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究笑了笑,算是肯定了他的話。
秦讓又皺眉道:“可你也說了大概率,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祁究打消他的疑慮,“因為你足夠好運!
秦讓:“啊……”
對哦,他差點忘了自己的歐皇體質(zhì),他猜這也是大佬選擇帶他行動的原因。
祁究:“所以這次‘探訪’行動,必須由你做主力!
“哦哦,”秦讓又愣了幾秒,問道,“我們要去洛德先生的辦公室拿什么東西?”
祁究笑:“這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秦讓滿臉懵逼:“。俊
祁究已經(jīng)從柜子里翻出一支手電筒,他試著按了開關(guān),雖然光線有點微弱,但總好過沒有。
“走吧,不然來不及了,我猜6點半熄燈后外邊更危險。”祁究已經(jīng)推開了宿舍的門。
擁有地圖的祁究很快找到了洛德先生辦公室的坐標,天光已經(jīng)被海平線徹底吞沒,兩人借助微弱的手電燈光從宿舍區(qū)前往辦公區(qū)。
天黑后溫度又降了,祁究被凍得手腳有些僵硬,他攏了攏衣領(lǐng)繼續(xù)朝前走。
路上一個人都沒碰到,也沒看到一盞亮著的路燈,高墻內(nèi)的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只有陸地吹向大海的聲音在耳邊呼嘯。
風里還夾雜著古怪的燃燒味道,似乎是從生產(chǎn)區(qū)的煙囪排出的廢氣。
置身絕對的安靜會讓人心生不安,但比起恐懼,有那么一瞬間,祁究突然覺出莫名的熟悉感。
就和被殺那晚一樣,錯覺此時此刻已經(jīng)發(fā)生過,或能預(yù)感到有事即將發(fā)生。
“所以……我們到底要去洛德先生辦公室偷什么東西?”迎著冷風,秦讓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問祁究。
祁究從無法名狀的熟悉感中回過神,回答說:“還記得生產(chǎn)安全手冊第五條規(guī)定嗎?”
秦讓早就背下了所有規(guī)則,點頭道:“禁止攜帶一切帶刺激性氣味的物品進入車間,一旦發(fā)現(xiàn)立刻收繳并給予警告處分!
“我和洛德先生確認過,是他在負責收繳的工作!逼罹空f。
秦讓愣了片刻,了然道:“所以你認為那些收繳上來的物品在他的辦公室,然后我們這是要去偷……”
“沒錯,”祁究看向他,“但能不能偷到好東西、能偷到多少好東西,這事兒多多少少需要點運氣,所以需要你來完成!
秦讓佩服之余,仍面露疑惑:“可……我們?yōu)槭裁葱枰绽U的物品?”
祁究:“整個副本的主題是貝茨工廠和玫瑰魚罐頭,我想,所有的劇情設(shè)定、包括今晚的危機設(shè)置很可能和玫瑰魚有關(guān),而這些違禁品之所以會被禁止出現(xiàn)在車間,是因為它們和玫瑰魚的屬性相克!
他想,既然沒有足夠的裝備和資金,那么,用魔法打敗魔法是最實惠的做法。
第12章 玫瑰魚罐頭(12)
十分鐘后,兩人抵達洛德先生的辦公室。
大鐵門合得嚴嚴實實,門上嵌著一道格格不入的密碼鎖。
秦讓立刻翻開自己的道具箱,他試圖啟用進門時省下的「普通開鎖道具」,可系統(tǒng)的警告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注意,辦公區(qū)內(nèi)大門需要「特定開鎖道具」才能進入,請勿浪費道具】
“……”
“這可怎么辦才好……”秦讓話音還未落,就看到祁究熟練地在密碼鎖上輸入一串數(shù)字。
隨著“咔嚓”一聲響,門解鎖了。
秦讓:“……好厲害,你居然弄到了密碼!
大佬的操作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大佬們會喜歡用道具和技能暴力碾壓副本,但沒想到祁究是經(jīng)濟適用型大佬,喜歡采取最天然無害的辦法。
祁究莞爾:“洛德先生不擅長保護自己的隱私!
早在上午錄入指紋時,祁究不僅記下了洛德先生的名字,還記下了他輸入的權(quán)限卡密碼。
畢竟大部分人習慣將所有鎖都設(shè)為同一密碼。
辦公室的墻上掛著鐘,此時已經(jīng)接近六點了,他們必須加快行動速度。
好在辦公室不大,只容得下一張辦公桌和一個柜子,祁究負責在入口處觀察情況,搜索偷竊的重任就交到秦讓身上。
“辦公桌的抽屜里只有一些考勤表,我去看看那個柜子。”秦讓手忙腳亂地翻找違禁品,還按照祁究的吩咐將翻找的痕跡恢復(fù)原樣。
聽到考勤表,祁究的心思動了動。
他輕手輕腳將辦公室的門合攏,趁秦讓翻找柜子的時間,快速看了一下洛德先生抽屜里的考勤記錄。
很快,他被兩張人員名單吸引了注意,分別是《車間每日績效考核懲罰名單》及《育苗室委派飼養(yǎng)員名單》。
這兩張名單疊在一起存放,他迅速核對了一遍,發(fā)現(xiàn)兩張名單上的人員名字是完全重合的。
也就是說,因為效率最低、被迫接受「末位懲罰制」淘汰的員工,會被委派到育苗室做飼養(yǎng)員。
而整個工廠的產(chǎn)品只有玫瑰魚,育苗室必然是培育玫瑰魚苗的地方。
——看來玫瑰魚飼養(yǎng)員是個很不討喜、甚至很危險的工種呢。
可育苗室到底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呢?
秦讓雖然是小少爺出生,但在翻箱倒柜上很有天賦,不到兩分鐘,一堆瓶瓶罐罐就被他扒拉出來擺在祁究面前:“大佬,我找到的東西都在這里,你看看要不要挑一下?”
祁究將資料名單重新整理好,看向秦讓從柜子里翻出來的工業(yè)噴漆和消毒劑,他很滿意道:“都帶回去吧,估計都能用上!
說著,祁究看向辦公桌旁的大半箱啤酒,他又順手拿了兩瓶。
今晚收獲頗豐。
*
兩人抱著一堆瓶瓶罐罐回到宿舍,剛進門外套都沒來得及脫,屋里的日光燈突然熄滅了。
宿舍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祁究看了眼時間,六點剛過十五分鐘。
“誒,怎么突然熄燈了?還沒到六點半啊……”秦讓又來回按了幾次開關(guān),熄滅的燈始終沒反應(yīng),他疑惑道,“難道是規(guī)則給出的時間點不準確嗎?還是說我們的時間不對?”
祁究思考片刻:“還有一種可能,停電了。”
隨著燈光熄滅,原本不斷發(fā)出嗡嗡聲的老空調(diào)也熄了聲。
宿舍瞬間靜得可怕。
“啊,我原本以為還有十五分鐘可以準備,沒想到……”突然意識到什么的秦讓呼吸一窒,悚然道,“……等等!停電的話空調(diào)就沒辦法正常運轉(zhuǎn)了不是嗎?”
“如果遲遲不來電的話,暖氣就停擺了……”
他們?nèi)胱∷奚岬牡谝煌,很可能無法滿足第二條守則——「建議室內(nèi)溫度不要低于26度!
祁究嘗試著用通訊器連接外界,但此刻通訊器只能發(fā)出‘滋滋滋’令人不安的雜音。
因為斷電,信號也隨之中斷,封閉的宿舍成了與外界隔絕的孤島。
“大佬,現(xiàn)在怎么辦?”秦讓不停調(diào)試通訊器,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手足無措,“我們要不要去尋找洛德先生?或是找別的旅人……”
秦讓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他自己也意識到,沒人知道洛德先生的宿舍地址,而向其他旅人尋求幫助似乎也行不通。
一來看起來比較靠譜的季小野和顧真真在西區(qū)女員工宿舍,他們兩個大男人過不去;二來伍鬼和那個猥瑣大叔已經(jīng)被他列入危險名單,向他們尋求幫助,很可能就落得和徐勝易一個下場。
祁究沒立刻回答,他再次看向放置在柜子旁的暖爐,第一晚會因為停電,空調(diào)無法運轉(zhuǎn),所以才配備了暖爐嗎?
這么看來…停電似乎是一定會發(fā)生的事情。
可暖爐真是破解的答案嗎?祁究認為不可能這么簡單。
“先生個火吧,太冷了!逼罹勘粌龅枚哙铝艘幌。
停電后宿舍溫度驟降,盡管知道是不確定選項,但被凍得直哆嗦的兩人不得不升起暖爐。
暖爐沒辦法讓室溫穩(wěn)定在26度,但好歹緩解了些冬夜的刺骨。
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度,兩人不敢把窗戶封死,留了個衛(wèi)生間的通風口換氣。
暖爐生好后,時間剛好過了六點半。
到了規(guī)則里宿舍集體熄燈的時間點。
“接下來我們需要做什么?”秦讓毫無頭緒,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把舍友當做值得信任的大佬。
“休息!逼罹窟B著外套衣褲坐在宿舍床上,要養(yǎng)父母還在世的時候看到他么不講究,一定會被教育的。
秦讓愣了一下:“?”
“累了一天了,放松點,”祁究將一罐啤酒拋給他,“夜晚那么長,后半夜估計有得忙的!
暖爐的火在噼啪燃燒,火光微弱地照亮祁究的臉。
他臉上難得露出疲憊后的放松。
祁究自己也打開另一罐啤酒,豐富的泡沫像白色的浪花般層層疊疊翻涌至瓶口。
他淺淺嘗了一口,眉頭皺了皺,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
還沒過十二點,按照現(xiàn)實世界來說,時間還停留在祁究的十八歲生日。
成年了,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罐啤酒。
可啤酒的滋味顯然不如廣告里描述的美妙,他不知道是洛德先生的啤酒不好,還是他暫時無法適應(yīng)成年人的愛好。
秦讓看著手里的啤酒,不解道:“我以為這是用作道具的……”
祁究笑:“也算吧,慶祝的道具?”
“誒,慶祝什么?”秦讓忙問。
祁究又抿了一口啤酒:“慶祝我們還活到現(xiàn)在!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適應(yīng)啤酒的味道了。
秦讓難得松了口氣,同樣喝了口酒笑說:“希望還能喝上明天的啤酒。”
祁究笑,在心里祝自己十八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