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晝間隔他十幾米遠,不敢輕舉妄動。
老人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過了十幾秒后,他動了。
“!钡囊宦,像是幻覺,又像是切切實實存在的聲音,某個按鈕好像在悄無聲息中被按動,從未感受到的強大異能量籠罩了他。
瞬間整片空間撕裂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縫隙,還未靠近齊晝便感受到了其中所蘊含的磅礴能量。
他只得伸出一只胳膊抵擋在面前,風雪很快糊住了他的視線。
此時回頭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旁有一位嚇得目瞪口呆的路人,那人離那道縫隙極近,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齊晝便明白了縫隙是故意引自己進去的,于是他只得匆匆將信物交給那人回去搬救兵。
想起前因后果,齊晝長舒一口氣,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身影,心跳猛地慢了半拍,手心沁出冷汗,他謹慎地看著面前人的背影,選擇按兵不動。
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又觀察了多久?為什么他竟然沒有察覺到絲毫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也只有幾分鐘,又或者幾秒鐘,那人動了,開始及其緩慢地向著齊晝的方向移動。
這時齊晝才發(fā)現(xiàn)那人并不是站著的,而是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跪在地上,頭高高的仰著以至于齊晝以為他是站立的姿態(tài)。
那人一步一步地朝著他爬來,接著一個踉蹌,毫無預兆地撲向地面,身體重重摔向地面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但奇異的是他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覺,只是手腳并用地朝著齊晝的方向爬去。
直到近了,齊晝才聽到這人嘴里奇怪聲音,像是聽不太懂的語言,又像是毫無意義的發(fā)聲。
“嗬嗬嗬。”
那人距離齊晝越來越近,此時此刻,他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一只手背在身后握拳準備著隨時的攻擊。
透過異能所發(fā)出來冷冷的光輝,他終于看清了那人的面貌,花白雜亂的頭發(fā)蓋住了大半的面容,涎水順著大張的嘴滴在地面上,流出一道一道的痕跡,他移動到齊晝的面前抬頭。
頭發(fā)散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他大張著嘴巴對著齊晝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嘿嘿嘿。”
“李瘋子?”
齊晝有些驚訝,但心中也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他這一路都沒有看到過面前人的蹤跡,還以為倆人被那股奇怪的異能沖散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了。
但看見一位瘋子出現(xiàn)在這里,他心中感到些許怪異。
既然按照之前的想法,這股能量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這平平無奇的老人又是為什么會被引到這里?
在這樣陌生的地方,還帶著一位什么都不懂的老人......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老人的身份,但是他也曾暗自試探過老人的水平,沒有任何異樣,只是一個不知機緣巧合擁有一絲異能,卻又再普通不過的瘋老頭。
他按下心中疑惑,心中有些無奈。齊晝上去扶起這位老人,后者渾然不知自己的處境,只是對著齊晝咧著嘴笑個不停。
老人感受不到痛覺,但齊晝還是細心地為他解決了傷口,此時的他渾然不覺老人渾濁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他,而那雙眸子第一次有了晶瑩在閃爍。
李瘋子的出現(xiàn)莫名給齊晝帶來一絲慰藉,不知道沈截云那邊有沒有發(fā)現(xiàn)二人的失蹤,現(xiàn)如今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他攙扶著老人,一步一步向前踏去,在這樣的空間中仿佛除了倆人以外再也沒有活物,就連腳步踏在地上都是無聲的,齊晝感到一絲久違的熟悉,但是卻又帶著隱隱的不安和排斥。
他曾經(jīng)只在聯(lián)盟中央學院聽說過這樣空間的存在,如果異能太過于強大,會造成空間扭曲,直接開辟出一個新的空間,但相關資料的記載實在是太少了,當年發(fā)表這一結論的論文也早已不在人世,世上僅有可能了解這些知識的研究人員,也隨著那次事件徹底消失了。
齊晝漫無邊際地想著,企圖通過一些別的方式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熟悉的環(huán)境讓他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沈截云的影子,年少的時候也曾經(jīng)有個人將他從黑暗中帶出,可笑的是他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認出那人是沈截云,不過那對于沈截云來說也可能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吧。
兩人幼年相識,成長環(huán)境截然不同,最終不過是同道殊途。
齊晝想到這里有些自嘲,沈截云說的對,自己沒有任何讓他信服的理由。那些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造成血淋淋的教訓,也永遠都會有人記得,哪怕最后記得這件事的人消失了,齊晝也會將他們每一個人的面孔深深烙印在心中。
“嘶。”
手臂忽然一陣刺痛,正好從后方傳來。齊晝一把將李瘋子向前推開,轉身看向后面又后退幾步拉開距離,整個過程如同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出乎他的意料,轉身仍然是一片伸手摸不著的黑暗,黑暗之中又像是有什么存在在蠢蠢欲動。
齊晝抬起胳膊看了一眼,那小片衣服已經(jīng)被腐蝕出一個參差不齊帶著線頭的洞口,有液體從那里滲出,血腥味散在了空中,是血。
他直覺不對勁,將眼睛的感官無限放大,最終在距離他幾厘米的分界處,發(fā)現(xiàn)了一道極其細微的分界線,自分界線以內的部分相較于之前,就像是漆黑而深不見底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