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經(jīng)歷了那么多朝的皇帝,面前這位新帝,卻是最厲害的君王,他不會為自己的勸言而動搖,雖然心里亦是為柴榮好,畢竟一個初登基的皇帝并不適合出征,但是柴榮信心篤篤的話語卻是將他怔了住。七十古稀的男人輕輕地嘆了一聲,而那御座前的帝王卻也放緩了口氣:“馮愛卿,朕不日就要親征,朝中之事,還望你和各位愛卿多費心,另外,父皇陵墓的事就請馮愛卿替朕考慮了!
馮道正要開口,柴榮的話卻給了他一個臺階,而這個臺階對馮道而言就若吃了一個啞巴虧,他說不了一個“不”字,因為皇帝已予了面子,這事兒也確實是當(dāng)務(wù)之急,只有親征的事,皇帝已然不會讓步,微微福了下身,馮道應(yīng)道:“臣,遵旨!
“吾皇圣明!
馮道只是開口,朝堂的大臣們便俯首叩道,柴榮在王溥行禮前看去,露出一絲笑意。這個男人,終究是幫了他的。
就好似袖中藏著的草蚱蜢,它仿似在提醒自己,那個又倔又傻的丫頭一定希望自己是個很出色的大哥哥。其實,無論她在哪兒,似乎他總有牽掛,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當(dāng)他再見她之后,這種牽掛仿多了份莫名的悸動,他不知道這種悸動意味著什么。曾經(jīng)歸咎于自己的愧疚,可漸漸地發(fā)現(xiàn),似乎并不僅僅是愧疚的感覺。
有些懊悔自己沒有把她帶回來,不,不是有些,而是很懊悔。
下朝之后,柴榮并未去靈堂,只是出奇地去了御花園。雖已是二月,但北方的氣候還是頗冷,花開的不甚多,柴榮攤開了掌心,蚱蜢的綠色顯得有些扎眼。
“大哥哥,如果你打不過別人呢,千萬要記得逃呀,能逃就好,逃了就不會有事!
這句天真的勸言,每每想來都能讓自己忍俊不禁,如果真的能這么簡單,自己就不會為政事所侵?jǐn)_了。
毫無心計的女人在那么一個男人的身旁,昨日韓通的話更讓他覺得難以釋懷,只是當(dāng)下的情況,他無法去細(xì)查,唯有等解決了北漢的入侵之后,才能放下心思轉(zhuǎn)移到這上頭。
不過,盡管自己已經(jīng)信誓旦旦地說要親征北漢,但勝算幾何又豈是他能預(yù)料的到。誠如馮道所言,親征是冒險的,且還不只是丁點兒的險,最壞的打算便可能是毀了整個大周。
自己的賭性何時變得這么大?
生,與,死。
轉(zhuǎn)瞬即逝的一種結(jié)局,他并非完全毫無畏懼。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