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高懸于荒原之上,浸染于夜色之中的猩紅之光把氛圍描摹的有些病態(tài)。
蒼白的皮膚之上沾滿了污穢的血跡,這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向著月光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就像是要擁住這夜色一般。
這個人就是沃爾特伯爵。
“哈哈哈。”
沃爾特伯爵發(fā)出令人心悸的癲狂笑聲。
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這放肆的怪異的笑聲,吸引來了一對人馬,這是來自神圣聯(lián)軍正式軍的一支小隊,正在執(zhí)行任務,因為規(guī)模只有百人的樣子,所以他們只在暗潮的邊緣行進。
探照燈的白光照向了這邊,這個渾身赤裸的男人看上去像個瘋子一樣。
由于伯爵的造型太過于涼快,隊伍中不少的女性成員瞧見了不由得是微微皺眉別過了腦袋。
“這只吸血鬼怕不是瘋了!
“我看也是!
“這個家伙的實力還不低呢,但看上去好像是受傷了!
“看來今晚是要有意外的收獲了,這些個炮灰殺得真沒意思!
位于隊伍前方的幾人議論道。
“你們是想殺了我嗎?”沃爾特伯爵突然瞪大了眼睛,白色的眼球里,血絲密布,他絲毫不懼強光,直勾勾地盯著議論他的那幾位說道。
看來還沒有徹底瘋掉,因為還聽得懂人話嘛。
砰!
這支隊伍的頭領長得五大三粗的,也是個暴脾氣,被這只受傷的血族插話,感覺十分不爽,他直接朝著沃爾特伯爵開了一槍。
是實打?qū)嵉哪訕專@一槍有些偏,但命中了,讓沃爾特伯爵的肩膀上立刻開了一個血洞,綻出了一片血花。
“哈哈哈!多么令人愉悅的痛楚!”
沃爾特伯爵飲彈之后,反而是笑意更盛了,他雙手呈爪狀,攏在自己的下巴附近,他扭了扭脖子,說道。
沃爾特伯爵這癲狂的氣質(zhì),讓隊伍的不少人不禁是神色微微一變,這個家伙未免太瘋狂了一點。
真是個神經(jīng)病。
領頭的人看不慣又開了幾槍,不知道為什么,他今天的準頭奇差無比,赤裸的伯爵分明一動不動,可這幾槍都未能打中這個家伙的要害。
“該死。”領頭人罵了一聲,他有些急了,又開始重新裝填子彈。
“啊——”
沃爾特伯爵將手突然又摁到了自己的腦袋上,他的身體左扭右扭,然后——
從腦袋開始。
他直接撕裂的自己的身體。
所有人都愣住了。
領頭人剛取出的子彈還未裝填,呆愣的他,手一松,子彈都落到了地上。
從這對血族的身體之中,走出來的是一個身體干瘦的小家伙,他是個人,渾身沐浴著血漿,他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化著蒼白的濃妝,妝容上染血病態(tài)的可怕。
這個人嘴巴的兩側被剖裂了,定格著永遠的微笑。
這個妝容從造型上來看是個小丑。
“你們想殺我!而我也想殺了你們!哈哈哈!”
小丑以詭異的速度沖進了隊伍之中。
片刻之后,這支小隊全滅,無一生還。
浴血的小丑,將他們剝干凈了之后,堆成了一個小山包。
小丑就躺在山包的最上面,他拋玩著那顆紫色的深淵水晶,雙瞳之中,倒映著半空中的盛大血月。
……
……
凝紅的話,杜月明將信將疑,因為如果那位伯爵是人類的話,那么為什么真實視野顯示的輪廓卻是猩紅的呢?
難道說真實視野出錯了?
迄今為止真實視野只在面對林中夫人的時候出了些問題,那是因為幻術的緣故,所以杜月明對于自己的這個強力技能一直都是非常相信的。
見杜月明沒有回話,凝紅大概也是猜到了什么,她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因為那個人的偽裝方式很獨特,他可以欺騙人甚至是高階血族的感知。你想想看,這座營地可是有侯爵鎮(zhèn)守的,那個人連侯爵都可以欺騙過去……若不是因為我屬于邁向王座的梵卓一族,我也不會察覺到。”
杜月明聞言倒是沒有質(zhì)疑凝紅,他察覺到了凝紅的想法,繼續(xù)道:“你又在幫我?我想取得我的信任?”
“沒錯!边@一點凝紅當然不否認。
“又想讓我?guī)湍阏矣洃浿械哪莻人?”
“是的。我感受到了,在這次暗血大獵的戰(zhàn)場上,有她的蹤跡,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凝紅懇求道。
因為靈魂都已經(jīng)交給了杜月明的緣故,凝紅現(xiàn)在的一切都必須依靠杜月明,所以她只能是通過幫助杜月明,來博得一些好感,以此來試著尋求一下幫助。
“這個,再說吧,我無法給予你肯定的答復,因為我現(xiàn)在的實力還是不夠看,你應該也很難保證你的族人不傷害我吧。還有,我并不是一個心軟的人,所以你的話并不能改變我的立場!倍旁旅饕怖潇o地說道。
梵卓一族作為血族之中尊貴的氏族,這次登入戰(zhàn)場,強者怕是不少,如果杜月明真就心軟當個爛好人,跑人大本營專門幫凝紅找人,那沒有足夠的實力,他一個人類,下場自然不用多說。他必須有所依仗才行。
杜月明的話讓凝紅也無法反駁,她知道如果執(zhí)著勸說的話,反而會引來這個人的厭惡,她道:“你沒有直接拒絕我,而且也沒有徹底封鎖我對于外界的感知,就說明我的行為還是有用的。你現(xiàn)在的實力確實還不夠看,這次不行那就下次吧,人類的一生也還是挺漫長的……”
“我會等著你,我存在于你的身體里,我實際上和你是一體的,我的一切都屬于你,所以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會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等下去,等到你幫助我和她的相逢!
銀發(fā)的少女半跪在地上,捧著自己跳動的心臟,這樣畫面沒來由地出現(xiàn)在腦海里。
在凝紅的話語之中,杜月明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種巨大的執(zhí)念與真誠,他的確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他的為人處世一直以來都很簡單,對于幫助過自己的人總是會留有善意,而對于加害于自己的人,他則是會毫不猶豫地揮出拳頭。
杜月明并不信任凝紅,但是凝紅曾幫助過她,所以就像她說得那樣,他并沒有徹底封鎖她和外界的聯(lián)系,他也沒有徹底拒絕凝紅的請求,這是他給予她的小小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