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分,新兵營難得加了餐,破例為準(zhǔn)備了酒。
開飯前,魯班長走進(jìn)飯?zhí)茫沽艘槐,端在手里,向眾人舉起,接著一飲而盡。
他們都知道魯班長有話要說,也都猜到了魯班長想說的是什么,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
某些士兵的臉上失落表于面,就連向開奇等坐在張兮旁邊的等人,都微微有些失落。
他們以為他們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定了。
不過他們比起某些士兵,僅僅只是對結(jié)果的失落,對于過程,他們并不后悔。
他們都是過程中的勝利者。
他們不僅活了下來,還完成了如果不是跟著張兮,可能一輩子都完成不了的偉大壯舉。
他們,僅憑幾十人之力,剿滅了上百名山賊。
他們,是驕傲的。
不虛此行。
就算連留在普通營的資格都沒有,必須打道回府,他們也是無怨無悔的。
“凡是帶了軍功章回來的,一律普通營;凡是單人回來的,不好意思,你們只能先行退出,如果再想當(dāng)兵,請重新報名加入新兵營;凡是以五人以上團(tuán)隊一起回來,且沒有帶任何軍功章回來的,一天之后,會有精英營的長官來接你們!
軍功章
“魯班長,軍功章,是什么意思啊”
有人聽懂了,有人沒有聽懂,向開奇就屬于這里面聽懂的一類,故意非常大聲將他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戰(zhàn)場上,最忌諱的就是立功心切,不顧大局,只為自己的功勞,破壞戰(zhàn)局,自己死了不要緊,拖累隊友,影響整個戰(zhàn)略進(jìn)度,沒有人能夠承擔(dān)這個后果,也絕不會是簡單的用你們一個人的生命,就能承擔(dān)的!
魯班長說這些話時,著重將目光掃向了那些此刻胃口不是太好,并且還隱隱有生病跡象的某些士兵。
路途遙遠(yuǎn),帶著那樣一個“戰(zhàn)利品”回來,天氣燥熱,先不說其他,就是味道,還有之前從未見過此的他們,提著一個那樣的“戰(zhàn)利品”,就算在登記過后便被魯班長帶來的老兵一起處理掉,但他們只要一閉上眼,就是他們的樣子。
精神不好,狀態(tài)不好,加上這些天的勞累,普通人的他們怎能還有一個很好的狀態(tài)
“老大,神了原來你是用心良苦啊”
向開奇非常聰明的沒有說出張兮是早就猜到了,而是換了一個詞,這樣才不會顯得他們的成功晉升,是在投機取巧。
“謝謝老大”
這一刻,所有跟著張兮回來的戰(zhàn)友們,紛紛在第一時間向他投去自己的敬佩。
連這,也提前想到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神人啊。
張兮皺眉,順著這些敬意,迎上魯班長投來的目光,輕輕捏緊拳頭,不懼的迎了上去。
他已經(jīng)表現(xiàn)過一次高調(diào),也不再懼怕這第二次的高調(diào)。
精英營的資格,他已經(jīng)確定了。
“你小子,可以啊,既然你們明天就要各走各的路,不管你們明天的路會怎么走,未來,會走到什么程度,今晚,我們一起放肆,不醉不歸”
魯班長終于不再板著臉,考慮到那些失落的士兵們的情緒,舉起手中的酒碗,化作一名性情中人,放肆的與各位痛飲起來。
回來的,不管是成功,或者失敗,又或者是中途半道躲起來,再逃回來的,他們都是成功活下來的。
過了今晚,都將別離,所以他細(xì)心招待。
至于沒回來的,他沒有帶領(lǐng)著大家一起向那些士兵表示敬意。因為,他們不一定是英雄,只有英雄,才配得上他的敬酒。
非英雄者,就是已不在人事,也沒有資格。
張兮用白水換了酒,與大家一起喝了幾杯。
上一次在余天宗,因為喝酒,莫名成了一樁烏龍。
幸好那只是一樁烏龍,沒有釀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錯,所以之后,他都不會再沾酒,他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讓人知道。
再沾酒,就不一定是誤事兒,可能是會直接沒命了。
“又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修煉”
“你似乎,很趕時間”
才溜出來沒多久,魯班長也借著方便,也跟了出來。
兩句話,道破了這兩月來張兮一直隱藏的秘密。
對于被道破的秘密,張兮沒有驚訝,他是這里的長官,對這新兵營再熟悉不過。他每晚逃出來修煉,不管是否進(jìn)入“九輪陽輝”,都必須要全心沉浸于修煉當(dāng)中,被熟悉這里的他發(fā)現(xiàn),并不意外。
“嗯,很趕時間!
張兮點點頭,沒有否認(rèn)。
兩人順著此時空無一人的練兵場一路向前,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謝謝!
兩個字從魯班長口中說出,打破沉默。
沒有明示這兩字的意思,他知道張兮是明白的。
“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秘密,作為回報,這是三千兩銀錢的存據(jù)!
張兮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一張三千兩的銀錢存據(jù),遞給了魯班長,這原本是想留給伏靈,保她今后衣食無憂的。
也是他這個做“老爹”的,給女兒準(zhǔn)備的嫁妝。
“以你的身手,可以直接殺了我!
魯班長伸手接過了那三千兩銀錢,他依舊明白,這三千兩,根本就不是給他用的,是給他那些孩子的。
先前的幾百兩,不是小數(shù)目。
而這三千兩,更是可以讓那些孩子的每一個,都有一個美好的將來,衣食無憂的童年,可以盡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未來保障。
“殺了你,孩子們將失去父親!
張兮微微搖搖頭,臉上展露溫柔笑意,“我曾經(jīng),也做過一個孩子的父親。”
“你那個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魯班長張了張口,在他的心里想的其實是你不自己還就是個孩子么。
只是“孩子”這兩個字,及時是以他的角度,除了對張兮的外貌可以套用這兩個字外,其他的,貌似都對不上號。
更可笑的,就從被給錢這一方面,他更像是“孩子”。
“我沒能保護(hù)好她!
張兮嘆了口氣,右手背到身后,緊緊的捏了起來。
“抱歉。”
魯班長大概猜到張兮所說的孩子,應(yīng)該也是與自己一樣,不是親生,是收養(yǎng)的孩子。
他綜合張兮的所有表現(xiàn),以及目前所在的位置,也猜到了他的那一位孩子,可能也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所以才遭遇不幸。
看著張兮,猜著他可能會做的事情,以及莫名有一種這小子說不定真的能做到的一種直覺,他忽然向他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怎樣,才不會再有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