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弗拉爾丁伯爵大本營的坐標之外,杜月明還獲取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那就是在今晚,弗拉爾丁伯爵可能會降臨位于無法鎮(zhèn)以北的馬戲團。
弗拉爾丁伯爵并非是對馬戲這玩意感興趣,他前去的目的在于親自獲取優(yōu)質的食物。
這位伯爵雖然是一只粗獷的蛛魔,但他對于食物有著偏執(zhí)的追求,他自稱為美食家,但無法鎮(zhèn)現(xiàn)在名義上是屬于他的領地,直接屠戮人類又顯得壞了規(guī)矩,而買來的奴隸品質又太差。于是凡這種大型集會性質的表演,弗拉爾丁伯爵必會是親自前去,躲在暗處,挑選自己滿意的食物。所以在無法鎮(zhèn),每次在人們欣賞完馬戲之后,都會有一部分觀眾悄然失蹤。
杜月明一刀解決了那只蛛魔,對滿心歡喜清點著戰(zhàn)利品的莉蓮說:“看來,今晚我們得去看看馬戲了,而且還得打扮的體面一點。”
……
……
考爾比從破爛的棚戶房之中走了出來,他渾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他貼著墻慢慢地滑落了下來,眼神有些渙散,那根黃銅水管跌落到了地面上,聲音清脆。
他臉上的小丑妝容還沒有花,被染成了綠色的卷發(fā)蓬亂,他看不出表情的臉上沾了幾滴血珠,居然有一種另類的美感。
考爾比就是那個小丑男孩,就在剛剛他走進屋子的時候,屋內的那個男人扇了他母親一巴掌,因為他想要不付錢再來一發(fā),那個女人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便爭執(zhí)起來。
那個男人破口大罵,什么婊子、賤種之類的詞匯就出來了。
考爾比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那瘦弱的身體支配著那根水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力量,終于他一悶棍解決掉了那個男人。不過他的母親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欣慰,她開始咒罵考爾比,因為現(xiàn)在死人了,這意味會攤上事,會在一段時間內無法找到顧客,沒有顧客就會沒有吃的。
那個女人狠狠地扇了考爾比一巴掌,考爾比猛退了幾步,被小心翼翼藏在懷中的金幣飛了出來。
女人瞬間兩眼放光,她一邊撿錢一邊質問考爾比錢是哪兒來的。
考爾比沉默。
就在剛剛他是準備開口的,他準備告訴他的母親,他們有錢了,可以過正經日子了,可是那一巴掌卻把他扇暈了,他本來就有些木訥,這一扇他像是傻了一樣,愣在原地。
他沉默,那個女人繼續(xù)咒罵,其難聽程度居然比剛剛那個肥膩的沒有幾根頭發(fā)的男人更甚。
這感覺真絕望啊。
就像是在無底的黑暗之中,找尋不到任何的光。
他默然。
他緩慢。
他撿起了躺在那個男人身上的黃銅水管。
他的母親稱贊,學聰明了,這水管當廢品賣也有兩個銅板哩!
然后……
記憶回溯過來。
考爾比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能去哪里。
他坐在沒有溫度的地板上已經很久了,終于他松開了雙臂解除了對自己的懷抱,無法鎮(zhèn)的黃昏有一點冷。
他重新戴好了小丑帽子,他戴上了小丑面具,他揣著剩下的金幣,他撿起黃銅水管,他要離開,他要讓自己足夠聰明,足夠強大,然后活下去。
不過就在這時,小巷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從夸張的服飾上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來自馬戲團的。
糟糕。
考爾比撥腿就跑,可沒跑兩步就撞上了一個流浪詩人模樣的男人。
這個男人五官端正,只是長胡子的地方留有一塊不小的燙疤,他帶著一副方形眼鏡,穿著寬松的浪人長袍,他赤著的雙腳沾滿泥土,仿佛來自遠方。
“對不起!笨紶柋鹊皖^說了一句,就欲沖走。
“你身上有血,沾染到我了,所以不能就這樣輕易的走了,小丑男孩!蹦莻五官端正的男人說,他拉住了考爾比的手臂。
“我……”考爾比回頭看了眼就要追上來的馬戲團人員,也不知道是哪兒來了一股狠勁,他晃了晃手臂企圖掙脫男人的大手,可男人的大手卻仿佛鐵鉗一般牢固。
“別這樣,小家伙!蹦腥颂嵝选
“放開我,我剛殺了人,別逼我。”無法掙脫的考爾比居然用黃銅水管頂住了那個男人的要害,他發(fā)了瘋似的說道,求生欲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小丑面具上是永遠的微笑,不過藏在背后的那雙濕紅的眼睛,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笑了,絲毫沒有因為被頂住要害,而感到任何的不安,他的另一只手輕輕放到了黃銅水管上,一股奇異的力量加持,那根水管居然瞬間被分解掉了。
“不要怕。”男人說。
這句話像是帶著巨大的力量,讓處于瘋狂狀態(tài)的考爾比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馬戲團的人追了上來,領班的是個穿著背帶褲的家伙,有點胖,打扮滑稽。
領班一瞧見考爾比就問:“小東西你該給我解釋解釋門票錢哪兒去了!
“門票被人搶了,我……我手上沒有錢。”考爾比說。
“票被搶了,那就跟我們回去,拿你的人抵債,你這個賤東西,剛剛還想跑是吧。”領班似乎是給考爾比的話弄得有些惱火,他沖了上來,就要是和平日一樣,給考爾比來一記飛踹。
這記飛踹并未成功,領班的腿剛剛抬起感覺就像是失去了力氣,幾秒鐘之后,他的腿斷了,是被某種鋒利的東西切過去了。
領班剛要發(fā)出慘叫,旋即一道冷光就抹掉了他的脖子,他再也無法說話無法呼吸了。
五官端正的男人拉著考爾比轉過身,男人似乎并不想讓他看到這有些血腥的畫面,考爾比回頭時只看見了,男人的手上多了幾張金屬的卡牌,邊上被染紅了。
這幾張小小的金屬質感的卡牌便是男人解決掉領班的武器。
跟著領班追來的馬戲團成員嚇得腿發(fā)抖,跑都跑不起來了。
男人拉著考爾比離開,他也不去看身后,就飛出去幾張卡牌,幾秒鐘后,就聽見了金屬切割過血肉的聲音,他滿意了,推了推眼鏡,仿佛一切安好。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問。
“卡爾比。”卡爾比說,“那……”
“我叫許仁杰。但以后不要叫我的這個名字,你稱呼我為蛇就行了,要不叫我的西界名字也行。讓我想想,我的西界名字似乎是叫……叫做斯內克?柋仁莻好名字,意思是來自黑暗的人,很有趣。”蛇先生許仁杰打斷了他,說道。
“那我們是要去哪兒?蛇先生!边^了一會兒卡爾比才記起來問道。
“去馬戲團!鄙呦壬h方燒紅的云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