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鬼魂的模樣比蔣白云更加凄慘，除了腦袋還隱約看出是個男子的模樣，身上完全讓人不忍直視，筋骨分裂不說，身上的器官所剩無幾地搭在裸露在外的腹腔上，簡直就像是被人活活凌遲了的惡鬼。

  那鬼魂的腳踝骨被蔣白云擒在手中，它努力想要用剩下的“三肢”逃脫蔣白云的束縛，一邊嘶叫著一邊掙扎，卻怎么也無法掙脫蔣白云的桎梏。

  而在他們的不遠(yuǎn)處，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一個小小的鬼魂。

  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小女鬼一聲不吭地跟在蔣白云的身后，手里抱著一個比她高的多的狗熊公仔——吳遠(yuǎn)清一眼就認(rèn)出，那就是自己買個“梓涵”的禮物！

  難道，這就是蔣白云表姐的“一家三口”？

  “表弟，你來看我，我很開心。”

  蔣白云轉(zhuǎn)過頭，用手對站在后面的梓涵招了招，示意她過來。

  “梓涵，這是你表舅，叫表舅�！�

  小女孩的鬼魂悄沒聲息地飄了過來，揚(yáng)起青白的小臉，怯生生地叫了一聲，“表舅……”

  接著抱著娃娃飛快地躲到蔣白云的身后。

  “小舅子……小舅子……”

  趴在地上的男鬼也不甘示弱地仰起頭，張開爛的已經(jīng)露出牙齒的嘴巴對著吳遠(yuǎn)清咯咯一笑，“小舅子，有錢么？借我，借我一些啊……��！”

  話沒說完，就只見蔣白云毫不客氣從男鬼的身上某處拆下一根骨頭，對著他的嘴巴猛地貫穿了下去。

  “活著的時候要借錢去賭，死了也要做賭鬼么？”

  蔣白云一手握著男鬼的腳踝骨，一手毫不客氣地對著男人還殘存著些許皮肉的臉上連續(xù)地掌摑起來。

  “賤人！你這個賤人，害了我一輩子！”

  男鬼一邊閃躲著，一邊叫罵。

  “是誰害了誰一輩子？明明是你害了我一輩子！你這個賤女人！”

  蔣白云怒吼著掐起男鬼的脖子，將他只剩下骨頭的脖頸搖的哢哢作響。

  “我不會放過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折磨你生生世世！”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么！我也要糾纏你生生世世！”

  這對鬼夫妻撕扯在一起，打的滿地的血肉和骨頭。

  小梓涵則是乖乖地抱著狗熊公仔站在一邊，看到偶然有打的飛遠(yuǎn)的骨頭，立刻飄過去撿回來，放在身邊。

  “他們真的會糾纏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吳遠(yuǎn)清看著這陰間版的家暴現(xiàn)場，戳了戳鄭劍行的胳膊。

  “他們一個是賭鬼，一個犯了那么多殺業(yè)，想要投胎做人，哪有那么容易？先被收入地府再說吧�！�

  鄭劍行諷刺地笑道。

  “來，借你的長右一用�！�

  “怎么？你要吸他們的怨氣，為他們超度么？”

  吳遠(yuǎn)清從領(lǐng)口里掏出玉佩。

  “他們心有執(zhí)念，如果不凈化他們的怨氣，別說轉(zhuǎn)世輪回了，他們的魂靈根本不能離開。你看杜平死了已經(jīng)多少年了，還被束縛在蔣白云的身邊，做了‘小洋樓’的‘地縛靈’。還有梓涵，照例說早就應(yīng)該投胎重新做人，但是她年紀(jì)太小，莫名橫死，只敢留在媽媽身邊，也成了個‘地縛靈’。蔣白云日日陪著一大一小兩個鬼過日子，加上她早就精神崩潰，所以后來越發(fā)嗜殺成性。小洋樓的陰氣也越來越重，才會吸引到內(nèi)心骯臟和懦弱的人聚集，犯下更多殺業(yè)……”

  隨著一串咒語讀出，長右漸漸化成猴形。

  它一見到正在打架的鬼夫妻，興奮的雙眼發(fā)光，低嚎一聲就沖著兩人飛去。

  說時遲那時快，長右伸出雙手，一掌一個，用力地按住蔣白云和杜平的腦袋。接著，只見它大嘴一張，便看到兩團(tuán)黑色的氣體從蔣、杜兩鬼的頭上飄出，被長右“啊嗚”一口吞噬了乾凈。

  “唧唧……”

  長右滿足地舔了舔下巴，朝著嚇得不行的梓涵的鬼魂看了一眼，隨即蹦蹦跳跳地躍上了吳遠(yuǎn)清的肩膀，長長地打了一個飽嗝。

  “這就完了？”

  還是第一次那么近距離看長右吞吃人類的怨氣，吳遠(yuǎn)清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是啊，你看他們兩個……”

  順著鄭劍行的手指看去，在看到躺倒在地上的兩個“鬼”現(xiàn)在的樣子后，吳遠(yuǎn)清有些刮目相看地望瞭望鄭劍行。

  “這就是‘凈化’的力量么？”

  眼前的蔣白云夫婦的模樣和剛才簡直就是“判若兩魂”。

  一身俐落的打扮，本來披散的發(fā)絲被高高的梳起，雖然穿著十多年前流行的裙子，但是此刻的蔣白云看起來精神極了。

  吳遠(yuǎn)清清楚地記得，這是蔣白云還在念書的時候最喜歡的運(yùn)動裙，那時候的她最是大方得體，人人都道她將來一定是成功的女醫(y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