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上司和同事,這種身份里,尤其是上司,獲取下屬地址非常容易,而只要不是隱姓埋名地生活,也不太可能是家人……”師幼青想了想,“大概是同學或前男友吧!
常方興:“贊同!
這下,所有關注點都集中在了幾個年輕男子身上。
陳建:“別看我!我可不是!”
俞錫勇:“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算是清白了吧?”
郝天碩看熱鬧不嫌事大:“之前說暴露地址被害也只是推測,你這老家伙可別覺得自己有金鐘罩了!除非你投下自己證明,不然都有嫌疑!”
俞錫勇氣得脖子都粗了:“你……”
郝天碩:“開個玩笑,剛說到哪兒啦?咱們繼續(xù)!”
“……”
眾人圍在一起聊了半天也還是沒聊出個結果。
最后,俞錫勇提議:“要不……這輪棄票吧?再多觀察觀察?”
“得了吧!”陳建哼了聲,“有師幼青這個前車之鑒,誰敢保證棄票后兇手不會偷偷靠著投票搞我們?任天羽可是證實了,根本看不到投票是誰!到時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大家都沉默起來。
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就算有那樣的勇氣,也不是誰都能像薄槐那樣解救成功,搞不好,就直接搭進去兩個。
一陣漫長的寂靜后。
俞錫勇又開始阿彌陀佛地念起來。
他來回摩挲著早已沒電的手機,手機殼都被他沾灰的手抹了一層灰……
師幼青悄悄觀察著這幾人,目光流轉間,薄槐俯身低語:“俞錫勇的手機殼和父親有關!
他仰頭看他,同樣壓著聲音:“你怎么知道的?”
那手機殼他也看了,都沒看出有字。
“是阿拉伯語,翻譯過來就是父親,我也是剛剛注意到!
……怪不得,他起初還以為那兩個符號是掉了漆的花紋……
兩人對視一眼,佯裝要洗手的樣子去了俞錫勇旁邊。
洗完手,便在一旁坐下。
封彬遠遠注意到他們的動向,互相使了眼神,隨后和那邊的郝天碩侃起來,以此減弱他們那邊的存在感。
師幼青先和薄槐閑聊幾句,等一旁的俞錫勇收回目光再次喃喃自語后,順其自然地扭頭和他說話:“大叔,你念的什么?”
“沒什么……就隨便念念……”
師幼青哦了聲,沒再詢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誠信值了,一開始過來就沒打算親自套話,閉上眼睛,靠著墻開始休息。
看他沒繼續(xù)問,俞錫勇顯然放松了些,繼續(xù)念叨著。
幾分鐘后。
薄槐:“聲音小些,他要休息。”
聞言,俞錫勇不太高興,但也不敢招惹對方,老實地壓低聲音。
薄槐:“還是吵!
俞錫勇強忍怒意:“我自己都快聽不到,哪里吵到了你?”
薄槐:“吵!
俞錫勇咬牙:“……那我走行了吧?!”
薄槐:“不行,你坐這兒能擋光,太刺眼的光影響他休息!
俞錫勇頭頂都要冒煙了:“你這人……”
薄槐:“他身體不好,我要照顧他。”
俞錫勇:“……跟我有什么關系?按照輩分,我還是你長輩呢!你怎么不照顧長輩?”
薄槐:“他家里就剩他一個了,你是嗎?”
俞錫勇深吸一口氣,顯然氣急眼了:“……還道德綁架是吧?他家里幾個人和我有什么關系?他可憐你有理?”
薄槐繼續(xù)無賴道:“反正你有女兒你不可憐你不在乎別人死活!
俞錫勇:“我憑什么要在乎?!”
薄槐:“哦,你女兒多大了?”
俞錫勇剛要回話,突然一怔,瞪眼看著他。
薄槐:“你女兒多大了?”
俞錫勇跳了起來:“什么女兒?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了!你、你們……居然在設計誣陷我?”
一直裝睡的師幼青再也忍不住,憋著笑睜開眼睛。
俞錫勇又氣又慌,什么都不說了,轉身跑回里面的隔間重重關上門。
其他人早就注意到他們的動靜,還沒問,里面的隔間就響起俞錫勇憤怒又屈辱的吼叫:“什么人!想讓我這個年紀大去送死是嗎?!那個姓師的現(xiàn)在安全了,就想用我們的命亂投來賭!故意撒謊誣陷我!你們不要相信他!”
“千萬不要跟著他投票!他要踩著我們的尸體出去!”
“……”
“那老家伙抽什么風?”
“抽風倒也未必,目前情況來說,師幼青已經(jīng)完全不擔心有人投自己,為了盡早找到兇手,一個個投出去排除,對他而言也沒壓力,投錯了頂多是他沒找對,反正不會被懷疑!
“說什么呢?”郝天碩咬牙切齒,“合著之前的線索不是靠著人家找出來的?”
“只是感慨一下罷了,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好人……就怕那我們試!”
“呵,投票的時候畏畏縮縮,現(xiàn)在倒是感慨挺多!
“你有病啊……”
“我青青哥確實有病,怎么的,看不起病人?”
“操……”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燈光一閃,居然在這時候進入停電時間。
幾人罵罵咧咧地跑回隔間。
停電前,師幼青就收到了上管道的通知。
進入隔間后,他直接爬上管道,這次沒一間間停留,而是奔著俞錫勇的隔間去。
其實有女兒并不是什么很可疑的點,五十歲,有個女兒聽上去也沒什么奇怪,只是剛好和受害者同一個姓氏。
只要有理有據(jù)的解釋,說不定還能以策劃者肯定不會給出這么明顯提示來反向給自己洗白。
畢竟姓氏這個點,完全無法作為對方和受害者相識的有力證據(jù)。
明明有女兒,卻不承認,這才奇怪。
到了俞錫勇隔間上方待了好一會兒,師幼青什么動靜都沒聽到。
他往下看了看,人影縮在角落。
這次真的很緊張,連神佛都不求了。
又等了一會兒,師幼青決定主動出擊。
他爬過來的時候,嘴里特意含了一口背包里的牛奶,黑夜里是看不清顏色的,但牛奶的觸感粘稠,在這種情景下,會讓極度恐懼的人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血……
就如同獨自一人半夜在公司加班,遇到燈光乍然閃爍,大多人會本能地聯(lián)想恐怖電影一樣。
幾秒后。
牛奶順著狹小的孔洞滴落下去。
沒一會兒,下面果然傳來俞錫勇咋咋呼呼的驚叫聲。
“……啊啊啊什么東西。!”
“為什么會有東西滴下來?!”
“怎么回事?”
“……我的天……是血!是血!”
隔壁的常方興煩躁道:“亂喊什么?”
“血!我這里好像有血滴下來了!”
“別一驚一乍的,”對面的郝天碩被他的毫無預兆的叫聲嚇得直喘氣,“你這意思,你頭頂有鬼唄?”
俞錫勇叫得更慘了。
師幼青第一次做這種事,一邊覺得刺激,一邊覺得自己很壞,他縮縮身子,開始用指甲在木板上輕輕撓動。
聲音很小,也只有下面的俞錫勇會聽得比較清楚。
這損招也僅僅能對俞錫勇這種總是神叨叨希望神仙解救自己的人有點兒用了。
“啊啊啊——有鬼!真的有鬼!就在我這里!”
“就在上面啊啊啊。。。
“救命啊……”
俞錫勇慘叫不止。
也不知腦補到什么程度,沒多久竟嚇得開始了胡言亂語。
“不、不要……”
“不要過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爸爸……你做了鬼不要來找我啊……我是爸爸啊……”
“我也沒辦法……我欠了那么多錢,那個人電話里說只要毀了那個證據(jù),那些賭債他都會幫我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