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信,那小妞長的叫一個美麗、白凈,氣質(zhì)高貴,十指如蔥,纖細(xì)滑嫩,肌膚細(xì)膩如綢緞,摸上去,手感極好,讓人愛不釋手,流連忘返……”
官兵眸光贊嘆,狀似回味:“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彰顯著良好的修養(yǎng)與優(yōu)雅的氣質(zhì),不是青樓那些風(fēng)塵女子,或平民百姓中的小家碧玉所能比擬的……”
百姓朋友久居京城,見過許多貴族千金,官兵描述的的確是貴族小姐:“京城一直很平靜,沒有哪家貴族被抄家發(fā)賣的啊……”那名貴族小姐,又怎會流落到邊關(guān)成為軍妓?
“貴族又不是只有京城才有,其他地方也有貴族嘛!”雖說比不上京城的貴族高貴,那也是貴族。
“也對!”清頌國土不小,除了京城外,還有許多繁華之城,每個城內(nèi)又都有為數(shù)不少的,身份高貴的貴族,貴族之間,有些是相輔的,有些卻是敵對的,京城平安無事,并不代表所有的繁華城市都平靜。
“在邊關(guān)享受了貴族小姐,看不上青樓的煙花女子了?”百姓朋友戲謔著:“那里有多少貴族小姐?”如果是家族失勢,整個族里的千金都會被發(fā)賣。
對京城中的平民百姓來說,貴族小姐就如天上的星辰,可遠(yuǎn)觀不可觸碰,走近些,仔細(xì)的看上一眼,都會被仆人打走,哪里還敢有其他想法,邊關(guān)回來的官兵艷福不淺,居然睡了貴族小姐。
官兵輕輕嘆了口氣:“說來也氣人,貴族小姐就那一名,副將軍單獨(dú)給她開了營帳,凡是立了戰(zhàn)功的官兵,才有資格進(jìn)她的紅帳……”
“恭喜恭喜,你能睡到貴族小姐,肯定是在邊關(guān)立了功!”副將軍真是聰明,以美人鞭策將士們打仗立功。
“邊關(guān)大規(guī)模的混戰(zhàn)基本沒有了,不過,小規(guī)模的爭斗沒斷過,每次敵國有異動,我們與之交手時,總會有許多將士立功!”立功的將士多,美人卻只有一個,需要按照功勞大小,一個一個排隊來,真是郁悶……
當(dāng)初,他立的功不大不小,排了半夜才排到,那名貴族小姐已被累的昏死過去,她的肌膚很滑,很嫩,與其他軍妓完全不同,但對著一個死魚般的人,他沒怎么盡興……
這么多將士,一名貴族小姐,豈不是會把她累死!百姓朋友搖頭嘆氣,貴族小姐做軍妓很稀奇,將士們留戀她在情理之中,但希望他們懂得憐香惜玉才好,否則,好好的千金小姐,一定會被他們折騰死:“那名貴族小姐叫什么名字?”
官兵搖著頭,喝下杯中酒:“不知道!”
“貴族千金都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你就沒問問!”百姓朋友目光戲謔:“不會是高興過頭,忘記問了吧!”
官兵將空著的酒杯倒?jié)M,不以為然道:“她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我問了,她也說不出來,再說了,她是貴族千金,我們只是邊關(guān)粗野的將士,哪里有共同話題可講……”嫖完了走人即可,廢話說多了,那大美人可是會討厭自己的。
“那她識不識字?”京城的貴族千金,無論才華如何,都是識字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貴族小姐纏綿后,就被派了任務(wù),護(hù)送副將軍來京城報告軍情,都沒再接觸過那千金小姐,對她哪會了解。
尚未到用膳時間,醉情樓里客人不多,百姓和官兵的談話一字不差的落入歐陽少弦和慕容修耳中。
歐陽少弦平靜如常,微沉著眼瞼,眸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修卻有些尷尬,慕容琳先與馬重舟有了夫妻之實(shí),現(xiàn)在又懷了宇文明的孩子,官兵與軍妓之事,聽到他耳中,像是在暗指慕容琳。
雖然慕容修明知道官兵是無心之舉,他們口中的千金小姐與慕容琳完全沒有關(guān)系,但他還是忍不住往這方面想。
“世子,您要的香脆餅!”小二將一只小藍(lán)子提了過來,陣陣香氣透過竹籃縫隙,不斷飄出,讓人食欲大振。
“岳父,酒多傷身,適量就好!”慕容修是慕容雨的親生父親,識人不清害死了自己的妻兒,但他對慕容雨很關(guān)心,從未苛刻過,所以,歐陽少弦愿意叫他一聲岳父。
慕容修輕輕笑笑:“你有事,就去忙吧!”歐陽少弦拿香脆餅回楚宣王府,是為給慕容雨食用,慕容修當(dāng)然不會耽擱他的時間。
慕容修是來喝酒解悶的,選了最偏僻的角落,衣服料子雖好,樣式卻只是普通的家常服,并不顯眼,也不引人注目,歐陽少弦走后,不理會官兵與百姓的高談闊論,慕容修拿著酒壺,酒杯,繼續(xù)自斟自飲。
慕容修喝完酒從醉情樓出來時,天色已晚,大街上靜悄悄,空蕩蕩的,一眼望去,幾十米內(nèi),看不到一名行人。
慕容修喝了不少酒,頭昏昏沉沉的,走路時,腳步有些踉蹌,腳沾地,就像踩在棉花上,軟軟的,不切實(shí)際。
忠勇侯府距離醉情樓并不遠(yuǎn),慕容修回到侯府時,天色不算太晚,拒絕了下人的攙扶,獨(dú)自一人走向房間。
馬姨娘,張姨娘過世后,慕容修一直住在他和謝梓馨的紫荊園,時值冬天,紫荊花全部枯萎著,遍布滿園,慕容修越過涼亭,石桌,直接奔向內(nèi)室,他頭很暈,急需休息。
突然,眼角余光望見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他,站在紫荊花前,慕容修瞬間清醒,怒喝道:“什么人?深更半夜,膽敢闖進(jìn)忠勇侯府!”
那人沒有說話,慢慢,慢慢的轉(zhuǎn)過了身,熟悉的容顏,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笑容讓慕容修呼喚猛然一窒:“你……你是……”
“爹!”男子輕聲呼喚著,笑容璀璨。
“岸兒……你沒死!”慕容修震驚著,有些不太相信他看到的一切。
慕容岸笑容燦爛,隱隱,帶著讓人猜不透的詭異:“是的,爹,我沒死,我回來了,還記得您送我的這件禮物嗎?”
慕容岸抬起手臂,一只瑩白圓潤,上面雕刻著古樸花紋的玉墜現(xiàn)于眼前,慕容修眼睛一亮,這只玉墜是慕容家的傳家寶,是慕容岸十歲那年,他送給慕容岸的護(hù)身符……
“岸兒,真的是你!”慕容修欣喜若狂,快速跑過去,想抱抱慕容岸,哪曾想,他胳膊所到之處,慕容岸瞬間消失不見,放眼望去,黑漆漆,空蕩蕩一片……
剛才還在的,跑到哪里去了?慕容修在黑暗中,焦急的四下尋找著:“岸兒,岸兒……”失而復(fù)得的孩子,他不想再失去他了,可無論他如何呼喚,慕容岸都未再出現(xiàn),仿佛已被黑暗吞噬。
“岸兒!”慕容修驚呼一聲,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格子窗照到屋內(nèi)地面,慕容修頭疼欲裂,眼睛一時適應(yīng)不了陽光,快速閉上了,心中升起一股惆悵:原來是在做夢,可那夢很真實(shí),就像真真切切發(fā)生過一樣……
唉,岸兒已經(jīng)死了,又怎么會再回來呢,白天,是自己胡思亂想的多了,晚上才會做這樣的夢吧!
歪了歪身體,想再躺下多休息會,胳膊壓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慕容修隨手拿了起來,瑩白的玉墜在陽光下,散著溫暖的光芒,慕容修微瞇的雙眸瞬間圓睜,驚呼道:“來人,快來人!”剛才不是夢,岸兒,真的來過!
“哥哥沒死?”慕容雨被叫回忠勇侯府,聽到慕容修述說的消息,有些難以置信:“六年前,哥哥和母親的尸體,是爹親自埋葬的!
慕容修嘆了口氣:“六年前,梓馨和岸兒的尸體被亂劍刺的面目全非,我是憑他們身上的衣服,佩飾,認(rèn)出他們尸體的……”也就是說,他埋葬的只是兩具穿了他妻兒衣服的尸體,臉被劃花了,并不能確定那就是謝梓馨和慕容岸。
“當(dāng)時,我悲痛欲絕,沒心情再細(xì)查什么,現(xiàn)在想想,岸兒尸體上,似乎沒有這只玉墜!”瑩白的傳家寶玉墜,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溫和的光芒。
十歲已經(jīng)過去許多年,慕容雨記不太清當(dāng)年的情形,只隱隱約約記得,母親,哥哥的尸體被運(yùn)回來后,丫鬟,嬤嬤給她換了素色孝服,教她跪在靈堂,卻不許她靠近那兩具棺木,是看她年齡小,怕她見了尸體會害怕吧。
“爹,你見到的哥哥,是什么樣子的?是你先認(rèn)出他,還是他先叫你的?”慕容岸過世時,只有十二歲,如果活著,已經(jīng)十**了,六七年的時間,模樣一定會有變化,慕容修不可能一眼就認(rèn)出他吧。
“這個……我記不太清了……”慕容修回來時,已經(jīng)喝多了酒,頭腦不是特別清醒,又宿醉了一晚,昨天的事情,他只記得大概。
“那哥哥為什么不前來與咱們相認(rèn)?”不是慕容雨硬要懷疑慕容岸,而是,他出現(xiàn)的太過巧合,叛亂已經(jīng)平息很四五年了,慕容岸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慕容族人反對謝輕揚(yáng)過繼時出現(xiàn),事情怎么想都有蹊蹺。
慕容修握著玉墜,目光親切和藹:“或許,你哥哥有什么苦衷,暫時不方便與咱們相認(rèn)!”
“爹,這只傳家寶,世面上有沒有賣的?”玉墜瑩白如玉,如一滴淚水,形狀并不特殊,如果鋪?zhàn)永镉匈u的,這玉墜就可假冒。
“鋪?zhàn)永锏拇_有這種玉墜,不過,那些都是仿制品,咱們慕容家的傳家寶可是只此一只,這上面有條極細(xì)的裂痕,是你哥哥十一歲時不小心砸的,世間絕不會有第二只……”
慕容雨笑笑,語氣凝重:“爹,不是我多疑,死亡多年的哥哥突然出現(xiàn),我總覺得,有些不切實(shí)際!”
慕容修動作一怔,收起玉墜:“我明白你的顧慮,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認(rèn)真調(diào)查,絕不會再出現(xiàn)識人不清之事!”如果岸兒真的活著,最好不過,可如果是有人冒充岸兒設(shè)計自己,自己絕不會輕饒。
楚宣王府軒墨居
“慕容岸活著回來,你怎么沒有半分喜悅,反而心事重重的?”慕容雨帶著一身熱氣自屏風(fēng)后走出,歐陽少弦拿了棉帕,輕輕為她擦試著有些濕潤的墨絲。
“當(dāng)年,害死母親和哥哥的強(qiáng)盜很兇,你覺得只有十二歲的哥哥能在那種情況下生存下來么?”更何況,尸體都找到了,荒山野嶺的,想找一名與他年齡,身形相仿的小孩子的尸體來替代,不是容易的事情吧。
“事事無絕對,隨行的人里有你的母親,在面對死亡時,母愛是很偉大的,她護(hù)下兒子,不是不可能!”
“我也希望哥哥活著,如果他直接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懷疑,可他突然出現(xiàn),又瞬間消失,給人的感覺,很詭異,就像在試探……”如果是真正的慕容岸,找到家,直接回來就好,哪用得著這么鬼鬼祟祟的,像見不得人一樣。
“也許,就如慕容修所說,他有苦衷!”又或者,像雨兒懷疑的那般,有人故意冒充慕容岸,試探慕容修認(rèn)不認(rèn)得出他是假冒的!
“少弦,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懷疑!”慕容雨也不知道為什么,對這位新歸來的哥哥有些抵觸。
“你是考慮周全,防患于未然!”六年前的刺殺計劃周密,慕容岸存活的可能性很小,更何況,叛亂已經(jīng)平息多年,他一直未歸,卻在謝輕揚(yáng)過繼的緊要關(guān)頭出現(xiàn),怎么看都非?梢。
“慕容岸還沒出現(xiàn),一切只是憑空猜測而已,不要想這么多了!”慕容岸還沒現(xiàn)身眾人面前,說什么都為時尚早。
“雨兒,你上午時分,讓府醫(yī)診脈,可是身體不舒服?”墨絲有七八干了,歐陽少弦拿來熏籠,熏陶青絲。
“有一點(diǎn)兒!”慕容雨敷衍著,眸光有些不太自然,她請府醫(yī)把脈,是想看看身體狀況如何,為何一直不孕。
“府醫(yī)怎么說?”
“府醫(yī)說我沒什么大礙,主要是閑的時間太長了,需要多走動走動!”正因為沒問題,慕容雨才有些郁悶,如果有問題,影響身孕,她調(diào)過來便可,身體沒問題,她卻一直不孕,真是郁悶。
“雨兒,過幾天慕容琳和宇文明成親,鎮(zhèn)國侯府的儀式,并不打算大辦!”
“納妾而已,儀式當(dāng)然不可能大肆操持!”慕容琳一向心高氣傲,身孕之事,讓她放著好好的正妻不能做,要被宇文明納為妾,心里肯定郁悶死了吧!
“那她的婚禮,你還參不參加?”忠勇侯府是名門貴族,女兒嫁過去做妾,鎮(zhèn)國侯為表示尊重,也小小的辦了一下,邀請了一些熟悉的親戚,朋友,前去祝賀。
“看情況吧!”如果閑的無聊,就去看看,如果有事,就不去了,慕容琳嫁去做妾,身份低微,沒什么值得慶賀的。
“不提這些煩人,掃興的事情了,咱們做自己的事情!”慕容雨的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熏干,歐陽少弦橫抱著她,大步向床邊走去,雨兒上午診過脈,未孕,想要寶寶,還需繼續(xù)努力!
日子一天天過去,慕容岸未再出現(xiàn),在慕容修的著急與疑惑中,慕容琳與宇文明大婚的日子到了。
慕容琳的身孕不足三月,小腹還未凸顯,嫁衣倒是合體,不過,不是正紅色,而是粉紅色的,并且,門口停的不是八人抬的大紅花轎,而是四人抬的粉色小轎,一看便知是去做妾。
慕容琳穿了粉色嫁衣,對著鏡子,郁悶的直嘆氣,她嫁進(jìn)鎮(zhèn)國侯府,是做妾,雖然是貴妾,那也是妾,不過,慕容修曾提示過她,如果她這胎是男孩子,鎮(zhèn)國侯會考慮讓宇文明扶她為正室。
宇文明是花花公子,一心只想著玩弄純情女子,正妻人選,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慕容琳雖是庶女,可如果生下兒子,就是鎮(zhèn)國侯府的子嗣。
更重要的是,宇文明玩弄的女子不少,卻絕口不提娶她們,這次娶慕容琳,他雖然也不情愿,卻沒有強(qiáng)烈的反對,看來,她在宇文明心里,是有些不同的,如果她能讓宇文明收了花花心思,扶她為正室也無妨。
小手輕撫著平坦的小腹,慕容琳眸光堅定,孩子,你一定要爭爭氣,是個男孩子啊,如此一來,咱們母子兩人在鎮(zhèn)國侯府才會有好日子過!
拜別老夫人,慕容修,慕容琳上了花轎,前往鎮(zhèn)國侯府,她是去做妾,成親的排場比娶正妻低了好幾個檔次,一臺小轎在前,二十抬的嫁妝稀稀落落的跟在后面,與慕容雨出嫁時的十里紅妝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慕容琳很委屈,等自己生下兒子,扶為正室時,一定要讓鎮(zhèn)國侯府大辦,宴請名門貴族,八方來客,讓他們都知道,自己成為正室了,也不枉自己現(xiàn)在的委屈一場。
儀式很簡單,宴請的客人,也就非常熟識的一些,鎮(zhèn)國侯府的婚禮,顯得非常冷清。
歐陽少弦有事出府了,慕容雨為慕容琳添了妝,送上禮物,在書房整理書籍,歐陽少弦書桌上信件,書籍的擺放很有講究,他不喜歡丫鬟們碰他的東西,每次都是慕容雨親自整理。
“世子妃,陸將軍夫人求見!”丫鬟的稟報聲剛落,身著絞絲夾襖,下著蘭花湘裙的王香雅闖了進(jìn)來,窈窕的身形,美麗的容顏,與以前那個胖乎乎的她完全不同。
“雨兒,今天是宇文明,慕容琳的好日子,你就不去看看熱鬧!”漂亮的眸底,滿是幸災(zāi)樂禍。
“納妾而已,儀式很簡單,有什么好看的!”納妾雖是喜事,卻永遠(yuǎn)比不上娶正妻。
“宇文明還未娶妻,慕容琳嫁過去,是妾也是妻……”嚴(yán)格來算,慕容琳的命還算可以,忠勇侯府庶女,嫁給門當(dāng)戶對的鎮(zhèn)國侯府嫡子,嘖嘖,本身就是一件新鮮事。
“宇文明,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吧!”王香雅眸底閃閃發(fā)光,宇文明死前,如果不娶其他女人,沒有其他子嗣,慕容琳腹中的孩子,就是鎮(zhèn)國侯府的寶貝啊。
慕容雨輕輕笑笑:“事情不一定會按照咱們預(yù)想的這樣發(fā)展!”
王香雅神神秘秘:“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
信件都已經(jīng)整理完畢,慕容雨將書桌上的書籍一本本排好:“我現(xiàn)在忙的很,沒空理會宇文明和慕容琳!”
“今天是他們的大喜日子,咱們?nèi)悳悷狒[嘛!”王香雅最喜歡與人結(jié)伴去湊熱鬧。
“讓陸將軍陪你去吧!”宇文明納妾,前去賀喜的,也是年輕人居多,王香雅,陸?zhàn)┪娜チ,與他們也有共同話題。
“陸?zhàn)┪囊惶斓酵砻Φ暮,沒空陪我去!”陸?zhàn)┪拿,王將軍也在忙,王香雅回到娘家,父母都沒空招呼她,不知道他們在忙什么。
“歐陽少弦也去忙了吧,你在府中肯定也很悶,陪我出去走走,看看熱鬧嘛!”不由分說,王香雅拉著慕容雨的胳膊向外走:“信件、書籍,等回來再整理也不遲,走吧走吧,去看熱鬧!
慕容雨和王香雅來到鎮(zhèn)國侯府,沒進(jìn)花廳,就在府中走著,看府內(nèi)景致,鎮(zhèn)國侯府的年輕客人居多,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也算熱鬧,
“世子妃,陸夫人!”宇文振輕搖著折扇,微笑著來到慕容雨,王香雅面前:“外面有風(fēng),怎么不去花廳坐,那里暖和!”
“屋里太悶了,外面有陽光,不是特別冷!”王香雅眸光閃了閃:“宇文振,你二弟未娶妻,先納妾,還是不小的排場,當(dāng)心將來沒人再嫁你二弟為妻!”
宇文振揚(yáng)揚(yáng)嘴角,二弟本來就沒打算娶正妻!
“宇文振,你什么時候成親?”王香雅神神秘秘:“弟弟都成親了,哥哥還單身,說出去,不好……”
“丞相府那兩位公子不也一樣,弟弟成親,哥哥獨(dú)身!”有謝輕翔在那做參照,宇文振不急。
“也是!”王香雅將目光轉(zhuǎn)到了慕容雨身上:“雨兒,謝輕翔有沒有說何時成親?”
慕容雨搖搖頭:“沒說!”丞相夫人每隔幾天就會想辦法介紹一名貴族年輕女子給謝輕翔,可偏偏,謝輕翔對她們沒有感覺,每次都是隔著竹簾,草草見一面了事,時間長了,謝輕翔都有點(diǎn)煩成親之事了。
“香雅!”前方響起一聲呼喚,王香雅抬頭,大步走向來人:“皓文,你不是去做事了么,怎么來了這里祝賀……”
“事情辦完了,恰好經(jīng)過這里,進(jìn)來祝賀……”
陸?zhàn)┪暮屯跸阊旁趲酌淄庹f話,丫鬟們也站在兩三米外,慕容雨和宇文振算是單獨(dú)站在一起了。
“你家主人最近倒是沒給你安排那些古怪,危險的事情!”京城總算暫時平靜了。
宇文振微微笑著:“敵方靜了下來,不再試探,我自然也沒必要再繼續(xù)扮紈绔誤導(dǎo)他們……你最近,過的好嗎?”頓了片刻,宇文振還是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
“很好,你呢?”宇文振不再扮紈绔,可以恢復(fù)正常生活了,過的應(yīng)該也不錯。
“我也很好……”正常生活對宇文振來說,非常難得:“世子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他一大早就出府了……”慕容雨的目光透過宇文振,望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人:“侯爺!”
宇文振轉(zhuǎn)過身,神情自然,嘴角微微上揚(yáng):“爹,有事?”
鎮(zhèn)國侯笑的和藹可親:“沒什么大事,現(xiàn)在天冷,別站在外面凍著,進(jìn)屋暖和暖和!”
宇文振笑笑:“我正準(zhǔn)備請世子妃,陸將軍夫婦進(jìn)花廳……”
“明兒正在花廳與人吟詩做對,你們年輕人在一起,也熱鬧些……”
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臨走前,鎮(zhèn)國侯望了宇文振一眼,眼神非常復(fù)雜……
花廳里,諸多年輕人湊在一起,吟詩作對早就結(jié)束,改為畫畫,一名身穿鎧甲的官兵在一旁述說著,幾名年輕小輩拿著筆和紙繪畫。
“柳葉眉,櫻桃口,一雙杏目嫵媚人心,皮膚白皙細(xì)膩,線條優(yōu)美,烏黑的墨絲如綢緞,順滑的不可思議……”
“他們在,畫美人!”隔著重重人員,慕容雨看不到年輕一輩們畫了什么,不過,官兵口中敘述的,是美人臉。
前面一人,伸長了脖子觀望年輕人們畫出的美人臉,口中解釋著:“那官兵來京將近半月,逢人就吹噓,他在邊關(guān)睡了淪為軍妓的貴族小姐,大家都不相信,就將他叫來,由他敘述,畫出美人相貌,看看是他在吹噓,還是真有其事……”
“怎么樣,畫完沒有?”官兵急切的目光在畫紙上來回掃視,他們有沒有畫出自己腦海中的那張美麗容顏呢。
官兵將那名美人的相貌描述的十分詳細(xì),慕容雨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美麗的臉龐,做了軍妓的貴族小姐,會是她嗎?
“畫完了,看看這是不是和你親密接觸過的貴族小姐!”一年輕男子將畫好的美人遞了過去。
官兵接過來仔細(xì)看了看,輕輕搖搖頭:“這張畫的不像!”
第二人,第三人的也都畫好了,官兵接過紙張看了看,連連搖頭:“也不是特別像!”
第四人是宇文明,拿過他手中的紙張,官兵望了一眼,眸底閃閃發(fā)光,驚呼道:“是她,是她,邊關(guān)的貴族小姐,就是她!”
“還是宇文公子厲害,畫出了這位大哥心中的美人!”
“是啊是啊,宇文公子才華高絕,不是浪得虛名!”
眾人調(diào)侃著,目光紛紛望向官兵手中的畫卷,究竟是什么樣的貴族小姐,居然輪為軍妓……
畫上的妙人,美麗可人,對著眾人溫柔淺笑,那眉眼,那神情,怎么這么熟悉?
“啊,我想起來了,那是魏國公府大小姐,沐雪蓮哪……”話未落,那人猛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急忙住了口,心中暗道糟糕,魏國公府可不是好惹的,自己是不是闖禍了……
經(jīng)他這么一說,眾人再望畫卷,那熟悉的相貌,可不就是沐雪蓮,這沐大小姐失蹤了兩三個月,半點(diǎn)消息沒有,原來是被扔到邊關(guān)做軍妓了,魏國公府的人,應(yīng)該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吧……
“這真的是魏國公府大小姐?”官兵震驚當(dāng)場,好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貴族小姐輪為軍妓,家族肯定是沒落了,所以,他才會毫無顧及的四處吹噓,根本沒想過那貴族小姐的家族還安然無恙的屹立京城。
“看畫,是有點(diǎn)像,但我們沒見過本人,不敢確定!”一人笑呵呵的打著圓場:“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用午膳了……”
“對對對,比試了一上午,早餓了,用膳用膳……”這件事情,他們有些避諱,絕口不再提及。
納妾的喜宴,在眾人的悶聲用膳中結(jié)束,眾人各自沉默著奔回了自己家,對沐雪蓮之事,仿佛不知。
夜幕降臨后,鎮(zhèn)國侯府靜了下來,宇文振正在書房看書,鎮(zhèn)國侯推門走了進(jìn)來:“振兒,沐雪蓮的事情,你怎么看?”
“應(yīng)該是她得罪了人,被悄悄賣到軍中紅帳!”賣掉她的人,一定非常恨她,否則,絕不會用這么殘忍的方法折磨她。
那人能避過魏國公府與京城官兵的巡查,將沐雪蓮送到邊關(guān),絕對不是簡單角色。
“爹,這件事情與咱們無關(guān),您就不要插手管了!”貴族千金成軍妓,清頌一大奇聞,那些年輕人避諱此事,卻也會因為好奇,四處宣揚(yáng),不出一天,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魏國公府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外人不宜插手。
“我明白!”魏國公府出了這么丟臉的事情,當(dāng)然是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不能與他們沾上丁點(diǎn)關(guān)系。
鎮(zhèn)國侯望了宇文振片刻:“振兒,你喜歡的女子,可是慕容雨?”
宇文振翻書的動作猛然頓了下來,低沉著眼瞼:“我沒有心上人,爹不要亂猜了……”
鎮(zhèn)國侯嘆了口氣,語氣凝重:“白天,你和慕容雨聊天時,笑的很璀璨,這么多年了,我從未見你那么真心的笑過!”知子莫若父,宇文振是他的兒子,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我每次在書房遇到你,你都拿著同一本書在看,你每天喝悶酒,望夕陽,都是在想她吧!”
宇文振沒有說話,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他喜歡慕容雨是真的,不知不覺間,總會流露出對她的情意,他想掩飾,卻掩飾不住。
“振兒,是爹對不起你!”宇文振沉默不語,鎮(zhèn)國侯心中難受:“如果當(dāng)年,我沒有推薦你……你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
如果宇文振沒有扮紈绔,進(jìn)青樓,他是名很優(yōu)秀的男子,不比歐陽少弦差多少,慕容雨會一定喜歡他,嫁給他的……
宇文振揚(yáng)揚(yáng)嘴角,笑容有些苦澀:“不能全怪你,這條路,也是我自己選的!”自己下的決定,沒有后悔的權(quán)力。
他沒娶到慕容雨,也和他對慕容雨的偏見有關(guān),如果當(dāng)初,鎮(zhèn)國侯準(zhǔn)備和忠勇侯府結(jié)親時,他沒有要挾慕容雨,慕容雨有可能會嫁進(jìn)鎮(zhèn)國侯府,成為他的妻子……
“你,忘不了慕容雨嗎?”鎮(zhèn)國侯試探著詢問,做為一名父親,他不算很合格,他讓自己兒子走上了一條非常特殊的道路,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成全了兒子,還是害了兒子。
宇文振笑容苦澀:“如果真情可以很快遺忘,那也就不叫真情了,不過,我會試著遺忘……”
慕容雨已經(jīng)嫁給了歐陽少弦,兩人感情很好,他的確不應(yīng)該再掛念她,增加她的負(fù)擔(dān),可是,他的真心已經(jīng)付出,想再收回,也非易事。
他需要時間,很長很長的時間,遺忘他和慕容雨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徹底忘掉,但他會試試,盡力去忘。
新房
宇文明摘下慕容琳的蓋頭后,懶洋洋的躺到了床上:“在外面忙了一天,我累了,你自便吧!”頭沾了枕頭,宇文明昏昏欲睡,時間不長,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慕容琳狠瞪了宇文明一眼,起身走向外室,命丫鬟們擺飯,從早晨到現(xiàn)在,她滴水未進(jìn),早就餓了,她餓一天沒關(guān)系,但她腹中的孩子不能餓,那可是她扶為正室的籌碼,餓壞了,她就沒有未來了。
“桔兒,桃兒……”宇文明稟退了所有丫鬟,嬤嬤,連帶著,慕容琳帶來的貼身丫鬟桔兒,桃兒也不知去了哪里,慕容琳在外室呼喚無果,起身走向門外,想看看她們是不是侯在外面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走廊上的燈籠隨風(fēng)輕輕搖擺,灑出昏黃的光芒,慕容琳出了院子,白天來來往往的小路上,此時也是空無一人,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般情況下,主子洞房,丫鬟們可在外侯著,隨時聽侯差遣,為何鎮(zhèn)國侯府的丫鬟一個也看不到。
外面雖有燈光,卻靜的出奇,百米內(nèi)不見一個人,慕容琳有些害怕,便折了回來,新房里有點(diǎn)心和水果,自己湊和著,吃些吧,明天再好好用膳。
慕容琳離開時,新房門是虛掩著的,她回來時,卻完全關(guān)上了,慕容琳心里想著事情,也沒在意,可當(dāng)她推門時,卻怎么都推不動了。
“宇文明,開門,快開門!”慕容琳狠狠敲著房門,氣不打一處來,可惡,他居然趁自己外出,將自己鎖在外面挨凍,等進(jìn)去,一定讓他好看。
“砰砰砰!”桌椅倒地聲響起,屋內(nèi)傳出宇文明與女子的調(diào)笑聲:“桃兒,桔兒,別跑,讓爺香一個……”
“姑爺,不要啦……小姐就在外面呢……快開門吧……”桃兒和桔兒嬉笑著,四下跑開。
“她是個孕婦,很多事情不方便,還是不要放她進(jìn)來,掃咱們的興了,快讓爺香一個,明天抬你做通房丫頭……”
“宇文明,桃兒,桔兒,快開門!”慕容琳怒氣沖天,房門也拍的震天響:這三個賤人,居然趁自己外出,在這里偷情……
“吵什么吵,等我們辦完事,自然會放你進(jìn)來!”宇文明不耐煩的怒吼著:“滾到一邊去,別掃爺?shù)呐d,否則,我就休了你!”
“我去找爹娘,讓他們來評理!”慕容修對慕容琳說過,鎮(zhèn)國侯和侯夫人都是明事理之人,如果有事情處理不了,可找他們做主,宇文明這么放肆,錯在前,慕容琳讓宇文家二老出面教訓(xùn)他,名正言順。
屋內(nèi)激烈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慕容琳以為自己的威脅起效了,得意間,屋內(nèi)傳來的不是懇求與道歉,而是重重的威脅:“慕容琳,如果你敢到爹娘面前告狀,他們走了,我立刻休了你!”
“你敢!”慕容琳頂著嘴,心里卻有些沒底,宇文明語氣凝重,氣憤,不像開玩笑。
“不信的話,你就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宇文明語氣冰冷,隱帶不屑:“我喜歡無拘無事的生活,不喜歡有人在身邊管著,束手束腳,只要是妨礙了我的事情,別說你這個貴妾,就是正妻,我也照休不誤,識相的話,就滾到一邊去,等爺盡興了,自然會放你進(jìn)來!”
不出宇文振所料,翌日一大早,沐雪蓮在邊關(guān)做軍妓之事傳遍京城大街小巷,成為茶余飯后,百姓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有的說沐雪蓮得罪了人,才被送到軍營做軍妓……
也有的說,魏國公府大小姐,舍生取義做軍妓,慰勞邊關(guān)將士,勇氣可嘉,但行為不檢……
消息傳到魏國公府,魏國公震驚的險些沒跳起來:“消息可是真的?雪蓮真的在邊關(guān)做了軍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