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脊柱劇烈的疼痛警告下,鐵笑天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把精力集中在書本上來。柳小薇毫無察覺的專心做著筆記,為她的既定目標而奮斗。
鐵笑天在暑假結束前的分班考試后終于如愿以償,和小薇同時被分到了文一班。在老三的嚴密監(jiān)視下,他沒有機會在他的愛情事業(yè)上更進一步,每當他找到借口和小薇接近的關鍵時刻,老三毫不留情的蹦出來嚴厲制止,在脊椎神經(jīng)的呻吟中,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半途而廢。
但是他的運氣卻有了驚人的轉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似乎很受女同學的歡迎,每當他上學或者放學走在校道上,左盼右顧之際,總是會看到一張張因為癡癡張望而躲避不及最后羞紅低下的臉,班上的那些女同學大都有意無意的接近他。在短暫的羞澀和不適應之后,他在老三的指引下,慢慢變得虛偽而彬彬有禮,象個騎士一樣周旋于她們之間。然而,他最渴望的小薇仍然無視于他的存在——這令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沮喪而失落。
“!鄙险n鈴再次響起,鐵笑天拿出英語練習試卷——按照慣例,這節(jié)課應該是評講練習試卷!捌婀郑呷蠋熞猜N課?……”鐵笑天抬腕看表,已經(jīng)過去五分鐘了,教室開始慢慢的喧嘩起來,正當大家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熱情如火的交談的時候,班主任出現(xiàn)了,她曲起中指敲了敲門,走進了教室。教室馬上安靜下來(不愧為優(yōu)等生,鐵笑天想),班主任清了清嗓子:“今天英語老師的孩子高燒進了醫(yī)院,所以,這兩節(jié)英語課取消……(改上語文課?鐵笑天想——班主任是語文老師)……但是今天我不準備給大家另加負擔,所以,我決定利用這個機會開個班會。題目就是請大家來談談自己心儀的大學,呵呵,我會把你們的目標記錄下來,抄到后面的黑板報上,作為大家努力學習的動力,現(xiàn)在……恩……先請班長發(fā)言。”
在禮貌的掌聲中,班長發(fā)言了:“我的目標是上海fd大學…………”
“很好,那現(xiàn)在請學習委員柳小薇同學發(fā)言!卑嘀魅我贿吂恼,一邊發(fā)布命令。
“我的目標是首都b大學,因為……因為我要去最好的,我也有實力去最好的……”柳小薇自信的説,“希望大家都能上最好的大學,我們將在那里相會……”
鐵笑天的頭有些漲,昏昏沉沉,腦袋里亂成一片,因為不是上課,老三沒有干涉他,安靜的躲在它自己的角落里。輪到他發(fā)言的時候,鐵笑天迷迷糊糊的走了上去:“我嘛……這個……我的基礎不大好,我和……那個我家里人的意思是能考上什么大學就上什么大學,恩…這個…………”
鐵笑天又迷迷糊糊走下講臺,當他無意中接觸到小薇的眼神時,他打了個激靈——他看到了鄙夷!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誓言,柳小薇拒絕了所有熱情的追求者,正式宣布她在沒考上b大學之前不考慮這個問題,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功課上。這個消息對處于懊惱中的鐵笑天莫大的安慰,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先失一分,所以他決定把所有的心神放到老三——也是他自己的終極目標——考上首都b大學上來。為了小薇,也為了自己。
緊張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就到了最后的時刻。鐵笑天躺在床上,回味了自己這一年來的巨大變化,在這最后三天的時間里,他決定徹底放松自己。
在這一年里,他所有的精力都被用到了知識的吸取和身體的鍛煉上來,在老三的指引下,他在半年前就開始進行格斗術的訓練。不知道那兩個混蛋科學家的格斗術是從哪里拷貝來的,奇異無比,他經(jīng)常前一天扎馬步,搞靜坐,學中國武術,第二天卻“學蛇”——把自己的身體扭得亂七八糟,比如把腿盤在脖子上啊,仰著身體彎成一座橋什么的,老三的解釋居然是“在體內(nèi)柔韌性加強改造后必須的器官協(xié)調操作”,真是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過,它的作用卻在不知不覺中體現(xiàn),最明顯的作用是他成了殺“蚊”高手,每個晚自習他都能在教室里隨手殺死大批生命,到晚自習散了的時候總是滿手“血腥”。
據(jù)老三的觀點,他身體鍛煉時間與效果的比值是普通訓練者的十倍————精神的訓練、情緒的保持與身體個器官的協(xié)調能夠達到百分之百——人的情緒是很奇妙的東西,憤怒的人,悲哀的人往往比正常人的力氣要大得多,所以情緒在格斗技巧中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只是很多人不懂得它的修煉方法。
很多時候鐵笑天的大腦里都充滿著找個人來打一架試試效果的**。
鐵笑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成了高考的準備——以老三的標準。在這一年里,他認真執(zhí)行著老三制定的時間表(當然,未必是自愿堅持),他對這種體內(nèi)逼迫的學習從反感到接受,從接受到適應,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脊椎的疼痛刺激也越來越少,老三應該調節(jié)了他腦內(nèi)的分泌激素什么的,使他在充沛的腦力支持下,看書的效果非常明顯,雖然不能説過目不忘,但也能三遍而誦;他最討厭的數(shù)學現(xiàn)在也不能阻礙他的前進,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事物的邏輯推理能力得到驚人的加強,很多事情他都能一眼找出關鍵部分,英語現(xiàn)在居然成了他最好的一門課之一,上課的他時候經(jīng)常與外教老師直接交流,讓許多同學羨慕不已。
鐵笑天站在臥室里,用藐視的目光看著墻上的“離高考還有天”的字樣,胸中涌起強大的信心。
###########################################
今天鐵笑天一家非常興奮,早晨一開門,郵遞員就送來了首都b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媽媽興奮的買了一桌子菜,父親今天破例沒有去打牌,一家人聚在一起給鐵笑天慶功。其實在分數(shù)出來的時候鐵笑天就知道考上b大學對他沒有懸念——或者説高考之前他就有這樣強大的自信!靶∞币部忌狭薭大吧!辫F笑天想。
鐵笑天給了父母一個壓力很大終于解脫好累想休息的解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拿起了電話。
“您好,我找柳小薇……哦?……我是她同學,我叫鐵笑天……對,是,是,我想問一下柳小薇同學考得怎么樣?……是……我啊,呵呵,我可能去首都b大學……哦,謝謝阿姨夸獎,麻煩您能叫一下柳小薇同學聽電話么?謝謝您……”鐵笑天注視著書桌上的畢業(yè)照片——小薇在微笑。
“柳小薇么?呵呵,你好,我是鐵笑天,考得怎么樣。俊呛恰抑滥阋欢苄械,現(xiàn)在應驗了你的誓言吧,b大的高才生?呵呵……哦!……呵呵,同喜同喜,班上還有誰也考b大啊?就我們兩個?……呵呵,恩,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一起坐火車去首都?……呵呵,有個伴路上也容易過……………………………………………再見!”
鐵笑天鐵青著臉放下電話,腦袋里還在回響:“……不用了,我爸爸派車送我去首都,我打算借上大學的機會在路上旅游,恩……恩…………(她欲言又止)鐵笑天,我想,我們的之間的距離是不是大了點,我想……其實有些事情是不適合的…………”沒等她説完,鐵笑天就冷靜的説了聲“再見”,從容的放下了電話。
心中一片空蕩。
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提前黑了下來——今天有雷陣雨。
鐵笑天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覺得嗓子里有什么東西要上來,他用了用力,努力的把它吞回肚子里,起身開門,在客廳里拿了一枝香煙,順手提了一張椅子,徑直走到了陽臺上,坐了下來。
豆大的雨點撲了下來,他點燃了香煙。“警告:危險物質進入呼吸器官,請停止…………”
鐵笑天冷冷的感覺到脊椎上的劇痛一陣又一陣的涌入大腦,他有些麻木,仿佛這是別人的身體。
“去你媽的,老三,你去死吧,滾你媽的蛋…………”
“回答:對不起,沒有搜索到‘去你媽的、你去死吧、滾你媽的蛋’相關內(nèi)容,語氣與當前情緒不合,無法分析,請?zhí)崾净蜓a充!
鐵笑天不再理會它,雨點打在了他身上,撲滅了香煙,鐵笑天有些遲鈍的緩緩吸了一口——象突然發(fā)現(xiàn)什么令他憎惡的東西一樣,他惡狠狠的把煙頭砸在地上,用力跺了一腳,又跺了一腳…………忽然然——他啞然失笑:“人生才剛剛開始吧?”鐵笑天自言自語。
就那么**的走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陽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