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話說的朱先生老淚縱橫,他扶著額頭:“哪個要你們還?哪個?我只想大家好好念書,以后做個有用的人!
一學(xué)員不解:“所以我們才要早點畢業(yè)呀!
另一學(xué)員扯了他一下:“朱先生您怎么哭了?我們不掙冥寶了還不行嗎?”
“對,不掙了!
朱先生長長嘆了口氣,揮揮手:“上課去吧,先上課。”
……
陳飛坐在辦公椅上,反復(fù)點開霜月的微信頭像,又關(guān)閉。
昨天把話說那么滿,又是娶人家又是上學(xué)堂的,到了今天一個也沒成。
莫名的,陳飛心中有愧。
會話框中忽然冒出白色背景的信息條。
“謝謝陳老板,楊老板說了,以后我只伺候您一人/可愛/可愛。”
接著就是橘黃色的轉(zhuǎn)款信息,一千萬冥寶一分也不少。
“我在這里有契書呢,既然不能離開,爹爹的壽生債我自己就能還了,真是太謝謝陳老板了。”
陳飛心中難受,艱難地打字發(fā)送:“實在對不起,楊老板不給我這個面子,冥寶你就收下吧,一次性還清了!
“不不不,陳老板對小月這么好,小月很滿足了,真的很謝謝陳老板,冥寶您一定要收下。”
陳飛不能再啰嗦,霜月有霜月的尊嚴,自己不能過。
“好,以后我常去看你,還可以拿一些學(xué)堂的卷宗給你學(xué)習(xí)!
“真的嗎!太好了!陳老板是好人,好人肯定有好報的!”
陳飛不忍再回復(fù),收起手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當中。
新的教學(xué)方案他勢在必得,新課程的先生還要選,還要挑。說實話這工作量還是不小的。
……
朱先生緩緩走向祭酒室,他必須和陳飛表明態(tài)度,新的教學(xué)方案可以上,但試用一段時間后,效果不好的話必須得改回來。
他急忙的走,全然沒注意身后的那兩抹黑影。
忽然間,他眼前一黑,似是被麻袋套住了。朱先生并非是術(shù)法先生,平時業(yè)余時間并不修煉,而是研究學(xué)術(shù)。
但來地府近千年了,沒有法力是不可能的,他正要反抗,怎料對方已用捆仙鎖將其綁個結(jié)實。
一悶棍下去,天旋地轉(zhuǎn)。
再度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學(xué)堂西面的垃圾堆,此處惡臭無比,各種垃圾堆放著。
“老家伙,你活膩味了是吧?”一名胡茬大漢面目猙獰。
朱先生一愣,滿臉驚慌:“我,我這個月的冥寶不是還了嗎?”
“不是這個事!你媽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壞規(guī)矩,我看你是找死!”
大漢手中的混子透著一股黑氣,煞氣非凡。
“我朱元晦一生行事堂堂正正,什么時候壞過規(guī)矩了?”老先生驚慌無比。
這些放壽生債的一貫兇惡,動不動就拳打腳踢。
奈何自己確實欠他們冥寶,有幾次沒還上,他認為挨打也是應(yīng)該的。
可最近一段時間,他每個月都按時還錢,怎么就壞規(guī)矩了呢?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我就教教你!”
兩名大漢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拳拳到肉,棍棍見血。
不一會兒,朱先生就被打得陰身淡化。
“老東西我再問你一遍,是否知錯了!”
因為很少修煉,朱先生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是越活越年輕,他就沒這福分了。
年事已高的朱先生渾身酸痛,頭暈眼花:“我,我是真不知道,能給些提示嗎?”
大漢冷笑一聲:“好,那我就給你個提示,你閨女!”
聽聞閨女二字,朱先生明顯一頓,擺正姿勢跪了下去。
“兩位大爺我求你們了,千萬不要為難我閨女。我對不起祖宗!閨女給我的錢從哪來的,我這個當?shù)哪懿幻靼讍?我求你們了,有事沖我!”
兩名大漢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持棍男用棍子挑起朱先生的下巴:“你是不是找陳祭酒去說情?讓他幫你把閨女救出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朱先生一臉迷茫。
想起昨天開會時,陳飛確實接到一個電話,約他去,去怡紅院來著。
“哼,昨晚我們老板安排你閨女陪陳祭酒,怎料他根本沒碰你閨女,第二天還要把你閨女娶回家!
“他堂堂祭酒,冥企董事長,說一不二,怎看得上你那閨女?分明是你個老家伙從中作梗!討打!”
朱先生驚呆了,完全忘了往后躲,另一大漢抓住棍子:“算了,再打就該打死他了!
持棍男兇巴巴道:“我警告你,再有一次,我就把你閨女扔進石磨地獄!千萬給我記住了!”
兩人縱身一躍翻過圍墻,揚長而去,朱先生孤身坐在地上發(fā)呆。
這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唯有陳飛那不算偉岸的形象。
……
門被敲響,陳飛頭也不抬:“請進。”
朱先生推開門,“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陳飛下意識抬起頭,連忙跑過去將其扶起:“朱先生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朱先生老淚縱橫,抓著陳飛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說朱先生,你就算反對我的方案也不用這樣吧,咱有話好好說,從長計議不行嗎?你跪著叫什么事?讓人看到了影響多不好?”
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
半晌蹦出一句:“陳祭酒,我替霜月謝過您的大恩大德了!”
陳飛猛然一驚,上下打量著老頭,發(fā)現(xiàn)他滿身的傷。
把大門關(guān)上,陳飛將他扶起:“到底出什么事了?”
朱先生將事情經(jīng)過說出,引得陳飛暴跳如雷。
“太猖狂了!光天化日進學(xué)堂行兇傷人,他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叫拘魂部把人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
朱先生嚇得連忙阻攔:“不行不行,這樣不妥啊,霜月還在他們手上!
陳飛冷靜下來思索著整件事的過程,放壽生債的無疑就是牛頭集團,貿(mào)然和他們產(chǎn)生沖突實在不理智。
“陳祭酒,您,您應(yīng)該認識他們老板,能去說說情嗎?”
陳飛猛然驚醒,迅速組織好語言。
“是這樣的,我想擴大學(xué)堂規(guī)模,很多地方都要用冥寶,所以和他們有些合作。”
“但這關(guān)系也不是很硬,他們只能保證霜月不接,不接其他客人,我也不能多說什么!
朱先生一陣失落,但陳飛的幫助聊勝于無,好歹閨女還是清白身子不是?
陳飛連忙扯開話題:“對了朱先生,你借那么多冥寶做什么?去金雞山了?那地兒可去不得啊!
金雞山就是個吸金窟,這一點陳飛深有體會。
話說回來,自己借錢去金雞山,搞得閨女進怡紅院幫他還債,這父親當?shù)谜嫠麐屘晒α恕?br />
“不是的,學(xué)堂里有許多貧困生,他們住不起學(xué)堂的宿舍,過去還吃不起食堂,我就尋思著幫助他們!
“很多學(xué)員家里真是太困難了,還有一部分學(xué)員父母都投胎去了,孤身在地府受罪!
“所以我在羅浮山山腳下租了一大片屋子給他們,買衣買飯都要用錢,我俸祿低微,只能,只能……”
陳飛猛地坐直身子:“有這情況你怎么不早說?”
“說過,怎么沒說過?每任祭酒一上任想的不是如何辦好學(xué)堂,搞好教育,而是大把撈錢。”
“這種事吃力不討好,他們根本不搭理。后來您是上任了,可還沒幾天就被打入地獄受……我,我說錯話了。”
陳飛愣是被這老頭氣笑了。
“行了,這件事我管到底,之前你資助學(xué)員所產(chǎn)生的壽生債我?guī)湍氵清。”
“另外我要擴建宿舍,貧困學(xué)員免費入住,食堂費用也要相應(yīng)減免,所有費用我一人承擔(dān)!
朱先生眼中閃爍著古怪。
“可,可您哪來這么多冥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