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一本書,可能出身自不同的地方。一本活了六七十年的老書,名為《老夫》,即將被人類從倉庫抽出來。而《老夫》兩年前曾聽聞一本繪本「小繪」的偉大冒險。小繪曾經(jīng)待在門市藝術(shù)區(qū),進(jìn)入以「網(wǎng)路」為名的神秘地穴,即將見到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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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紅光。
又再掃描一遍。
此日,小繪被紅光的網(wǎng)紋反覆掃描至少三四次有了,但沒想到還有得掃描。
又被抓起美背,被迫展示背后那如同奴隸烙印的isbn條碼。
小繪進(jìn)入以籃子構(gòu)筑的小小王國后,章魚又把一個個王國從鐵架上收割。每一個小小的籃子又被放上滾輪,呼溜地一推,小繪又成為被其他王國所欺壓的前線。過了一陣子后,便是小繪聽聞人類生活的聲音與氣味時,一隻手才扒開了其他王國,重新讓小繪所在的籃子重見燈光。
在一臺貼條機(jī)面前,種族為「貼條猴」的人類印出了貼條,丟入籃子中,讓后方的「包裝獸」繼續(xù)包裝!疽姟纲N條猴」圖片】
包裝獸,囊括了人類的男男女女,每隻包裝獸都拿著蝸牛與蝸牛肉,還準(zhǔn)備著一把美工刀。(註:「蝸!咕褪前惭b上「膠帶切割器」的透明膠帶。蝸牛肉,講的就是透明膠帶。)
包裝獸是種敏銳的生物,銳眼一瞥,便看見待在籃子里的小繪。不知道腦海里進(jìn)行了怎樣的運算,瞬間挑好紙箱。挑好紙箱后,包裝獸用十字之法以膠帶把紙箱組裝成立體的空間,而空間恰好能把籃子里包含小繪與其他伙伴一同容納。【見「包裝獸」圖片】
「不錯不錯,這些人的美感不錯。」身為繪本,小繪很欣慰。
以后,她,將進(jìn)入的人類世界。想必,會更注重美感吧?
這些包裝獸雖然動作機(jī)械化,但比起前面的三隻章魚、一隻貼條猴來說,有生活氣息多了。包裝獸會聊天,聊著人類的假日、動漫、免治馬桶,雖然此處燈光昏暗,但人文環(huán)境堪不比門市差。甚至這些愛聊八卦的包裝獸講的話比狗血劇或八點檔都還夸張,更有戲劇性,也更有生活氣息。包裝獸們邊聊天邊塞進(jìn)一些氣泡紙、牛皮紙、氣泡袋,保護(hù)小繪,讓她們這些書本「好上路」。
最后,小繪抱持著對美好的期盼,被蓋上紙箱,宛若進(jìn)入休眠艙進(jìn)行太空旅行的星際旅客(這個比喻是跟她同箱的《星際過客》dvd跟她分享的)。書籍沒有睡眠,但被關(guān)入箱子里也沒有視覺,小繪只能感受碰撞,碰撞,再碰撞。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繪聽過書店人類、物流司機(jī)、物流理貨人員到下個物流司機(jī)的聲音。最后,小繪則聽見超商店員的聲音:「......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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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二零二二年。
老夫跟她聊天時,好奇心十足,便繼續(xù)追問:「聽起來,小女孩,你真的進(jìn)入過人類的家里吧?人類的家里長得如何?年輕人不簡單哩!」
雖然忝為老書,但老夫并不細(xì)膩,沒甚么老人的智慧。自豪自己跟年輕人打成一片,卻沒注意到這觸動了女孩的傷痛,讓小繪驟然陷入沉默。
直到我隔壁包裝的老朋友《說話藝術(shù)》提醒,老夫才注意到自己講話的失誤。
「女孩啊,你很厲害了。你看過這個世界,而老夫都還沒有機(jī)會看過這個世界!刮以跁艿母咛幍拖骂^,坦承自己的錯誤,「老夫年齡白長了,從沒離開過這方寸之地,不大懂得如何說話,請多多包涵哩。女孩啊,你曾游歷過大江大海,可謂『達(dá)者』也,當(dāng)然就可以當(dāng)老師。老師,可以分享你的經(jīng)歷嗎?讓我們這些......從沒離開過倉庫的老骨頭,多多了解世界吧!」
但繪本笑了,她樂不可支,「沒啦,老先生,您誤會了,我沒生氣或難過。我只是在想該怎么說啦。畢竟,我不算真的進(jìn)入人類家里啦!
原來是老朋友跟我誤會了......嗎?
但為什么,老夫能從繪本封面老鼠圖像的眼眶里,看到女孩子深沉的悲傷呢?【見第三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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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被拆開了,小繪跟《星際過客》dvd都很期待。
一個長頭發(fā)的文青臉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見「文青臉」圖片】
買下她們的人類,就叫「文青臉」吧。
文青臉拆開包裝,把星際過客dvd放到電視柜,把紙膠帶放到文具區(qū),把明細(xì)上的發(fā)票拆下來。喔,最后翻到了她。
藝術(shù)類的繪本,碰上了文青,這是天作之合吧?
小繪被高高拿起時,她環(huán)視四周的環(huán)境,風(fēng)格簡約,坪數(shù)不大,但有個小小的書柜,還有其他看來就很整潔的繪本在書柜里。
那就是她未來的家人了,她充滿期待——但文青臉把她舉高看了很久,沒有要放下的意思。
過了很久,文青臉搖搖頭,又把小繪放回箱子,忿忿地說:「這四個書角都有凹痕,我看看,七天內(nèi)可以退貨!」
藝術(shù)的繪本,聽到這句話,整本書像是跌入冰湖之中,僵住了。
她的白馬王子,她的天作之合,藝術(shù)與文青的搭配--一切只是幻夢嗎?
雖然這個小小溫馨的家,有著薰衣草精油的香氛,但此刻小繪才明白「原來自己不值得」。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