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李健文約了田成輝見面。雖然覺得對方?jīng)]有傷害她的膽子,安寧還是悄悄在身上藏了一支防狼用高壓電棒。又把地址記下放在抽屜里。這才單身復(fù)會。
約好的地址是在慈云山的“水仙冰室”從前安寧倒是常和田成輝在那兒約會。一群背景相似的少年肆意胡為,又沒人管,倒是個頗熱鬧的地方。
已近黃昏,安寧站在門前,看著頭頂顯得破舊的招牌,猶豫了下,到底還是走了進去。沒想到這時候,客人還是很多。過道兩旁的寬靠背椅上坐滿了人。安寧一走進來,原本亂哄哄的聲音突然消失。十幾雙眼睛盯了過來。
心里打了個突。安寧抬手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忽然明白這十幾個少男少女并不是客人,而是替田成輝來撐場面的。
雖然有些發(fā)慌,臉上卻不露半絲不安,安寧仰著頭,目不斜視地直入冰室。透過茶色的鏡片,冷冷地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田成輝。
“你倒是很準(zhǔn)時!碧锍奢x推開懷里摟著的少女。大概也很想來個“大哥”式的虎軀一震,威懾四方。卻被那小妞不識趣地撒嬌一扯,險些摔到桌子下方。不禁翻臉狠狠打了少女兩巴掌!皨尩模**!給臉不要臉”翻著眼皮斜睨著安寧,明顯是罵給她聽的。
安寧卻不看他,只看著捂著半邊臉,一臉委屈卻不敢哭的少女。雖然濃妝艷抹,衣著暴露,但看起來可能都不一定超過15歲。便溫言道:“妹妹,天太晚了,你該回家了!
她本是一番好意,卻不料那少女刷地一下跳起,指著她的鼻子罵:“要你管!八婆”
一愕,卻只是揚了揚眉,不再說話。對于安寧而言,不過是從她身上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所以才會一時感慨勸了一句。也沒指望會有什么成效。當(dāng)年的那個安寧又何曾聽過人勸!
不再理那個囂張的少女。安寧轉(zhuǎn)向田成輝,淡淡道:“你也知道我今天找你是為了什么。話就不妨挑明了說”
“難道我說話一直都不夠明白嗎?”田成輝兩手支著桌面,一雙眼兇悍地逼視著安寧,但顯然隔著一層有色鏡片,威懾力嚴(yán)重降低?攘艘宦暎室馓岣呗曇簦骸澳惆彦X給我,我就不會搞那么多事出來了。”
“我不給你,你還打算做些什么?”安寧輕哼“我是不知道你這幾年混得怎么樣啦!但看你現(xiàn)在窮兇極惡地追著一個女人要錢,顯然不是很好”看著田成輝略現(xiàn)一絲尷尬的臉,她極溫柔地問:“不會是到現(xiàn)在還在靠女人賣身來養(yǎng)活自己的軟飯王吧?!”
一句話讓田成輝臉色大變,正要破口大罵。卻被一個少年拉了下。回頭,那少年略有些為難地低聲說:“輝哥,古仔他們鬧著要走”
“哪個古仔?”
“跟著六哥他們一起來的。他說:早知道是來嚇唬女人,他就不跟著來了”委委喏喏地說著,還未說完,就被田成輝拍了一巴掌。
而安寧順著他指的方向抬眼看了一眼;璋档墓饩下,依稀有些面熟,卻記不清曾在哪里見過。
“你去告訴那群兔崽子,肯留下的就是我少爺輝的朋友。一會兒吃香的喝辣的,tkv狂歡,我全包了。還想走的,就讓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以后在街上都別讓我看見”
被拍了一巴掌的少年灰溜溜地過去傳話。安寧只聽見一片歡呼。那個看著面熟的少年卻一個人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心里一動,仿佛想起了些什么,卻到底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正得意的田成輝身上。
“挺威風(fēng)的!蹦呐碌侥切┐蟾绱罄忻媲氨肮ヒ惠呑拥娜耍D(zhuǎn)了身還是有機會在無知少年面前充充大哥的。“養(yǎng)小弟要不少錢吧?真不知你要拿什么來請客!
施施然地立起身,安寧平靜地開口:“今天我把話講明白,一:我不會給你一分錢;二:收起你那些小把戲!否則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和那個姓陳的高級督察約會時提提你的名字!
打落田成輝伸出攔她的手臂,她冷幽幽地輕聲說道:“與其把錢平白給你這種貪得無厭的古惑仔,還不如買兩條純種狼狗來得讓人安心”
抬手,早就藏在掌心的電棒與怒極揮手的田成輝親密接觸。安寧冷眼看著田成輝一聲尖叫,被電倒在地,四肢還有輕微的抽搐,幾乎爬不起身來。卻做作地“呀”了一聲“對不起!我不小心調(diào)到最強檔了!闭f罷,也不去看那些驚變失色的少男少女。抬腳從田成輝身上跨了過去慢慢走出店去。
出了店門,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取下眼鏡,頭也不回地一陣疾走再變成小跑。足跑了有五分鐘才緩下腳步。隱約看到前面有條人影。再近幾步,卻是剛才先她一步離開的年輕男人。
忍不住多瞄幾眼。還是覺得異樣的面熟。顯然是感覺到她的子,年輕男人扭過頭冷冷地看她一眼。眉宇飛揚,隱隱露出三分不耐的神色。奇妙的讓他眉清目秀的白皙面容平添七分羈傲不馴的味道。
是他!把那個名字在嘴邊咽下。
距大路還有一段距離。天色已暗,道路兩旁的稀疏商鋪早就已經(jīng)打烊。路燈不知是壞掉還怎么了,竟一直沒有亮。這條路也越發(fā)顯得昏暗。
跟在清秀男子身后兩步左右,不急不緩地走著。不時再偷瞄他幾眼。
男人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仨淅涞乜此谎,示意她越過他走到前面去。
安寧卻只是笑笑,在男人轉(zhuǎn)身時又抬腳跟上。
“喂,你跟著我干什么?難道就不怕我起什么壞心?”
“你會嗎?”一句反問讓男人皺眉。想說什么卻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亂糟糟的,竟一時聽不出那些雜亂的腳步聲是來自身前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