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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恐怖靈異 > 六日危城 > 第二十五章 棄守
  第二十五章﹕棄守

  「沙展﹗」我高聲叫著,然而陳達志無視的繞過我身。

  只見他已手舉散彈槍,將槍管跟眼睛放成了一直線的瞄準了夢瑤﹗

  「陳達志﹗」我立時趕上前,身體大字型的擋住在他的身前。

  「振宇。」陳達志冰冷的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我得要這樣做。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們一定要犧牲夢瑤﹗」說罷了,他移動槍管,在我肩上的空位上照準了夢瑤﹗

  「不﹗」我一手包起了槍頭,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容你這樣做﹗」我手一發(fā)力,就撥開了槍頭。

  此時,忽然面上一痛,眼前就模糊了一下。我失了平衡似的倒在地上,心一回神才知道陳達志反起了手,用槍柄敲打在我面上,F(xiàn)下,他再次對準了夢瑤﹗

  「媽的﹗你這個老頑固﹗」我急動了身,立時飛奔夢瑤身前,緊緊的把她抱著,叫道﹕「要是開槍的話,那你就將我一併殺了吧﹗」

  他面上雖然仍冰冷如冰,但是我猜想他定不會濫殺無辜。全因他對我說過,他跟女兒許下了承諾,要當(dāng)個好警察。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有跟陳達志談判的籌碼了。

  另一方面,假如我剛才的夢境是真實的回憶的話。那么當(dāng)時我定是估計了夢瑤體內(nèi)跟教授有著相同的血型及抗原,因此才狠下決心的將她當(dāng)作白老鼠。如此一來,我定要將這個實情告訴給陳達志。

  「子誠﹗」陳達志滿有軍威的口吻說道﹕「給我拉開彭振宇﹗」

  「子誠﹗」我立時驚叫,兩眼懇求的望著子誠﹕「不要﹗」

  子誠面有難色,我知道他要作一個非常困難的決定。

  只見他緊緊的閉上雙目,面上青筋隱約浮現(xiàn),額上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子誠張眼過來,似乎已下了決定。他緩媛的從腰間掏出了手槍,滿有歉疚之意的說道﹕「對不起……沙展﹗」我被看得目瞪口呆,子誠竟然用槍指著陳達志﹗

  「作反了嗎?」陳達志白他一眼,冷冷的道。

  子誠喘著氣,我知道要他下這個決定是相當(dāng)之痛苦。他道﹕「沙展啊﹗很抱歉﹗我辦不到!

  「閉咀﹗」陳達志叫了一聲﹕「任何被感染的人,都會先發(fā)燒﹗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要是不犧牲夢瑤,那死的就是我們!

  「但我們不是先應(yīng)該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嗎?」子誠叫著的問道﹕「如果趙小姐只是普通發(fā)燒的話。那你豈不是濫殺無辜?你怎跟你的女兒交代?」

  陳達志白了他一眼,似是被說中了要害。

  只見陳達志依然的默默不語,他的散彈槍依舊的對著我?匆姌尮苣呛诔脸恋纳钐,總覺得將于下一刻就會爆發(fā)出灼熱的死亡火光。

  眾人被肅殺的氣氛扼得叫不出聲,神經(jīng)更是如橡皮筋的拉得繃緊?傆X得只要任何一人動了一根指頭,或是吹了一口小氣,就似是會觸動了陳達志的殺人神經(jīng)。

  陳達志那獵人一樣的雙目,時而盯著我,時又瞧著子誠。心想,要是動了真格的話,陳達志定能于一秒內(nèi)將我、夢瑤跟子誠一併的殺了。

  「沙展,要是趙小姐真的會喪化,那是數(shù)小時內(nèi)的事。為什么你現(xiàn)下不騰出半分鐘,去查清事實真相?」子誠重重的嚥下唾液,又道﹕「既然如此,為什么你連半分鐘亦等不了,急著去殺一個弱女子?」

  只見陳達志的雙目堅定不移,他那扼在槍柄的手似是快要扣下板機。

  此時,我跟程禮廉暗暗的打了一個手勢,叫他盡快檢查夢瑤身上最有可能被咬的位置﹗只要在陳達志的射程內(nèi)多出一個無辜的人,他定不會扣下板機。

  只見程禮廉略略的檢查夢瑤的頸及雙腿,發(fā)現(xiàn)并沒有咬痕。然而,她右前臂上的衣袖,有一團暗啞的影子,似是一灘血跡。

  我跟他面面相觀,內(nèi)心就似被人捏了一下﹗恐怕那是咬痕﹗從程禮廉兩眼瞳孔的反映,就看見自己的面目愈來愈鐵青﹗愈來愈難看﹗

  只聽見陳達志的呼吸愈來愈沉重,決心將夢瑤置于死地。而子誠,亦閉起了雙眼,似乎不想迎接接下來發(fā)生的事。

  程禮廉深作呼吸,就緩緩的拉開夢瑤的衣袖,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我的內(nèi)心就似有柄刀子,衣袖每移一寸,那刀子就深插一寸。

  「不要啊……不要啊……」我緊張得喃喃自語。

  程禮廉再拉多一寸,我忽然的叫了一聲﹕「不﹗」

  于我眼中,我看見夢瑤的前臂包了一個染了竭色暗啞血液的繃帶﹗

  「混開﹗」陳達志吼了一聲﹗似乎已宣判了死刑。

  「呯﹗」一聲巨響﹗我眼前就掠現(xiàn)了火光﹗

  只見火光之后,現(xiàn)場只留下了一堆硝煙跟一堆散落中的灰塵。隱約間,就看見陳達志將散彈槍指著天花板。

  「卡嚓﹗」他拉動槍托下的滑桿,一顆紅色彈殼自槍身彈出來。

  他向我迫前了一步,將發(fā)了紅的槍咀指著我的頭,道﹕「給我滾﹗下一槍可不是空槍了﹗」

  「卡嚓﹗」一響,子誠上身就將手槍放在陳達志的太陽穴上,道﹕「不要﹗沙展,請你不要迫我﹗」

  「不﹗」程禮廉擋在陳達志身前,將胸腹挺起頂著灼熱的槍管,叫道﹕「那可能是普通的傷口﹗你就多給我半分鐘﹗就只是半分鐘而已﹗」

  我等不了程禮廉的指示,就立即把繃帶拆開﹗發(fā)現(xiàn)繃帶下的肌膚已紅腫了一大片,上面更有一個長長的血口子﹗血口子既幼而長,竟然不如被咬的呈圓形的鋸齒狀﹗

  我大叫道﹕「不是咬痕﹗那不是咬痕﹗」

  程禮廉回身過來,察看的道﹕「傷口的周圍,有微量的鐵秀。那是被生秀利器所傷的,不是被活尸人咬傷的。」他回望陳達志說﹕「具趙小姐的情況來看,她是因為破傷風(fēng)而發(fā)熱。不是因為被活尸人感染!

  我立時「呼」了一聲松了一口氣。子誠亦放下手槍,對著我笑了一笑。

  陳達志呆了良久,才放下散彈槍,道﹕「抱歉。」然后,轉(zhuǎn)身就往大堂離去,續(xù)道﹕「子誠,十分鐘后召開會議。」

  「遵命﹗」子誠就抱起了仍然昏了花梓美。而程禮廉則扶起那個女生,就此離去。

  「子誠、程醫(yī)生!刮覞M有感激之意說道﹕「多謝你們﹗」

  二人笑了一笑,就走出廚房。

  「你抱得人家很緊啊。」此時,我耳朵聽見微弱的女聲。

  是夢瑤。

  她醒來了。

  她瞇起了雙眼,面容甚是蒼白。但是她的笑容仍然是如此美麗。

  我把她擁入懷中,道﹕「你醒來了﹗」心下感動,兩眼已然垂下了淚。

  經(jīng)過多番險惡的波折,我真的很害怕會失去夢瑤。而且,現(xiàn)下的她對我來說更是失而復(fù)得,我要珍惜這個女人。不知不覺間,我抱得她愈來愈緊。

  「你不要像小孩子的抱著人家好嗎?」她語帶嬉笑的道﹕「你想抱到甚么時候?」

  「永遠!刮胰虦I的說道﹕「此刻開始,直到永遠,生死不離!

  「嘻﹗」她甜甜一笑﹕「隨便你啦。」

  「原諒我!刮覂(nèi)心的感情澎湃涌流,一時間就將心底想說的話說出來﹕「對不起,原諒我吧﹗」

  她笑了一笑,道﹕「你回來了!

  她答非所問的說道。只見她燦爛的笑著。

  我亦笑了一笑,不管她有否原諒我,我只在乎的我這一輩子絕不容許夢瑤離開我。

  我輕撥她額上的頭發(fā),深深的在她額上印下我的愛意,然后再次的抱起她。

  「從前的你,終于回來了!

  現(xiàn)下已經(jīng)入夜了。

  晚間的氣氛,恰似是一種神經(jīng)毒藥。它令外間的活尸人進入一個亢奮狀態(tài)外,亦教眾人進入一種永無止境的恐懼中。

  餐桌上放了一個開啟了的電筒,當(dāng)中的光線吸引了害怕黑暗的眾人。只要眾人聚在一起,才能感受到丁點兒的安全感。

  夢瑤軟軟的依在我懷中,她的體溫使我感受到自己像是抱起了一個暖水袋。感到慶幸的是,她的精神尚好,只是看上來有點疲倦而已。

  陳達志將所有武器放在桌上,看見稀少的彈藥,他不禁嘆了一聲。良久,他才道﹕「時間無多,一切長話短說。由此刻開始我們要離開安全區(qū),實行b計劃!

  「b計劃?」除了我、子誠、程禮廉外,眾人都詫異的叫道。

  陳達志深吸一口氣,道﹕「b計劃就是逃出安全區(qū),尋求保護。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打算,可是因為風(fēng)險太大。我實是不敢讓大家冒險,于是開始之時才改在留守于安全區(qū),亦即是a計劃!顾D了一頓,又道﹕「然而,昨晚我的無線電通話器收到了一個訊息。內(nèi)容指出中央可能會透過鐵路運送物資或是援軍,支援添馬艦的最后部隊。」

  聽見此處,眾人的雙眼就大放異彩。現(xiàn)在就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的說﹕「有救了﹗有救了﹗」

  子誠亦笑了一笑,道﹕「利用鐵路可避開路上的活尸人,這回真的有救了﹗」

  眾人都笑了一聲,氣氛亦緩和了不少。

  只有陳達志臉容依舊的嚴肅不語,叫眾人亦收起笑容。陳達志說道﹕「希望我所收到的訊息是真的吧﹗」

  即使是真是假也好,離開安全區(qū)已經(jīng)是事在必行。

  「那么,我們現(xiàn)下該怎樣做?」我問題。

  「我們有兩件事是必需要同時進行。第一,就是找出另一個安全據(jù)點,等候緩軍來臨!龟愡_志頓了一頓又道﹕「第二,就是找尋醫(yī)治破傷風(fēng)的特效藥!拐f罷了,他望了夢瑤一眼。

  我點了一點頭,再問道﹕「那么援軍會于甚么時候到達?」

  「據(jù)消息指,援軍一共會來兩次。第一次會于九月四日晚上九時正,而第二次則在九月五日晚上十時正。而他們的列車會經(jīng)過商場旁的九龍?zhí)粱疖囌!龟愡_志說道。

  「現(xiàn)下可是九月三日的晚上八時正呢﹗」我低頭默默叫道﹕「我們最多就只有四十八小時……」一想到時間極之短促,我眉宇之間不知不覺的沉了下來。

  程禮廉看見我那個愁起了的面容,就搭上我的肩膀,說﹕「不用擔(dān)心吧﹗離這里不遠之處,就有一間醫(yī)院。」

  我臉上笑容微展,然而不出片刻卻沉起面色道﹕「可是……喪化事件爆發(fā)的一剎那間。醫(yī)院就接收來自不同地方的傷者,恐怕……那里根本就已經(jīng)是地獄﹗」我嚥一嚥口水,又道﹕「而且藥物方面恐怕早就……用盡了吧﹗」

  「你說的也是!钩潭Y廉嘆了一口氣道。

  我的消極態(tài)度如疾病一樣的于眾人中擴散,令氣氛更是陰沉。

  「大家別這樣吧!棺诱\叫道﹕「若總是往壞的一方去想的話,我們終歸亦劫數(shù)難逃!

  子誠的說話,亦甚有道理,于是我道﹕「既然別無他法,那我們只好望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怪挥行闹猩杏猩娴囊庵,我們總有半點跟死神併過的勝數(shù),續(xù)道﹕「既然我們可以支撐到此刻,該不會于此時才放棄吧?」

  陳達志聽罷了,笑道﹕「嘿﹗這才像話;斓!顾叛塾谧郎系奈淦,續(xù)道﹕「由于我們要分頭行事,我們兩批人之中至少要有一個會懂得使用武器。」

  「可是,沙展,現(xiàn)下的彈藥相當(dāng)之少呢﹗」子誠苦笑叫道。

  現(xiàn)下的情況,就只有兩顆催淚彈、二十顆手槍子彈,而火力最強的散彈槍子彈亦只馀七顆。再加上,經(jīng)過今天跟活尸人的搏斗,槍械顯然是押不下活尸人的攻勢。換句話說,即使有槍械在手,都不能確保自身的安全。

  然而,此時我卻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眾人所需要的是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武器。于是說道﹕「沙展,或許我們不必太依賴槍械!

  「怎么說?」

  我摸了一摸下巴,思想片刻,續(xù)道﹕「因為槍械只能造成『一點』性傷害!刮胰∑鹨活w子彈,放在肩上,解釋所謂的「一點性傷害」,又道﹕「手槍威力不強,它的子彈欠缺穿透力,所造成的傷害就只有這個地方。」說罷了,我用子彈輕輕的打在肩上,又道﹕「若不是直接打中頭部或是其他要害如心臟的話,根本對活尸人起不了作用。」

  眾人聽罷,就紛紛點一點頭。

  此時,陳達志補上道﹕「說的也是。即使最強火力的散彈槍亦受了地域距離的限制!顾蛭彝麃,道﹕「振宇,你的建議是怎樣?」

  我指一指自己的腦袋,道﹕「用這里。你的智慧就是最強的武器。」

  陳達志接口道﹕「你的意思是……隨機應(yīng)變?」

  我頓了一頓,又道﹕「也可以這樣說。不過,我的意思是指利用你身邊的資源製造出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武器!

  陳達志聽罷,先是縐起了眉,良久才笑了一笑表示明白,并示意我繼續(xù)說下去。

  「事到如今,我們?nèi)祟愐咽巧贁?shù)。若是跟活尸人死併的話,吃虧的就只有自己。我們就只有逃走的可能!刮覈惨粐部谒值扩s「可是,有時卻無可避免的跟活尸人硬併。因此武器方面,在進攻上要有一擊即殺的殺傷力,同時亦可讓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說實在,一直在使用的液體炸彈都具有此等能力。

  「盾、長槍及斧頭,就是對付活尸人的佳武器!刮艺f道﹕「進可攻,就是可一下子砍掉活尸人的頭。退可守,就是用盾或長槍推開跟活尸人的距離!

  陳達志忽然「嘰」的一聲竊笑,道﹕「盾、長槍、斧頭?那里可以找到啊?」

  我面朝向他,并且泛起了自信的笑容,道﹕「我早說過,用這里啊﹗」食指輕輕的敲在自己的腦門上。

  安全區(qū)之中,亦包括了琴行、體育用品中心及五金店。這提供了大量物資供我們?nèi)パu作武器。

  然而,周遭的鬼哭怨嚎卻愈夜愈恐怖。只知道,現(xiàn)下商場外除了傳入活尸人的啕叫外,亦傳入具節(jié)奏性的敲打巨響。心下推測,活尸人已有所行動,嘗試衝破閘口﹗

  時間無多,眾人亦分工合作。

  我跟陳達志就到了琴行搜集物資。

  我踏步而入,一陣淡淡的松香就撲在鼻頭,直叫人的頭腦稍為清醒。要是當(dāng)中播了一首優(yōu)雅的曲子,相信可以壓下不安的心情。

  此時,我張眼整個琴行。琴行面積頗大,少說亦有千多尺,樂器更是林郎滿目。

  陳達志看見放得井然有序的電子結(jié)他之后,笑道﹕「哈……很像軍火庫呢﹗」

  「這里根本就是我們的武器庫吧!刮疫呎f邊走到結(jié)他部。

  我拿起了一柄電結(jié)他,指細察看一下。見琴柄緊緊的扣在琴身,而且整柄結(jié)他選取的是堅硬的木材,是相當(dāng)好的武器材料。此刻,我一面觀察結(jié)他的邊位,一面向陳達志說道﹕「整柄結(jié)他長約四尺,重量方面約莫為十磅。假如于邊位鑲?cè)氲度兄惖睦,殺傷力一定很驚人!拐f罷了,我將結(jié)他交給陳達志。

  他接過了后,就點頭說道﹕「嗯,結(jié)他本身亦妥重,要是全力的揮擊的話……」他抓起琴柄,作勢揮舞,說﹕「……力度少說亦有百多磅。相信可以將那些怪胎一下子砍開兩邊。」

  「那么我們要定它吧﹗」

  其后,我們選了兩柄電子結(jié)他后,就在琴行中搜集其他物資。最后,我搜集到了三包電結(jié)他線(一共十八條線),一包低音結(jié)他線及一條粗大而堅韌的鋼琴線。

  「你要那么多結(jié)他線來干甚么?」陳達志問道。

  我取起了一包結(jié)他線說道﹕「這些線具極強的彈性及韌力,利用價值相當(dāng)之高。就以鋼琴線為例,它粗大而堅韌,估計若力度使用得宜,相信可以將活尸人的頭整顆割下來!谷缓螅覍⑺鸭脕淼匿摼收入腰包中。

  「嘿,小子你當(dāng)真會絕地求生呢。難怪你不倚賴槍械亦可生存到現(xiàn)在!龟愡_志的兩眼首次大放佩服的神色。他頓了一頓,又道﹕「時間無多,F(xiàn)下先返回美食廣場吧。」

  美食廣場。

  眾人把搜回來的物資放置桌上。有廚房中的利器、來自五金店的用乾電池推動的電鑽及一些急救用品。

  其中最令我觸目的就是一柄碧綠色的競技弓箭。

  「這是從那里得來的?」我拿起弓箭問道。

  「是從一家體育用品中心得來的!股砼缘淖诱\答道﹕「因為香港要領(lǐng)有牌照才可以擁有弓箭。所以我起初估它只是一柄仿真的陳列品。誰知剛才試射了一發(fā),才知道原來是貨真價實的弓箭!

  我左手握起,乍作一個射擊的姿勢,道﹕「嗯,我很喜歡它。這東西我要了啊﹗」

  此時,我看見箭筒中有二十根箭。我抽出了一根,細細察看之下原來箭頭不但只圓鈍而且非常細小,殺傷力相當(dāng)之弱。

  此時,子誠笑道﹕「嘿﹗很像藍保呢﹗」

  「藍保?」

  子誠縐一縐眉,道﹕「藍保啊﹗史泰龍于電影<第一滴血>中所扮演的角色。劇中他就是用裝有炸藥弓箭打垮了一支軍隊。」

  說罷了,我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要是將箭頭改造成液體炸彈相信有可觀的殺傷力。

  我跟子誠相對而笑,就開始改裝弓箭。

  我掏出了腰包中的液體炸彈。普通炸藥及強化炸藥各有四枝,另外亦四枝空試管及一瓶盛有少許硝化甘油的平底燒瓶。如是這,我可以再多造四枝液體炸彈。

  然后,我將八枝普通炸藥裝在箭頭之上。

  一小時過后。

  此時,我忽然看見銀光亂舞。我隨光一看,就看見陳達志正在舞動經(jīng)過改裝的電結(jié)他。電結(jié)他的琴身邊位鑲?cè)肓巳龔埶楣堑叮∷埔槐薷?br />
  只見陳達志對著一張椅手起刀落,一道弧形的銀光由上而下的掠過,接來就是一聲大響,那張椅就輕易的被砍開兩邊了。

  看來,眾人都快要完成手頭上的工作。

  這時,夢瑤獨自的呆坐一旁。見她一面病容的托起頭來,閉目養(yǎng)神。看來病魔開始施展魔爪,慢慢的折磨著她,這叫我好生憐憫。

  我悄悄的走近她,輕輕摸著她那正在發(fā)燒的臉頰。此時,她「啊」的一聲,醒了過來。

  「你怎么樣啊?」我溫柔的道。

  夢瑤微微笑道﹕「只是有點累而已!

  我輕撫她的前額,體溫比之前更熱,而精神更是比先前差了一點。這令我懮心起來。

  「你多忍耐一會啊﹗我會盡快找到特效藥啊﹗」我掩起愁容,強笑的道。

  「嘻﹗你要小心點啊!顾σ恍,忽然忸怩的道﹕「如果……可以在你懷中睡一會。那一定會很快康復(fù)呢﹗」

  「哈……那我盡快回來,讓你睡個夠好嗎?」我捏起她的紅臉笑道。

  說罷了,我就將她抱起,道﹕「在出發(fā)前,先讓你睡一睡吧。」

  此時。

  「振宇!

  我應(yīng)聲一看,就看見手執(zhí)藥箱的程禮廉走近,他道﹕「抱歉,打擾了!

  「要替夢瑤清洗傷口嗎?」我問道。

  「對啊﹗除此之外,我想抽取趙小姐的血液,待會在醫(yī)院作初步化驗,方便作一個更準確的診斷!钩潭Y廉拉近我耳邊細聲道﹕「因為剛才我只是粗略的觀察,目的是阻止沙展向趙小姐下手。說實在,背后可能存有其他因素而令趙小姐發(fā)燒!

  語畢,我倆就面有難色的對望起來。

  「怎樣了?」夢瑤見我跟程禮廉忽然嚴肅起來,就縐起雙眉的道。

  「啊﹗哈……沒有!钩潭Y廉向她笑道﹕「我只是向振宇說,待會洗傷口時你可能會感到很痛,問振宇可否借出手臂讓你捏著,讓你感覺好過一點。」說罷了,他向我對望一下。

  一時間,我似是接不了,只會張大了口的呆望程禮廉。

  程禮廉強笑的道﹕「之后我就問振宇你怕痛么?」

  「啊……怕……怕得很。哈……」我強裝笑容的道﹕「那么,夢瑤你要忍耐一下啊!

  就在程禮廉打開藥箱之際,遠方的陳達志叫道﹕「程醫(yī)生,子誠割傷了手啊!

  程禮廉回望遠方,就跟我道﹕「我先生處理子誠的傷。這里交給你啊﹗」他從藥箱中取了些消毒藥及繃帶,就往子誠那方走了。

  我亦取了一根針筒,準備為夢瑤抽取血液。

  由于,她的右臂有傷勢,因此不宜抽血。于是我就揭起了她左臂的衣袖。

  然而,當(dāng)我觸及她的左臂之時。她的面色就忽然不對經(jīng),似是不想我揭起衣袖。

  她這樣的臉色,我就知道她的左臂上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知道,當(dāng)我完完全全的揭起衣袖時,我整個人幾乎被抽掉了靈魂﹗

  因為……

  我看見一個紅色呈鋸齒形的傷口,深深的烙在她的臂上。

  細看之下,那個傷口根本就是牙齒痕﹗

  那即是說……

  夢瑤曾經(jīng)被咬﹗

  我立時拉下衣袖掩起傷口,心怕被陳達志發(fā)現(xiàn)。

  然后,呆若木雞的望著夢瑤。而她亦沉起了面色,刻意的避開我的雙目。

  怎會弄成這樣子的﹗

  夢瑤何時被咬的?難道是逃出大學(xué)當(dāng)天?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只知道,夢瑤現(xiàn)下只有三個原因令她發(fā)燒。

  第一, 她真感染了破傷風(fēng)。

  第二, 她是因我注射了擬似天花而發(fā)病。

  第三, 亦是我最不希望的,她是被活尸人襲擊而受感染。

  呆了良久,我才輕聲細道﹕「夢瑤。無論如何,我會想辦法來治好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罷了,我再次將她緊抱起。

  我很怕。

  我真的很怕,我會就此失去了夢瑤。

  希望,她所感染的只是破傷風(fēng)。

  但是如此,她臂上的咬痕又該如何去解釋?

  心下我已作了一個很壞的打算。

  要是夢瑤真的成了活尸人,那就當(dāng)我達成了教授的遺愿后,我也一起變成活尸人。只盼望尸變后的她,仍然記得我這個曾傷害她但又很愛她的男人。

  「嗯!箟衄幵谖叶呡p叫了一聲﹕「我對你有信心啊。你一定會把我醫(yī)好的。嘻。」她笑了。而且笑得很幸福。

  就在我倆相擁的一刻,我忽然聽見一把聲音「嘿﹗」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應(yīng)聲一看,就看見一張陌生的面孔。

  就是那個自進入安全區(qū)都沒有接觸過的破產(chǎn)企業(yè)家——姚萬基。

  一開始我就感覺到姚萬基對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我跟他似是一早相識,但卻又十分陌生。當(dāng)時因忙著查清蔣文剛的事,根本都沒有跟姚萬基接觸過。

  只知道,他的企業(yè)國王早于喪化事件之前就化為烏有。

  現(xiàn)下他那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令我更加確定,我先前是認識姚萬基。

  糟了﹗

  難不成在我發(fā)現(xiàn)夢瑤的咬痕之時,姚萬基早在我身邊窺視著?

  我的兩眼瞪得幾乎滾了出來﹗

  「你滾開!刮腋θf基道。

  他挾帶陰險的笑意離開。

  此時,夢瑤跟我道﹕「你要小心他!

  「甚么?」

  「你要小心姚萬基!

  「為什么?」

  「因為……你欠他的,你一世子亦還不清﹗」夢瑤語氣嚴肅的道。

  此時,腦中似被敲響了鐘聲,叫我于一瞬僵固了﹗

  我欠了姚萬基?

  我欠了他甚么。

  難不成,我就是那個倒垮他公司的人?

  謊謬﹗

  我那有這種能力?

  既然我欠了他的「東西」,若果剛才姚萬基真的知道了夢瑤曾經(jīng)被咬的話?峙拢麜鑹衄巵硗{我,迫我交還屬于他的「東西」。

  想到此處,我心中就涼了一大片﹗

  與此同時,亦忽然一聲大響﹗

  「呯﹗」

  巨響顯然是自商場外傳入﹗接下來就是一波波如浪潮的吼叫﹗

  只看見眾人在巨響爆出的一剎,就被嚇得陡地一震﹗子誠回神過來,就立時飛奔到窗前﹗

  他看了一眼,就彷彿啞了口的回望眾人。我跟陳達志就立即上前查看,結(jié)果我倆亦同樣的被嚇得目定口呆﹗

  我眼下的情境好比江河缺堤﹗街外的活尸人已經(jīng)衝破了閘口,往商場內(nèi)部進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時緊接另一聲巨響。

  「嘭﹗」

  巨響自另一方響起﹗

  我趕上一看,此刻體內(nèi)的血液就似是凝結(jié)了﹗

  除了一群餓極了的活尸人外。

  尸群之中,就立了一個充滿霸氣、殺氣的龐然大物。

  那龐然大物光著身子,皮膚黑黝黝的,而壯大的肌肉更是充滿了爆炸力﹗看他呼吸時那輕微起伏的身體,即使相隔甚遠,都能感受那種令人窒息的氣勢。

  只見他緩緩的向我主來,就看見一雙充了血的紅眼。

  就是他﹗

  就是那個殺死東叔的變種大混球﹗

  他終于現(xiàn)身了﹗

  那大混球當(dāng)真懂得擇良辰吉日。居然選在我們已裝備了武器的時候才指揮活尸人攻入?磥硭脒@場追逐游戲來得更刺激﹗

  好﹗

  我就跟你玩到底﹗

  看誰的本領(lǐng)高吧﹗

  「立即離開﹗」陳達志手執(zhí)散彈槍叫道

  此時,子誠答道﹕「活尸人會于商場的正門攻入﹗因此我們要從后梯去ug層,然后跑過直路就會到達地鐵站的接駁入口﹗」

  一語未休,眾人就拿好行裝飛奔到后梯去﹗

  后梯螺旋曲折,霎時間眾人的喘氣聲及腳步聲就充滿了整個梯間。

  「嘭﹗」防煙門被領(lǐng)行的陳達志一腳踼開﹗眾人眼前所見的,就是一條筆直的購物大道。而大道的盡頭,就是地鐵站的接駁入口﹗

  眾人看見了,就好像看見了水源似的往入口飛奔﹗

  然而,當(dāng)走至中段之時,眾人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寒氣急動起來,身體僵硬的站住了腳。

  「吼……﹗」

  「嗚……嗚……﹗」

  「啊……﹗」

  此等來自陰間的冤叫,似是化成一段段立體的旋渦,將眾人倦在中心。亦叫人感到敵人就近在咫尺﹗

  此時,我抽起一根炸藥箭頭,將之扣在玄上戒備。

  不知是否由于現(xiàn)場氣氛所致,我覺得右方眼角上總是有東西在搖晃。

  右方明明是一間時裝店,心想該沒有敵人吧。

  然而,我身旁的夢瑤竟然呆若木雞的望著我右方的時裝店。

  「夢瑤……夢瑤……」我輕輕的推了她一下叫道。

  只看見她好像受驚了似的,由心向外的顫動身體。

  我向左擺了一眼,瞧見眾人都對著身旁的店舖發(fā)呆了,一面難以置信的表情。

  此時,夢瑤抖起了指頭,緩緩的指著時裝店。

  我戰(zhàn)戰(zhàn)競競的回望右方的時裝店,我知道商店之中定是有甚么古怪事。但是我的心情卻很害怕但又感好奇,這心情確是很矛盾。

  只知道,在我望向時裝店的一刻,明明就是普通的時裝店,為什么眾人都似被點穴呢?

  然而,在我細看一下之后,原來廚窗上化出了一點霧氣。奇怪的是,霧氣似有生命的在一開一合……

  但廚窗后的明明就是陳列模特兒……

  「嘭﹗」

  「嗚啊﹗吼﹗」

  時空就彷彿被拖慢﹗

  廚窗在「嘭」一聲之后,竟然化成了紛雪的向我散落。雪影之中,模特兒莫名奇妙的作了一個大字型的向我壓下。

  在我摸不著頭腦之時,忽然一聲﹕「振宇﹗小心啊﹗」

  接來的就是「呯﹗」一響,身邊竟然感受到一股熱得令人抿開了皮膚的氣流﹗

  此時,時空就彷彿拖回正常﹗

  我眼下就忽然的多了一堆碎玻璃及一具被轟成攔腰斷開的活尸人﹗

  在我不明白事件的始末之時,周身的廚窗竟如鞭炮的自后梯方向一直向我方爆破﹗

  碎玻璃之中,竟然蹲了一個人形﹗

  是活尸人﹗

  此時,我終于明白那些冤叫是從那里來﹗

  就是商店中的模特兒﹗

  他們居然扮作模特兒的伏擊我們?根本是不可能﹗

  但是,那個大混球就可以讓他們設(shè)下這個陷阱﹗

  此時,后梯中叫囂之聲突然大作﹗直至防煙像是被迫破的蓋子倒在地上時才知道,外方攻入的活尸人已然趕上了我們﹗

  外方的活尸人跟伏擊我們的活尸人,數(shù)量之多已經(jīng)令我不敢估計。

  只知道我眼前的一切快要被涌出的尸影填黑﹗

  我更加知道,現(xiàn)下的險況絕不是巧合撞上﹗

  而是有人精心的設(shè)計,要置我們于死地﹗

  變種大混球﹗

  現(xiàn)下,眾人心下已涼了一大片。而我更是心寒得快要凝固成冰﹗因為,我絕想不到當(dāng)一個聰明的變種怪物去率領(lǐng)活尸人后,活尸人竟然會佈出如此可怕又精密的陷阱﹗

  現(xiàn)下眾人已經(jīng)驚得慌了﹗幸而,陳達志仍然頭腦冷靜的叫道﹕「甚么都不要理﹗往地鐵入口跑﹗」

  眾人立時自顧自的逃命﹗

  活尸人亦拔足飛奔﹗

  然而,夢瑤已病得頭昏腦脹,連提起雙腳的氣力都沒有。即使有我在身邊緊緊扶持,然而腳程始終不及活尸人快﹗

  終歸,我跟夢瑤只會死在一起﹗

  「振宇﹗快點啊﹗」子誠向我回身,跟我一起扶著夢瑤。

  現(xiàn)下的方法,就只有拖慢活尸人的步伐。好讓我們多多半刻逃走﹗

  這方法雖然不值得去冒險,但一人死總好過一整人死。

  想到此處,我就停了下來﹗

  「振宇﹗」子誠跑出了數(shù)步才知道我停了下來,向我回首叫道﹕「快上來啊﹗」

  「不﹗你跟夢瑤先走﹗我有方法拖慢活尸人﹗」說罷了,我背負弓箭,并撕下衣袖。然后將衣袖緊緊的纏在左掌中。

  此時,活尸人的魔爪已經(jīng)離我不下七米﹗

  我伸手入腰包,掏出一大倦鎂,將它如打蛇餅的盡數(shù)圈在手中。

  此時,活尸人的尸氣已經(jīng)撲上鼻頭,離我不下四米﹗

  我抽出了打火機,「噠」了一響的想燃點鎂,但竟只是打出點點花火﹗

  三米﹗

  「噠﹗」打火機的火石鑽不出火光。

  兩米﹗

  「噠﹗」

  「媽的﹗快點燃起啊﹗」

  一米﹗

  「噠﹗」花火一瞬即逝。

  零米﹗

  「嗚啊﹗」

  「噠﹗」

  「沙……﹗」

  眼睛像是被利刃穿入,左手的溫度于一息間提升上千度,皮肉立時被抿開撕裂﹗

  這全因鎂于千鈞一發(fā)之際終被燃起﹗

  白銀的烈光把四周照得光亮如白晝。

  在烈光背后,隱約看見一個個掩起雙眼的掙扎身影,恰似一套皮影戲。而這后影畫戲的配樂,就是段段令人寒意大作的慘叫。

  當(dāng)中,甚為殺氣迫人的活尸人氣勢于閃光之中消失了。

  最后我忍不了被火灼燙的劇痛,右手一撥,就把仍然燃燒鎂的衣袖撥在地上。

  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我立時轉(zhuǎn)身逃走﹗

  這時,忽然一聲巨響﹗

  「嘭﹗」

  那個皮膚黝黑的龐然大物,已然立在我身前。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