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應許勾勾唇角,工作重要。
說完,便垂眼繼續(xù)吃起早餐,仿若真的對這件事毫不上心。
顧青竹怔然著盯她幾秒,方才再次看去屏幕。上面顯示她關注的人發(fā)布了新動態(tài),隨手點開,小號主頁里,密密麻麻全是omega的動態(tài)。
這是顧青竹能想到的,所有曾與應許有過接觸的omega?伤覍ち艘灰,沒有一個人,能與照片里的另一個女人身影對應。
她先前注意力一直放在應許身上,也是逐一比對照片時才發(fā)現(xiàn),應許每到一座新的城市,身側的女伴也會更換。許多照片里,她們并不親密,可下一張時,又會挽起彼此手臂,時間總是只相隔幾天。
顧青竹不敢想這幾天時間里發(fā)生過什么,但喉間的哽塞感卻越來越重,讓她心悸而惡心。
她試圖說服自己,相信應許?擅慨旑櫱嘀穹茨切┱掌,看見與身旁人一模一樣的臉,想到在收到照片前,她還滿心信賴,認為應許是自己的救贖
像是囫圇咽下的種子,枝繁葉茂,枝葉在喉間舒展,將唇舌堵的滿滿當當。
顧青竹說不出一句話,逃跑般想要離開那間臥室,卻又意外撞到了桌柜,看見了那條被主人丟在一側的項鏈。
或許是因為丟它的時候力道太重,其中一角甚至已經被磕出痕跡。
顧青竹靜坐在客廳,直到天明。
在看見應許的第一秒,她不受控制的嘴唇噙動,想要alpha給她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可應許沒有,甚至連一句最基本的關懷都不愿意開口。
顧青竹先前被應許百般呵護,一點不同都能被她發(fā)現(xiàn)并深究。她一瞬間想到了許多,譬如這段時間來應許對自己的冷淡。
心細如alpha,她真的不曾察覺到自己的不快嗎?
顧青竹先前一直自我安慰,只是應許工作太繁忙,才不再事事關心,她應該理解。
可如今再看,她卻不受控制的想,應許不關心她,會不會只是應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人身上?是照片里的人,還是她又在外認識了誰?
被欺騙的憤怒終究無法被掩埋。
顧青竹深吸一口氣,終于開口:應許。
應許抬頭,對上顧青竹的目光,她不自覺擰了擰眉。
那道視線懷揣著明顯的審視,冰涼,宛若蛇的目光。
她感到不適:怎么了。
顧青竹盯著她,突兀說出了一個名字。
應許茫然一瞬,好一會才想起來,那是還在《贖罪》劇組時,一個飾演配角的omega。劇情里,應許曾與她對戲過幾場,除去知道彼此名字外,再無任何聯(lián)系。
顧青竹為什么要突然提對方?
她又想像封殺夏青一樣,把那個omega也封殺嗎?為什么?
你們關系好嗎?顧青竹的問題終于姍姍而至,帶著高高在上。
應許的耐心逐漸告罄:我們只是工作關系,并不認識。
工作關系,并不認識。顧青竹重復這幾個字,冷冷問,不認識,她為什么會在殺青動態(tài)里感謝你?
這一夜來,顧青竹先前的許多疑點都迎刃而解。譬如應許為什么要與所有人都交好,連向來性情驕縱的盛秋雨也對她明生情愫。
如若以最壞的可能揣測應許,她所有的好,都只是為了哄騙旁人與她上床。那么,她曾有過的所有隱忍都是合理的。
設備被顧青竹摔在應許眼前,瓷器晃動,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應許深吸一口氣,亮起的屏幕里,是omega數(shù)月前發(fā)布的動態(tài)。她感謝應許在劇組里對自己多加照顧,幫助她捋順人物劇情、逐字逐句對臺詞
越看,應許呼吸越急促,她不懂,自己分明只是做了正常人都會做的事,顧青竹為什么要這樣逼問。
仿若她和那個omega私下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那是演戲。應許的語氣也終于生硬起來,我做的事,也都在正常范圍里。青竹,如果不適,你需要的是醫(yī)生。
顧青竹剎那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我需要醫(yī)生?
顧青竹一直覺得,治療是一段極其恥辱的記憶,愿意與應許在一起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alpha每次看見她的狼狽后,都愿意告訴她
沒關系,她不在乎那些過去。
應許怎么可以這么說?
她難道也覺得自己是瘋子,應該去治療,而不是在這里質問她嗎?
那她口中的不在乎,到底是真情實感,還是虛偽的謊言?
應許說完,自知失言,正想找補,門鈴卻被按響。
陸助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青竹,應小姐,車已經到了。
靜謐里,顧青竹突然起身,椅子被她撞得往后退去,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門外,陸助理著裝簡便,正與身側的易寧說著話,就聽到門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