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俊離開,張兮一個人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對先前的談話進行反復思考。
話糙理不糙,不可否認,狄俊先前給的那些建議的話,是正確的。
目前在他的身邊,擁有異稟天賦,且好收買,又能讓自己甘心將資源用在其身上的,還真就只有那一個。
盡管他知道,她過來這邊,不僅是走投無路,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盡可能的,他不去接觸她。
不讓任何人去接觸她,也不讓她去接觸任何人。
在沒有特殊的理由前,他也警告過自己不要去接觸她。
終究,還是提到了她。
提到她后,他的腦子里尚不能平靜。
不知何故,不知何時,他起身,推開了門,出了院子。
本想要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借著夜色與涼風讓自己能夠更加清醒一些。
走著走著,就又到了那個房間門口。
守在外圍的護衛(wèi),見到是張兮過來,便沒有攔著。
護衛(wèi)執(zhí)行命令不需要理由,不代表他們沒有是沒有思想的工具人。
他們見著這張兮不允許別人靠近,反而自己進進出出的,偏偏又是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分,還有先前狄俊似暗示般的囑咐,哪里還不能明白這關(guān)系。
好在他們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身份應該做什么事,該考慮什么,不該考慮什么的分寸,他們拿捏的很好。
不是第一次做護衛(wèi),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狄俊也特意找的這種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以防出岔子亂說話的人來執(zhí)行這個嚴密的任務。
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
他不喜歡耽誤時間。
感情,是很費時間的。
他因此,浪費過不少時間。
這一次,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本身,他就不是來談感情,是為了培養(yǎng)自己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自己的勢力先頭潛力者之一。
他給對方安了很多名號,反正,他推門進去了。
他沒有刻意將聲音壓低,也沒有讓聲音太高。
太過于低,怕姚語能夠察覺,然后認為是壞人,出手誤傷就不好了。她畢竟是上尉修為的武者,對于近身的一定范圍內(nèi)的感知,極為的敏銳。
太過于高,又怕她可能是真的累了,在他的地盤里,她好不容易可以安心的休息,自然會放棄掉一些警惕,只為安心的休息。
他走了進去。
“是誰!”
姚語察覺到了有人進來,她醒來了。
“是我!
張兮平常的回道。
“哦。”
姚語應了一聲,黑暗中睜大的眼睛,握著的拳頭,緊繃起來的身體力道又卸了下去。
她重新閉上眼睛,身體放松,睡意又跟著上來了。
來的是張兮,她怕什么?
她已經(jīng)對張兮有了一個好人的定義。
在很早的時候,他想要對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他沒有。
那種時刻,他都不曾對她做點什么,僅是一心想要救她,這樣的男人,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究其根本,她對張兮,就沒有戒備的心理。
就是這樣的心理,她閉上眼睛,打算繼續(xù)慵懶的睡去。
她有很久都沒有像今天這般的安靜的睡過覺了。
先前起來吃了些東西,然后便又躺了下來。
這種安心的睡眠時光,她擔心會曇花一現(xiàn),所以在還能夠獲取時,她讓自己顯得有些貪婪。
快要再次睡熟時,她的床上出現(xiàn)了一個動靜。
他躺了下來,并鉆進了她的被我。
他要做什么?
不會是昨天怕她身上有毒,才沒有碰的她。
今天看她好了,確認了她身上沒毒,后悔了,就又來了?
這到底……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這么一會兒,姚語的心里閃過很多念頭。
有些念頭,讓她緊張;有些念頭,讓她害怕;有些念頭,讓她羞怯;有些念頭,讓她無法再坦然入眠。
是他身上的熟悉味道。
她是一個喜歡獨特香味的女子,她想要做與別的女子與眾不同的那一位。她愛干凈,擁有全天下女子都愛美的共有特性。
正是如此,她也會在意與她有關(guān)人身上的味道。
至今,她所記住的味道,有她的家人,有冷月,在陽輝的幾個學員,還有,唯一除了家人外的男人味道。
味道,聲音,都能夠欺騙。
可在他在自己身邊躺下那一刻自己的心安,是怎么樣都無法欺騙得了她的。
身為一名上尉強者。
在距離自己較近的范圍里出現(xiàn)了入侵者,是會很敏銳察覺的。
背對著,不能看見,嗅覺,聽覺,有都帶有欺騙性。
可身體上的不排斥,讓她確認他就是張兮。
除了張兮,她試著在逍遙樓里接觸過其他男子。
那些男子無一不都是身世家境外貌都挺顯赫的存在,還有與她一起共處一室的時光經(jīng)歷。
終究,她還是不能習慣他們。
在他們靠近時,她的身體會出現(xiàn)本能的抗拒,厭惡。
這種厭惡,可能來自于她正在做的事情;來自于在經(jīng)營負責逍遙樓的過程中所遭遇到的一些業(yè)務往來,在那過程中,認識到的一些不堪忍受的骯臟以免。
每天身處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獨處閣樓,經(jīng)營人設(shè),步步為營,每天都有姑娘為了逍遙樓不愿意的奉獻出自己。
就連冷月,也做好了時刻的準備。
連她,也必須做好準備。
有的,是從紫電挑選來的一些愿意效忠于紫電的花樓女子,她們有經(jīng)驗,輕車熟路,沒有負擔。
有的,卻都是正經(jīng)的姑娘。
就像冷月,也是與她一樣,出身并不貧賤,她只是在修行的天賦上,在外貌上,略遜色她一籌,所以,她成為了自己的侍女。甚至是在關(guān)鍵時刻的擋箭牌。
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厭惡。
她厭惡那時在做的事情,厭惡男人。
沒有買賣,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xiàn)。
她無能為力。
她不斷地說服自己,不斷地遭受威脅,不斷的讓自己身體承擔壓力。
可能就是她天賦異稟吧。
可能是她的修為改變了她體質(zhì)的緣故。
身體素質(zhì)在修行過程中的不斷完善,讓她在自我說服的過程中,身體因為自愈,產(chǎn)生了對男人的厭惡。
在他出現(xiàn)時,在她與他單獨相處時,她的身體,竟沒有那份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