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和仇勝凱不約而同再次回頭。
石橋還在那里,那橋?qū)γ鎱s只能看到比人還高的灌木叢。
他們好像真的出來了。
瘦削的中年阿姨店員大約從商店窗戶看到他們,特地從店里出來,看他們的神情十分古怪。
“你們……這就出來了?”
不但兩個人一起出來,還多帶了一個人。
可這才多久?也就一天一夜的工夫。
中年阿姨看到完好無損的電瓶車,神情更加復(fù)雜。
他們店每次租出車輛,從來就沒有指望過租客能把車歸還。所以他們的租車都很破舊,押金也很高,因?yàn)檫@對他們來說就相當(dāng)于是在賣車。
諾蘭無意多解釋,直接說:“我們退車。”
“稍等!敝心臧⒁棠闷饘χv機(jī)搖人。
秦耳問諾蘭要不要買車票,諾蘭搖頭,表示他會打電話讓人來接他們。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我買車票走。”仇勝凱交代的事情似乎比較大,秦耳半點(diǎn)不想插足其中。
秦耳準(zhǔn)備先回一趟開明市,跟家里人都打好招呼后,再來封侯鎮(zhèn)吃大餐?丛谀鞘f新幣的份上,如果有機(jī)會,他會把紅胡子交代的那幾個情報人員也給順便撈出來,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
至于那個尋寶邀請,如果它真的跟石臺有關(guān),也可以探一探。
就是這個尋寶邀請有點(diǎn)沒頭沒尾,既沒有寫明開始時間,也沒有寫明地點(diǎn)。
也許是到了時間,這支箭會自動帶他前往尋寶地點(diǎn)?
諾蘭并沒有索要那支邀請箭,哪怕他知道那支箭很寶貴,但會議室的遭遇讓他多少猜到那支邀請箭邀請的客人九成就是秦耳,而不是他。
諾蘭甚至隱瞞了那支邀請箭的存在,任務(wù)匯報中沒跟任何人提起。
但內(nèi)心里,他真的很想讓秦耳以后就跟他一起做任務(wù),他第一次這么想要了解一個人。
可看到秦耳充滿少年感的臉,再想到他的年齡,諾蘭心想還是給年輕人多一些成長時間和保護(hù)吧。況且看秦耳的神情,也不像是想要做“重要任務(wù)”的模樣。
“秦耳?”一道訝異的聲音從秦耳背后傳來。
秦耳轉(zhuǎn)頭,也忍不住哈了一聲:“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我還想問你呢。”辛潞手里捧著一個保溫杯,頭上戴著一個瓜皮帽,身上穿著長袍馬褂,打扮一如既往地非主流。
諾蘭看這名年輕人的打扮和外貌,感到有點(diǎn)眼熟。
能讓他感到眼熟的,絕不是什么無名人士。
“你朋友?”諾蘭問。
“是啊。你先忙,我和他聊聊。”秦耳一把抓住辛潞的胳膊,把人扯到路邊:“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吧?”
辛潞呵呵笑:“知道啊,前面不遠(yuǎn)就是大名鼎鼎的封侯鎮(zhèn)!
“所以你跑這里來干什么?找死嗎?”秦耳說話十分不客氣,辛潞讓他客氣不起來。
辛潞翻個白眼:“你呢?也是來找死的嗎?”
“我們出來了!
“什么?!”辛潞不相信,“你說你們剛從封侯鎮(zhèn)出來?”
秦耳點(diǎn)頭。
“哇,看來你這次有高人帶領(lǐng)。正好跟我說說,封侯鎮(zhèn)里面什么樣,真的很危險嗎?聽說里面鬧鬼?真的有鬼嗎?你看見沒有?”辛潞來了興趣。
秦耳斜眼抱臂:“我有沒有看見鬼不重要。但就你這種連半吊子都稱不上,壓根就是沒入門的門外漢,我可以很負(fù)責(zé)地告訴你,你進(jìn)去封侯鎮(zhèn)就是找死!
“有沒有這么夸張?你都安全出來了,我肯定也能出來!毙谅簩ψ约盒判臐M滿。
秦耳滿眼鄙視:“你能跟我比嗎?”
“喂!你想打架?”辛潞氣得夾起保溫杯就打算卷袖子。
秦耳一把奪過保溫杯,打開杯蓋嗅了嗅,皺眉:“你是不是經(jīng)常喝這種藥材泡的水?誰給你開的方子?以后不要吃了!
辛潞奪回保溫杯,對秦耳的意見嗤之以鼻:“你懂什么,這可是方劑大師開的藥方,請他開張方子,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
秦耳冷笑:“在我們那里,十個大師有九個半都是騙子,剩下半個他能不能治好你,完全靠運(yùn)氣。說,你到底來干什么的?封侯鎮(zhèn)有你想要的東西?”
“有啊。你沒聽說過嗎?封侯鎮(zhèn)有能提升和改良基因的寶貝。你也看到我發(fā)作時的樣子,我需要這東西!毙谅汗室夂攘丝谒幩
秦耳冷眼看某個作精自找苦吃,反正那藥材也喝不死人,頂多難喝又難聞。
“那你為什么以前不來,非要這次跑過來?”秦耳問。
辛潞臉皺成苦瓜,這藥水真的太難喝。
“以前我還在找其他方法,這不是不太危險的方法都找遍了,只剩下危險和玩命的選項。封侯鎮(zhèn)在這幾個選項中還不算是最糟糕的,而且我剛發(fā)作完,會有一段時間的穩(wěn)定期,封侯鎮(zhèn)又恰好到了尋寶季節(jié),你說我不選它還能選誰?”
秦耳深覺有理……個屁!如果是別人,秦耳絕不會多管閑事,但辛潞好歹符紙做得不錯,又是他的任務(wù)目標(biāo),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
但辛潞顯然不是幾句話就能勸回去的人。
“雇傭我吧!鼻囟X得自己真夠朋友。
辛潞驚訝:“雇傭誰?”
“一百萬新幣,或者一萬張符紙!鼻囟苯訄髢r。
辛潞捧著保溫杯不說話。
秦耳等了他兩秒,轉(zhuǎn)身就走。
“一千張符紙!毙谅好ο聸Q定。
秦耳腳步不停。
辛潞氣得罵:“草!還是不是朋友了?三千張符紙,不能更多了。”
秦耳轉(zhuǎn)回身:“一萬張,一張都不能少。否則我就看你去送死!
辛潞豎起中指。
秦耳扭頭就走。
“你這個潑猴就是趁火打劫!就這么說定!”辛潞氣急。一萬張符紙,那可全靠手工,他得做到頭禿。
秦耳不爽:“你下次要是再叫我潑猴,別說一萬張,就是十萬張,我也不會管你!
“稀罕!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知道我這次雇傭了誰?”辛潞哼哼。
秦耳嫌棄他身上的難聞藥味,故意跟他錯開兩步:“誰?”
“銀魚傭兵團(tuán)!毙谅喊浩痤^。
秦耳腳下一個踉蹌。
仇勝凱正在悄悄偷瞄諾蘭。
自從招風(fēng)耳青年和那個戴瓜皮帽的青年走到一邊說話,諾蘭大美人的表情就不太美好。
那神情就像是爸爸看到自家寶貝兒子跟個有名的壞孩子在一起,就怕自家寶貝兒子被帶壞一樣。
沒錯,諾蘭已經(jīng)用他的強(qiáng)大記憶力想起了那個非主流青年是誰。
秦耳竟然認(rèn)識這個人,還跟他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這讓他非常驚訝。
他很想再說一句:老鄭真的太不了解他這個新人手下。不說秦耳本人的能力,瞧瞧他交的朋友吧!
諾蘭一邊打電話一邊分心注意秦耳。就見秦耳在跟那個新人類說了什么后,突然腳步匆匆地跑進(jìn)小商店,沒多久又跑出來,一臉?biāo)煽跉獾谋砬椤?br />
諾蘭好奇極了,但臉上還是云淡風(fēng)輕的優(yōu)雅與淡定。
秦耳放心了,他沒在這次的銀魚支隊中看到海御或者馬克西姆。
辛潞好奇,戳秦耳后背:“你和銀魚傭兵團(tuán)的人有仇?”
秦耳沒好氣地看他:“你哪個傭兵團(tuán)不好雇傭?非要雇傭銀魚?”
辛潞一頭霧水:“我雇傭銀魚怎么了?”
秦耳深吸氣:“你雇傭銀魚,就意味著我不但要管你的死活,還得管一幫子傭兵!”
好歹也是海御和馬克西姆的隊友,他能見死不救嗎?
可這就意味著他不但要多干活,還很可能干白活。
再加上他還要尋找紅胡子提到的幾個情報人員,他的工作難度相當(dāng)于要翻倍增加。
秦耳現(xiàn)在看辛潞就是看一個大寫的麻煩精。
辛潞恍然大悟,摸著保溫杯說:“你竟然和銀魚有關(guān)系?你是他們哪個高層的孩子?”
秦耳不想跟任務(wù)目標(biāo)提室友的事,果斷道:“把他們辭了!
辛潞不情愿:“我定金都付了,很貴的!”
秦耳眼神危險:“你辭不辭?”
辛潞舍不得定金:“……銀魚傭兵團(tuán)名聲很不錯,我這次報酬給得又高,他們這次派來的隊員的傭兵等級平均都達(dá)到了a級,其中還有一個s級的高手。他們能幫上忙,絕不會拖后腿!
“他們在封侯鎮(zhèn)沒有用!鼻囟蛔忠活D地說。
辛潞看秦耳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天平已經(jīng)大大傾斜。
兩秒后,辛潞暗罵一聲,奇怪自己怎么就這么相信這只小猴子。一咬牙:“md!你可別坑我!
辛潞轉(zhuǎn)頭就去找他雇傭的領(lǐng)隊談話。
領(lǐng)隊聽完委托人要求,哪怕他見多識廣,也不禁當(dāng)場愣住。
忍不住重復(fù):“你真的要解約?按照契約,定金我們可是不會退的!
辛潞心疼的滴血:“我知道!
“你真的想好了?我們可是已經(jīng)到了封侯鎮(zhèn)門口。那可是二十萬定金!鳖I(lǐng)隊再次重申。
辛潞用保溫杯按住心臟,痛苦地說:“我知道,你不用再次重復(fù)。總之,你們可以回去了。”
“你是另外找到幫手了嗎?我能見見對方嗎?”領(lǐng)隊還是比較負(fù)責(zé)的,畢竟收了二十萬定金,總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辛潞搖頭,“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