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快步走進內(nèi)室,面容焦急,凝重:“回小姐,好像是府外有人打斗,侍衛(wèi)們已經(jīng)去查看了!”
軒墨居距離大門有很遠的一段距離,打斗聲居然透過層層房屋傳到這里,可見打的有多激烈,絕對是一場惡戰(zhàn)。
光天華日之下,在楚宣王府外激烈交手,肯定沒安好心,不會是沖著少弦和自己來的吧?
慕容雨快速穩(wěn)妥的下了床,拿過一旁的外衣披上:“隨我去府外看看!”她有了三個多月身孕,時時處處都要格外小心。
“小姐,世子不在,您還是不要出府了!”萬一這是別人設(shè)的陷阱,引慕容雨出府加害,出了事,后悔就來不及了。
“放心,我會等侍衛(wèi)確定外面安全后再出府!”有了前兩次,黑衣人來楚宣王府行刺的教訓,慕容雨做事,格外小心謹慎,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慕容雨是主,琴兒是仆,琴兒拗不過她,只得聽她的命令,扶她前往大門外,望著慕容雨清冷,堅定的目光,琴兒暗暗下定決心,如果出府有危險,她會用生命,保護好慕容雨。
府外,受傷的夜煞被上百名侍衛(wèi)重重包圍,用盡力氣打斗,卻仍然逃出不出歐陽少陵早就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
望著緊閉的楚宣王府大門,夜煞心中漸漸升起一股絕望,雨兒恨他,不肯出來見他,可他傷她時,被金針封穴,根本不記得她,不是故意的……
夜煞身負重傷,漸漸體力不支,侍衛(wèi)們?nèi)硕,可以輪番休息,越?zhàn)越勇,再繼續(xù)打下去,他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的打下去了,必須想個穩(wěn)妥的辦法。
“等等!”揮開身前的幾名侍衛(wèi),夜煞冷冷望著歐陽少陵:“我有話要說!”
“罪惡滔天,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死到臨頭,還敢多言!”歐陽少陵未開頭,一名侍衛(wèi)首領(lǐng)已搶先厲聲質(zhì)問。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擺了擺手,侍衛(wèi)首領(lǐng)退至一邊:“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對將死之人,他一向大方。
“我想見慕容雨!”夜煞目光如炬,究竟是不是雨兒讓歐陽少陵來殺他的?死,他也要做個明白鬼:“放心,我不會殺她,更何況,你們這么多人守在這里,以我重傷之軀,也殺不了她……”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看似平靜的目光中透出絲絲詭異:“我很想完成你的愿望,不過,堂兄吩咐過,嫂子身體不適,要在王府靜養(yǎng),不見任何客人……”
嘴角,隱隱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夜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經(jīng)過前兩次的刺殺,雨兒對他絕望了,不是不能來見他,而是不想見他……
抬頭望向楚宣王府緊閉的大門,夜煞迷蒙了雙眼,心在滴血,雨兒,我是哥哥,我恢復記憶了,不會傷害你的,你出來見見我吧!
輕微的響聲傳來,歐陽少陵對侍衛(wèi)首領(lǐng)使了個眼色,首領(lǐng)會意:“愣著干什么,快抓住他,殺人如麻的血腥殺手,理應送進大理寺,受盡折磨,再凌遲處死……”
夜煞武功高強,耳力自然也敏銳,歐陽少陵聽到的輕微聲音,他也聽到了,眸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巧妙的避開包圍他的重重侍衛(wèi),快步奔向楚宣王府,是雨兒嗎?是雨兒嗎?
“刷!”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迎面刺來,夜煞快速側(cè)身躲過,看準空隙,繼續(xù)向前奔,他只想見慕容雨,無心事侍衛(wèi)們多做糾纏。
夜煞急于見人,動作敏捷,侍衛(wèi)們的武功不及他,數(shù)次攔截,都被他避開,眼看著就要來到楚宣王府門前了,歐陽少陵淡淡笑著,修長的身影瞬間到了夜煞面前,揮掌攻向夜煞:“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到堂兄和嫂子!”
門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歐陽少陵出招阻攔,夜煞再也前行不了半分,心中焦急著,目光一寒,右手與歐陽少陵過招,左手暗藏的匕首快速刺向歐陽少陵,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歐陽少陵看到匕首時,急忙側(cè)身躲避,匕首還是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左肩,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世子!”侍衛(wèi)們驚呼一聲,閃著寒光的長劍,對著夜煞刺了下去,將夜煞逼離楚宣王府,望著被侍衛(wèi)們再次圍在中間,奮力打斗的夜煞,歐陽少陵淡笑的眼眸中,隱隱閃過一絲詭計得逞的笑意!
“刷!”十名面容冷峻的侍衛(wèi)自府內(nèi)走出,手持佩劍分列兩邊,慕容雨扶著琴兒的手,快步走了出來,目光清冷:“出什么事了?”
“嫂子!”歐陽少陵以手帕輕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緩步來到慕容雨面前,英俊的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這里太亂,你還是回府吧!”
侍衛(wèi)們將夜煞重重包圍,密不透風,慕容雨看不到具體情形,只能猜測,這么多侍衛(wèi),在圍攻什么人?
“有名刺客刺傷了世子,卑職們正在抓人!”慕容雨的目光頻頻望向侍衛(wèi)們的包圍圈,目光疑惑,侍衛(wèi)首領(lǐng)上前一步,輕聲解釋著。
刺殺世子可是大罪,歐陽少陵帶這么多人來抓他,并無不對,這是北郡王府的事情,與楚宣王府沒有絲毫關(guān)系,慕容雨一介女流之輩,不宜插手此事。
慕容雨望望歐陽少陵的傷口,血還在流,傷的的確不輕,揚揚眉毛,輕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前來刺殺,是這名刺客頭腦糊涂,還是堂弟做了什么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事情,氣的人家不顧自身性命前來報復?”
慕容雨語氣戲謔,明著聽,是在調(diào)侃歐陽少陵受傷之事,暗中卻是在嘲諷歐陽少陵,多行不義,壞事做絕,不怪仇家找上門。
“嫂子說笑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何刺殺我,當時我正在茶樓喝茶,身邊走過一人,突然刺了我一劍……”
北郡王府戒備森嚴,如果說在府內(nèi)遇刺,侍衛(wèi)們就是菜包,刺傷了世子,還讓他逃了,侍衛(wèi)又是直接聽命于主人的,他們笨,主人也厲害不到哪里。
茶樓里人來人往,不設(shè)防被人暗算了,不足為奇。
慕容雨溫柔淺笑:“堂弟真是小心謹慎,出門喝茶,帶這么多侍衛(wèi)保護!”
清頌正值太平盛世,國泰民安,雖說做不到夜不閉戶,但一年之中,少有大罪惡之事發(fā)生,繁華的人來人往,如果問心無愧,獨自一人上街,天不怕地不怕。
可歐陽少陵進個茶樓喝茶,居然帶了這么多侍衛(wèi),是得罪的人太多,膽小如鼠怕死,還是早有預謀……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慕容雨的確聰明,這么快就拆穿了他的謊言,不過,他挨這一劍的用處,可不止這些。
“雨兒,雨兒……”透過層層侍衛(wèi),夜煞看到了慕容雨,可是慕容雨只顧著和歐陽少陵面對面的談話聊天,看也沒看他一眼,夜煞的心沉了又沉,真是雨兒授意歐陽少陵來殺自己的嗎?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向慕容雨當面問清楚這件事情。
如果真是慕容雨授意歐陽少陵來殺他,他不會怪她,因為是他傷她在前的,他會自盡于慕容雨面前謝罪,只求她能拆穿假的慕容岸,不要再讓他以侯府大少爺?shù)纳矸葑魍鞲O氯チ恕?br />
打斗很激烈,夜煞的聲音剛剛出口,便被激烈的兵器交接聲蓋了下去,慕容雨聽不到他的呼喚,側(cè)目望向激烈打斗的人群,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仿佛有重要事情發(fā)生。
被侍衛(wèi)圍在中間的殺手是誰?為什么歐陽少陵要將他逼到楚宣王府門口來抓,歐陽少陵不是拖沓羅嗦之人,他這么做一定有目的,難道那名殺手與楚宣王府有關(guān)?
眸光閃了閃,慕容雨正欲想辦法看清刺客的相貌:“雨兒!”夜煞騰空而起,焦急的目光鎖定在慕容雨身上,想要飛身過來,卻被侍衛(wèi)們凌厲的招式壓了回去。
哥哥!慕容雨一驚,側(cè)目望向歐陽少陵,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現(xiàn):“究竟是怎么回事?”
歐陽少陵輕輕笑著,戲謔道:“我在茶樓喝茶,他刺傷了我,就這么簡單,嫂子不會是認識這名刺客吧,不然,干嘛這么著急?”
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受的傷,傷的很重,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以,不會有人懷疑,他是故意受傷,刺殺世子的罪名,夜煞背定了!
慕容雨清冷眸底的寒光漸濃,歐陽少弦即將封王,北郡王府與楚宣王府的關(guān)系,十分微妙,夜煞是刺殺歐陽少陵的刺客,如果慕容雨說認識他,就是變相說明,刺客是楚宣王府派去的,刺殺世子,可是大罪,到時,不但救不了哥哥,還會連累少弦,不能封王倒在其次,嚴厲懲罰,貶低身份是一定的,北郡王府的人就可順利搶到楚宣王之位。
夜煞被百名厲害侍衛(wèi)圍攻,如果慕容雨不管不問,他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眼睜睜看著親哥哥死在面前,卻不能伸手援助,悲傷的錐心之痛,會讓慕容雨自責一輩子。
幫夜煞,是陷阱,不幫夜煞,也是陷阱,慕容雨白嫩的小手緊握成拳,沉下的眸底,寒光與厲光交替閃現(xiàn),歐陽少陵,你好狠!
“我是在替堂弟著急!”抬起頭,慕容雨面容平靜:“侍衛(wèi)們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只有最里層的能打斗,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不如撤回一些,只留最里面的侍衛(wèi),速戰(zhàn)速決!”侍衛(wèi)少了,阻礙就少,以哥哥的武功,安全逃離,應該不成問題。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多謝嫂子關(guān)心,不過,刺客武功高強,又非常狡猾,若是撤離侍衛(wèi),他趁機逃了,可是不妙!”慕容雨的小心思,歐陽少陵早就看穿了。
“啊!”凄厲的慘呼透過層層侍衛(wèi)傳入耳中,慕容雨暗自焦急,再打下去,哥哥會沒命的,怎么辦?怎么辦呢?
焦急間,慕容雨望到了朱漆大門,眼睛猛然一亮,歐陽少陵看似觀賞戰(zhàn)局,實則暗暗注視著慕容雨的一舉一動,慕容雨背過手,在瑟兒手心里寫下幾個字,瑟兒心神領(lǐng)會,趁著眾人不注意,快速跑進王府。
瑟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慕容雨暗暗祈禱,哥哥,你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可以救你了。
“雨兒!”夜煞焦急的呼喚透過層層侍衛(wèi),再次傳來,聲音明顯虛弱許多,很快就會體力不支了。
歐陽少陵輕輕笑,笑容冰冷:“大膽刺客,居然敢直呼嫂子的名字,是想將事情栽贓到嫂子身上么,活的不耐煩了,傳命下去,就地正法!”
慕容雨揚揚嘴角,猛然聽上去,是歐陽少陵為了維護自己,殺那名刺客滅口,相當于變相說明,夜煞是楚宣王府派去刺殺歐陽少陵的,如果夜煞死了,就是死無對證,這番話被侍衛(wèi)們傳揚出去,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就坐實了派人刺殺的罪名,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側(cè)目,歐陽少陵望向慕容雨,溫柔淺笑:“嫂子,刀劍無眼,你又有了身孕,實在不宜看這么血腥的場面,速速回府休息吧……”
“不必!”就地正法的命令一下,打斗聲越發(fā)的激烈,慕容雨冷眼望向歐陽少陵:“堂弟,你也是聰明人,刺客與你無冤無仇,他們定是受人指使方才前來刺殺,如果殺了刺客,死無對證,豈不是便宜了那名幕后主謀,這次刺殺失敗,還會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歐陽少陵微微笑著:“那以嫂子之見,怎么做才最妥當?”
“抓住刺客,逼問幕后主謀,揪出幕后之人,堂弟才能高枕無憂!”侍衛(wèi)抓人,肯定不會再下狠毒的殺招,哥哥可看準機會,迅速逃脫:“堂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我曾聽說過,有些聰明過頭的人,為了某種利益,自己派人刺殺自己,然后殺掉刺客,嫁禍給別人,一箭多雕,不過,我知道,堂弟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慕容雨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歐陽少陵再一意孤行的下令殺夜煞,就是應了慕容雨的話,自制刺,栽贓嫁禍于人。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沒有說話,眼瞼微沉,似在沉思。
“啊……”一聲聲痛苦的慘呼響起,慕容雨知道,夜煞撐不下去了,清冷的目光望向歐陽少陵,他穩(wěn)穩(wěn)站著,狀似沉思,一言不發(fā)。
可惡,他是想等哥哥死了再開口說抓人,如此一來,只能說侍衛(wèi)們失誤,沒等他的命令出口,就快速殺了人,他可摘清自制刺殺的惡名。
“住手,快住手!”慕容雨對著戰(zhàn)圈急聲命令,但侍衛(wèi)是北郡王府的侍衛(wèi),聽命于歐陽少陵,對慕容雨的話,置若罔聞,出手的速度與力道,還越發(fā)的快速了起來,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殺掉夜煞。
可惡,可惡,可惡!
慕容雨氣的咬牙切齒,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小姐!”瑟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由于急跑的原因,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晶晶亮亮。
慕容雨眼睛一亮:“事情辦完了?”
瑟兒用力點頭,語氣凝重:“照小姐的吩咐,全部安排妥當!”
“全都住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慕容雨目光冷冽,一聲令下,楚宣王府高墻上涌出數(shù)不清的侍衛(wèi),手持弓箭,戒備的緊盯著府外人的一舉一動:“擅動者,殺無赦!”
打斗中的侍衛(wèi)和夜煞全都停止了動作,如此密集的弓箭下,縱使他們武功再高,也沒有安全逃脫的把握,還是乖乖聽命的好。
夜煞的目光透過人群,望向慕容雨,欲說還休,這么多外人在此,他是慕容岸的機密不能說。
“嫂子,你干什么?想救刺客么?”歐陽少陵淡淡笑著,笑容分明帶了幾分冷然。
“眾目睽睽之下,刺客刺殺堂弟,幕后主謀膽大包天,分明是沒將北郡王府放在眼中,藐視皇室尊嚴,是死路一條,如果刺客死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名幕后真兇?”慕容雨冷聲反駁。
“我這么做,完全是為堂弟著想,抓了他,逼問出幕后主謀,永絕后患,豈不更好,堂弟為何急著殺他?”莫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掌握在別人手中?
夜煞的目光在慕容雨和歐陽少陵身上來回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是刺客,刺殺歐陽少陵?
“如此說來,嫂子不反對我殺刺客?”歐陽少陵似笑非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十米外的夜煞聽到。
慕容雨悄悄望了夜煞一眼:“他刺殺的是堂弟,不是我和少弦,你抓他回大牢,逼問出幕后主謀后,自然是隨便你怎么處置!”以哥哥的聰明和武功,自己再命人暗中相助,押回北郡王府的路上,巧妙逃離,應該不成問題。
歐陽少陵輕輕笑著:“我做事,喜歡速戰(zhàn)速決,干脆利落,不喜歡拖泥帶水,逼供,不必去他處,這里就很好!”
“歐陽少陵,這里是楚宣王府,不是你的北郡王府,刺殺你的刺客已經(jīng)抓到,帶回北郡王府審問,不要在楚宣王府門前放肆!”刺客血染楚宣王府大門,傳揚出去,別人會說歐陽少弦殘暴,不會怪到歐陽少陵身上。
歐陽少陵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盡千方百計想讓歐陽少弦身敗名裂。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壓低了聲音:“嫂子是想給刺客制造逃跑的機會么?”
“你的侍衛(wèi)這么厲害,百人包圍一名刺客,無論走到哪里,他都逃不掉吧?”如果逃得了,侍衛(wèi)們和酒囊飯袋沒什么區(qū)別,要他們何用?
四周侍衛(wèi)們手持長劍,惡狠狠的緊盯著他,高墻上,楚宣王府的侍衛(wèi)手持弓箭,對準了下面的每一個人。
夜煞目光沉了沉,用盡全力,雙足猛然輕點起,修長的身影騰空而起,躍過高墻,飛速離去。
“刺客逃了!”北郡王府的侍衛(wèi)驚呼一聲,騰空而起,正欲越過高墻前去追人:“嗖嗖嗖!”數(shù)不清的羽箭射來,將騰起的侍衛(wèi)全部射落在地,反應慢些的侍衛(wèi)靜立原地,再也不敢騰起追人……
望著倒在地上,像刺猬一般全身插滿羽箭的侍衛(wèi),歐陽少陵冷聲道:“慕容雨,你在干什么?”在別人眼中,他受了重傷,不能再追趕,否則,定會讓人懷疑是假傷。
慕容雨冷冷望了倒地侍衛(wèi)們一眼:“我早說過,輕舉妄動者,殺無赦,誰讓他們不聽命令了,堂弟,是你剛才那番話,給了刺客暗示,他才會選擇逃離!”
歐陽少陵的聲音很低,夜煞根本聽不到,是慕容雨那句提高了聲音的‘你的侍衛(wèi)這么厲害,百人包圍一名刺客,無論走到哪里,他都逃不掉吧?’給了夜煞暗示。
楚宣王府的侍衛(wèi)手持羽前,緊盯著府外的所有人,夜煞逃離,是在拿命賭,賭慕容雨想幫他,不會害他,賭今天的事情都是歐陽少陵一手策劃,與慕容雨無關(guān),不可否認的是,他賭贏了。
慕容雨在瑟兒手中寫的字,就是讓她通知侍衛(wèi)們,放過夜煞,北郡王府的侍衛(wèi)如果敢追,殺無赦!
“剛才那名刺客,一直叫著嫂子的名字,真是讓人費解?”這句話讓人浮想連翩,是楚宣王府派去的刺客,還是他與慕容雨有私情。
慕容雨淡淡笑笑:“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誰都可以說,更何況,堂弟又不是他,怎知他口中叫的雨兒就是我,放眼整個京城,名字里有雨字的,最少也有幾人吧……”
“刺客也逃了,世子妃怎么不射他?”質(zhì)問的不是歐陽少陵,而是侍衛(wèi)首領(lǐng),怒氣沖天的他,若非被羽箭指著,早就沖上去打慕容雨兩個耳光了,都是她,毀了自己立功的機會。
“他速度太快,侍衛(wèi)們沒反應過來而已!”慕容雨將事情推到了侍衛(wèi)們身上。
侍衛(wèi)首領(lǐng)重重的唾棄:“楚宣王府的侍衛(wèi)還真是酒囊飯袋,反應如此遲鈍!”
慕容雨不急不惱:“彼此彼此,如果北郡王府的侍衛(wèi)反應快,在刺客逃離前,就抓住他了,哪會被射成重傷!”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慕容雨擺擺手,高墻上的侍衛(wèi)們收了羽箭,卻拿出了佩劍,戒備的緊盯著北郡王府侍衛(wèi)的一舉一動,夜煞已經(jīng)安全離開,沒必要繼續(xù)惡對北郡王府侍衛(wèi),否則,歐陽少陵又該找理由做亂了。
“世子妃,那刺客傷了少陵世子,未去別處,直奔楚宣王府,您不覺得奇怪嗎?”危險解除,侍衛(wèi)首領(lǐng)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分明是楚宣王府的人派的刺客。
“刺客都是受過訓練的,殺人之后,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哪會跑到自己家門口讓人懷疑,只有傻瓜才會分不清東南西北,被人追回家,端了巢穴!”慕容雨說的輕描淡寫,暗諷首領(lǐng)是白癡傻瓜,沒有頭腦。
首領(lǐng)怒氣沖天,卻又無言反駁,心里將慕容雨詛咒了成百上千遍。
“刺客已經(jīng)逃走,首領(lǐng)與其在這里蠻不講理的質(zhì)問我,不如帶人去抓刺客,也讓世子少些擔驚受怕!”慕容雨轉(zhuǎn)過身,扶著琴兒的手,緩步向府內(nèi)走去:“我累了,恕不遠送!”夜煞已經(jīng)離開,她可沒心情和這兩名無恥之輩多說廢話。
“慕容雨!”歐陽少陵修長的身影瞬間來到慕容雨身側(cè),壓低聲道:“暫時的領(lǐng)先,沒有太大作用,未到最后,說什么都為時尚早,你和歐陽少弦贏不了我的!”
慕容雨微微一笑,眸底如千年寒冰,瞬間將人冰封:“那就試試看!”楚宣王的位子本來就是歐陽少弦的,他們會力爭,絕不會讓給無恥的北郡王一家。
回到軒墨居不久,歐陽少弦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見慕容雨好端端的坐在貴妃塌上,暗暗松了口氣:“雨兒,出什么事了?”
當他聽到侍衛(wèi)稟報,歐陽少陵在府外與世子妃對峙時,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他不能讓慕容雨出事。
“哥哥來找我,被歐陽少陵發(fā)現(xiàn)了!”夜煞穿的不是黑衣,也沒戴面巾,不是刺殺人應有的行頭,慕容雨趕到府外時,歐陽少陵的傷口,還在流血,很明顯是剛剛刺傷的。
歐陽少弦的目光幽深似潭,深不見底“歐陽少陵極有可能知道了你哥哥的身份!”否則他不會安排那么多侍衛(wèi)在楚宣王府外,守株待兔。
“他與害哥哥的人是一伙的?”七年前叛亂時,歐陽少陵也只是個孩子,不可能這么早參與這種事情,難道是北郡王……
“暗衛(wèi)查到,前兩天,歐陽少陵與假慕容岸在茶樓吃茶聊天!”歐陽少陵很聰明,從不做無用功,他接近那個冒牌貨,一定有目的。
“哥哥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歐陽少陵肯定和他說了什么!”肯定不是好話,哥哥不會是誤會自己了吧。
“你用楚宣王府的侍衛(wèi),震懾了北郡王府侍衛(wèi),放走夜煞,他那么聰明,一定能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絕對不會誤會你的!”夜煞來見雨兒,在門口被侍衛(wèi)抓住,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設(shè)的天羅地網(wǎng),引他入甕。
歐陽少陵的確聰明,在街上拐彎的地方布下天羅地網(wǎng),既能避過歐陽少弦的耳目,又能成功抓到想抓的人,真是妙計!
“哥哥受了重傷,你說他會去哪里?”光天化日之下,他跑來找自己,肯定是有要事相商,當時,情勢嚴峻,楚宣王府與北郡王府的對峙,他逃離是最好的辦法。
“別擔心,我已經(jīng)命暗衛(wèi)尋找了,絕對會趕在歐陽少陵之前找到他!”自己快要封王,歐陽少陵終于忍不住出手了,可是,他為什么要對夜煞出手?他只是一名殺手,妨礙不了歐陽少陵的事情!
慕容雨輕抿著杯中茶水,冒牌貨頂了哥哥的位置,才害哥哥回不去侯府!如今,他又被歐陽少陵追殺,不能露面,自己一定要找個機會,清查這件事情,拆穿那個冒牌貨,還哥哥一個清白。
“世子,世子妃,飛鴿傳書!”一名侍衛(wèi)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進來,歐陽少弦接過,打開來看了看,遞給慕容雨:“你要找的人,來京城了?”
“真的?”慕容雨打開紙條,快速瀏覽著,嘴角上揚起一抹優(yōu)美的弧度,他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來人,寫張貼子!”他回了京城,自然要找?guī)讉好朋友,為他慶祝一番。
“雨兒,你又想干什么?”歐陽少弦坐在慕容雨身旁,緊擁著她的小腰:“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休息,凡事交給我就好!”慕容雨和歐陽少陵對峙之事,絕不會再發(fā)生第二次。
“這些都是小事,你來處理,浪費時間,才能,我天天坐在府里,閑著沒事,處理這些事情,也算調(diào)劑調(diào)劑無聊的生活!
低頭望望紙張上所寫的內(nèi)容,慕容雨笑容詭異,不知等她見到他時,會是何種反應?
宇文明下葬多日,鎮(zhèn)國侯府仍然是素色一片,侯夫人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天天嘀咕慕容琳是狐貍精,害死了她的兒子,若非礙于慕容琳懷著身孕,侯夫人早就把她趕出侯府了。
得花柳梅毒,精盡人亡,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府中伺侍過宇文明的丫鬟,全都被秘密處決,給他陪葬去了,桃兒,桔兒也在其中。
宇文振尚未娶妻,宇文倩嫁入太子府,鎮(zhèn)國侯終日繁忙,侯夫人懷疑不穩(wěn),少了宇文明與女子們的打鬧,調(diào)笑聲,整個內(nèi)院異常安靜,慕容琳坐在樹蔭下,扇著扇子,常常以為,這大大的院落里,只有她和丫鬟兩人。
“慕容姨娘不會是掃把星吧……”丫鬟們的悄聲議論隱隱約約傳入耳中。
“我看應該是,你看二少爺,多好的人,娶了她之后,就完全變了,不但和丫鬟們打情罵俏,還和青樓女子……”丫鬟們都以為,宇文明是和青樓女子發(fā)生了事情,才會染了花柳梅毒。
“桃兒,桔兒都得了病,為何姨娘沒得……”有丫鬟不解。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唄,像慕容姨娘這樣的人,肯定長命百歲,不然怎么禍害人啊……”
“你們幾個,說什么呢?”慕容琳氣的俏臉通戲,對著丫鬟們怒吼,宇文明死后,她每天都會被人非議,侯夫人討厭她,對此事不管不問,丫鬟們越發(fā)的大膽起來。
“姨娘,午膳到了!”丫鬟們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語氣不屑,目光嘲諷,態(tài)度也很惡劣,慕容琳對她們發(fā)脾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們早就見怪不怪。
蓋子打開,碗中飯菜顯了出來,慕容琳大吼:“清燉白菜,白菜粉條,白菜豆腐,醋溜白菜,白菜湯,四菜一湯都是白菜,府里就沒有其他菜了嗎?天天吃白菜,誰都會煩的,我肚子時的孩子,可是宇文明唯一的骨肉,餓壞了他,你們十條命都不夠賠!
丫鬟們撇撇嘴:“回姨娘,這是夫人吩咐的,如果您想換菜色,必須通過夫人同意才行!”孩子,孩子,誰知道那野種是不是少爺?shù)摹?br />
“飯菜送到,奴婢告退!”不等慕容琳說話,丫鬟們已福身離開。
“回來,你們給我回來!”慕容琳急的直跳腳,大吼著,丫鬟們裝沒聽見,徑直向外走去。
“姨娘,消消氣,別傷到孩子!”身側(cè)的丫鬟,有一下沒一下的給慕容琳打著扇子,冷聲提醒著,少爺唯一的骨肉,有個三長兩短,十個姨娘都不夠賠。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滾,都給我滾!”慕容琳怒氣沖天,看誰都不順眼,對著丫鬟大吼大叫。
“奴婢告退!”丫鬟傾傾身,扇著扇子大搖大擺的走了,趕自己走,自己還懶得給她扇扇子呢。
“賤人,賤人,一群賤人!”慕容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揮手將桌子上的飯菜掃到了地上,可惡,可惡,可惡!狗眼看人低,狗眼看人低。
宇文明是自己不檢點,染了花柳梅毒死掉了,關(guān)自己什么事?死不講理的侯夫人,為了兒子的美名,將所有錯誤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什么東西。
“姨娘!”一名小丫鬟拿著貼子走進小院,望著滿地狼籍,愣在了那里,不知應該怎么辦?
“什么事?”慕容琳余怒未消,對著小丫鬟怒吼。
“姨娘的貼子!”小丫鬟怯怯的回答著,將貼子遞向慕容琳。
慕容琳伸手接過,快速打開,美麗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慕容雨居然約她去醉情樓用膳,真的假的,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
慕容琳凝眉思索著,不經(jīng)意間望到了地上的殘羹剩飯:“備馬車,我要出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已是孑然一身,沒什么好怕的,就去赴赴約,看慕容雨究竟在玩什么把戲。
“姨娘,夫人交待過,您不能出府?”五個多月的身孕,不容馬虎,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鎮(zhèn)國侯府對慕容琳多有苛刻,萬一她跑回忠勇侯府告狀怎么辦?
慕容琳得意的笑著,揚了揚手中貼子:“看清楚了,這可是楚宣王府送來的請?zhí),我姐姐要請我去做客,當然,夫人也可以不放我出去,我就坐在這里,靜等姐姐坐著楚宣王府的馬車親自來接我好!”
“這……”小丫鬟有些為難:“奴婢去稟報夫人!”這種事情,她要做不了主。
“速度快些,姐姐相約,我可不能遲到!否則,姐姐會以為鎮(zhèn)國侯府對我不好,遲遲不放我出府……”慕容琳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中,透著絲絲得意,心中暗暗盤算著,自己出府后,找個機會回侯府,然后,就不回來了,在忠勇侯府住著,吃,穿,住,用肯定比這里好多了,如果侯夫人要怪,就去怪慕容雨吧,是她請自己出府的。
“什么?慕容岸逃了?”冒牌貨又驚又怕,夜煞可是武功第一的殺手,連北郡王世子都奈何不了他,自己占了他的位置,他一氣之下,跑來殺了自己怎么辦?
“放心,夜煞身負重傷,他需要養(yǎng)傷,短時間內(nèi),沒空來找你麻煩,你只要在他回來前,成為忠勇侯,大局已定,他就無可奈何!”
夜煞逃脫,不知藏到了哪里,北郡王府的人快將整個京城翻過來了,依舊沒找到他的身影。
距離歐陽少弦封王的日子越來越近,不能再等了,只能用第二個方法了,殺了慕容修,讓冒牌貨繼承爵位,成為歐陽少陵的堅實后盾。
“這樣做,好嗎?”進忠勇侯府三個多月,慕容修對他像親生父親一樣,很是不錯,殺他,冒牌貨有些于心不忍。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如果慕容修不死,你就成不了忠勇侯,等真正的慕容岸歸來,你就會被打回原形,繼續(xù)去過苦日子,更有甚者,慕容修恨你欺騙了他,一氣之下,上奏皇上,將你斬首,不是不可能!”冒充侯府大少爺,也是一項不小的罪名。
冒牌貨輕嘆一聲,想想慕容修對他的和顏悅色,以及對犯錯下人的無情懲罰,暗道一聲沒錯,慕容修以為他是慕容岸,才會對他寵愛無邊,疼愛有加,真正的慕容岸歸來,他就和慕容修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還是個撒謊欺騙了慕容修的人,慕容修一氣之下,上奏將他斬首,不是不可能。
緊捏著細瓷茶杯,冒牌貨眸光一寒,下定了決心,事情不怪他,要怪就怪慕容岸,誰讓他恢復記憶了,否則,慕容修可以活到七老八十,享受過風光榮譽,榮華富貴后主動讓位的。
人不火已,天誅地滅,他沒必要為了別人,陷自己無貧困之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榮華富貴,他什么事情都敢做:“說吧,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