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還有完沒完!”
四人進入到全面戰(zhàn)斗狀態(tài),之后又有兩具“越獄”木偶從走廊暗處爬了出來,雖然這些木偶人刀槍不入,但四人誰也不是吃素的,戰(zhàn)斗起來自保能力綽綽有余。
“祁哥,怎么辦?和這些狗皮膏藥一樣的玩意兒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太耽誤我們找線索了!甭穲(zhí)一邊應付這些殺不死的木偶,一邊尋求祁究建議。
祁究剛才一直默不作聲,投入戰(zhàn)斗的同時,他似乎在觀察這些木偶人的動作和神態(tài),特別是木偶人被切開的肢體截面,露出的填充物和骨骼里隱隱約約纏著一根絲線。
“劃開它們的手、腳、肩、耳還有脊骨,要把提線木偶的操控線清除干凈!逼罹恳贿呎f著一邊親自行動起來,一旦確定了目標,要清理掉殘存在木偶體內(nèi)的絲線并沒有這么難。
果然,身體內(nèi)殘存的操縱線被徹底清除后,木偶人就像失去了支撐般癱軟在地,它像蟲子一樣翻滾蠕動了幾下,而后徹底歸于沉寂。
剩下三人按照祁究的辦法切割木偶身體清理殘線,很快,五具越獄木偶橫七豎八躺倒在地,被挑掉操控線的它們不僅失去了行動力,身上涂了特殊材料的皮肉也迅速潰爛腐敗,發(fā)出令人作嘔的熏天臭氣。
暴風雨夜很涼快,但一番戰(zhàn)斗后四人都重重舒了口氣,抬手擦掉額角殘存的汗。
“這些小玩意兒雖然不算難對付,但數(shù)量一多起來,要逐一挑掉它們的絲線還挺費事的!
“確實,就跟摘菜要剝皮一樣,太費功夫。”
“…小少爺你還懂摘菜呢?”
祁究扶了扶眼鏡:“不過現(xiàn)在我們知道了更多關于木偶人的特性,木偶人一旦脫離櫥柜,將不再受光線限制,可以在燈光下自由進攻,除非徹底清除它們體內(nèi)的操縱線。”
“說起來,所有房間已經(jīng)點上備用燈了,這些小玩意兒是怎么越獄出來的?”路執(zhí)面露疑惑。
祁究看了眼深長的走廊:“不是所有房間,只是所有沒上鎖的房間。”
“別忘了,我們沒辦法知道上鎖房間內(nèi)的情形,它們很可能是從那些房間越獄出來的!逼罹糠治稣f。
“是哦,可這樣一來,只要斷電就存在很大的風險啊…我們又不被允許進入上鎖房間!鼻刈尰腥坏。
“這說不定也是好事呢?”祁究若有所思道。
秦讓:“誒?什么意思?”
祁究暫時沒回答這個問題,他繼續(xù)朝一樓走去:“先去找管家恢復電力吧,順便跟他去趟電閘室參觀參觀!
眾人順利來到一樓西走廊盡頭的房間,很幸運,老管家并沒有給他的房門上鎖。
提著鬼火燈籠的祁究并沒有擅自進入,他立于門外輕叩門扉,安靜等待。
“請問有什么事嗎?”約莫半分鐘后,屋里的老管家發(fā)話了。
祁究:“冒昧深夜打擾了,因為打雷莊園的電路又出問題了,這讓我們的參觀有些不方便,所以想勞煩您再幫我們把電閘扳回去!
“請稍等一下,”屋內(nèi)傳來緩慢的腳步聲,然后是開門的聲音,老管家探出頭來,他依舊木著一張臉,“抱歉呢,我睡得太沉了沒發(fā)現(xiàn)跳閘,那些調(diào)皮的小客人沒有打擾各位吧?”
祁究神色復雜:“它們確實很調(diào)皮。”
老管家看了他一眼:“看來你們已經(jīng)很好地解決了,就應該這樣,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嘗嘗腐爛的滋味,不然他們太鬧騰了。”
老管家披上睡衣:“我這就去給你們把電閘扳上去。”
祁究順勢看了眼老管家的屋內(nèi),屋里點著昏暗的燭火,沒有床,只是臨窗的地方有一張木凳,看來木偶老管家就是坐在凳子上進入休息狀態(tài)的。
祁究:“可以給電閘室留個門嗎?這樣之后要是再跳閘,就不用來打擾您了!
老管家定定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猶豫什么,半晌點點頭:“行吧,那我給你留電閘室的門。”
說著,這位年邁的木偶管家僵硬地打了個哈欠,拖著步子帶祁究朝電閘室走去。
“我給您搭把手!逼罹扛诶瞎芗疑砗蟆
電閘室位于莊園玄關南側,老管家爬上一旁的梯子去夠電閘表,祁究則舉著手電站在下邊為對方照明,盡管他認為對方身為木偶并不需要光線。
透過手電筒的光,祁究將電閘表的結構看得一清二楚,令他有點意外的是,這里每間房都設有分電閘,祁究微微瞇起眼睛,心思微動,這樣一來就方便之后的行動了呢……
老管家熟練地把電閘扳上去,明亮的燈光再次照亮莊園。
祁究收好自己的手電和鬼燈,貼心地扶好梯子幫助老管家下來,在確認這次管家并沒有上鎖后,眾人松了口氣。
“這樣就好了,我回去睡覺了,晚安,親愛的客人!崩瞎芗页⑽㈩h首,就回到房間合上自己的門。
“接下來我們……”路執(zhí)看向祁究,征求他的行動意見。
祁究看了眼亮堂堂的莊園走廊:“找到剛才那幾個木偶人越獄的房間!
路執(zhí)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
祁究:“既然剛才所有玩家都在沒上鎖的房間及時放置了備用燈,那么沒被照亮的房間,只剩下上鎖的房間了。”
“其實我們得感謝剛才那幾個‘越獄’的木偶,是他們幫我們打開了上鎖的房門,之后可能還有更多的開鎖任務需要拜托他們!
“是這間房!”秦讓腳步頓住,指了指走廊上一扇虛掩的房門道,“我記得之前經(jīng)過這條走廊時,這間房是上鎖了的!
祁究上前一步推開虛掩的門,被砸碎的櫥柜玻璃門、以及木偶“越獄”后空蕩蕩的櫥柜足夠說明一切。
祁究走近了看,發(fā)現(xiàn)櫥柜角落疊了張陳舊的報紙,看起來像是有誰刻意將報紙藏在此處的。
報紙上難道有什么不愿被玩家們看到的信息嗎?
祁究小心翼翼從玻璃窟窿中探手取報紙,三位隊友立刻圍了上來,當報紙攤開,其中一則新聞的標題立刻令他們感到事情有蹊蹺——
“看來雙胞胎木偶師姐姐的故事,并沒有因為她的離世而結束!
第161章 公路馬戲團(55)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醒目的報紙新聞標題上——
「著名木偶表演藝術家梅麗莎女士以離世姐姐為原型,制作出最親密的木偶搭檔」
從報紙上給出的信息看,活下來的妹妹梅麗莎在多年后,終于成為獨當一面的木偶表演藝術家。
她成名后,在自己二十歲的生日宴和演出慶功宴上,向公共高調(diào)公開了一尊特別的提線木偶。
那是一尊以多年前死去姐姐為原型制作的木偶,也是當時制作最精巧的木偶之一,被媒體譽為「只有孿生姐妹跨越死亡才能創(chuàng)造出的藝術奇跡」。
“姐姐在我們十三歲的那個冬天離開,又在我們二十歲生日這天回家了,這一天我等待了太久,我想念她。”
“凱瑟琳,你再也不用離開我、離開你最愛的舞臺了!痹诿襟w采訪妹妹梅麗莎時,她激動得雙目含淚,毫不吝嗇自己對這個“新搭檔”的深情告白。
報紙上還附有當時梅麗莎攜木偶搭檔凱瑟琳初次登場的照片,據(jù)說因為公眾對七年前的兇殺懸案、以及孿生姐妹木偶師“跨越生死再度合作”的噱頭非常感興趣,加之獵奇和同情的心理加持,之后梅麗莎的每一場演出都座無虛席。
而已經(jīng)成名的梅麗莎和新木偶搭檔凱瑟琳配合默契非常,她的木偶表演至此又上了一個新的高度,她明確表示凱瑟琳將是她一輩子的搭檔。
“我不會再擁有新的木偶搭檔了,我發(fā)誓!泵符惿鎸γ襟w和鏡頭篤定說道。
從媒體記錄下的照片來看,梅麗莎以姐姐原型制作的木偶人是二十歲少女的模樣,盡管現(xiàn)實里姐姐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了十三歲,但在妹妹眼里,姐姐已經(jīng)和她一樣成年了。
“所以…和櫥柜里那些尸體木偶人一樣,妹妹殺死姐姐是想用她來做自己的提線木偶嗎?”秦讓目光掃過大篇幅渲染姐妹情誼深厚的文字,突然打了個寒顫。
祁究搖頭:“別忘了,姐姐凱瑟琳死得時候是十三歲,但木偶人分明是二十歲少女的模樣,這么做不太現(xiàn)實。”
“那后來這具長得和梅麗莎一模一樣的木偶,又會是誰的尸體呢?難道有第三人嗎?按照系統(tǒng)的劇情設計偏好,很少會出現(xiàn)天降神兵的情節(jié)才對…”秦讓愁眉不展分析道。
祁究:“也有可能不是尸體,而是正經(jīng)木偶呢?不然眾目睽睽之下很容易露出馬腳。”
顧真真:“從照片的呈現(xiàn)來看,我也偏向于認為,至少照片里的木偶凱瑟琳,是真材實料的木偶。”
“那…梅麗莎殺了這么多小孩做成木偶的目的是什么?僅僅是為了滿足她變態(tài)的殺人欲望嗎?”秦讓低喃道。
祁究若有所思搖頭:“現(xiàn)在還沒辦法確認孩子們被殺的原因,甚至…我們還沒找出兇手!
秦讓抬頭:“你真的認為兇手有可能是梅麗莎以外的人嗎?”
祁究抿了抿唇:“真相浮出水面之前,還真不好說。”
祁究認為,既然《木偶之家》同樣是黃色帳篷,那么木偶師很可能是和占卜師有著同樣的立場與處境,他們并非是以虐殺游客玩家為樂趣的npc設定,相反,以占卜師的情況來看,他們很可能都是“被困”的境遇。
而“被困”的原因,和海妖及詛咒有關……
“難道我們的任務,其實是要幫助姐姐凱瑟琳從妹妹梅麗莎手里逃脫嗎?”根據(jù)報紙上的內(nèi)容,秦讓展開了漫無邊際的想象。
祁究:“別忘了系統(tǒng)發(fā)布的愿望是:「請幫助木偶師實現(xiàn)真正的愿望」,但姐姐凱瑟琳現(xiàn)在的身份是木偶,并非木偶師!
秦讓:“……”
“根據(jù)報紙上她們姐妹情深的描述,還可以假設梅麗莎殺這些小孩做成木偶,是為了獻祭姐姐凱瑟琳,或者達成某種邪惡的儀式,畢竟宗教和獻祭的橋段,和木偶戲這樣的背景很搭!鳖櫿嬲媛柫寺柤纭
秦讓恍惚點頭:“對哦,這倒也是種思路。”
就在眾人頭腦風暴之時,原本虛掩的門外突然響起既輕又急促非常的腳步聲。
眾人迅速交換視線面露警惕,路執(zhí)繃緊嗓子,貼著門問了聲:“誰?!”
門外走廊無人應答,但急促輕盈的腳步聲依舊在門外徘徊。
聽起來像是小女孩的腳步聲。
路執(zhí)緊張地看了眼祁究,直到確定對方點頭,他才拉開虛掩的門,眾人立刻踮著腳湊了上去,可除了廊頂?shù)臒糸W了閃外,空蕩蕩的走廊上什么都沒有。
“這、根本沒人啊…”秦讓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連木偶人都沒有…”
就在這時,走廊深處隱約傳來一陣敲門的響動,聲音很輕,必須全神貫注豎起耳朵才能聽到。
“走,我們跟過去看看!逼罹刻嶙h道。
秦讓雖然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緊緊跟在祁究身后:“這難道是我們發(fā)現(xiàn)報紙后觸發(fā)的情節(jié)嗎?”
祁究點頭:“我認為是。”
他們沿著走廊墻壁前行,越是靠近,敲門聲越輕,跟到后來,敲門聲變成了用指尖輕輕敲打門扉的聲音。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走廊盡頭倒數(shù)第二間房的門上,門上了鎖,敲打聲還在持續(xù)。
是從門內(nèi)側發(fā)出的敲擊聲。
祁究上前,和被敲擊的房門保持著半步之遙的距離,用一貫禮貌斯文的語氣問道:“請問,你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他話音發(fā)出的瞬間,敲門聲截然而止。
走廊瞬間被死一般的寂靜籠罩。
祁究示意身后三人保持安靜,他們耐心地等待了約莫一分鐘,房間內(nèi)再度傳來用指甲撓門的細微聲響。
“開開門,救救我!陛p微的抓撓聲里,還有一位少女的求救聲。
眾人交換視線,立刻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祁究不動聲色貼著門回答:“可是我們沒有房間的鑰匙!
門內(nèi)又沉默了數(shù)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