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食堂,就看見坐在顯眼位置上的安寧。不自覺的皺下眉,古天勒徑直走到吧臺前。中午吃飯的人多,在他前面有幾個女的正在點餐。占了先,卻不著急,一邊商量吃什么一邊竊竊私語,小聲說大聲笑。等了幾分,有些不耐煩起來。古天勒走近一步,正想提醒一下后面還有人在排隊。卻聽到她們正在低語:
“你聽沒聽說。∧莻安寧啊,聽說和黑社會有關系哦!”“怎么沒聽說呢!我聽說前幾天出去拍外景,有些小混混搞亂,她一個電話就找來一大票人把那些家伙好一頓打啊!”“不是吧!我怎么聽說是劇組里有個不長眼睛的家伙得罪了她,結果被打得進了醫(yī)院呢”
目光一凝。古天勒回過頭去,目光掃過孤零零一個人占了一張桌子的安寧。便回過頭來輕輕拍了下前面還在八卦的女人“小姐,能不能快點,后面還有很多人在等!”瞥他一眼,女人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要以為長的帥就可以隨便搭訕。紅了再說吧!公司里長得帥的多著呢”
眼角一跳。古天勒忍下氣,不再說話。打了飯走出隊伍。一看,幾乎沒什么空位了。那張只坐了一個人的桌子就更加顯眼。正在猶豫就見有個男人捧著餐盤走向那一桌。他舒了口氣,正打算走過去。卻見一個人揚手喊了男人過去,還用不太低的嗓門小聲告誡:“還敢湊過去坐,回頭被黑色會打得進醫(yī)院我可不去看你”
腳步一頓。古天勒低下頭,眼角余光瞥見安寧臉上一抹嘲弄的淺笑。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抬起頭,眼中還帶著驚訝。
安寧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忽然笑起來“不怕坐下去,會挨打嗎?”
也不說話,古天勒坐下身,看都不看安寧,默不作聲地開始吃飯。
微笑著,安寧拿著飯勺戳著盤子里已經(jīng)攪成一團的炒飯!澳阒恢溃鋵嵨沂枪室獠豢献,占著這張桌子呵,是不是很惡劣?不過你肯坐過來我到還是很驚訝。還以為自己被你列入拒絕往來戶了呢!”
抬眼看她一眼,古天勒低下頭但立刻又抬起頭。聲音壓得很低“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要和太子那種人攪在一起?那種人,可不是少爺輝那種小混混”
有些奇怪地看著啊、他冷沉的面色,安寧問:“你?在關心我?”
“哈”了一聲,古天勒挑起眉看著她“我不是關心你,而是在警告你。真正的古惑仔,殺人不眨眼的。尤其太子這個人,這一年來風頭很勁我不想被你連累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煩!鳖D了下,他又道:“你也看到了,根本沒有人想同一個和黑社會黏上邊的人來往。我可不想像你現(xiàn)在這樣,連吃個飯都是一個人”
眨了下眼,自動把他的告誡當作是好心的提醒。安寧笑道:“也不是一個人。∧悴皇且沧铝藛幔俊碧ь^,她突然招手“鄭家穎!”
古天勒轉過頭去,看到鄭家穎轉過頭,笑著點點頭,便端著餐盤向這邊走過來。
“你看到了,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傳言而疏遠朋友的!
古天勒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那頭鄭家穎走到桌邊,還未坐定,就先問:“我聽說你泡了一個黑社會大哥哦!”輕笑,安寧歪著腦袋問:“不知道你聽到的是哪個版本。不如也說來聽聽”
“哪個版本?你當是小說還是電影?”睨著她,鄭家穎笑道:“我昨天一聽說就纏著阿宇問,可惜他什么都不肯說。要不然我也不用問你了!
“!忘了你們兩個現(xiàn)在住在一起的”安寧在心里一嘆。想起那天晚上在公寓門前碰到李建文和郭廣宇時的情形。
雖然沒上演六國大封相的戲碼,也離戰(zhàn)三國差不多了。郭廣宇還好,看見她沒什么便告辭了。可李建文是足足和她冷戰(zhàn)到現(xiàn)在。也不是不明白他在氣什么,可都和他解釋自己和那個太子沒什么了,他還氣什么呢?話說回來,和他解釋個什么勁呢?就算她真的戀愛也和那家伙沒什么相干。〔贿^這么想好像又有那么點沒良心似的
郁悶著,嘆息著,安寧回過神,就聽見鄭家穎在和古天勒說:“你有沒有看到那個通告。扛璩荣惖摹
“你打算參加歌唱比賽?”安寧插嘴,卻沒人理她。
“你也知道我唱歌什么樣了”古天勒笑著,顯得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讓安寧不禁暗自納悶。難道真的是她人品有問題。為什么這人對她就沒這么好說話似的呢!
雖然嘴上說不在乎那些路人甲、乙是怎么看自己的,其實心里還是多少有些在意。
要不然也不會在餐廳耗那么多時間。
所幸雖然被一些并不認識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但到底沒有被普疏遠。
今天拍的是夜戲,在公司一直等到天黑才輪到安寧上場。
這最后一崇拍的就是在喬大羽被古大姐槍殺后,前往質問要為喬大羽報仇刺殺李英杰,卻被英杰毒打并反指是梓欣害死大羽。并且表示仍有與梓欣偷情的錄像帶,梓欣大受打擊。意志崩潰,跳樓自殺。
站在布置成豪華辦公室的景棚里。安寧提了酒瓶,笑言“今天拍這一場戲倒正合適,很和我情緒哦!情緒崩潰!我也快了呢”
話剛說完,已經(jīng)挨了一記一指禪。邵美淇冷著臉“要是別人還是小心說什么都當真,你還要不要活。俊毖劢且粧,瞥見安寧眼里的笑意,她也不禁笑出來“你啊!還是小心一會ng會amy姐罵才是正經(jīng)的!
耶,忘了今天女王在場壓陣了。不敢在胡鬧,安寧抱著酒瓶窩到沙發(fā)上。就等那一聲“camena”
為什么?心口這樣痛。原來,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
仰首,金黃的酒液順著嘴角流下。撥通電話,她口齒不清地對著電話那頭呢喃:
“海怡嗯,我在東羽”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總是幻想著自己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在一間很大的教堂里,我要穿著象牙色的婚紗我真的很愛喬先生我把你們的婚禮當成是我自己的婚禮,從訂婚紗、教堂到酒宴,都是我一手操辦的”
“是我下賤!如果不是我和李英杰發(fā)生關系,喬先生就不會死了”
是!是她害死了喬先生。眼神迷亂,神情恍惚,他踉蹌地起身,卻跌倒在地?墒牵揪透杏X不到痛。癡癡地笑著,他低喃:“我要去找喬先生,去找喬先生”
腳步踉蹌著沖出辦公室的門,她跌跌撞撞地爬上樓梯。卻與從電梯上來的韋海怡錯過。
樓頂,好涼。★L吹過淚痕額、未干的臉,有一些刺痛?,比不得心上的痛。像她這樣害死愛人的下賤女人,活著還有什么用呢?
迷茫地看著前方。不知是醉還是陷入夢,竟然看到那人微笑的面容。急急地向前沖,腳下一絆,幾乎跌倒。她站在樓邊,溫柔地凝視著前方。半只腳已經(jīng)踏出
“梓欣”她回過頭,有一絲恍惚。是海怡!那個喬先生愛著的女人,那個她沒辦法恨起來的女人。
海怡在說什么?她也一定恨我,是我害死了喬先生
“我害死了喬先生,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喬先生”
喬先生死了?不!“喬先生沒有死”
被韋海怡抱住,莫梓欣掙扎著,猛地推開她。
“喬先生沒有死我現(xiàn)在就去見他我現(xiàn)在就去見喬先生”轉過身,望向前方那個微笑的男人。她微笑,恍惚的,幸福的大羽,這一次,不要再拒絕我
縱身,如枝上最艷的櫻花,在最美的一刻凋零飄落
“out”
恍惚了許久,才在工作人員提醒下抽身而退,和高瘦的男替身演員換了位置。下樓候場,等著下一組鏡頭。
在樓下,堆滿了成堆的紙箱和泡沫。許多龍虎武師守在旁邊,緊張地看著樓上。樓上的替身演員一跳下來,他們立刻一擁而上,跳上去。兩分鐘后,一個武師站起來,揮了下手,示意沒有問題。便有工作人員上前,等他們跳下來后七手八腳地挪開那些紙箱和保護墊。
化妝師走過來,在安寧臉上一陣忙碌。安寧抬手沾了下抹在頭上的血漿,送到唇邊。“甜的”果然是番茄醬加食用色素、糖漿之類的混合物啊!
在場記的引導下,在應該落下的位置躺好。安寧合上眼,嘴角微微翹起,臉上是平靜而幸福的表情;蛟S,有時候,死并不可怕,孤獨的痛苦的活著,才是最絕望的事情。
“out”
扮死人額鏡頭一條過。安寧卻沒有立刻起身,緩緩舒展了下身體。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王欣慰蹲在她面前。
“辛苦了!彪y得在片場也這么溫和。王欣慰笑著,遞上手中的紅包。拍了拍安寧“拿去壓驚吧!”
咦?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拍死人必發(fā)的紅包嗎?接過紅包,安寧怔了怔,然后笑了起來。嗯,這個紅包,還是一直保存著比較好。一次,總是很有紀念價值的嘛
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