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次經(jīng)過這口井,井邊的那棵樹上刻的小字都不一樣。
最后組和在一起,是一句話:
——殺光他們。
“跑起來!”郭雅嵐突然道,“它開始追我們了!”
幾人呼吸急促起來。
他們四人是橫著牽手的,順序里,最左邊是郝天碩,郝天碩右邊是師幼青,師幼青右邊是郭雅嵐,郭雅嵐右邊則是夏越的位置。
奔跑間,烏云開始涌動,沒多久,日光逐漸暗了下來。
郝天碩跑得氣喘吁吁,正要抬手擦汗,原本空著的左手卻抬不起來。
有人牽住了他……
冷汗?jié)L滾而下,郝天碩要扭頭看,一旁的師幼青卻猛然道:“不要看!”
他立馬僵住了脖子,嗓音都飄了起來:“青青哥,我旁邊……”
“我知道,只管跑,什么都別看。”
青年堅定卻柔和的聲音像是一陣定心劑,郝天碩咬緊牙關(guān)閉上眼睛,接著說:“青青哥,你是不是不行了?我、我背你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掉隊的!”
對方一言不發(fā),他當機立斷喊人慢一些。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配合著他放緩速度。
郝天碩迅速把人背到了背上,那只手順著師幼青的手趕忙和郭雅嵐牽。骸昂昧!”
桃花林深處,幾道牽在一起的人影急匆匆跑著,在樹木間穿行。
師幼青氣喘吁吁地趴在郝天碩背上,余光始終盯著郝天碩左邊多出的那道身影。
青年也望著他。
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孔在此時微微笑著。
它在模仿他平日的表情,可另一只手卻握著一把槍,槍管此時與郝天碩的太陽穴僅僅兩厘米的距離。
郝天碩什么都不知道,察覺氣氛緊張,還閉著眼睛開玩笑:“你說這游戲是不是就是在集訓我們,闖關(guān)到最后不會變成運動員吧?哎呦青青哥,你還挺輕的!”
它繼續(xù)微笑著,忽然,那只手毫不猶豫地一動,扣動了扳機。
劇烈的槍響——
郝天碩只覺得耳邊有什么東西猛地一震,背上的人似乎往左邊動了下,接著,眼前恢復了正常的光亮,他和身邊的郭雅嵐、夏越同時撲倒在地。
熱風拂面。
眼前桃花繁盛,而桃花林外,是送回安冬過來等他們的喬明城。
很顯然,他們……逃出來了。
看到人群出現(xiàn),喬明城一喜,忽地又停下腳步:“師幼青呢?”
郝天碩摸著自己的耳朵,那聲槍響幾乎讓他耳鳴,聽到那句話,本能地往自己背上看去。
“……”
一片死寂。
郝天碩搖搖頭,似乎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轉(zhuǎn)身就往后面的桃花林跑去……
*
同一時間的深林中。
宗津元跟著二伯宗緯走到了那口井前。
“就是這里,不過要獨自跳進去才行!弊诰晞傉f完,背后竟一陣異樣,他呆住,不敢置信地緩緩回頭。
“二伯,死人應該不會痛吧?”宗津元把捅進他后背里的匕首用力拔出來,“既然死了,就好好待在地府里,干嘛還出來呢?”
對方面色瞬間一片灰白,麻木地看著他:“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你腦子一向是好使,可只要涉及你那個廢物兒子,就也成了蠢貨,我可不信我那位聰明的二伯會在第一晚非要睡棺材!
“……宗津元!”男人大吼起來,怨恨的五官血流不止,伸手就要掐他,轉(zhuǎn)眼被對方一腳踹進了井里。
宗津元走到井口往下看。
井里的血水沸騰起來,男人凄厲地尖叫道:“你、你快下來!”
“你要我死,我還救你?那我豈不是成大善人了?”
“你、你不得好死!”
“以后有可能,暫時不會,”宗津元很是愉悅地說,“恨我的人那么多,不差你一個。不過事實證明,就算變成鬼,廢物還是廢物。二伯,看你這么激動,我就告訴你一件事,進那個副本是你兒子跪著求我的,他自己這么貪,我這個做堂哥的也不能不幫他一把……”
“畜生——”
“你應該慶幸,沒有我,你兒子會被折磨至死,而不會死的那么爽快,我這是行善!
“畜生!那是你堂弟!你明明可以救他!”
“是么?”宗津元疑惑道,“宗家的人什么時候這么良善了?”
“……雜種!當初就該把你弄死在老宅!”
“你當初沒能弄死,就要有現(xiàn)在的覺悟。”宗津元笑著將井蓋合上了,“再見了,二伯!
即將轉(zhuǎn)身時,忽然……
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席卷而至,宗津元定在原地。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坐等極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布多多 39瓶;阿沭 37瓶;塵指 10瓶;楚珛、顧七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4章 供奉(7)
◎“邪神的鱗片!薄
早在宗緯誘他來到此地時, 宗津元就察覺到這個地方的古怪。
應付鬼對他而言輕車熟路,可從來沒有哪次像現(xiàn)在這樣,還沒察覺對方的存在, 便先感應到如此強烈的壓制氣息。
不能輕舉妄動。
一只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上。
宗津元全身繃緊, 斜眼看過去。
那只手修長蒼白,骨節(jié)均勻漂亮,完全具備某人獨有的特質(zhì)。
“……師幼青?”他頓時轉(zhuǎn)過臉。
站在面前的青年面色蒼白, 眼睫微垂,目光越過他, 正看著那口井。
宗津元心中奇怪:“你怎么在這兒?”
對方左右看看, 似乎在尋找什么, 聲音也一如既往地輕:“這里只有你一個人?”
——居然愿意他說話了?
宗津元有些意外,不過這會兒不是閑扯的時候,索性坐在了井蓋上:“這里比較危險,你還是出去吧!
師幼青望著他,搖頭:“郝天碩他們不見了, 我得找他們。”
“管那群蠢貨做什么?”宗津元語氣不耐, 惡狠狠道,“早死早投胎!”
然而,預想中的反駁和白眼都沒有。
宗津元擦拭那把匕首間,聽到青年低聲說:“是嗎?”
他動作一頓。
青年朝他走來:“其實我也這樣想!
宗津元向他看去,那張漂亮的臉微微笑著, 似乎對他很是認同。
宗津元面色不改,問他:“郭雅嵐呢?”
青年搖頭:“都說了,我們走散了。”
宗津元起身, 陰惻惻地往后一指:“忘了告訴你, 其實她掉井里去了!
那張臉露出驚異的神色:“真的嗎?”
宗津元用腳推開井蓋, 朝他勾勾手。
青年懷疑地湊過去看。
下一刻,那把剛擦干凈的匕首徑直插進青年的后頸。
青年不動了,傷口也沒有血流出來。
“演得真爛,”宗津元抬腳踹他,“笑起來令人作嘔!真想扒了你的皮!”
青年石雕般佇立著。
宗津元又踹了一腳,可那身體似乎長在了地上一樣。
“……是嗎?”突然,青年的頭顱呈一百八十度轉(zhuǎn)過來,微笑著說,“可他就是這樣笑的啊!
“操!還他媽演!”宗津元受不了了,迫切地想再給他一刀,可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又一次襲來。
宗津元連忙捂住胸口,快步移開。
青年在朝他走來。
人鬼力量懸殊,宗津元自然不會在這里送死,咬咬牙,毫不猶豫就用匕首割開手腕。
——這是他想出獨自離開這片空間的方法。
桃花林他之前單獨來過,也看過別的玩家結(jié)伴搜查桃花林,但出來后并沒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