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姬稍微瞥了一眼道彥,然后豪邁地說出正常女人都說不出口的話:
「我們天堂家的女人,都是靠下半身來思考的啊。當然該簡單的地方就會很簡單!
「……」
「婆婆,別再囉嗦了。你還想創(chuàng)造更多的黑暗嗎?」
「早在那個時候……早在伊夫列特火山事件時,我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樁姬的請求,繼續(xù)讓你成為被魔力支配的人偶!」
對于黑真粗暴的反應(yīng),冥姬只是小小地抬起下巴。因為她是站著的,對上還坐在位子上的黑真,顯得更為傲慢。
「的確,多虧你們黑羽家,讓我掙脫了多達數(shù)十年的枷鎖,重獲新生找回自我,而我至今也還沒對你們報恩,不過那是兩回事。不如就這么說吧?只要婆婆肯答應(yīng)我們這邊的要求,之后要怎么處置我都無所謂。是啊,就和我的性格一樣——這是一場交易,我將我的人頭交出來了。」
「你這么說是在代表你們天堂家嗎?」
「不,這是我個人的決定,我能用上的也只有我的名義而已!
「毫無說服力!」
「我認為我的誠意已經(jīng)很夠了!
雙方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然而道彥一直覺得奇怪。
就是……明明戰(zhàn)火已經(jīng)明顯到都能刺痛他這個觀眾的肌膚,卻什么也沒發(fā)生。
就在這時,黑真受不了地回:
「冥姬,從剛剛我就一直覺得奇怪,這個小鬼是你的誰?」
「……」
「就算是你,也不會隨便袒護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吧。但是,你卻拚了命地也要替他說話,這是為什么?」
黑真突然問了這么一個問題,反倒讓冥姬閉嘴了。冥姬心虛似的移動眼球,眼神也沒有一開始那么剛烈。
片刻之后,冥姬從這里重新出發(fā):
「婆婆,就和你想得一樣,我是在幫他,至于你們黑羽家之后會怎樣,則與我無關(guān)。我會選在今天行動,就是因為他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果然是這樣啊。不過,這么一來,我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先別那么快下結(jié)論啊。我還沒說完啊!
冥姬莞爾一笑,但對同樣都是女人的黑真,這么甜美的笑容沒有效果吧。
「總之,婆婆,他是我可以無條件全然相信的人,不需要交易,當然也不需要游說,只要他的一句話,我就會幫到底。我是站在他這邊的!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他本來就沒有和冥姬說好,然而冥姬現(xiàn)在還是出現(xiàn)在這里了,而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全是因為本人自愿。
一開始的恫嚇,真的是要勸退他,好讓她們之間的交易可以完成,畢竟……交易除了要對雙方都有好處之外,第三方的出現(xiàn)要嘛是證人,不然就是妨礙的傢伙。
因為黑真始終不讓步,冥姬也只能祭出最終絕招了。
她也是道彥的人。
看來在冥姬過來前,就有做好功課了,所以她才能露出對這場交易內(nèi)容瞭若指掌的表情,然后痛快地說出這些話。
只不過,這傢伙……是怎么知道的?原來他以為只要防范有紅月在的八神家就行了,現(xiàn)在還多了冥姬嗎?
「……對了,你這孩子就是這樣。因為數(shù)十年的枷鎖,把你利用得不成人形,所以你直到今天都沒辦法對周圍的人釋懷,這些名單中當然也包含了你的母親、祖母,以及我們黑羽家,要是沒有好處,你根本就不會選邊站,而你將這份情感稱之為交易。但是……沒想到還是有你可以相信的人啊!
不過,黑真也沒有對冥姬的選擇感到高興。
「但是,冥姬,這場交易根本不對等!對雙方都有好處,才叫做交易!除此之外全是單方面的脅迫!」
只是順應(yīng)話題說下去:
「還有,冥姬,就在你們過來前,人權(quán)團體已經(jīng)先發(fā)來通知了,在事件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們黑羽家的財產(chǎn)會被暫時凍結(jié),現(xiàn)在我只是擁有黑羽這個姓氏的人,像這樣的交易根本沒有意義!」
「所以,婆婆現(xiàn)在還會待在這里,只是剛好擁有黑羽這個姓氏嗎?因為姓氏相同,人權(quán)團體也不至于做到趕人如此無情的地步,雖然暫時不能使用這個家族的資源,要住人也是沒問題的……是吧?」
「你想說什么?」
「那么,為何婆婆不早說呢?」
冥姬一臉無奈。
「又是愛面子的關(guān)係嗎?不過,要是你先這么主張了,也不能看到我的底牌了!
不過,她沒有退下,反而一副掌握了這場局勢的上風:
「總歸來說,直到我親口說出我是哪一邊的人之前,你都不敢武斷地判斷我現(xiàn)在的想法吧。」
被識破的黑真,支支吾吾,一句話也說不好了。
這個畫面——看上去就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因為中年失智,而被路過的年輕人欺負。
「那你又是憑什么認為,我只愿意相信想要相信的人?」
你不也一樣嗎?冥姬就是在暗示她們都是一樣的。
「而且,既然你們黑羽家不是名門望族了,我們天堂家一有什么事,你們就應(yīng)該要無條件配合啊!
「冥姬,你明明才說你的行動只是你個人的行動!」
「我有那么說過嗎?」
冥姬以眼神徵求道彥的意見。
黑真覺得不妙,想要阻止卻又找不到理由一般,只能忍氣吞聲瞪了道彥一眼。
「就算有,那也無所謂,因為名門就是這樣,說話不算話,而且說話可以不算話。婆婆,已經(jīng)坐在這個位子數(shù)十年的你,應(yīng)該比我還清楚吧?」
「天堂冥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