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皇宮,需要路過北郡王府,遠(yuǎn)遠(yuǎn)的,慕容雨看到一輛豪華馬車停在北郡王府門口,馬車旁站著幾名侍衛(wèi)和宮女。
稍頃,杜幽若和南宮雪晴有說有笑的走出北郡王府,離的遠(yuǎn),慕容雨聽不到她們在說什么,不過,兩人笑容滿面,言談舉止非常親切,如同親生姐妹。
放下車簾,慕容雨揚揚眉毛,杜幽若和南宮雪晴真的是相談甚歡,意見相合,話題投機,北郡王府是準(zhǔn)備與三皇子合作了么?
以三皇子殘酷無情的性子,再加上歐陽少陵的陰謀詭計,真是不好對付!
午后的皇宮沐浴在陽光中,莊嚴(yán),神圣,慕容雨從宮門口下了馬車,乘坐軟轎,前往皇后所在的坤寧宮。
午休時間已過,天氣漸漸轉(zhuǎn)涼,宮里的娘娘們在宮女的陪同下走出房間,在花園中,小路上輕輕走動著,賞景,閑聊。
人多處,慕容雨下了軟轎,改換步行,娘娘們是長輩,她不能無視著走過,否則,就是大不敬。
“這是什么寶貝,這么大一顆?”水塘邊的涼亭里,宇文倩和幾名年輕女子圍坐在一起,拿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珠子仔細(xì)觀賞,目露贊嘆。
“這是高焰國五皇子帶來的珍寶,整個高焰國只有兩顆,一顆在高焰皇上那里,這就是另外一顆了!”宇文倩微微笑著,目露炫耀,太子府這么多側(cè)妃,太子卻將這珠子賞給了她,她豈會不得意。
貓眼!慕容雨認(rèn)出了那顆珠子,她有一對貓眼石的耳環(huán),不過,是小體積的,就像彈丸,這么大的貓眼石,她是第一次見,的確是稀世珍寶。
抬眸,宇文倩看到了慕容雨,親切的招呼著:“世子妃!”目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眸底閃過瞬間的冷冰。
“宇文側(cè)妃!”歐陽夜辰選正妃的確很小心謹(jǐn)慎,側(cè)妃納了兩三年,也沒選定讓哪個人做正妃,不過,也是太子府的側(cè)妃們算計的厲害,直到現(xiàn)在,都無人有孕。
“世子妃也來看看這顆珠子吧,宇文側(cè)妃新得的,稀世珍寶呢!”側(cè)妃中,有人熱情的招呼慕容雨。
慕容雨輕輕笑笑:“多謝側(cè)妃好意,不過,我要趕去坤寧宮見皇后娘娘,耽擱太多時間總不好,先告辭一會兒,回頭再與側(cè)妃一敘!”
慕容雨的話溫婉禮貌,合情合理,側(cè)妃們自然不能再多說什么,望著慕容雨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宇文倩笑容加深,在太子府三年,她學(xué)會許多東西,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頭腦簡單,只會與人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的她。
坤寧宮,皇后正在品茶,慕容雨走進(jìn)外室,福身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放下茶杯,笑容溫和:“雨兒有了身孕,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謝皇后娘娘!”慕容雨站起身,宮女搬來繡凳,慕容雨優(yōu)雅落座:“娘娘宣臣婦前來,可是有事?”
“高焰國新送來一些滋補品,適合孕婦食用,想著你有孕了,多帶些回去,滋補滋補!”宮女端來托盤,上面放著燕窩,人參,冬蟲夏草等許多貴重補品。
楚宣王府里不缺補品,但皇后的好意,慕容雨不能輕拂:“多謝皇后娘娘!”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謝什么!”皇后微微笑著,輕輕嘆息:“少弦父母過世早,在楚宣王府,你有孕,也沒個貼心的人照顧,我這個做嬸母的,略盡綿力,雨兒不必客氣!”
慕容雨低沉了眼瞼,皇帝與楚宣王同輩,皇后的確算是她的嬸母,不過,在這特殊時期,將關(guān)系拉的這么近,肯定不尋常,皇后叫她前來,絕對不止是為了賞補品給她。
“雨兒,孩子有四個月了吧,可還聽話?”皇后笑的和藹可親。
“謝娘娘關(guān)心,孩子很聽話!”到現(xiàn)在為止,都很乖,沒有鬧騰她。
“前幾個月孩子倒是聽話,不過,慢慢長大了,尤其是快要出世的前兩個月,很鬧人的,當(dāng)年我懷夜辰時,被鬧騰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說到太子,皇后美麗的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天下父母,都是關(guān)心子女的,子女開心,她們也高興。
抬眸,見慕容雨在看她,皇后意識到失了態(tài),微微笑著:“夜辰長大了,比小時候聽話,懂事,居于太子府,每天會來給我請安,不過,我這做母親的,總是放心不下他……”
“天下父母,都是關(guān)心子女的,我即將做母親,非常了解皇后娘娘的感受……”無關(guān)緊要的客套話說了許多,慕容雨察覺到,皇后要進(jìn)入正題了。
“御膳房里燉了高焰參湯,放的材料,火侯掌握,以及燉法都與平時不同!”皇后望望窗外:“按時間來算,也差不多燉好了,紫繡,去御膳房看看參湯燉的如何了,端些讓世子妃嘗嘗!”
“是!”宮女們領(lǐng)命而去。
慕容雨輕輕笑笑:“琴兒,瑟兒,你們也隨紫繡去御膳房看看吧,記下燉湯方法,回府也好燉湯!”
“是!”琴兒,瑟兒,紫繡宮女全部走出大殿,并善解人意的關(guān)上了房門,整個房間只剩下慕容雨和皇后兩人。
“皇后娘娘叫我前來,不止是為了賞賜補品吧!”房間沒有其他人,慕容雨也就不再避諱。
皇后以杯蓋輕刮杯中水,高深莫測,答非所問:“少弦快要封王了吧!”
“是的!”這件事情整個京城人盡皆知,再有兩個月,歐陽少弦封王,禮部和工部都忙著準(zhǔn)備此事。
“北郡王府從旁虎視眈眈,這王可不容易封,沒有戴上王冠,隨時都會有變數(shù)!”皇后微微笑著,冷漠的目光暗帶凌厲。
慕容雨微微笑著:“以少弦的能力,再聯(lián)合忠勇侯府,丞相府,對付北郡王府,不成問題!”南宮雪晴的娘家遠(yuǎn)在離月,遠(yuǎn)水解不了近火,就算他們想幫忙奪權(quán),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后淡笑依舊:“北郡王府要與楚宣王府合作的事情,你知道嗎?”
慕容雨眸光微沉:“我知道杜幽若去北郡王府拉攏北郡王一家,不過,他們真的會合作嗎?”
“三皇子與歐陽少陵已經(jīng)在暗中商談過,朝堂之上也是站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不合作!”皇后微笑的目光望向慕容雨,身懷有孕,久居楚宣王府,這種消息,她一定不知道。
三皇子回京后,拉攏了不少大臣,北郡王府與三皇子合作,勢力不容小視,楚宣王府,丞相府,忠勇侯府,未必會是對手。
“雨兒資質(zhì)愚鈍,還請皇后娘娘明顯!”慕容雨已經(jīng)猜到了皇后請她來的目的,不過,她想聽皇后親口說出來。
“少弦與太子合作,可對抗三皇子與北郡王府!”皇后沒有拐彎抹角,直接給出答案:“同是皇室皇子,也只有太子能與三皇子對抗!”至于九皇子那個小不點,皇后根本沒放在眼中。
慕容雨輕輕笑笑:“皇后娘娘,我和少弦,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想?yún)⑴c奪嫡之戰(zhàn)!”皇位爭奪,可是比王位爭搶要激烈,殘酷的多,歐陽少弦向來不喜參與這些事情,若非為了慕容雨,他會抽身事外,遠(yuǎn)走他鄉(xiāng),根本不會留在京城爭斗。
皇后并不贊同慕容雨的意見:“新帝上位,都會經(jīng)過血雨腥風(fēng),朝堂重編,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大臣也好,親王也罷,如果想要有所建樹,就選擇一方站穩(wěn),盡力輔佐自己認(rèn)定的新帝,不成功,便成仁。
腳踏兩船,左右逢源,或是不問是非,抽身事外的人會讓新帝生疑,絕不會有好下場,只有立場堅定的人,才能活的長久一些兒。
“北郡王府與三皇子合作,連帶著將楚宣王府也扯進(jìn)了皇位爭斗之中,你和少弦,不可能置身事外!”
七年前的叛亂,朝中親王大多過世,只剩下洛陽王,楚宣王,北郡王,北郡王府已經(jīng)選擇與三皇子合作,皇后準(zhǔn)備趕在葉貴妃之前,拉攏楚宣王府和洛陽王府。
慕容雨淡淡笑笑:“太子會是明君,又是皇上欽定的未來一國之君,相信許多大臣都會遵從皇上的意思,效忠太子殿下!”
慕容雨回答的十分巧妙,歐陽少弦和大臣一樣,尊重皇帝的意思,效忠未來皇帝,但是,歐陽少弦不會過多參與奪嫡之爭,皇權(quán)之爭,沒有對錯,只有勝負(fù),勝者為王,敗者死亡或被囚,天定規(guī)律,無人能改。
皇后溫柔淺笑:“事關(guān)重大,你不必急著回答,什么時候想好了,再給我答案!”三皇子明里暗中培植勢力,剛剛起步,再加上太子,葉貴妃有意無意的打壓,短時間內(nèi),掀不起太大的風(fēng)浪。
歐陽少弦心性高傲,不能逼迫的太緊,否則會事得其反,距離封王沒有多長時間了,三皇子和歐陽少陵一定會有動作的,到時,說不定不必皇后再言,歐陽少弦會主動前來要求合作。
皇后的橄欖枝已拋出,估計歐陽少弦,慕容雨接下的可能性很大,畢竟,有北郡王府從旁虎視眈眈,有事沒事下下絆子,設(shè)設(shè)毒計,楚宣王府的兩人也過不安穩(wěn)。
門外,宮女稟報:“娘娘,世子妃,參湯熬好了!”
“快端進(jìn)來,讓世子妃喝些,補補身體!”皇后語氣溫柔,笑容和藹,舉止可親,如同長輩關(guān)心晚輩。
慕容雨依禮道謝:“多謝皇后娘娘!”若是真如皇后所說,北郡王府與三皇子合作了,對她和歐陽少弦來說,都不是好事,距離封王還有兩個月,斷不能出任何差錯。
“雨兒,參湯味道如何?”皇后喝湯優(yōu)雅快速,不消片刻,一碗湯喝完。
“味道極好!”慕容雨心事重重,參湯喝進(jìn)口中,食不知味,低頭望望瓷碗,還有大半碗湯。
“雨兒怎么喝的這么慢,不合口味嗎?”皇后溫柔嫻雅,笑容親切。
“不是,湯的味道太好了,我舍不得喝!”心里想著事情,哪能喝得下東西。
“既然喜歡,就多帶些回去。”皇宮各色補品都有,數(shù)量很多,皇后向來不吝嗇!
“多謝娘娘,娘娘剛才賞賜的補品已經(jīng)夠多了,我一個月都喝不完,等喝完了,再來找娘娘要不遲……”皇后,太子的確有心拉攏少弦,可少弦,似乎不太喜歡勾心斗角,能不牽連的,還是不要牽連進(jìn)來了。
“雨兒,這個送你!”要談的事情談完了,參湯也喝完了,慕容雨正欲告辭離開,宮女紫繡端出一只錦盤,盤上放著兩只精雕細(xì)琢,威武不凡的動物。
“麒麟!”錦盤上的麒麟是黑色的,傳說中的上古神獸。
“這是先皇恩賜的,以黑曜石打造,世間只此一對,是無價之寶……”
“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先皇恩賜,經(jīng)過叛亂,皇后居然保存到現(xiàn)在,可見此物對她十分重要,為了拉攏歐陽少弦,皇后連這么珍貴之物都割愛,如果慕容雨收了,再不答應(yīng)人家的請求,有些說不過去。
可若是不收,就是拂了皇后的好意,當(dāng)著這么多宮女,丫鬟的面,讓皇后下不來臺,就是慕容雨不識抬舉了。
“這不是普通的禮物,麒麟送子,喻意吉祥,楚宣王府幾代單傳,雨兒收下它,可保王府子孫旺盛!”皇后語氣溫柔,笑容和藹。
慕容雨心中卻隱隱泛出一絲苦澀,如果那名老者說的是真的,楚宣王府被人下了咒,世代只能單傳,慕容雨產(chǎn)子之后就會離世,就算歐陽少弦再娶繼室,也是無法生育后代的,麒麟送不來興旺的子嗣。
“麒麟貴重,我不能收,不過,娘娘美意,雨兒感激不盡,不如這樣,麒麟先放在我這里,等我生產(chǎn)之后,就是承了麒麟送子喻意,再給娘娘送來!”
皇后的麒麟,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送給太子正妃的,可歐陽夜辰成親三年,側(cè)妃眾多,卻一直無所出,麒麟才一直沒賜出去,三皇子,葉貴妃都覬覦皇位,恰逢慕容雨有孕,為了拉攏歐陽少弦,皇后才忍痛割愛,拿出這對麒麟。
慕容雨語氣堅定,皇后也不再推辭,輕輕嘆口氣:“就依雨兒所言,記得讓麒麟在王府多放段時間,讓王府子孫旺盛,不必急著送回來……”
“多謝娘娘!”
太陽西斜,慕容雨起身告辭,出了坤寧宮,坐軟轎向外走去,如果北郡王府真的和三皇子合作了,事情很是棘手,回去和少弦商量商量,究竟要不要和太子合作……
三皇子回京多日,肯定知道北郡王府和楚宣王府的恩怨,既然他已經(jīng)選擇和北郡王府合作,為何還要讓杜幽若去楚宣王府試探自己?
又或者,她的試探不是為選合作者,而是為了找弱點,對付自己和少弦?
“砰!”不知是什么東西撞了過來,重重撞到人身上,慕容雨所做的軟轎猛然傾斜,纖細(xì)的身體被甩飛出去。
“小姐!”琴兒,瑟兒的驚呼聲響徹耳邊,半空中的慕容雨快速穩(wěn)定身形,幸好她會武功,否則,這般被甩出去,孩子不保不說,她也會丟掉半條命。
正欲下落,腰間一緊,身體靠上一具溫暖的胸膛,若有似無的桂花香縈繞鼻端,慕容雨一驚,抬頭望去,正對上歐陽少陵溫柔的目光:“嫂子,沒事吧!”
慕容雨雙頰暈紅,目光清明,如墨的青絲垂于身后,隔著薄薄的衣服,他能清析感覺到她發(fā)絲的順滑與垂墜,馨香的身體柔若無骨,抱在懷中極是舒服,歐陽少陵溫柔淡笑的眸底,染上一層莫名的情愫。
“沒事!”慕容雨用力掰開歐陽少陵緊扣著她小腰的手,翻身落地,快速遠(yuǎn)離歐陽少陵,不著痕跡的皺緊眉頭,又是他來多管閑事。
“世子妃饒命!”兩名轎夫跪倒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居然將有身孕的世子妃甩飛了,幸好沒出事,否則,他們十條命都不夠賠。
“怎么回事?”好好的抬轎走著,怎么會突然間將她甩了出去。
“回世子妃,剛才有東西重重砸到了奴才身上,奴才的身體不受控制,才會將世子妃甩飛……”
“休要強詞奪理,亂編理由,分明是你們想害世子妃!”琴兒上前一步,怒斥道:“我就走在后面,沒聽到任何聲響,更沒見到有東西砸你們?”
轎夫跪在地上,不?念^求饒:“世子妃明查,奴才們上有老,下有小,與世子妃無冤無仇,給奴才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世子妃……”
慕容雨坐在轎中,沒看到物體飛來,卻聽到東西砸人身上的動靜了,很輕微,若非她會武功,根本聽不到,也就是說,事情真與轎夫們無關(guān)。
皇宮之中,有人在設(shè)計她,是想要她的命,還是想要她腹中孩子的命,又或者,兩者的命都要!
慕容雨凌厲的目光在四周來回掃視一遍,除了轎夫和王府丫鬟們,以及歐陽少陵外,空無一人,難道用暗招打中轎夫的是歐陽少陵?
可如果是歐陽少陵在害自己,他為何又要救自己呢?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矛盾頗深,一兩次的英雄救美,可是化解不了的。
“快快快,查仔細(xì)了,千萬不要讓人跑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冷冽的命令聲傳來,慕容雨抬頭望去,只見正前來涌來大批侍衛(wèi),目光肅殺,好像發(fā)生了大事。
歐陽少陵上前一步,禮貌淡笑:“出什么事了?”
“回世子,是宇文側(cè)妃的貓眼不見了,懷疑是手腳不干凈的下人偷拿!”抬頭,侍衛(wèi)們凌厲的目光在楚宣王府丫鬟們身上掃過。
“這里是皇宮,不宜大肆搜查!”宇文倩在眾人的簇?fù)硐驴羁钭邅,目光沉痛,悲傷:“那顆貓眼是皇上恩賜之物,太子只讓我保管,它卻不是我的,如果丟了,對太子不好交待!”如果是宇文倩的東西不見了,如此大肆搜查,別人肯定會說她小氣,若是換了太子之物,就非常名正言順了。
慕容雨輕輕笑笑:“貓眼不是一直在宇文側(cè)妃手中拿著嗎,怎么會突然間丟了?”早不丟,晚不丟,偏在自己帶著皇后恩賜的禮物出宮時丟,事情有蹊蹺。
“剛才我們忙著看碧落妹妹新繡的手帕花色,將貓眼放到了桌子上,哪曾想一眨眼的功夫,貓眼就不見了,偷拿的人,肯定走不遠(yuǎn)……”宇文倩低沉著眼瞼,幽幽嘆息。
偷拿皇帝恩賜貓眼,可是大罪,抓到小賊,絕不會輕饒!
“宮女們在宮中服侍多年,肯定知道輕重,貓眼那么貴重的東西,她們不會亂拿,宇文側(cè)妃再仔細(xì)找找,可能是掉到什么地方了?”宇文倩的神色,好像勝券在握,一定有詭計,自己需小心謹(jǐn)慎才行。
小腹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慕容雨伸手撫了撫,胳膊碰到一件硬硬的物品,隔著薄薄的衣服,清涼入體,雪眸瞬間瞇了起來,原來如此,難怪事情發(fā)生的如此巧合,宇文倩又是這般自信滿滿。
“已經(jīng)盤問過宮女們,并細(xì)細(xì)找過,沒有看到貓眼!”宇文倩的聲音非常失落,眼睛紅紅的,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愛。
慕容雨輕輕笑著,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宇文側(cè)妃的意思,附近的人都要搜查?”
“我是逼不得已,希望世子妃不要怪罪!”宇文倩目光清澈如小鹿,楚楚可憐,若是搜不出貓眼,別人不會怪她,搜出來了,更加不會責(zé)備她了。
慕容雨微微笑著:“宇文側(cè)妃覺得,楚宣王府的丫鬟們會偷拿貓眼嗎?”丫鬟們是慕容雨帶來的,如果宇文倩搜查,就是不信任慕容雨,關(guān)乎名譽問題,慕容雨自然不會相讓,更何況,如果輕易妥協(xié)的事情傳揚出去,楚宣王府的臉面還往哪擱。
“我當(dāng)然相信世子妃的丫鬟們不會偷拿貓眼,不過,這些侍衛(wèi)是太子派來的,世子妃還是不要為難他們吧!”
慕容雨凝凝眉頭,宇文倩的確變聰明了,拿侍衛(wèi)們做借口,搜查,只是為履行職責(zé),如果慕容雨再阻止,就有些不盡人情了。
“楚宣王府的丫鬟們都是沒出嫁的姑娘家,讓侍衛(wèi)們搜身,太過份了些!”宇文倩不止想制自己難堪,更想讓自己身敗名裂。
“不必搜身!”宇文倩拿出一顆閃著亮光的白色珠子:“這顆珠子和貓眼是一起的,拿著這顆珠子,可以找到貓眼,剛才在房間以珠子尋找時,珠子滾向這邊,我們才跟著來的!”
一句話,很好的解釋了,宇文倩出門后未去別外,帶人直奔這里的原因。
慕容雨無聲冷笑,宇文倩果然早有準(zhǔn)備,這顆珠子能找回貓眼,是天方夜談,還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歐陽少陵站在一旁,微微笑著,對慕容雨和宇文倩之間的暗潮洶涌,不發(fā)一言。
宇文倩將珠子放到地上,珠子順著小道,咕咕嚕嚕,向前滾去,宇文倩也跟著緩步前行,珠子滾過楚宣王府的小丫鬟們,在琴兒面前,久久不前,琴兒面色大變,小聲道:“奴婢隨紫繡姐姐去御膳房看參湯時,一時好奇,摸了摸貓眼……”
宇文倩停下腳步,輕輕笑笑:“不必著急,如果貓眼不在你手中,珠子會繼續(xù)向前的!”
仿佛為了驗證宇文倩的話般,珠子再次前行了,琴兒暗暗松了口氣,這珠子可真有靈性!
“咦,這盒子里裝的是什么好東西?”珠子在丫鬟們之間滾動,宇文倩也在她們面前來回走動著,一盒盒的補品,宇文倩不感興趣,那只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吸引了宇文倩的目光,盒子如此精美,貴重,里面裝的東西必定不凡。
慕容雨輕輕笑笑:“是皇后娘娘恩賜的麒麟!”
什么?麒麟!宇文倩頓時瞇起了眼眸,那送子麒麟,喻意吉祥,她非常喜歡,皇后曾暗示多遍,側(cè)妃們誰先懷上子嗣,麒麟就賞給誰,哪曾想,還沒等她們這些側(cè)妃有孕,皇后居然將麒麟給了慕容雨。
慕容雨,同是侯府千金,為何她總比自己幸運!自己喜歡的男子,成了她的夫君,自己喜歡的麒麟,也被送給了她!宇文倩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扎進(jìn)肉中,她都渾然不知。
珠子離開琴兒,再次咕咕嚕嚕的向前滾去,眾目睽睽之下,徑直到了慕容雨面前,靜止不動!
“世子妃也曾拿過貓眼?”宇文倩明知故問,進(jìn)宮時,慕容雨遠(yuǎn)遠(yuǎn)的望了貓眼一眼便離開了,隨后,一直呆在坤寧宮沒出來,她是沒機會拿貓眼的,珠子在她面前停下,說明一件事情,貓眼就在她身上。
“不曾!”淡淡望了一眼地上的明珠,慕容雨語氣微冷。
“那珠子為何會在世子妃面前停下?”宇文倩看似平靜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凌厲。
“可能是路過,就像路過琴兒一樣!”慕容雨不慌不忙,從容應(yīng)對。
珠子移動時,慕容雨仔細(xì)看過,哪是什么有靈性,主動尋找貓眼,根本就是有人以內(nèi)力暗中控制珠子,想讓它停在哪里,它就停在哪里。
這件事情,是早有預(yù)謀。
慕容雨悄悄望了望站在四周的侍衛(wèi)們,嘴角揚起一絲淺淺的笑,高手不少呢。
“琴兒拿過貓眼,珠子路過她才會停,世子妃沒有拿過貓眼吧!”宇文倩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是慕容雨偷拿了貓眼。
“宇文側(cè)妃要如何才肯相信,我沒拿貓眼呢?”夏天,衣服單薄,貓眼那么大,是暗藏不住的,不過,慕容雨有了身孕,衣衫肥大些,可以很好的暗藏貓眼。
慕容雨衣襟處,露出一條紅色絲線,宇文倩身旁的宮女如風(fēng)驚呼道:“那是什么?”
慕容雨低頭望望,不慌不忙:“荷包而已!”
“荷包都是系在腰帶上,置于體外為衣服熏香,世子妃放到衣服內(nèi)干什么?”為身體熏香么?宇文倩緩步走向慕容雨,嘴角噙著冷漠,嘲諷的笑,慕容雨,人贓并獲,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腸胃不太好,四個月了,還有些孕吐,胎兒小,不宜用藥,太醫(yī)便為我配了這藥香,放在荷包里,經(jīng)常聞聞,可治孕吐!”衣襟距離鼻子近,聞起來有效果,如果放在腰帶上,還怎么聞。
“真的只是這樣嗎?”宇文倩輕輕笑著,走到慕容雨面前。
“世子妃,您掉東西了!”清風(fēng)頓起,慕容雨非常配合的低頭望去,飄飄的長衫被風(fēng)吹起,擋住侍衛(wèi)們的視線。
“世子妃您有身孕了,小心!”宮女如風(fēng)伸手虛扶慕容雨,小手擦著慕容雨的衣服滑過,將她衣襟內(nèi)的荷包拎到了手中,慕容雨看準(zhǔn)機會,裝作驚慌的快速直起身體,如風(fēng)一驚,急忙后退,撞到了宇文倩身上,將她撞退兩、三步。
站穩(wěn)后,宇文倩美眸中怒火燃燒,真是愚蠢,讓她搶慕容雨的荷包,她居然撞自己。
急于立功,如風(fēng)小手微微用力,荷包被撕爛:“不好意思世子妃,奴婢手笨……”
如風(fēng)的道歉聲在片片花瓣的飄落中戛然而止,美眸中充滿震驚與難以置信,荷包里居然是花瓣,怎么可能?
“宇文側(cè)妃腰間的荷包倒是很別致,是如風(fēng)繡的還是宇文側(cè)妃自己繡的?”慕容雨清純的聲音將眾人從疑惑中拉回,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宇文倩腰間的荷包上。
宇文倩低頭望向腰間荷包,衣袖一帶,荷包掉落在地,雞蛋大的貓眼咕咕嚕嚕的從荷包中滾了出來……
眾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貓眼不是丟了么?怎么會在宇文側(cè)妃身上?
監(jiān)守自盜?賊喊捉賊?
質(zhì)問,疑惑,不解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宇文倩身上,宇文倩驚訝不已,惱怒與氣憤全部涌上心頭,怎么回事?荷包應(yīng)該在慕容雨身上才對,為何會掛在自己腰帶上?
“宇文側(cè)妃不是說貓眼丟了么?”慕容雨似笑非笑,剛才歐陽少陵的英雄救美計,并非是真的救她,而是在故意陷害她,趁亂將帶有貓眼的荷包掛到了她衣帶上,慕容雨將計就計,起風(fēng)時,借助衣服遮擋,將荷包放回了宇文倩衣帶上,她的速度很快,無人看到。
宇文倩不自然的笑笑:“一時忘記放在哪里了……”可惡,肯定是慕容雨搞的鬼。
荷包是從宇文倩腰帶上滑落的,她不能再誣陷慕容雨,否則,別人定會覺得她是慌不擇言,胡亂攀咬,勇敢承認(rèn)錯誤,博取眾人的原諒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宇文側(cè)妃忘記貓眼的放置地,就懷疑是他人偷盜,還以靈珠尋貓眼,咱們都是好朋友,你懷疑我,我可以不與你計較,可如果是別國使者,這般懷疑人家,人家可是會翻臉的,又或者別人恰巧有一顆一模一樣的,被懷疑是贓物,豈不是很倒霉……”慕容雨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宇文倩。
不明真相的宮女,丫鬟,侍衛(wèi)們對宇文倩也很是不滿,雖然她是主子,可也不能將自己的錯誤歸結(jié)到別人身上,這次是荷包爛了,貓眼自己滾出來,若是荷包不爛,大半個皇宮可能會被她攪番天,還靈珠尋貓眼,天方夜談,笨珠子就知道向前滾……
等等,宇文側(cè)妃剛才好像是隨著珠子一起走動的,她到哪里,珠子就到哪里……
“我保證以后不會發(fā)生同樣的事情了?”宇文倩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慕容雨,算你厲害。
宇文倩比以前聰明許多,面對別人的陷害,沒有再大吼大叫的反駁,事情根本鬧不大,認(rèn)錯態(tài)度十分良好,慕容雨自然不能再過多責(zé)備,否則,別人定會非議她的不是。
不過,慕容雨可不打算讓事情輕易結(jié)束。
輕輕笑著走上前,慕容容雨接過如風(fēng)手中的貓眼和破荷包,將貓眼遞給宇文倩,纖手細(xì)細(xì)撫摸著荷包上的針腳:“刺繡功夫真不錯,如風(fēng),這個荷包是你繡的嗎?”
如風(fēng)撕壞了慕容雨的荷包,重繡個新的給她,并不為過,并且,慕容雨看中的是如風(fēng)的手藝,如風(fēng)繡個荷包賠給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別人不會非議什么。
如風(fēng)湊上前來看了看,輕聲道:“這個荷包不是奴婢繡的,奴婢沒有那么好的刺繡技巧,應(yīng)該是宇文側(cè)妃繡的……”
“是嗎?宇文側(cè)妃手藝真巧!”慕容雨夸獎著,笑容漸濃:“不過,宇文側(cè)妃,荷包上的標(biāo)記,你好像繡錯了,再多加幾筆,才是太子府的,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郡王府的,還有,你這荷包是送給太子殿下的吧,名字也弄錯了,太子是夜字起,不是少字……”
慕容雨突然頓了口,抬頭望去,眾人震驚的目光在宇文倩和歐陽少陵身上來回掃視,郡王府,少字起,宇文側(cè)妃和北郡王府世子……有奸情……
宇文倩曾說過,貓眼不是她的,太子只是交給她保管,可如果她將貓眼丟了,又遍尋不到,就可以私暗藏起來了,再放在荷包中,送給情郎……真是不知羞恥……
“慕容雨,你胡說!”宇文倩終于忍不住了,撲上前來,搶過荷包,仔細(xì)一看,荷包上方,的的確確是北郡王府的標(biāo)記,還有荷包上繡的名字,中間一字真真切切是少字。
宇文倩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她只是與歐陽少陵聯(lián)合設(shè)計慕容雨,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沒做過?慕容雨,一定是她在搞鬼,可是,她怎么會突然間弄出這樣一個荷包……
清頌皇室的標(biāo)記很有特點,形狀相似,只是多幾筆,少幾筆的問題,這個荷包是慕容雨沒繡完的,所以,楚宣王府的標(biāo)記成了北郡王府的,歐陽少弦的名字也沒繡全,只有歐陽少三個字,最后一個字暗藏在花下邊,開頭的一點露出了花外,宇文倩以為是陵字,其實是弦字剛開始繡。
“出什么事了?”溫柔的男聲響起,宇文倩的身體猛然一震,對她來說,這道聲音以前是天賴,現(xiàn)在是魔音。
“參見太子殿下!”眾人下跪行禮!
“平身!”歐陽夜辰一身明黃色四爪蟠龍袍,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緩步來到宇文倩面前:“小倩,怎么了?”
“沒……沒事……”宇文倩纖細(xì)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盡管她沒有和歐陽少陵有牽扯,但有了荷包之證,她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的,給太子戴綠帽,她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雨兒!”歐陽少弦來到慕容雨身側(cè),輕輕擁著她的小腰:“出什么事了?”如果沒事,不可能圍著這么多侍衛(wèi)。
“小事而已!”慕容雨微微笑著,目光在宇文倩,歐陽夜辰,歐陽少陵身上來回掃了掃,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今日之事,無論結(jié)果如何,歐陽夜辰和歐陽少陵注定成仇了……
等等,歐陽少陵幫宇文倩對付自己,不會是想讓太子和少弦反目成仇,他和三皇子再趁機奪王位吧?
眼前人影一閃,竟是南宮雪晴微笑著走上前,戲謔道:“宇文側(cè)妃,這么多天了,你搶我的荷包,總該還了我吧!”
宇文倩靈光一閃,不好意思的笑笑,將破荷包遞給了南宮雪晴:“這個荷包真漂亮,可惜我笨手笨腳的,繡不出荷包上圖畫的神韻……”
南宮雪晴繡北郡王府的圖案,歐陽少陵的名字,很正常,別人不會非議什么,而她,是拿了南宮雪晴的荷包,與歐陽少陵,沒有半分關(guān)系,更沒給太子戴綠帽。
慕容雨揚唇淡笑,歐陽少陵倒是聰明,讓南宮雪晴出面,三言兩語就打消了眾人的懷疑,不過,慕容雨可不準(zhǔn)備讓事情輕易結(jié)尾:
“雪晴不是不懂刺繡么,去楚宣王府請教我繡技時,連針線都不會拿,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雪晴的刺繡功夫突飛猛進(jìn),從一竅不通,一躍成為佼佼者了?”
眾人瞬間明了,南宮雪晴是在為歐陽少陵和宇文倩打圓場!
南宮雪晴淡笑依舊:“有句古話,叫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學(xué)會刺繡,運用自如!”她只是說學(xué)會刺繡而已,可沒說精通。
慕容雨笑的意味深長:“弟妹真是聰明!”
“雨兒,天色已晚,咱們回府吧!”望望歐陽少陵和宇文倩,歐陽少弦隱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們兩人三番四次挑釁,的確需要好好教訓(xùn),但宇文倩是太子側(cè)妃,當(dāng)著太子的面,事情不能做的太絕,暗中,就毫無顧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