著自己做些針線,和吉鴻上山偶爾獵得的獵物,補貼下家用。
前幾日針線做的少,吉鴻又因為事情耽擱所以沒有上山出獵,家中也沒了糧食,只好到親戚家去借了。一連走了兩天,可是卻……
哎——,外婆輕輕嘆了口氣,緩緩的從悲傷干癟的包裹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取了個小碗小心將布包中借來的米粒倒進去。全數(shù)倒完后,那只普通大小的碗竟還有三分之一的空間未填滿。
外婆看著這半碗米粒搖了搖頭,自從吉鴻的靈力被測試出是赤血后,親友鄰居的態(tài)度突然轉變,要是以往還能借得幾升,而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和吉鴻搞好關系似乎是無用功后,便家家告罄。
這半碗米還是鎮(zhèn)外山腳下的拖爾爺爺拿出的,不是托爾爺爺吝嗇,而是托爾家也和自己家一樣,窮困潦倒,拿出這半碗米對于托爾家,恐怕也是雪上添霜吧。托爾爺爺家的兩個兒子,很早就戰(zhàn)死沙場,托爾爺爺一個人帶著小孫子,靠親戚的接濟度日。托爾家的親戚也是個個窮困潦倒,不過卻是心地善良。
外婆臉上閃過的那絲神色沒有逃過吉鴻的眼睛,看著桌上可憐的半碗米,吉鴻心底便略猜出一二。
“外婆,這米是托爾爺爺給的吧!奔欕S口問道,心里卻已十分肯定,從靈眼覺醒儀式結束后,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吉鴻深深的感悟到了什么叫做世態(tài)炎涼,對這個世界,又有了新的認識,在這個世界,想要獲的尊重,只有一條路,就是成為真正的強者!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也不會同情弱者。
只有那托爾爺爺,從小到大自始至終都疼愛著自己,吉鴻孩童時非常頑皮,經常跑到鎮(zhèn)外山腳下玩耍,在一次不小心摔傷了腿后,被路過的托爾爺爺救起,從此以后,吉鴻便三天兩頭的往托爾爺爺家跑,后來漸漸長大了,去的次數(shù)才越來越少,不過心里依然惦記這那個慈祥的托爾爺爺。
吉鴻看著步伐有些蹣跚的外婆,想起那山腳下慈祥的托爾爺爺,心里一酸,同時也涌起一股決心和責任心,站在外婆面前堅定的道:“外婆,我靈眼已經睜開了,也是大人了,以后家里,就交給我吧,您就呆在屋里享福吧!”
外婆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堅定的小毛頭,伸出有些干枯的手,慈祥的撫摸著吉鴻的頭, “呵呵,乖,你現(xiàn)在還小呢,總不能每天都打得獵物吧,外婆多做點針線,還養(yǎng)得起你這個小鬼頭,呵呵!
聽見外婆的話,吉鴻小臉一紅,是啊,獵物也不是天天都能打到的,可是,除了打獵,吉鴻還會什么呢。
吉鴻沉思片刻,猛然見頭腦靈光一閃,嘿嘿,有了!
“外婆我出去了啊!晚點回來!”
布特爾鎮(zhèn)的大結構由三條交錯的主要街道和若干小道和巷子組成,三條小道交叉的位置,就是整個布特爾鎮(zhèn)最為繁華的地段。道路周圍都是各式各樣的店鋪和小販。
此時,在那些小販中間,若細細看去的話,不難發(fā)現(xiàn)竟然有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和小販們一起,蹲坐在路邊,旁邊還懶洋洋的斜靠著一個打著呵欠的小侏儒,身上還套著一件松垮的衣服。
那少年的面前,卻沒有像其余小販一樣,擺著各式各樣的商品,而是放著一堆紙張和一個方形的架子。少年的這副架勢,很自然的,在他的攤位面前是門可羅雀,冷清無比。
“老大,你這招到底靈不靈。 睒窐吩谝慌源蛑乔窇袘械。樂樂此時穿著一件吉鴻為他量身制作的袍子,遮住了全省上下,只露出兩個小眼睛和鼻孔,有胳膊有腿,也是個人形小侏儒了,所以開口說話也不會引起太大波動。
這身袍子是吉鴻胡亂做的,套在樂樂身上丑陋無比,樂樂出門前死活不穿,后來在奶糖的威逼誘惑下才勉強穿上出門。
“這個……應該靈吧,要不,你吆喝吆喝?”吉鴻看見門可羅雀的前方,頓失出門時的底氣,有些心虛的對樂樂道。吉鴻怕被人認出,和樂樂一樣,也給自己披了件袍子,罩住身體。
“不干,這么丟人的事,堅決不干!”樂樂吸著鼻子,堅定的答道。
“求求你了,好樂樂,幫我吆喝吆喝吧……”吉鴻有些討好的看向樂樂。吆喝這種丟臉的事,吉鴻自然不好意思做,也只有把身邊這個小怪物抓去頂住了。
“你自己怎么不吆喝,別以為我不知道,哼哼!”樂樂哼著鼻子對吉鴻的哀求不置可否。
吉鴻見自己的小算盤被樂樂看透,眼珠一轉,滑過一絲狡黠,看來,又得用殺手锏了。
“哎,沒錢買奶糖了啊,以后吃不到了啊,可惜啊——”吉鴻嘆著氣故作失落的說道。
“大家快來看啊,雅斯特歐帝國天才畫家,今日出山畫像,便宜啊,才一個銅幣畫一張啊,別擠啊,要排隊啊——!睒窐酚|電般的忽然清脆的吆喝起來。
這個殺手锏,吉鴻在樂樂身上屢試不爽,吉鴻狡黠的躲在袍子內奸笑著,顯然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
樂樂清脆的吆喝起到了作用,吉鴻的面前開始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個人。
“你是畫畫的么。”一個曼妙的聲音響起。
吉鴻心頭一喜,終于來生意了,而且從這個聲音分析,還應該是個美女。吉鴻猛的抬頭,卻一下噎在喉頭。
咕嚕,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后,吉鴻以堅定不移的意志力,狠狠從喉頭擠出幾個實在是太對不起良心的字:“美女,要畫肖像么,速寫的,一個銅幣一張……”
也難怪吉鴻會有如此巨大反應,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嚴格的說,應該用母獸去形容,更加貼切一點。吉鴻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是眼前這只人的容貌……
只怕是吉鴻上一世二十一世紀里的如花見了也自嘆不如吧。
“呵呵,那就給我畫一張吧,一定要給人家畫好看喲!蹦侵慌颂鹉伒穆曇繇懫穑茈y將這個聲音和她的尊榮聯(lián)想到一起。
咕嚕,吉鴻再次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硬擠出一絲職業(yè)般的微笑,“好的,請美女擺個造型,不要亂動,很快就好的!
生意來了,總不能不接,何況還是開張生意,吉鴻自然重視,極快的從包裹中掏出他在這個世界中用碳自制的鉛筆。
吉鴻在上一世是個不僅是個出色的商人,而且還是一個畫畫愛好者,沒事的時候喜歡謝謝文章畫個畫之類的,這素描,這是最基本的功夫,吉鴻還不在話下。在經濟窘迫時,吉鴻自然沒有放過上一世的本領。
那只女人聽了吉鴻的話,迅速的擺了個讓吉鴻目瞪口呆的造型。之間那只女人嘟著嘴巴,圓睜著環(huán)眼,伸出剪刀手緊貼著腮幫子。
“我靠!這里也有非主流?”吉鴻心里暗呼一聲,旋即便沙沙的在自制的畫板上描著他上一輩子和這一輩子最昧著良心的素描。
一炷香后,大作已成。紙上的少女婀娜多姿,眉清目秀,衣袂飄飄,仿佛如仙女下凡般。
那只女人看到圖畫后,笑的臉上似乎要開出一朵狗尾巴花似的。
“哎呀呀,果然是雅斯特歐第一天才畫師啊,怎么把我畫的那么像,嘖嘖…..”
吉鴻目送著那只女獸自我陶醉的背影,心里長舒一口氣,總算熬過來了!
轟!就在吉鴻還沒有緩過神來,一大群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女人沖了上來,將吉鴻團團圍住,“給我也畫一張,我也要我也要!”這些女人在看了剛才吉鴻為那只女人畫的畫后,都沖了過來。
吉鴻環(huán)眼打量了一下這波瀾壯闊的奇景,心里想到了他前一世一個朋友的名言:漂亮的女人都長的差不多,丑陋的女人卻是丑的千奇百怪,各有千秋!吉鴻朋友的這句話此時在十三億年前得到了印證。
嘩!嘩!吉鴻背著畫板,在回家的路上得意的把玩著裝滿錢幣的錢袋。“怕是有好幾十銅幣吧,夠用好些天了。”吉鴻心里欣喜的暗道。
“老大,別忘了買奶糖啊!睒窐芬彩歉吲d的蹦蹦跳跳,時刻惦記著它最關心的奶糖。
“這個當然,今天回去奶糖管夠!”吉鴻高興的道。旁邊的樂樂聽了歡呼雀躍。
外婆見了這些錢,一定很高興吧!吉鴻心里暗道,隨機加快了腳步,朝回家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