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旅店,雖然叫半島,可離半島酒店卻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是一間便宜的平價旅館罷了。
打開箱子,轉(zhuǎn)過去。光看對面兩個男人突然放光的眼睛,安寧就知道兩人的心動。可就是那個年輕男人伸出手想要摸上一摸時,卻猛地一拍箱蓋,差點壓到那男人伸過來的手。
“這箱子里有六十萬,比你們出的五十萬還多出十萬來!卑矊幪痤^,看著微顯驚訝之色的男人,出現(xiàn)一抹笑意。“你們從臺灣過來一趟也是辛苦了。辛苦費總是要給些的?墒牵甭曇粢活D,她掃過男人微沉的面色,顯然也知道錢不是好拿的。
“我只兩個條件,如果你們答應(yīng)了,這箱子,你們盡管提走!
遲疑了下,男人沉色道:“你的調(diào)酒!
目光微閃,安寧也不再多說客套話,只平聲道:“一,安志勤這個人你們怎么把他帶到香港的,就怎么把他弄回臺灣去。他一個也已經(jīng)死了的人,留上香港也沒什么用!
男人眨了下眼,也不置可否,可道:“那二個條件是什么?”
“二,安志勤回到臺灣后,你或者是你的老大,不準(zhǔn)再因為她的事跑來香港煩我!”
“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沒聽懂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好懂!安志勤回臺灣后,賭也好嫖也好還是吸白面也好,你們想和他玩仙人跳或是借他高利貸都好,這些事都與我無關(guān)。你們就算是把他打死棄尸荒野,也不要來香港找我。”
“喂,他是你爸耶!”站在男人身后的年輕男人吼了一嗓子,瞪著安寧,一臉不滿。
“誰說他是我爸了?”安寧低哼了一聲,把一張合約放在箱子上推了過去。
“如果答應(yīng)條件,就簽下這份合約!
“合約?這種一張紙的玩意兒對我們這些出來混的有什么用啊?”
“白紙黑字這種東西,向來也是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卑矊幙纯磳χΦ哪腥耍溃骸巴醺缭谂_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出來混總是要講個信和義的,你也可以不當(dāng)這張紙是回事,可若是你簽了卻不認(rèn),事情傳出去對王哥的名聲也不好吧?”
男人一震,眼睛半瞇起來。自從進(jìn)門坐下來,他雖然想開口介紹自己可這個女人卻根本一幅不想聽的樣子。他還以為這些無所謂的大明星都是驕傲自大的根本不想知道他們這些出來混的究竟是什么人呢!卻沒想到安寧居然知道他是誰,是從安志勤那里知道的?或者是從別的地方打聽出來的
瞇著眼,一時之間他有些看不透面前的這個女人?烧驹谒砗蟮男〉軈s已經(jīng)惱了。
邁前一步,他喝道:“王哥,和她還有什么好說的,咱們拿錢就走,害怕她什么?”說著,一一手抓住手提箱。
挑起眉,安寧跳起身,一揚手,一杯水盡數(shù)潑在他臉上。在他還沒回過神時,冷笑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插嘴!告訴你,這里是香港,不是臺灣!你就算是過江的猛龍,到了香港這一畝三分地兒,也要蜷起尾巴”
年輕男人大怒,想要動手,卻被王哥抬手止住。冷眼看著安寧,王哥垂下眼簾,想起之前曾聽過的傳聞。雖然不知真假,但安寧此刻的作派,卻到底讓他心存顧忌。
“就算我簽了這份合約,可臺灣那么多出來混的。你能哥哥讓他們錢什么合同嗎?”
施施然地坐下,連看都不看那個一臉憤恨之意的年輕男人。安寧只是笑著道:“這就不用王哥操心了,別的人,我自有辦法。你只管考慮自己就好!
王哥略一猶豫,點了下頭,抓起筆簽上自己的大名,簽完后抬頭看看臉上仍沒什么表情的安寧,眼里不禁閃過一絲好奇。
收拾好合約,嘴角淺淺的勾起,安寧提起腳的另一箱子,輕聲道:“十分鐘后,你們到姓安的房里來找他好了。我想臺灣的家人也很想兩位了,所以船還是越早開越好!
看著安寧的背影,年輕男人忍不住碎了一聲“臭娘們!”還要再開口,卻被王哥瞪了一聲,只好收聲。
走進(jìn)房間,看都不看窩在沙發(fā)上吃泡面的男人。安寧直接把箱子丟在床上。冷眼看著安志勤丟下泡面跪到床邊,單只那張欣喜若狂的臉就夠讓人覺得惡心了。
也不坐,她就站在那,寒聲道:“這是答應(yīng)你的那一百萬。就像我們說好的,你那了錢就在香港消失!
看安志勤只顧著數(shù)錢,連看都顧不上看她一眼。安寧也不多說別的“不要忘記你之前說過的話。下次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拿到的可不是錢了!睉械迷偃タ此。安寧轉(zhuǎn)身出了門,在門口輕輕吁了一口氣,在走廊上和王哥兩人擦肩而過時卻連睫毛都為顫動一下。
聽到身后,門關(guān)上的聲音。安寧停下腳步,勾起一抹有些詭異的笑。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知道那句“財不可露白”是怎樣的至理名言,不要剛把錢拿到手卻沒命享受。
瞬了下眼,收起笑容。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像是有點狠了?蓪δ菢右粋人,哪怕是安寧親生父親,她也不覺得有什么值得自己尊重的。如果不是怕他的突然出現(xiàn),攪了老媽的婚禮,這次根本就不會拿錢給那人。
只希望那個人拿了錢,就改了那些毛病過一些消停日子,要是狗改不了吃屎仍然這樣過日子,她可沒金山銀山給他揮霍。
皺了下眉,走出旅店后,安寧按照原定計劃打了電話。聽著對方有些驚異的聲音,她只淡淡道:“見個面吧,有些事情請麻煩你幫忙!
在西環(huán)的一間餐廳見到阿中。安寧迎著阿中奇怪的眼神,卻只淡然地笑問:“想吃些什么?要不要先來一瓶好酒,既然說了是請你幫忙,這餐飯一定要讓你滿意的!
笑了笑,阿中歪著頭審視著面前的女人?傆X得好像有點什么是之前不同,雖然之前也在自己面前故作鎮(zhèn)定,可總覺得那分虛來。但今天
“為什么找我?guī)兔Γ课蚁,太子哥?yīng)該很愿意幫你才對!
“太子又沒有欠我什么,我憑什么找他幫忙呢!”微笑著,安寧望著阿中,平聲道:“你應(yīng)該不會忘記之前說過會有好處給我吧?不管怎樣,你都算是欠我一個人情,現(xiàn)在幫我一次也應(yīng)該啊!”見阿中只是微笑,安寧也不多話,揮手叫過侍應(yīng)生,點了餐后,酒侍應(yīng)拿著紅酒過來,看著阿中端起酒杯輕啜著酒卻不開口的樣子。她邊笑走到:“其實我的事情也算不上是大事,也不過只是要你開口講句話,請別人賣你個面子就好,F(xiàn)在太子的生意還有人脈都被你牢牢掌控在手,這點小事,對你而言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是嗎?被你這么一說,我倒真想知道是什么小事了。居然還讓大明星親自來求我?guī)兔。”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可眼睛里卻沒有什么笑意。
“很簡單,我要這個人不能回香港。”把手中的照片背扣在桌上推了過去?粗⒅心闷鹫掌瑨吡艘谎郾悴[起眼看向自己。安寧卻只是平靜地微笑著。
“不能回香港?”阿中低哼了一聲,淡淡道:“這可不是小事,我不知道在安小姐眼中,一條人命,尤其是和自己還有關(guān)系的人命這么不值錢!
安寧瞬了下眼,卻沒有顯出驚訝之色。以他的身份,就算真的找人調(diào)查她跟蹤她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牽起嘴角,她只平聲到:“我想你誤會了。我不過是個女人,可沒單子做這種買賣。我所說的,不是要你找人對付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要回香港不可能通過正常途徑,只能偷渡。所以我希望你能和臺灣那邊的朋友打聲招呼至少,在5月1日前,我不想在香港見到這個人!
阿中沉默了片刻,再看向安寧時臉上便帶了幾分笑。“我明白了,這個忙我?guī)湍!?br />
“那就多謝阿中哥了!苯K于松了一口氣,只覺得一塊大石頭真的落了地。只要過了5月1日,看著老媽快快樂樂地做了新娘,那她什么事都不怕了。
吃過飯,沒有同阿中一起走,而是在阿中離開后才起身離開。走出門,看見泊車處幾個年輕的男人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皺了下眉,又抬手推了推大墨鏡,才走過去把車鑰匙遞過去。
站在一邊等車,只聽得幾個人正在熱烈地討論著新近試營業(yè)的新賭船。雖然對這些沒什么興趣,卻也不免多看了兩眼。
“嘩,這艘船真漂亮,如果我能上去賭上一回,這輩子也就滿足了。”
“要不要那么夸張!不過就是賭嘛!那些麻將館還不是一樣賭。”
“你懂什么。∵@是賭船賭船啊,和那些怎么能一樣呢!我聽說過兩個月,正式營業(yè)后這艘賭船會在澳門、香港還有臺灣三個地方往返,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上去開開眼界了”
“就是就是,你上去一趟后也能成賭王了”
聽著調(diào)笑的聲音,安寧搖了搖頭。暗道“賭”字害人。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就是因為賭博,可這些賭鬼卻還是執(zhí)迷不悟。
雖然事情這樣解決并沒有斷根,但至少不會影響到老媽的婚禮,那個他比老媽還盼望著的婚禮。
回到家里,看著忙碌的老媽的身影,她只覺得心里暖暖的。雖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瞞著媽媽的,可只要看到媽媽微笑的臉,她就覺得哪怕以后可能會被媽媽責(zé)備,現(xiàn)在所做的也都是值得的。
暫且不管那些狗血事件會不會又冒出頭來,安寧現(xiàn)在卻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tvb新開的這部戲上。如果說對現(xiàn)在的老媽,讓她重新找到幸福是她送上的最大禮物的話。
那盡心拍好這部戲,對安寧而言,是為了前世的母親。哪怕她不會知道電視里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女兒。
天地豪情和天地男兒同屬家族風(fēng)云劇,甚至在戚其意的作品里與創(chuàng)世紀(jì)號稱是天地三部曲。
編劇和監(jiān)制都是同一批人。自然就有很多相似之處。而演員,很有部分是在上一部就出現(xiàn)過的。像是羅家良、宣宣和安寧,同時又增加了許多新人。不得不說戚其意在tvb的地位較之前更為穩(wěn)固,可以說他正是在
逐步建立起自己的御用班底。
像一次出演大制作的蔡紹芬,在這之后又和他合作了很多次?梢哉f,阿芬在這部戲里的表現(xiàn)是她出道心來最好的一次。自然得找不出半絲夸張的表演痕跡,連安寧都忍不住出聲贊她幾句。果然,她出道時演的那些甜蜜小妹形象真的不大適合她。這樣有性格的女性形象才是最合適她也能讓她發(fā)揮出全部潛力。
不得不提的,是去年年底剛剛加入tvb的一個新人。吳美行,也是選美出身,不過卻是華裔小姐。頂著亞軍的頭銜加入tvb。雖然不是那種眼高于頂?shù)陌谅龖B(tài)度,可眼眉間卻頗有幾分舊上海女性似的驕傲神情。嫵媚而自信,在表演上也算有靈氣,雖然在安寧記憶里這位女星從沒大紅大紫后,卻也算是tvb里很獨特的一個。
不過這些都沒有能和秦佩配戲讓她來的開心。對佩叔,她可是仰慕已久。雖然戲里敵對,可是戲外卻相處融洽。越處就越覺得佩叔果然是那種能讓子女感到驕傲的父親。這一點,和姜大偉很像。兩兄弟,都一樣那么重視家庭。
有時候,安寧會看著佩叔的笑容,恍惚起來。然后嘆息自己怎么就沒有嘮叨這樣一個絕世好爸。佩叔也好,銘sir也好,前世今生,她都沒有得到完完全全的父愛。不能說不是一種遺憾。
雖然tvb對演員的待遇上都算很平等(不包括龍?zhí)仔⊙輪T);蛘哒f,凡是進(jìn)了公司,不管你是多大名氣,都只是公司的職員而已。比如說不準(zhǔn)請助理不可以違背監(jiān)制的意思不能遲到早退不能不接通告等等。
雖然如此,但安寧在劇組里還是有了小小的特殊待遇。全約期滿,改簽了陳叔芬后,芬姐還是為安寧請了一個助理。還不到二十的小女生,卻極為精明干練,說話辦事都極為麻利。平時接通告,安排行程,幫忙回粉絲來信等等,基本上她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雖然一次帶了新助理沈晴到劇組時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因為戚其意沒有什么表示,接下來幾天也就一直都是這樣了。
在拍攝現(xiàn)場,一般都會放上幾張椅子,除了有一張是監(jiān)制專用外,其余幾張都是大家隨便坐的。當(dāng)然這個大家基本上是指戲中幾位主演,一般來說,配角演員,你就算請他們坐也會有所顧忌的。本來,置幾張椅子讓大家在候場或是中場休息,是劇務(wù)的體貼。又不會貼上誰的名字,自然是誰想坐都可以了。
可是沒有想到,就是幾張椅子引發(fā)了一場小沖突,讓本來還算和諧的劇組奏響了不和諧的音符。
“你看清楚,這張椅子上我已經(jīng)貼了寧姐的名字,你要坐都坐別的啦!”
遠(yuǎn)遠(yuǎn)的,聽到吵聲,安寧還沒有明白過來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等走近,看到沈晴和吳美行面對面的吵,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雖然圍觀的人都沒說什么,就連戚其意也只是趁著臉冷眼旁觀,可安寧卻覺得像是被人當(dāng)眾打了一巴掌似的紅了臉。
不好多說什么,先拉過那把惹起事端的椅子,一把扯掉貼在椅背上的名簽。也不理漲紅了臉要說話的沈晴,她笑著道:“小晴,去訂下午茶!問問美行喜歡吃什么”
沒有過多解釋,卻把事情就此輕輕揭過。其他人也沒有再說什么,可安寧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待沈晴買回下午茶來便悄悄和她說了幾句。卻不想死心眼的小女生瞪著一雙大眼睛道:“寧姐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有一張專屬椅子不是太正常了嘛!”
愣了下,安寧想想,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其實,這樣的事,如果是在哪個電影拍攝現(xiàn)場的話,也不算什么。別說一張專屬椅子,就是專用化妝間甚至專用衛(wèi)生間什么的,大牌明星也不是不能享受。
可是,在tvb,這樣做就很容易引起麻煩。要不然,怎么說從tvb出去的**十年代的明星一般在作派上都很簡樸呢!純是在tvb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把自己看成是一個普通職員的風(fēng)氣。
不免有些郁悶,在候場時看著開始離得她遠(yuǎn)了一些的同事,更是覺得說不清的感覺。感覺到有人在身邊坐下,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微笑的羅家良,打了聲招呼,卻顯得沒什么精神。
看她一眼,羅家良只是微笑道:“還在為剛才的事覺得不開心?”
“不是啊,我只是覺得好像”轉(zhuǎn)目看了看周圍的人,安寧嘆了一聲“其實,我和他們也沒什么區(qū)別啊,現(xiàn)在我都還記得自己剛進(jìn)公司的樣子”
“是啊,我也還記得一次見到你時的情形。那時候你還是演布景龍?zhí)住绷_家良笑著,笑了一會兒,卻又收聲,看著安寧,正色道:“雖然從前的那些事在記憶中還很清晰,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也應(yīng)該試著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改變了!
“適應(yīng)?”低喃著,安寧垂下頭,嘴角的笑容又一絲苦澀。是。∫呀(jīng)不再是那個跑龍?zhí)椎男⊙輪T了呢!
81三卷影后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