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感到驚訝的同時，路執(zhí)開始有點期待了。
第111章 公路馬戲團（5）
距離晚七點還剩十五分鐘，此刻已經(jīng)有不少玩家按捺不住，開始掏錢購買休息區(qū)流動攤販的食物，試圖以此尋找線索。
雖然沒有人敢對能否找到線索打包票，但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他們能做的都做了，眼下除了購買小吃外，似乎別無他法。
“根據(jù)剛才食堂工作人員的提示，游客是可以在開演前購買小吃的，《游客須知》上強調(diào)的‘謹慎’，指的應(yīng)該是這些流動攤販里混進了危險選項�！逼罹糠治稣f。
“所以你對‘危險選項’有判斷了嗎？”路執(zhí)隨他走出了帳篷，問道。
祁究篤定點頭：“可以選擇小丑或魔術(shù)師的攤位，避開雜技演員售賣的烤肉�！�
“為什么？烤肉有問題嗎？”路執(zhí)問。
祁究搖頭：“有問題的不是烤肉，而是賣烤肉的雜技演員。”
“食堂上的菜單已經(jīng)明確寫道，今晚不供應(yīng)「繽紛小丑笑臉拼盤套餐」、「神奇魔術(shù)孜然餅干套餐」、「智慧木偶堅果套餐」這三個套餐，而這三個套餐分別對應(yīng)小丑、魔術(shù)師、木偶師三種演職人員身份，按照工作人員的說法，可以推斷出今晚小丑、魔術(shù)師和木偶師有演出任務(wù)，所以沒辦法來食堂進餐。”祁究語速飛快但不失條理地分析說。
秦讓愣了半秒，拍了拍腦袋恍然說：“今晚有小丑、魔術(shù)和木偶表演，但沒有雜技！”
祁究點頭：“所以就算買了雜技演員兜售的食物，獲得了門票，也沒辦法順利觀演，這就是副本給玩家設(shè)置的陷阱�！�
進入馬戲團的玩家，很容易就能找到副本數(shù)量和表演不對等的信息，他們會傾向于在休息區(qū)通過購買流動零食的行為，獲取相關(guān)演出提示。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馬戲團的演出分日場和夜場，只有在正確的時間進入到正確的演出帳篷，才能順利觀演。
所以《游客安全須知》才提示玩家要“謹慎”進食，因為一旦選擇錯誤，將沒辦法“享受”今晚的表演，甚至面臨著致命危險。
路執(zhí)：“如果不開演的話，進入帳篷會發(fā)生什么呢……”
季小野聳聳肩：“你想，一群毫不知情的游客進入到處于候場狀態(tài)的演出帳篷，演職人員的秘密被暴露的話，能發(fā)生什么好事呢？”
祁究的分析，讓眾人頓感后怕。
雖然盲選有三分之二的正確率，但任何人都不希望用剩余的三分之一去賭自己的命。
“可既然今晚有三場演出的話，為什么流動攤販里沒有木偶師的身影呢？”秦讓有些疑惑道。
祁究若有所思搖頭：“目前的線索還不能進行準確推斷，我猜測，只是猜測…玩家們需要更多的條件和線索，才能解鎖木偶師攤販�！�
路執(zhí)：“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今晚的表演項目，我們就盡自己所能，選擇其中一個好了，反正這三天內(nèi)都要體驗一遍的。”
眾人對這個觀點表示贊同，時間緊迫，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所以現(xiàn)在問題又來了，魔術(shù)師和小丑…我們該選誰呢？”秦讓下意識望向祁究，他在征求祁究的建議。
祁究的目光在魔術(shù)師和小丑的攤位流連了片刻，最后彎起唇角說：“現(xiàn)在我對甜品比較感興趣�！�
說著，他揣著兌換出來的100幣朝小丑的甜品攤位走去。
反正兩個項目都是要體驗的，那就先從聽起來危險性相對較小的小丑表演開始好了。
秦讓毫不猶豫：“我跟你�！�
路執(zhí)在后面：“我也來份甜品�！�
季小野稍做猶豫 ，最后也默默無言跟了上去。
“親愛的游客晚上好，歡迎來到我的甜品攤，你們今晚的選擇是十分明智的，我喜歡明智可愛的客人！”販賣冰淇淋和甜甜圈的小丑發(fā)出咯咯咯的歡笑，“不過在你們購買之前，我必須告知兩點注意事項，請務(wù)必注意聽哦！”
小丑表情夸張地將食指按在紅鼻頭上，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第一，眾所周知，我們小丑最喜歡小朋友了，吃了小丑制作的冰淇淋和甜甜圈的可愛小朋友，就要去小丑家里做客了呢，是不是特別令人期待？”
“第二，可愛的游客不可以浪費食物哦，這些冰淇淋和甜甜圈都是我們小丑精心制作的，傾注了小丑們的愛和歡笑，所以游客們購買后必須親自食用，否則小丑我會傷心的嗚嗚嗚�！�
小丑臉上保持著夸張的微笑，嘴里卻發(fā)出怪誕的哭泣聲。
眾人：“……”他們掏出生存幣準備購買食物的動作稍稍頓住。
吃了小丑的甜品就要去小丑家做客——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就能去到正確的帳篷呢？
但小丑提到的喜歡小朋友是什么意思？無論是小丑的舉止還是措辭都太詭異了，感官上令人十分不安。
只有祁究面不改色地將100幣交到小丑手上：“請問有什么推薦的冰淇淋口味嗎？”
小丑立刻停止了怪誕的哭泣聲，聲音提高了半個調(diào)：“香蕉、樹莓、西柚、巧克力、橘子檸檬醬…您所看到的所有冰淇淋都是我們推薦的，我們只售賣最完美的冰淇淋！我敢保證，您一定會驚嘆于它們的美味。”
祁究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請問有抹茶或牛油果味的冰淇淋嗎？”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前的小丑，敏銳地發(fā)現(xiàn)小丑的笑容凝固了半秒。
小丑的音調(diào)低了幾分：“抱歉，沒有！我們小丑不出售綠顏色的甜品！”
“哦，好的，我知道了。”
祁究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琢磨了起來——
綠色怎么了？他拿到的馬戲團宣傳單上也是綠色的帳篷。
而宣傳單上小丑露出了痛苦恐懼的扭曲表情，所以小丑害怕馬戲團內(nèi)綠色的事物嗎？
綠色，似乎是貫穿這個副本劇情碎片的一條重要繩索。
“麻煩您幫我來一個樹莓口味的冰淇淋，謝謝�！逼罹繉⑦@個疑點記在心里，他推了推眼鏡，面上和善禮貌地對小丑說道。
“好的，這是您的冰淇淋，我可愛的客人！”小丑充滿期待地將樹莓冰淇淋遞給祁究，“我很期待您對我制作的冰淇淋的評價。”
祁究在對方的注視下咬了一口沾滿樹莓果醬的冰淇淋，用真誠的表情夸贊說：“非常美味，謝謝款待�！�
小丑咯咯咯笑得歡樂：“很榮幸能為您服務(wù)！”
接下來，路執(zhí)、秦讓和季小野分別買了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經(jīng)過剛才祁究的分析，路執(zhí)放棄了使用替身進食的辦法，將替身機會省下來留到后續(xù)劇情使用。
接著，有大概十一位玩家被小丑攤位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他們在旁偷偷觀察，確認四人吃完小丑的冰淇淋沒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后，忙也掏錢購買小丑的冰淇淋和甜甜圈。
畢竟抄作業(yè)要比自己分析簡單不少。
“小丑先生，冰淇淋我們買了也吃了，您之前宣傳說的「甜品能幫我們獲得靈感」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們并沒有獲得任何演出相關(guān)的提示啊？”有玩家忍不住發(fā)出質(zhì)疑。
“對啊，我們還想去看你的演出呢？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帳篷在哪嗎？”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眾人有些不耐煩了。
小丑靈活地扭動脖子，他旋轉(zhuǎn)著黑洞洞的、沒有任何笑意的眼珠，嘴里發(fā)出咯咯咯的歡笑：“諸位不要著急，我喜歡可愛耐心的孩子，吃了我的甜品，可愛的孩子們就會和我一起回家了！”
“嘿嘿嘿，嘿嘿嘿，等時間到了你們就清楚了，不要著急，我親愛的小朋友們！”
“鐺鐺鐺——”
晚七點的鐘聲從馬戲團上空傳來。
就在鐘聲響起的一瞬間，濃稠的白霧毫無征兆從四周騰起。
流動的食物攤販、閃爍的霓虹燈、燃燒的篝火、藍色帳篷以及空闊的原野被濃霧吞噬，就連身邊的玩家和攤販都在頃刻間消失了蹤跡。
被白霧籠罩的馬戲團變得死寂。
祁究孤零零地站在一片濃白霧氣里，“叮鈴鈴、叮鈴鈴…”清脆的鈴鐺聲在死寂中響起，聲音越來越清晰，祁究順著鈴鐺聲所在方向看去，從濃霧中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紅色光點。
他微瞇起眼睛朝光點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頂巨大得幾乎遮蔽夜空的紅白相間帳篷！
原來如此。
那是小丑的表演帳篷。
祁究孤身一人，朝曠野濃霧里唯一亮著燈的紅白帳篷走去。
與此同時，從濃霧深處傳來的鈴鐺聲越發(fā)響亮，其中還夾雜著尖銳急促的笑聲，詭異的音調(diào)像是正常笑聲被快進了無數(shù)倍，聽得人頭皮發(fā)麻渾身不適。
祁究捂住耳朵，將能造成精神污染的笑聲隔絕在外，專心致志地走向帳篷。
巨大的紅白帳篷前是一扇矮小的門，門邊立著一扇鏡子。
透過白霧，祁究看清了鏡子里的自己，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鏡子里的他纖細稚嫩，一雙灰綠色的眼睛因為過于驚訝睜得圓溜溜的。
臉上的棱角消失了，祁究變成了只有七八歲小孩的模樣！
好家伙，原來這就是小丑描述的——
「吃了我的甜品，可愛的孩子們就會和我一起回家了！」
祁究摸了摸自己耳后的痕跡，與生俱來的疤痕在，那家伙留下的痕跡同樣在。
確認過后，祁究下意識松了口氣。
只是身體暫時變小了而已，其他的身體特征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這時，陸陸續(xù)續(xù)有好幾位同樣七八歲年紀的小孩從濃霧中走來，朝這座巨大的紅白小丑帳篷靠近。
他們看到自己當(dāng)下模樣的瞬間，都免不了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驚恐表情。
和祁究一樣，所有食用了小丑點心的玩家，都在七點來臨后變成了七八歲小孩的模樣。
這似乎是小丑表演的準入門票。
“我可愛的孩子們，歡迎來到今晚小丑叔叔的表演現(xiàn)場！”此時身形高大如巨人的小丑出現(xiàn)在帳篷門口，他手中握著一束紅色氣球，“我會給每位小朋友贈送一個氣球，希望你們可以享受今晚的演出！”
“謝謝您，小丑先生�！毙∑罹磕弥〕筮f來的紅氣球，禮貌道謝后進入了巨大帳篷的內(nèi)部。
“我喜歡你這樣有禮貌的孩子。”小丑咯咯咯提高音調(diào)笑著說。
變成小孩子的玩家領(lǐng)到了小丑分發(fā)的入門氣球后，陸續(xù)進到帳篷內(nèi)部。
帳篷內(nèi)被布置成一處廢棄公寓樓的模樣，堆積成山的建筑垃圾和被丟棄的家具隨處可見，破損的白色笑臉面具散落一地，乍一看，像無數(shù)殘破不堪的笑容充斥在這個空間每一個角落。
“可愛的小朋友們，歡迎來到小丑的家，歡迎來到笑臉的廢墟！”穿著紅色西裝白色長襪的小丑站在廢墟中央，他情緒高昂地張開雙手，“在這里，笑臉無處不在，即使它們殘破不堪，它們也會笑到最后一刻！”
“笑！我親愛的孩子們！是笑容讓我們相聚于此！”
灰色調(diào)的廢墟和小丑身上的紅西裝、以及玩家們握在手里的紅氣球形成鮮明對比，造成一種荒誕的視覺沖擊。
此刻沒有玩家能笑出來，只有小丑激昂地仰著臉：“沒關(guān)系孩子們，相信你們很快就會適應(yīng)這個歡笑的廢墟。”
祁究握著手里的氣球，他將目光從廢墟中央的小丑身上移開，轉(zhuǎn)向另外十四位變成小孩的玩家。
因為他的灰綠色眼睛太好辨認，人群中的秦讓和路執(zhí)已經(jīng)朝他投來視線。
人數(shù)對得上，剛才包括他們四人在內(nèi)，一共十五位玩家食用了小丑的甜品。
可令祁究感覺不對勁的是，他在人群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變成小孩子的季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