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泡冷水還是找人幫忙?”歐陽少陵坐起身,避開南宮雪晴貼過來的柔軟嬌軀,嘴角揚著淺淺的笑,語氣冷漠,毫無感情。
南宮雪晴全身發(fā)燙,眼神迷蒙,臉頰上散著不自然的潮紅,一看就知是中了媚藥。
解媚藥的方法只有兩種,泡冰水,陰陽交和,他對南宮雪晴沒興趣,不過,身為盟友,如果她要求了,他會找其他男人來幫她忙。
南宮雪晴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一絲理智,狠狠瞪了歐陽少陵一眼:“幫我……準備冷水!”無論和哪個男人,那種骯臟的事情,她想想就想吐,死都不會做。
“白天你都去了哪里,怎么會中媚藥的?”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著,歐陽少陵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隨手披上一件外衣,大步向外走去。
泡冷水解媚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丫鬟們都回房休息了,歐陽少陵決定親自去打冷水,水井距離這里不遠,出了小院,走上二十多米就到。
“我一整天都呆在王府里……根本沒出去過!”媚藥一定是王府的人給她下的,只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暗算她這個掌權(quán)者。
歐陽少陵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在王府中媚藥,不太可能吧,除非……
歐陽少陵剛剛走出內(nèi)室,體內(nèi)突然騰起一陣熱流,瞬間襲遍全身。
心中一驚,歐陽少陵猛然停下了腳步,糟糕,自己也中媚藥了,可自己一直很小心,吃、喝的東西,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怎么會中媚藥的?
濃郁的茉莉花香縈繞鼻端,歐陽少陵抬頭望去,香爐里燃著茉莉香,淡淡煙霧自爐中徐徐飄出,彌漫著整個房間。
歐陽少陵瞬間明白,媚藥不是吃進去的,而是通過茉莉香吸入人體的。
快速拿起桌上的茶壺,澆滅了香爐里的熏香,歐陽少陵的面色陰沉的可怕,是誰這么大膽,居然設(shè)計他和南宮雪晴,在別人眼中,他們可是夫妻,行房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不是什么新鮮事……
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北郡王妃詢問的那些古怪問題,難道母親不愿意北郡王府輸給楚宣王府,急著抱孫子,方才下藥設(shè)計自己和南宮雪晴行房,生兒子?
歐陽少陵緊緊皺起了眉頭,面色陰沉,母親怎么這么糊涂,自己的房事之事,哪輪得到她來操心。
快走幾步,房門近在咫尺,歐陽少陵用力拉了幾下,門卻紋絲不動,透過門縫可見,外面上了鎖。
若在平常,一扇小小的門根本難不住歐陽少陵,可他剛才吸了許多摻雜媚藥的茉莉香,全身發(fā)軟,用不上絲毫內(nèi)力,滾燙身體的某一處,卻腫脹的難受,叫囂著想要釋放。
香里不知下了多少媚藥,歐陽少陵感覺到被算計,想要運功時,已經(jīng)來不及,媚藥迅速侵襲全身,也迷蒙著他目光與理智。
搖搖頭,歐陽少陵努力保護清醒,跌跌撞撞的回了內(nèi)室,大床上,南宮雪晴小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難受的在床上來回翻騰著,望到歐陽少陵,微微錯愕:“這么快就回來了,冷水呢?”
“門被鎖上了,我現(xiàn)在全身沒力氣,出不去!”歐陽少陵大步走到窗前,用力拉窗子,卻非常悲哀的發(fā)現(xiàn),窗子也被關(guān)嚴了,根本打不開。
“你不會也中了媚藥吧!”南宮雪晴驚訝不已,歐陽少陵面色也泛著潮紅,眼神很是迷茫,是中了媚藥的典型癥狀。
是誰這么大膽,居然敢設(shè)計她和歐陽少陵!
屏風(fēng)后是歐陽少陵沐浴過的水,溫的,根本解不去媚藥的強勢藥力,歐陽少陵站在窗前,扶著桌子,目光陰沉,母親將所有事情都算計到了,斬斷了所有后路,看來,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讓他們兩人行房!
為了贏楚宣王府,母親居然連他的終身幸福都算計進去了,當(dāng)真是好計策!
歐陽少陵不喜歡南宮雪晴,南宮雪晴也不喜歡他,如果他們兩人行了房,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嘴角輕揚起一抹冷冷的笑,當(dāng)初,他用媚香設(shè)計歐陽少弦,沒想到今天,他會被親生母親設(shè)計,中了媚香……
強忍著體內(nèi)不斷叫囂的**,歐陽少陵快步走向屏風(fēng)后,里面的水應(yīng)該涼了,先去去藥效,恢復(fù)恢復(fù)內(nèi)力,自己就可破門出去找冰水,泡冰水……
媚藥一陣又一陣強勢襲來,歐陽少陵神智不太清醒,眼神也迷蒙著,走路雖快,全憑感覺,突然,腳下一絆,歐陽少陵直直向前倒去。
眉頭緊皺著,歐陽少陵以最快的速度側(cè)身,避開要害接地,胳膊觸到了柔軟的大床,身體一歪,徑直倒在了床上。
女子特有的幽香縈繞鼻端,歐陽少陵的意識瞬間模糊,全身的血液快速匯集到一處,體內(nèi)的血管漲的難受,仿佛隨時都會暴裂,如果再不解媚藥,他們就會沒命了。
南宮雪晴比歐陽少陵中媚藥早,滲入的也深,身體染上了一層粉紅色,小臉更是紅的能滴出血來,眼神迷離,難受翻滾時,身體碰到了歐陽少陵,瞬間,兩人居然感覺到對方身體比自己清涼,強烈的**促使兩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對方不放,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相互取涼。
在媚藥和**的驅(qū)使下,一切順理成章,紫色的帳幔放下,男子和女子的衣服一件件飄落于地,房間中的溫度快速高漲,大床吱呀吱呀響,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夜里,分外響亮……
站在屋后觀察情形的嬤嬤輕笑一聲,快步離去,好事已成,郡王妃肯定非常高興,她等著領(lǐng)賞就行!
行房本是件開心,快樂的事情,可屋內(nèi)大床上的歐陽少陵眸底只有**,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只是在發(fā)泄,而南宮雪晴,美麗的小臉由于痛苦而扭曲著,隨著歐陽少陵的不斷動作,眸底閃著絕望與深深的厭惡!
不知過了多久,**退去,理智漸漸回歸,歐陽少陵率先清醒過來,白色雪紡紗的睡袍匆忙之中,被兩人壓在了身下,低頭望去,睡袍上潔白一片,歐陽少陵緊緊皺起了眉頭:“你不是處子?”
南宮雪晴眼神還在迷茫,神智卻已清醒大半,面對歐陽少陵的質(zhì)問,她沒有委委屈屈的遮掩或辯解,而是厲聲怒吼:“是的,我不是處子!”早就不是了,早就不是了!
歐陽少陵快速翻身下床,眸底縈繞著濃濃的厭惡,抓起地上的睡袍穿在身上,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他有潔癖,無論那個人或物件再美再好,只要別人用過,他從來不碰,可就在剛才,他居然和別人用過的女人……真是骯臟!
一腳踢開房門,歐陽少陵大步向書房走去,遠離骯臟的地方,骯臟的人,快些找水,洗去這一身的污垢,否則,他會寢食難安……
來到書房,命下人抬來一桶桶的熱水,歐陽少陵一遍又一遍,不停清洗著,真是骯臟,一定要將她的痕跡徹底清理了,不能留半點污垢,剛才他被**驅(qū)使,才會和南宮雪晴行房,不過,圓房時,他還是有一絲理智的,若是知道她被別人用過,他死也不會碰她!
與此同時,南宮雪晴也在屏風(fēng)后沐浴,狠狠搓洗著已經(jīng)被她揉的發(fā)紅的肌膚,眸底閃著濃濃的厭惡與憤怒,她居然又和男人行這種骯臟,齷齪之事了,身體真臟,真臟,一定要洗干凈,徹底洗干凈……
為了活命,她才和歐陽少陵行了房,可行房后的惡心與厭惡,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太臟了,太臟了……
半夜三更,北郡王妃居住的水怡院中燈火通明,嬤嬤從院外快步走了進來,滿面喜悅,北郡王妃滿目期待的急聲道:“成了?”
“是的,郡王妃,事情圓圓滿滿!”嬤嬤喜笑顏開,世子,世子妃圓房,自己功不可沒。
“賞,所有人通通有賞!”不過是離月國送來和親的公主而已,南宮雪晴有什么可傲嬌的,自己兒子配她,是看得起她:“嬤嬤多加一季的月錢!”
在北郡王妃眼中,歐陽少陵是最優(yōu)秀的年輕一輩,世間任何一名女子都配不上他,他喜歡南宮雪晴,是她的福份,她不但不感恩,還拒絕歐陽少陵,北郡王妃當(dāng)然好好要教教她。
“多謝郡王妃!”丫鬟,嬤嬤們皆笑容滿面,主子高興,他們也跟著受益。
“我餓了,讓廚房做點精致的宵夜!”從下午到現(xiàn)在,北郡王妃一直在操心這件事情,連飯都沒怎么吃,如今事情圓滿成功,她感覺到了饑餓,當(dāng)然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是!”得了賞,丫鬟,嬤嬤們非常高興,做事也比以前利落幾分,眨眼的功夫,幾樣精致小菜端到北郡王妃面前,輕嘗一口,味道真不錯。
“世子!”門外響起小丫鬟恭敬的稱呼,北郡王妃還來不及疑惑,修長的身影如風(fēng)一般闖進房間,眸底陰霾縈繞,面色陰沉的可怕,全身散發(fā)著濃烈的怒氣,厲聲道:“都出去!”
歐陽少陵在眾人眼中,是一名翩翩公子,彬彬有禮,聲音溫柔,突然而至的暴怒,嚇壞了眾人,悄悄望望北郡王妃,一聲不吭的快步走出房間,走在最后的那名丫鬟還識趣的帶上了房門。
“少陵,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這里?”北郡王妃問的小心翼翼,這個時間,他應(yīng)該在臥室與南宮雪晴……
不會是南宮雪晴生氣,將少陵趕出房間了吧,這個賤蹄子,真是不識好歹……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歐陽少陵瞪著北郡王妃,眸底怒火燃燒,塞一個不知被多少男人用過的骯臟女子給他,知不知道他有多厭惡,多惡心。
北郡王妃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少陵,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
“啪!”歐陽少陵結(jié)實的大手狠狠砸到了桌子上,將桌子砸出一個大洞,望向北郡王妃的眸底,厲光閃現(xiàn):“少裝傻,我知道今晚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為什么要插手我和南宮雪晴之間的事情?”
“我……我……”
“你娘是為了你好!”北郡王接著北郡王妃的話,推門走了進來,狠狠瞪了歐陽少陵一眼:“成親大半年了,連房都沒圓,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你沒那個能力,我北郡王府,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有什么會比有一個‘無能’的兒子更恥辱的。
“難怪南宮雪晴嫁來王府這么久,半點忙都沒幫上!”沒圓房,就不是北郡王府的一員,北郡王府的事情,她當(dāng)然不會幫忙。
“你們口口聲聲北郡王府,北郡王府,為了北郡王府的名聲,你們可以犧牲我的幸福,我是你們的兒子,親生兒子,難道在你們眼中,這些虛名都比不上我的幸福重要……”事到如今,他開始羨慕歐陽少弦,無父無母,無人嘮叨管束,更不會橫加干涉他的事情,更不地強逼著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歐陽少陵隱忍多時,怒氣突然發(fā)泄出來,如同洪水開閘,銳不可擋,北郡王和北郡王妃皆是一愣:“娶南宮雪晴,是你自愿的!
“我是在你們的一再逼迫下才同意的!”歐陽少陵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眸底怒火顯現(xiàn)。
“身為北郡王府世子,你可以三妻四妾,不喜歡南宮雪晴,你可以另娶喜歡的女子,圓房是讓南宮雪晴將身心交給你,你又沒吃虧,大吵大鬧的干什么?”北郡王也怒了,他的兒子不會是想為喜歡的女子守身吧,真是天大的笑話。
歐陽少陵不能告訴北郡王和郡王妃,南宮雪晴不是處子,否則,不必外人來設(shè)計,北郡府里就已經(jīng)亂了套,翻了天,內(nèi)部矛盾激烈的北郡王府,被外人抓住弱點,根本不堪一擊……
滿腔怒氣,卻無法發(fā)泄,歐陽少陵憤怒的眸底,由于隱忍,瞬間變成了赤紅色,非常的暴怒,可怕。
悄悄望了歐陽少陵一眼,北郡王眉頭微皺,男子漢大丈夫,要以大事為重,打垮歐陽少弦,搶到楚宣王之位是正事,女人不過是生育的工具而已,和哪個睡,根本沒什么區(qū)別,何必這么較真。
“這件事情,要怪就怪歐陽少弦,誰讓他三個月后就要封王,娶的世子妃又有了身孕的,你娘也是著急,不想你輸給他,才會出此下策!”
北郡王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歐陽少弦身上:“如果沒有他,你就是將來的楚宣王,想什么時候成親,就什么時候成親,娶什么樣的女人,就娶什么樣的女人,沒人會逼你,也沒人會算計你,南宮雪晴根本不會強塞給你……”
總而言之一句話,歐陽少弦搶了屬于歐陽少陵的身份,地位,才害歐陽少陵處處被動……
不知為何,歐陽少陵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慕容雨美麗的小臉,低頭望望當(dāng)日救她時,曾圍過她小腰的手臂,鼻端縈繞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梅花香,溫軟的身體,靠在他懷里,柔軟的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歐陽少弦,她會是他的,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迫和一名骯臟的女子圓房!
“我會打敗歐陽少弦,搶回楚宣王之位的,以后,我的事情,你們不要再插手!”歐陽少陵咬牙切齒扔下這句話,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被下藥,行房之事徹底激怒了他,他必須出狠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處處留情,否則,受傷倒霉的人就會是他。
歐陽少陵走后,北郡王狠狠瞪了北郡王妃一眼:“少陵是很有主見的人,你一個婦道人家,沒事插手他的事情干什么?”還嫌北郡王府不夠亂。
剛才當(dāng)著歐陽少陵的面,他不好指責(zé)北郡王妃的不是,如今,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北郡王也不再顧及,各種教訓(xùn)的話都對著北郡王妃都噴了過去。
婦道人家,見識短淺,一天到晚,就知道兒女情長,殊不知,男子漢大丈夫,應(yīng)該以大事為重,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女人,發(fā)泄和生育的工具而已,有了身份地位,還怕找不到女人么?
“我以為少陵是真心喜歡南宮雪晴,才會出此下策,想幫他……”早知道少陵不喜歡南宮雪晴,她才不會用這種方法,北郡王府名聲重要,可對她來說,兒子更重要。
少陵在她面前是個聽話的乖兒子,從小大到,她就沒見過他發(fā)那么大脾氣,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以后沒事,就在家時好好呆著,沒有見識,就不要胡亂管我和少陵的事情,我們做的可都是大事,不是你一名婦道人家能理解,參與的!”扔下這句警告,北郡王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房間,以前她很聰明的,進退有度,為何現(xiàn)在這么不知輕重,當(dāng)真是老糊涂了么?
“嬤嬤!”北郡王妃怒吼一聲,等在外面的丫鬟,嬤嬤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了房間,北郡王,世子怒氣沖沖的離開,她們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事情不對。
“把嬤嬤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罰一年月錢!”都是她出的好主意,才害自己和少陵母子失和。
少陵看在她是長輩的情份上,沒有為難她,可她看的出來,他很憤怒,很生氣,身為母親,她要給兒子一個交待。
“郡王妃!”嬤嬤滿目驚恐,她年齡不小了,五十大板,她未必受得了:“這件事情,是經(jīng)過您同意的!”世子,世子妃圓房時,所有人都賞了,憑什么世子一發(fā)怒,只罰她一個人。
“我是被你蠱惑話語蒙蔽了,才會同意你設(shè)計少陵!”北郡王妃怒氣沖天,做錯了事,不認錯,還推到自己身上,真是刁奴,自己身邊,怎么會養(yǎng)了這樣的奴才:“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拉下去打板子!”
“是是是……”粗使嬤嬤們連連答應(yīng)著,不理會嬤嬤的連連求饒,用力將她拖了下去:‘噗噗噗!’板子打在人身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嬤嬤痛苦的哀嚎聲響起,北郡王妃被吵的心煩意亂:“讓她閉嘴!”
嬤嬤的嘴巴被塞住,面容由于痛苦而嚴重扭曲,重重的板子聲傳來,北郡王妃置若罔聞,端著茶杯,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什么好辦法,能修復(fù)自己和少陵之間的母子親情呢?
翌日,蔚藍的天空晴朗如洗,暖暖的太陽照射大地,是適合走親訪友或出游的好日子,可宇文明卻關(guān)在房間,暴跳如雷,太原那名女子死了,居然死了。
花柳梅毒,不治身亡,想到侍衛(wèi)傳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宇文明就不寒而栗,自己的花柳梅毒,就是她傳染的,她是無意間遇到了自己,還是有人故意安排!
想想那天在碧水湖上,兩人浪漫的相遇,宇文明總覺不對,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她一定是別人故意安排來設(shè)計自己的,一定是,絕對是!
她的幕后主使是誰?
她死了,線索也就斷了,可宇文明每日都活在花柳梅毒的陰影中,眼看著病情越來越重,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宇文明痛苦、憤怒的快要抓狂,幕后主使究竟是誰,他和自己有何冤仇,為何要這么對自己?
“公子!”桃兒和桔兒楚楚可憐的敲敲門,走了過來,望著滿地狼籍,雙眼淚汪汪的,如同小鹿一般,驚慌失措:“誰惹公子生氣了?”
最近這段時間,宇文明沒去找她們,整個鎮(zhèn)國侯儲的人都知道她們失寵了,勢力的下人,給她們的吃喝用品,也比以前差了不少。
慕容琳也時時找她們麻煩,沒有宇文明從旁制止,慕容琳的膽子越來越大,昨天更是公然扇了兩人四五個耳光,到現(xiàn)在臉頰還疼呢。
得知宇文明在書房,她們兩個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想重獲寵愛,好好整治整治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們。
“滾……滾……”宇文明心緒煩躁,怒吼著,拿起一只青花瓷的筆冼,狠狠扔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公子……”桃兒,桔兒滿眼驚慌,公子今天怎么了,自己以往這般溫柔時,他都是目露寵愛的啊。
“滾,不要讓我再說一遍!”宇文明滿目陰冷,桃兒,桔兒嚇的一個激靈,低垂著頭,快步退出了房間:“奴婢這就離開!”
桃兒,桔兒走后,宇文明又砸了滿屋的瓷器,心緒煩燥的出了府,沐浴在陽光下,漫無目的的走著,如同行尸走肉,隨著他的走動,衣領(lǐng)下的脖頸里,現(xiàn)出兩顆紅色的圓疙瘩,那是花柳梅毒的標(biāo)記。
“宇文兄!”溫和的男聲自身側(cè)響起,宇文明停下腳步,抬頭望去,是歐陽少陵:“世子!”
“宇文兄可是有心事?”歐陽少陵風(fēng)度翩翩,溫和有禮,回來不久,就和諸多高門貴族的年輕公子成為好友,宇文明風(fēng)流倜儻,又是鎮(zhèn)國侯府的嫡子,歐陽少陵自然熟悉,看宇文明那眉頭緊鎖的模樣,他就知道,出了大事:
“心事悶在心里,可是會悶壞人的,說出來,心情舒暢些,也可以讓大家?guī)兔ο胂朕k法!
宇文明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的心事,一言難盡!”花柳梅毒是絕癥,沒人治得好,就算告訴了歐陽少陵,也沒用。
街上,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不遠就是觀景大院,咱們?nèi)ツ抢镒!?br />
宇文明失意,四處亂逛,沒有特定的目的,歐陽少陵的建議,他沒有反對。
觀景大院中有戲班在唱戲,由于是夏天,綠樹成蔭,聽?wèi)虻目腿讼∠÷渎涞模跇涫a下,聽的真切,自在。
歐陽少陵和宇文明走進院落,找了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坐下,其他人也都在聽?wèi)颍瑳]人注意到他們:“宇文兄,到底出什么事了?”兩人十米內(nèi)空無一人,臺上唱聲很大,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不必擔(dān)心所談的事情會被別人聽到。
望望歐陽少陵,宇文明重重的嘆了口氣:“世子可知,世間生命力最頑強的生物是什么?最毒的毒是哪一種,最可怕又無藥可醫(yī)的病是什么?”
身為鎮(zhèn)國侯府嫡子,宇文明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可不能直接告訴歐陽少陵,他得了花柳梅毒。
歐陽少陵微微笑著:“生命力最頑強的生物是蟑螂,歷經(jīng)千百年,依然生存于世間,最毒的毒,是鶴頂紅,喝下去,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斃命,最可怕,無藥可醫(yī),堪稱絕癥的病,當(dāng)屬花柳梅毒,這些和宇文兄有關(guān)系嗎?”
宇文明又是一陣重重嘆氣:“不但有關(guān)系,關(guān)系還大了去了,我一個好朋友,得了花柳梅毒,他上有七十歲祖母,下有剛出世的孩子,父親有病,干不得活,他是家里的頂梁柱,如果他不在了,這一家人可怎么活……”再笨他也不會說是自己得了花柳梅毒……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你這位朋友,是在青樓染了花柳梅毒嗎?”青樓女子接客多,身體不干凈,得這種病,不稀奇。
想到已經(jīng)不是處子的南宮雪晴,歐陽少陵沒來由的一陣惡心,但愿她身上沒什么臟病才好……
“是啊,妻子有孕,他備受煎熬,生活又苦又累,就去了青樓一次,沒想到,唉……”宇文明除了嘆氣,就是憤怒,如果被他查出幕后主謀,一定將他碎尸萬段。
歐陽少陵沉吟著:“其實,花柳梅毒也不是完全沒有救……”
“你說什么?”宇文明耳尖的聽到了歐陽少陵的自言自語,猛然一震:“得了花柳梅毒還有救?”
“我也不是特別肯定,我?guī)煾刀t(yī)術(shù),一直在研究鶴頂紅,花柳梅毒等毒藥,重病的解法,小有所成……”
“那你師傅現(xiàn)在在哪里?”宇文明看到了一絲曙光,眸底閃著狂喜的神色,太好了,自己有救了。
歐陽少陵搖搖頭:“師傅喜歡四處游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過,我可以用獨門的聯(lián)系方法聯(lián)絡(luò)到他……”
“太好了,我替我的好朋友謝謝世子和師傅!”宇文明眼眸微瞇,自己有救了,等治好病,定要找出設(shè)計自己的那名幕后主謀,碎尸萬斷……
“世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宇文明端起茶杯,先干為敬,長袖滑下一截,露出了胳膊上的紅疙瘩,歐陽少陵瞬間明了,得花柳梅毒的就是宇文明。
“小姐,有人送來一個盒子,說是給您的!”熟悉的女聲響起,歐陽少陵一愣,循聲望去,西南角的大樹下,坐著慕容雨和王香雅。
坐下來的時候,隔的遠,歐陽少陵沒看到她們,她們也沒看到他和宇文明。
怎么是王香雅陪著慕容雨,歐陽少弦呢,去做事情了嗎?對封王一事,他的確很在意,連心愛的女子都不顧了。
歐陽少陵瞇起了眼睛,他沒空理會嬌妻,自己倒是可以幫他‘照顧照顧’!
“誰送的禮物?”王香雅非常好奇,搶先接過,打開來看,眉頭皺了皺:“誰這么小氣,居然送這東西?”
“送的什么?”慕容雨接過盒子,向里望去,盒底,靜靜的趴著一只軟藤編的蜻蜓,心中一驚,思緒瞬間回到十年前。
那一年,她不到七歲,哥哥九歲,母親,張姨娘陪著祖母在雅間聽?wèi),慕容雨被慕容琳攛掇著悄悄跑到院子里玩耍。
正玩的高興,突然出現(xiàn)幾個小男孩找她們麻煩,慕容琳把她推出去做擋箭牌,自己偷偷跑掉了,小男孩們正想欺負她,哥哥來了,打跑了那些想欺負她的人,自己也受了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慕容雨心疼的哭了,哥哥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不停安慰她,還編了一只難看的軟藤蜻蜓給她玩……
慕容雨拿起盒中的軟藤蜻蜓,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當(dāng)年那只軟藤蜻蜓,少了一條腿呢!
翻過手掌,這只軟藤蜻蜓,兩邊不對襯,赫然缺了一條腿。
哥哥!慕容雨清冷的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掃視著,哥哥就在這里!
“雨兒!”輕柔的呼喚自身側(cè)響起,慕容雨抬頭望去,慕容岸正微笑著向她走來。
慕容雨疑惑道,難道軟藤蜻蜓是他送的,他真的是自己的親哥哥?可自己對他,為什么沒有半分小時候的親切感?
低頭,慕容岸望到了慕容雨手中的蜻蜓:“咦,這蜻蜓編的倒是別致,就是腿少了一個,不太完整了,不然,等小侄出世,給他玩很不錯!”
慕容岸對著那只蜻蜓又夸又貶,慕容雨輕輕笑了,意味深長,冒牌貨就是冒牌貨,處處都是破綻,登不得大雅之堂,哥哥回來了,可他為什么不現(xiàn)身呢,是因為沒有證據(jù)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傳家寶的玉墜,母親留下的玉鐲,都被這個冒牌貨拿來證明身份了,如果哥哥和父親長的不像,又沒有這些信物的話,的確很難讓人信服。
“嫂子!”歐陽少陵輕輕笑著,優(yōu)雅走了過來:“陸夫人!”
“嗯!”王香雅沉著眼瞼,淡淡答應(yīng)一聲,對北郡王一家,她向來沒有好感,自然沒心情理會歐陽少陵。
“堂弟約了人!”少弦即將封王,歐陽少陵應(yīng)該想千方設(shè)百計的阻止才是,絕不可能悠閑的在這里喝茶。
慕容雨側(cè)目望向歐陽少陵身后,宇文明坐在桌前,對著慕容雨舉了舉杯,似炫耀,又似挑釁,狹長的雙眸中,隱有色光閃爍。
慕容雨揚唇冷笑,得了花柳梅毒,快要歸天的人了,腦子里還在想著色,不過,宇文明和歐陽少陵聊的非常投機,真是物以類聚。
歐陽少陵最近出門,頻繁與貴族子弟喝茶聊天,是準備對付少弦了么?
再有三個月,少弦就要成為楚宣王,北郡王府的人,果然等不及要出手了!
清風(fēng)頓起,歐陽少陵身上飄來一陣濃郁的桂花香,慕容雨胸中一陣波濤洶涌,面色瞬間變的非常難看。
“雨兒,是不是很難受,快喝杯茶!”王香雅端起茶杯遞給慕容雨,慕容雨接過,正欲喝下,眼角余光望到歐陽少陵凌厲之中暗帶狠厲的眼神,慕容雨放下茶杯,緊捂著嘴巴跑到了一邊。
“雨兒,你怎么了?”王香雅快步緊跟了過去,丫鬟們也走過去了,桌旁只剩下歐陽少陵一個人,望著灑了半杯的殘茶,凝凝眉毛,一滴沒喝,那孩子的生命力,可真頑強!
慕容雨剛才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用清水漱了口,身體虛弱,全身無力:“我很累,想提前回府,不能繼續(xù)聽?wèi)蛄!?br />
“不能聽就不聽了,我陪你一塊回去!”王香雅擺擺手,不以為然,她根本不喜歡聽這些伊伊呀呀的唱腔,如果不是為了陪慕容雨,她根本坐不到現(xiàn)在。
向慕容岸,歐陽少陵告了別,慕容雨和王香雅坐上了回楚宣王府的馬車。
“你說什么,那杯茶水被下了藥?”王香雅瞪大了眼睛,目光震驚,她喝茶時,也看著茶杯的,沒人動過手腳啊。
“歐陽少陵是高手,下藥肯定十分高明,若是被咱們看出來,也不能稱之為高手了!”慕容雨拿出絲帕,白色的底上,暈染了一小片黃:“我沾了些茶水回去,讓太醫(yī)檢查檢查就會知道答案!”
老夫人血液檢查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血液中含有輕微的藥量,但老夫人感染風(fēng)寒,天天吃藥,血液中有藥,不足為奇。
必須想個好辦法,盡快拆穿假慕容岸,否則,真哥哥無法回歸:“我已命暗衛(wèi)調(diào)查歐陽少陵和宇文明的談話,很快就能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么!睔W陽少弦和歐陽少陵的楚宣王之爭,這才開始激烈。
宇文明是將死之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歐陽少陵想讓他幫忙奪位,真是惘然……
等等,自己設(shè)計宇文明得花柳梅毒的事,萬一被他們查出端倪,聯(lián)合朝中大臣上書,彈劾少弦,她和歐陽少弦可就慘了……
馬車一沉,侍衛(wèi)的稟報傳入耳中:“稟世子妃,屬下查到,歐陽少陵在想辦法幫宇文明醫(yī)治花柳梅毒!”
慕容雨的雪眸瞬間瞇了起來,他們果然是在商量這件事情。
歐陽少陵很聰明,如果他幫宇文明醫(yī)好花柳梅毒,宇文明肯定感激不盡,他說什么,宇文明都會相信。
事到如今,歐陽少陵最想要的是楚宣王之位,隨便編造個理由,將宇文明得花柳病的事情栽到少弦身上,宇文明一氣之下,鎮(zhèn)國侯府肯定會幫著歐陽少陵對付歐陽少弦。
更何況,宇文明的病,就是慕容雨一手造成的,雖然她做的干凈利索,但難保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若是較起真來,一查到底,肯定能知道真相,最后,吃虧倒霉的還是歐陽少弦和慕容雨。
“雨兒,你準備怎么做?”慕容雨送花柳梅毒女給宇文明的事情,王香雅也知道,心中不免為她捏了把汗。
慕容雨回過神,目光凝重:“歐陽少陵治花柳梅毒的藥什么時候會到?”
“回世子妃,據(jù)歐陽少陵所說,三天后!”
“三天!”慕容雨沉吟片刻,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爍:“足夠了!”
“雨兒,你想做什么?”王香雅是慕容雨的好朋友,此時,卻猜不透她的心思,潛意識中知道,慕容雨要有大動作了。
“在歐陽少陵的解藥來到前,殺了宇文明!”到時,死無對癥,看歐陽少陵還怎么利用他來對付少弦。
“鎮(zhèn)國侯府嫡子被殺,肯定會轟動京城,到時,皇上肯定會派人徹查此事!”雨兒設(shè)計宇文明的陳年舊賬,絕對會被翻出來,少弦一定會受牽連,得利的只會是北郡王府。
慕容雨揚揚眉毛,瞪了王香雅一眼:“我有說過要用刀劍殺掉宇文明嗎?”
想讓一個人死亡的方法有很多種,刀劍殺人,太明顯,也太愚蠢,更會留下諸多線索讓人調(diào)查,慕容雨才不會用。
王香雅微微錯愕:“不用刀劍殺,那你想讓他怎么死?”
慕容雨揚唇淡笑,目光詭異:“山人自有妙計,過兩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