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教主看到玄門回復,當即發(fā)怒:“誰讓你們自作主張在網(wǎng)上發(fā)表聲明?”
亞瑟王只冷冷看向會議室的另一個人。永安港對外的官方號并不控制在他手中,上次永安港發(fā)言就和他無關,雖然外人都以為那是他授意的。
穿著金邊紅袍的大主教艱難地說:“是我讓人發(fā)的。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玄門干的,我只是想要讓世人看清楚玄門的真面目,知道他們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一群肆無忌憚的盜賊!
“那你為什么要多此一舉的加上糧倉被盜的話?”天音教主聲音陰冷。
大主教額頭冷汗冒出,但還是解釋說:“糧食最重要,如果只是說其他東西被盜,別的勢力的人也不會怎么在乎,說不定還會幸災樂禍。但如果說糧倉被盜,還是救急用的城市儲備糧,其他勢力的人也會因此唇亡齒寒……”
天音教主:“你可真是一個大聰明!現(xiàn)在玄門說如果我們不澄清事實,就要真來盜我們的糧倉。而根據(jù)他們的能力,你認為我們要把糧食藏到哪里,他們才無法發(fā)現(xiàn)、無法帶走?”
大主教深深垂下頭顱,不敢有半字辯駁。
天音教主突然詢問亞瑟王:“你認為玄門為什么會單把糧食留下?”
亞瑟王:“他們應該是怕犯眾怒!
天音教主發(fā)出嗤笑:“你不用隱瞞你的真實想法。玄門敢做就不怕犯眾怒,他們之所以沒有把糧倉也給打劫空,只不過是怕我們進一步掠奪民眾的糧食。他們怕永安港人沒飯吃呢。”
天音教主的最后一句話讓亞瑟王心里充滿不安。
極少人知道,他其實就是永安港出身,他出生在一個漁民家里,后來巧合下遇到天音教主。對方發(fā)現(xiàn)他天賦不錯,就花了一點心思培養(yǎng)他,之后還助他成立了凜冬傭兵團。
他忠心于天音教主沒錯,也絕不會背叛他。但他同樣不希望自己的家鄉(xiāng)淪落到跟黑星城一樣。
“玄門……他們真的以為我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嗎?”天音教主低喃。
當晚,秦耳把海御拉到八洲星空間,和他一起清點龐大的庫存時,他突然想到他還救出了一個人,因為那個人情況特殊,就把他單獨放到了其他地方。
秦耳帶著海御跳到了原本用來困住晶石怪物的地方。
那次雷劫,秦耳把這里的晶石怪物全都吸收一空,這里如今已經(jīng)空了下來。
不過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人。
只是這人看著實在不像是人。
海御都忍不住問:“他還活著?”
秦耳蹲在他的肩膀上,“有氣,應該還活著!
對方聽到聲音,微微抬起頭,看向他們的方向。
海御看到對方的眼睛就只剩下黑窟窿,問:“他這樣的損傷,能治療好嗎?”
秦耳撓撓耳朵:“普通救治方法肯定不行。但如果有復生丹和生機丹,應該能讓他缺失的器官再長出來!
“復生丹和生機丹?你會煉制?”海御單純好奇。
秦耳干笑:“我知道藥方!
藥方很古老,其中有些藥材早就從地球消失蹤影。在地球玄門那邊,這兩種藥尤其是復生丹基本就跟傳說中的仙丹一樣。生機丹還能煉制藥效微弱版的,但復生丹就真的很難再現(xiàn)。
“需要什么藥材?”海御一聽秦耳話音,就知道這兩種藥很可能很難煉制。
秦耳嘀咕:“生機丹還好,只要找到年份長的人參、靈芝、太歲等任一種主藥就能煉制弱效版的。但復生丹需要千年壁虎、千年筐蛇尾、百葉扁蟲、百年以上的六角恐龍、清源水母、千年以上的太歲等。”
海御大吃一驚:“一種丹藥需要這么多種類的珍稀藥材?”
“不,我說的都是主藥,只要找到一種,再加上其他配藥,就能煉制復生丹。”
海御思索:“你說的都是大災變前的生物,不說這些生物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變異,就算沒有變異,能活到百年千年以上的恐怕也極其稀少!
“是啊!鼻囟鷩@息,小小聲說:“最重要的是就算把藥材找到了,我也煉制不出來!
海御:“……”
“啊……”沒了長鼻子的大象人發(fā)出聲音,似乎有什么話要和兩人說。
海御看他張開的嘴巴里黑洞洞的,皺眉:“他舌頭也被割了?這是多大仇多大恨?”
秦耳歪頭看大象人:“你想和我們交流?但你現(xiàn)在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你介意用精神力交流嗎?”
大象人搖了搖頭,還露出了一點急迫的神情。
秦耳跳到大象人腦袋上,“如果你不介意,那就不要抗拒我。”
說著,秦耳的精神力就探入大象人精神海中。
“你是道家傳人?”
秦耳的精神力剛剛接觸到大象人的精神力,就接收到了對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一句問話。
第239章 符經(jīng)
秦耳察覺大象人的精神力要比一般人深厚得多,想這是不是他能堅持到今天的原因。
“也不算完全道家,我們玄門算是百道皆修,故稱之為玄門!鼻囟笙笕私榻B了自己的身份,提起玄門時只說是小門派。
大象人一副你不需要謙虛也不需要隱瞞的了然語氣道:“我以前沒有聽過玄門的名字,想來是隱世門派。只看你施展的法咒就知道你的門派不簡單。”
“你是道家傳人?”秦耳問。
大象人苦笑:“是,我沒想到再見同道,竟然會落到如此地步。”
秦耳安慰地說:“你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無法復原,只是需要的藥材有點難以尋找。另外還有一條路,道家可通過兵解之術轉修元神,以后以元神之體成就仙體也不是不可能。”
大象人語氣變得激動:“兵解之術?修元神?我也聽過這種修煉法,但我所屬道觀并沒有這方面的傳承。你知道如何修煉?”
秦耳略略遲疑,正要說話。
大象人像是做了什么決定,先一步開口:“我不會讓你白教我。也許我繼承的道派并沒有你玄門涉及多廣,但我道派也自有獨到之處。而我之所以會落到現(xiàn)今這副慘相,和我道派的傳承也有一定關系。”
秦耳聽出對方的意思,但他并不想要借此掠奪對方的傳承,他自己的傳承已經(jīng)足夠使用,正要婉拒。
大象人用力抬起頭,滿是驕傲地說道:“你聽過福觀嗎?”
秦耳壓根就不是藍星人,福觀再有名,他也不知道。更何況福觀有名也是大災難前。
但秦耳不好意思說他沒聽過,就含糊地嗯了一聲。
大象人對自己的道派顯然十分自豪,哪怕落到這種境地,提起自家道派仍舊充滿驕傲:“我們福觀原名符觀,符箓的符。我們道派就是以符入道,曾經(jīng)我們福觀是東方地界最大的道觀之一,與三清、太清、玄妙、紫霄、茅山、武山等道觀并列十大道觀之一!
“比起其他道觀已經(jīng)失傳的符箓之道,所有玄學門派都知道我們福觀的符箓之術才是最正統(tǒng)也是最全面的。只是天地靈氣變薄,我們的符箓效果也越來越弱,加上天賦者稀少,世人也更多地追尋科技力量,對于玄乎縹緲的符箓之道已經(jīng)沒有多大興趣,愿意學習符箓一道的人也越來越少,以至于能真正繪制出有效符箓的人也變的極為稀少。好在我們福觀的符箓傳承一直沒有斷絕,直到我這一代……”
大象人聲音變小,神情悲痛:“原本福觀應該一直傳承下去,誰想大災變突然而至,偏偏我們福觀所在山區(qū)發(fā)生劇烈地震,我們福觀偌大的建筑群全部摧毀,人員更是傷亡慘重。我身為觀主,卻無法力挽狂瀾,只能在緊急時刻帶著福觀最重要的傳承逃出來!
秦耳看大象人陷入回憶,就沒有打擾他。
大象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他身體被毀、眼睛被弄瞎、舌頭也被割掉,被關在那間黑暗密室多年,他早就憋壞了。
如果不是他精神上還有道家教義支撐,日常也能靠背道經(jīng)和回憶符箓傳承來轉移注意力和修煉,恐怕早就變得瘋瘋癲癲神智失常。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能和他交流,還把他救出來,并和他有一定道家淵源的人,大象人就把他憋了這么多年的話一股腦全說了。
秦耳一開始只是當故事聽,聽到三分之一才感覺不對勁。
這位大象人竟然認識天音教主,還是天音教主的師父。
“天音教主……呵!他有道士證,從山城道家學院畢業(yè),原名白閔,在很多道觀學習過。三十過半后來到我們道觀掛靠,他表現(xiàn)的很是親近自然,尤其反感人類對大自然的破壞。這樣的人無疑很符合道家人設,我又見他對符箓一道十分感興趣,且性情看起來沉穩(wěn)堅毅,就收他做了記名弟子,雖然他在符箓一道上并沒有什么天賦。”
“他來到我們道觀時就已經(jīng)有了道號,自號天音!
大象人提起天音教主就一腔悔恨,深恨自己看走了眼。
“我那時根本不知道白閔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和為人都是他偽裝出來,因為他研究過我欣賞什么樣的人。他是故意進入我福觀,故意接近我,就是想要成為我的弟子,得到我福觀的符箓傳承!
“而白閔之所以想要得到符箓傳承,則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他曾經(jīng)跟我提過他得到了世界意識的關注。我第一次聽到他提起這事時,還以為他在發(fā)癔癥,他自己也很快否認,說自己只是開玩笑。”
大象人痛恨道:“哪想到他根本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認為他得到了世界意識的關注,并以此自豪,還在大災變后創(chuàng)建了狗屎的天音教!”
大象人發(fā)出粗重喘息,平復了一點心情后,繼續(xù)說道:“可白閔并沒有他自己認為的天賦。他學習了一點符箓知識后,因為無法繪制出有效符箓,就覺得我在騙他,認為我沒有把真正的符箓傳承教給他!
“我跟他隱晦說明學習和繪制符箓需要一定天賦,否則畫出來的符箓就只有其形。但他不信,他認為自己天賦過人,還受到上天寵愛和關注,不可能沒有繪制符箓和學習術法的天賦。”
大象人痛苦:“大災變沒有發(fā)生前,他把這些怨恨和妒忌都埋在心里,沒有跟任何人說。等到大災變發(fā)生,他又因為巧合正好逃過災難,還很快覺醒了異能。如此一來,他更認為自己受到上天眷顧!
秦耳打斷大象人:“這個白閔擁有的是什么異能?”
大象人毫不猶豫地說:“應該是傀儡術,他身體可以分泌出一種絲線,他用這種絲線纏住生物身體,就能把對方當做傀儡操縱。我當時就是被他用傀儡術纏住身體,無法使用符箓,最后被他擒住!
大象人接著又說了很多。
他說到自己非常倒霉地遇到了因為到山下縣城辦事而逃過一劫的白閔,那時白閔已經(jīng)有異能在身。
白閔發(fā)現(xiàn)他,立刻跟蹤上他,并趁他不備把他抓住。
之后白閔多次拷問他,想要問出真正的符箓傳承。
大象人發(fā)現(xiàn)白閔真面目,還從他的言語中幾次聽到他提到世界意識和至高神,這才知道白閔當初跟他說的話竟然不是開玩笑也不是發(fā)癔癥,這個白閔是真的認為他得到了世界意識的關注并身負改造這個世界的重任。
大象人得知白閔并不是真心想要當?shù)朗浚鼪]有救世濟人的心,也不是什么沉穩(wěn)堅毅的性子,就連他親近自然,也只是為了得到世界意識更多關注。當然就更不愿把符箓傳承教給對方。
實際上白閔想法偏激心理變態(tài),就是一個純粹的反社會反人類份子,他非常堅定地認為人類就應該有階級劃分。少數(shù)人就應該統(tǒng)治絕大多數(shù)人,而底層的絕大多數(shù)人并不需要多余的智慧和行動力,只要老實聽話就行。
白閔還認為科技發(fā)展就是人類在謀奪神靈的權力和法力,這是一種大不敬的逆神行為。
包括人類掌握異能、術法和其他知識等,也是對神靈權力和法力的掠奪和窺伺,就應該被遏制。
當然啦,作為被世界意識關注的神之子,既然要代神行走世間,他自然是需要異能或法力的。
大象人痛罵白閔,罵他是腦殘,罵他白日做夢,說就算這世上有至高神也不會看上他這樣的精神病患者,說他所謂的聽到世界意識聲音都是大腦病變精神出問題造成的臆想。說就白閔這樣腦子進水的傻逼玩意,還想要福觀的符箓傳承,那就是想屁吃。
白閔被罵,表面沒有生氣,只是每次來拷問大象人,就會從他身上取走某一部分肢體。
逐漸的,大象人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等到白閔確定他怎么都無法從大象人身上獲得真正的符箓傳承后,他就把大象人的舌頭割掉了。
也許大象人是唯一知道白閔底細的人,也許白閔認為大象人身上還藏著什么秘密,也許白閔只是單純不甘心就這么讓大象人簡單死去,就把大象人關在了那間秘密囚牢中。
“你知道嗎?白閔關押我的秘密囚牢原本就是我福觀在山下縣城民俗風情街的一個鋪子的地下室。”
大象人悵然,精神之音滿是悲痛又充滿自我嘲諷:“永安港的原身就是那座縣城。原本我們山下的縣城根本不靠海,可大災變后地形變化,我們竟然從內(nèi)陸城市變成了靠海城市!
“他把我關在那里,偶爾會來看看我,還安排了一個聾啞人三天給我送一次飯和水。我想他之所以不殺我,留著我,可能是因為他有些話無法和別人說。他有時候過來會跟我說一些奇怪的話,他不需要我回應,他只是需要一個知道他根腳的聽眾!
秦耳突然問:“他沒有派出擅長精神力審問的異能者來拷問你嗎?”
大象人沉默一秒:“有。我剛才是不是跟你說了,我在大災變發(fā)生時從觀里帶出了我們道派的最重要傳承?”
秦耳:“嗯!
大象人:“那個東西被他拷問出來,被他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