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發(fā)現(xiàn)門外一片漆黑,拿起手機一看。
“才他媽三點!你喊魂!”
聞東趕緊把又準(zhǔn)備躺下去的陳飛拖起來:“老大,老大你今天成親!賓客們都到了!你積極點行不行?雞鳴前就要辦完的啊。”
哦哦,這倒是,地府和凡間的規(guī)矩可不一樣。
聞東讓陳飛換上金甲,然后替他套上一個純白色繡球,腦袋上配著一頂白帽子,往后退兩步,捏著下巴仔細打量。
“嗯……不錯不錯,夠帥!”
“你他媽給我弄個白的干什么?辦喪事!”陳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聞東一臉無辜:“地府結(jié)冥親……不用白的,難不成用紅的?”
這話還真把陳飛問住了,好像有那么點道理啊……
環(huán)顧四周,基本都是白綾,一個個的繡球要么黑色,要么白色。
這是來自梁上皇的設(shè)計,必須大婚當(dāng)日才會展現(xiàn)出來。
想必這老小子就是想嚇唬嚇唬陳飛。
太狗了。
“行了,然后呢?”
“隊伍都在外面準(zhǔn)備好了,先去把嫂子接回來,然后拜天地,接著送入洞房,F(xiàn)在流程比早年簡單,不然還得去嫂子家祖廟行拜見禮呢!
陳飛回想一下,和古裝片里的流程差不多。
“來,老大這個你拿著!甭剸|遞過來一根紅繩。
“干嘛?”
“這頭你牽著,另一頭我牽著,等到了地方,另一頭就給嫂子。我今天就當(dāng)你媒人了,嘿嘿。”
陳飛想起嘴邊一顆大痣的媒婆形象,捂嘴笑道:“你當(dāng)媒婆?哈哈哈哈哈!
“哎呀老大你別笑!”聞東嚴(yán)肅道:“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紅繩可不敢有差錯,月老那邊都有使用記錄的!
陳飛收起笑容:“行,反正我臨凡還要再辦一次,今天就走個流程!
走出房門,不少朋友都到了。
冥醫(yī)部四大總管一個不少;周報國帶著不請自來的紀(jì)曉嵐;學(xué)堂里的各個先生、兩名歲數(shù)比較大的學(xué)員,也是老朋友,林雄豪,吳建輝。
還有冥兵部的一些干部,副將,參謀啥的,這些都是陳飛自己的朋友。
另外的,楊廣那幫狐朋狗友也到了,秦檜及其公司手下,元載及其山頭隊員。很多都是生面孔,但他們都是來賀喜的,陳飛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楊廣一揮手,所有人大喊道:“預(yù)祝新郎官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多謝各位,待我歸來定當(dāng)舉杯痛飲!”
走出宅院大門,陳飛驚呆了,恐怕自己所有的兵馬都來了,足足上千人的隊伍。
最前方是千頭牛馬豬,排列整齊,再是象征36種吉祥如意的彩禮,被陰兵們挑著。這些都是老梁置辦的,花了好大一筆冥寶。
接著是屬于陳飛的戰(zhàn)馬,同樣戴上白色繡球,看上去怪怪的,最后便是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了。
陳飛跨上戰(zhàn)馬,聞東緊隨其后,急忙吩咐著:“老梁,家里客人你招呼著啊,我們?nèi)トゾ蛠恚 ?br />
“去吧去吧!绷荷匣蕮]揮手,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媽的,你結(jié)個婚,自己沒花幾個錢,全他媽我花的!
聞東扯嗓喊道:“啟程!”
嗩吶鑼鼓聲響起,一眾隊伍聲勢浩大地出發(fā)了。
陳飛很是激動,活了二十多歲終于要結(jié)婚了!
還是在地府結(jié)的!誰有我屌?!二狗見了不得羨慕死?哈哈哈……
想起二狗,陳飛才反應(yīng)過來,昨天他們已經(jīng)割袍斷義,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娶范嫣紅,這是胡二狗所不能容忍的。
算了,不想這些,抓緊時間結(jié)完婚臨凡度蜜月去。至于胡二狗,即便他再怎么逆天,再怎么成長,也斷然不敢殺進酆都城去的。
對,就這樣!
迎親隊伍來到范府,范府同樣選擇用白綾裝飾著,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大批百姓涌過來討喜糖吃。
這一點陳飛可不小氣,拿出來的都是鐘馗專屬同款棒棒糖,百姓們見了新鮮事物樂壞了,一個勁地祝福著。
……
范府正廳內(nèi)。
“小姐,姑爺?shù)介T口了,唱哭嫁歌吧。”吳媽攙著范嫣紅,臉上笑著,心里卻是酸酸的。
她看著范嫣紅從呱呱墜地一直到現(xiàn)在,然而范嫣紅帶過去的丫鬟中,沒有她這老太婆。
吳媽是范無救和曹月珍成親時,曹家?guī)淼难诀摺?br />
數(shù)千年歲月僅彈指間劃過。
范嫣紅身著白色嫁衣,蓋頭同樣也是白色。遙想起當(dāng)初玩兒自殺,穿紅嫁衣把家人都嚇壞了,現(xiàn)在好,穿上貨真價實的嫁衣了。
“我,我不會啊……”
什么哭嫁歌,學(xué)堂里先生也沒教啊。
“那,那有什么想和老爺夫人說的,就說吧!眳菋屓滩蛔′粶I下。
“爹,娘,你們照顧好自己,我會經(jīng)常和飛飛來看望你們的。”范嫣紅說道。
對她來說,嫁個人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這輩子都不回家了,況且我們的新宅院離家可近了。
曹月珍的眼睛早就紅了,此時再也忍受不住,眼淚決堤,抓著范嫣紅的手就開唱:“丫頭,你要常回家!”
先前曹月珍對陳飛確實很過分,但曹月珍為了什么?陳飛牽扯到她的利益了嗎?
絕對沒有。
她只是想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僅此而已。
過去種種到了今日都別提了,如今除了不舍,還能有什么情感呢?
“娘,娘你別哭呀,你哭,我也想哭了……”母女二人相擁哭泣,曹月珍的哭腔是帶著調(diào)調(diào)的,其內(nèi)容大多是教育范嫣紅以后如何持家度日,如何三從四德。
從昨夜子時一直到現(xiàn)在,范無救都沒怎么說話,眼見她們娘倆差不多了,范無救深呼一口氣。
“丫頭,日后陳飛若敢欺負你,咱就回家,爹敲斷他的腿!”
管你什么坤元神將之子,欺負我閨女就是不行!
果然,武將出身的范無救,實在說不出什么高雅的話來。范嫣紅抽泣著:“爹爹放心,飛飛不會的……”
吳媽一看時間,小聲提醒著:“夫人,老爺,吉時已到,送小姐出門吧?”
曹月珍擦了把眼淚:“小辛。”
辛棄疾點點頭,背對著范嫣紅蹲了下來。
照規(guī)矩新娘出門要舅舅背著出,奈何曹月珍沒有兄弟,只好讓親信辛棄疾代勞。
辛棄疾當(dāng)然愿意,范嫣紅年幼時在羅酆山學(xué)堂念書,沒少來單位找她娘。曹月珍公務(wù)繁忙,堂堂大隊長就成了保姆。
對這古靈精怪的丫頭,辛棄疾也喜歡得緊。
轉(zhuǎn)眼居然都嫁人了,時間過得太快了。
“慢!币魂囀煜さ穆曇魝鱽,眾人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謝必安緩緩走來,自說自話地將辛棄疾推開,取而代之。
“丫頭,叔送你出門!
“白叔叔……”范嫣紅哽咽。
小的時候,娘工作忙,爹更忙。白叔叔明明和爹爹同級,整天卻好像什么事也沒有,只圍著自己一個人轉(zhuǎn)。
大名鼎鼎的謝七爺,只要我開嗓子一哭,他能立馬趴地上讓我騎大馬。
有那么一種沖動。
我不嫁了!
但這終究沒有成為現(xiàn)實,范嫣紅輕輕地趴在謝必安那結(jié)實的肩膀上,謝必安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
正往外走。
“哈哈哈哈!范家辦喜事,野鬼村豈能不來祝賀?!”
朱定國大搖大擺地走進正廳,手里捧著一個正方體盒子,像是賀禮。
范無救神經(jīng)頓時繃緊。
野鬼村,居然真的來了,膽子倒是不小。
謝必安鐵青著臉:“請你們了嗎?”
朱定國似是自來熟,大笑道:“今天大喜的日子,普天同慶!在下不請自來!哈哈!”
腦中響起胡二狗的聲音:“朱隊長,找到合適的機會留下賀禮就走,不要久留,聽清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