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陸寧就收回了目光,沉默的站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丹青看一眼陸寧,忍不住擰起眉頭。
其他沒見過陸寧的彩畫選手也忍不住看向陸寧。
陸寧不認識他們,他們卻很難不認識陸寧。
其實omega在帝國一直是一個很尷尬的群體。
他們因稀少而珍貴受到追捧和寵愛,但也因此大都被豢養(yǎng)的失去自己謀生的能力。
更多的變成一種彰顯家族勢力與地位的象征。
幾乎所有大家族的夫人都是omega,無論男女。
這幾乎已經(jīng)成為上流社會默認的規(guī)則。
所以每一個omega都會嫁到超過自身家庭好幾倍的家族,也是不爭的事實。
唯獨陸寧,可以算是這里面的奇葩。
出身普通又平凡的小傻子,能堂堂正正的嫁給慕德middot;林熙算的上是第一大奇跡。
婚后沒留在蒼藍星,而是來到帝星求學。
明明傻了十幾年,卻能畫出驚艷世人的畫作。
這之后一路奪得最佳畫手,在花朝節(jié)上出色的表現(xiàn)也是堵住很多說陸寧被選有黑幕的嘴。
這一切讓他們這些學畫幾十年的正常人開始懷疑,究竟誰才是個傻子。
現(xiàn)場雖然沒有什么大聲的喧囂,但是大家眼神對視流轉(zhuǎn)間,都有波濤在洶涌。
丹妙做為薈萃園的副園長,美術(shù)繪畫分部的總負責人,嬌聲開口:開始吧,一個小時的時間畫你們最拿手的畫即可。
說完,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一邊看著現(xiàn)場不說話的顧辭說:會長,您要不說兩句?
顧辭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悅,但不會有人會發(fā)現(xiàn)。
因為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他們聽到顧會長說:加油。
就這么短短的兩個字,給了他們莫大的鼓舞和動力。
大家起身說:是。
聲音洪亮,氣勢磅礴,態(tài)度端正。
除了陸寧。
陸寧和顧辭在人聲喧鬧中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對對方的不滿和顧忌。
時間在對視的那一刻仿佛度變得靜止。
陸寧率先收回目光,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執(zhí)拗的低下頭。
顧辭只覺得心中的煩躁更甚。
媽的,果然omega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
丹妙安排好學生們的比賽,正想好好和顧辭交流一番。
回頭就對上顧辭略帶冷漠的臉。
冷漠?
這種表情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他們會長的臉上?
丹妙眨眨眼,再看過去發(fā)現(xiàn)會長還是那么一副眉眼嘴角帶笑的樣子。
會長,丹妙大師人老聲還嫩的說:您看要不要去旁邊歇一會兒。
丹妙邊說邊用眼神示意比賽廳外的小客廳。
那里沙發(fā)地毯,鮮花藝術(shù)品,再加上陽光和香薰,絕對是聊天的好地方。
費歇爾也順著丹妙的話看到那邊充滿浪漫氣息的客廳,忍不住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顧辭說:你兒子是紅色的頭發(fā),棕色的眼睛?
丹妙驚喜的睜大眼睛,沒想到會長會這么關(guān)注她的事情,莫非會長也對她有意?
丹妙一邊欣喜一邊自得的說:是呢會長。我兒子
丹妙得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辭打斷,他在看著你。
聽到顧辭的話,丹妙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丹青死死的看著他,那棕色的眼睛都快變成和頭發(fā)一個色。
丹妙萬年自信的臉也忍不住有些尷尬。
這要是只有彩畫院的人,她才不怕。
這不是還有水月畫院那一幫油鹽不進的人在,丹妙這才收斂起自己的行為,用眼神安撫丹青好好畫畫。
丹青捏緊手里的畫筆,面上掙扎了一會兒,狠狠的下筆在紙上畫畫。
陸寧絲毫不關(guān)注周邊發(fā)生的事情,在丹妙說完主題后,就開始研磨。
其實陸寧也沒想好畫什么,就是借用研磨來平息內(nèi)心的雜亂。
真是莫名其妙,明明第一次見這個顧辭會長,為什么就會被他擾亂心神。
他陸寧又不是什么嚴控舔狗。
就在剛剛,陸寧還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記憶,發(fā)現(xiàn)并且有和顧辭相關(guān)的任何一點信息。
那是怎么回事,陸寧一圈一圈的磨著手里的磨條,滴滴清水漸漸散發(fā)出優(yōu)質(zhì)墨水的香味。
隨著規(guī)律的動作,陸寧漸漸忘卻那些擾亂他心神的東西。
拿起一支筆占上墨水,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識般。
提筆點頓間,一枝挺拔孤韌的墨竹就出現(xiàn)在潔白的紙上。
陸寧停筆看著紙上的這枝竹,忍不住的想到竹月軒的那一片竹林。
陸寧不是什么健忘的人,午時那頓悟還在腦海深處盤旋。
其實很多人都羨慕天地間的清風和那生長在林間的翠竹吧。
安靜,自由且無束縛。
陸寧一邊想著一邊下筆。
一片竹林很快的就成型,它們都歪向一個方向,好像在舞蹈,又好像在歡迎風的到來。
陸寧把筆放到一邊,仔細的看著面前的畫面,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蘭心問費歇爾說:陸寧這是畫完了?
費歇爾摸著胡子說:應(yīng)該沒有,畫完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