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頁,原主的語氣忽然一轉(zhuǎn)。
【一切就要結(jié)束了。】
【我需要一個孩子。他們答應(yīng)會口口口口!
這一頁的前面與后面,都有很明顯被撕毀過的痕跡。顯而易見有人為了掩蓋背后的真相而毀尸滅跡。
最后四個字被暈開的紅墨水染紅,看不清寫了什么。
林予星盯著“結(jié)束”兩字發(fā)呆。
公爵欺騙了原主。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位白月光,還和那位白月光孕育了子嗣?雌饋硭坪跏悄俏辉缡诺牡谝蝗畏蛉。
那結(jié)束指的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下一行,手中的日記本倏忽掉在床上——
原主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有孩子的?
公爵去世之后。
所以,公爵的死因可能并不簡單。
他緩慢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只覺自己好像勘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同時一股寒意自脊椎骨處一點一點蔓延。
林予星又回想起進階任務(wù)的名字。
公爵的遺囑。
遺囑。
古往今來但凡和金錢名利扯上關(guān)系,向來都是爾虞我詐;适屹F族內(nèi)部不知道掩埋著多少丑事秘聞。
兄奪弟位,殺人放火……
林予星蜷縮了下嫩白的手指,遺囑到底指的是什么?又被公爵放在了哪里?
忽然被卷入貴族權(quán)力的爭端,好似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他心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就連那雙純澈的眼睛也慢慢染上霧氣。
仿佛輕輕一眨,就會落下淚來。
008看到青年被嚇到的模樣,心疼地出聲安慰:【沒關(guān)系的,我們也可以走主線任務(wù)!
見他不出聲,008正著急,忽然掃到那封信,【你不是還有一封信沒看嗎?說不定信里會有什么線索!
“嗯!绷钟栊巧ひ舻吐涞貞(yīng)了聲。
信封的封皮精致又華美,表面有銀色的紋路蔓延。細嗅之下還有淡淡的香味,足見送信人的用心。
只可惜他現(xiàn)在沒什么心情。自從來了快穿世界,就一直處于被嚇被恐嚇的境地。
拆開信封后,里頭裝著的玫瑰花瓣登時散落在雪白的床被上。馥郁的玫瑰花香蔓延在鼻尖。
嬌艷而新鮮。
里面只有一張簡簡單單的信紙。
林予星疑惑地展開,表情徹底僵住,仿佛有一股血涌上大腦,又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jié)。
瞳孔倏忽放大。
【你好像發(fā)現(xiàn)我了!
第二句話是【你聞起來好香!
信紙沒拿穩(wěn),滑落在地毯上。
林予星卻沒有像剛剛一樣,立馬撿起來。他保持著拿信的動作,安靜地看著指尖。
【崽崽?】
【崽崽?】
008心急如焚地喊。
林予星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遲鈍地回過神來。
卻說不出一句話。
華麗安靜的臥室宛若一間狹小逼仄的牢房,而那人可能就在房間內(nèi)的某個角落看他。
林予星甚至放緩了呼吸,猶如迷途的羔羊,苦苦掙扎卻逃脫不了被宰割的命運。
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猜測暗處有人窺視他,那這封信無疑證實了他的猜想。
寫這封信的人到底是誰?
他眼前浮現(xiàn)出很多身影,管家、醫(yī)生、女仆,甚至斯溫伯恩,卻始終無法確定到底是誰。
林予星緩過來,壓下心悸,顧不上光著腳,下床欲要撿起那封信。
忽然,身后傳來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
啪嗒。
在黑夜中異常清晰。
第14章 公爵的遺囑(14)
林予星身體一僵,本能地將信紙塞進被褥里。
正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腳尖不小心絆了一下,倒在雪白的毛絨地毯上。他慌張地抬眸,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果然,門外的人聽到動靜頓了頓,很快又傳來繼續(xù)的聲音。
林予星想要逃跑,腳踝處擦傷的地方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又急又怕,只能眼睜睜看著房門被歹人推開。
情急之下,眼尾甚至溢出兩滴晶瑩的淚珠,沾濕了他烏泱泱的眼睫。青年半仰著頭,烏黑的眼眸宛若迷路的小鹿,純澈慌亂。
看起來有股稚氣未脫的童真,又意外地秾艷勾人。
噠噠。
進來的人皮鞋踩在地板上,一聲又一聲。
“夫人?”進來的管家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燕尾服,他身形修長,氣質(zhì)優(yōu)雅,一手端著燭臺,另一手提著一大串鑰匙。
搖曳的燭火映照出他俊美斯文的容顏,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顯現(xiàn)出不解的神色。
“您為什么坐在地上?”
他一進門,便看到這副惑人的景象。
青年似乎沒想到進來的人是他,漂亮的眼眸明顯愣了一下,然后顯而易見地放松了一瞬,又警惕起來。
像只自我保護的小動物。
“不小心摔了一跤!绷钟栊谴,手撐在地毯上慢吞吞往后退。
看到熟人他本來很開心,可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勁。這個時候管家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伯特倫嘆了一口氣,有一瞬間林予星有些愧疚,總感覺伯特倫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疏離的態(tài)度,但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反而柔聲詢問他的情況。
“您還好嗎?”
管家將燭臺放在櫥柜上,一邊耐心解釋,“每天晚上我都會檢查一遍古堡每個房間的門窗有沒有關(guān)好!
“平日里只是經(jīng)過您的房間,今天在您的房間聽到了些許動靜,以為您出了什么事,這才冒昧叨擾。”
“唔!绷钟栊菧赝痰貞(yīng)聲。
管家的理由合情合理,但又有哪里說不上來的古怪。
他皺起秀氣的眉,來不及多想,腳踝忽然被拽住。
“您受傷了!
青年的膚色冷白,猶如上好的羊脂玉。輕微的傷口都在他身上異常嚇人。伯特倫盯著那處擦傷,語氣平靜到詭異。
他的神情看不出一絲變化,林予星卻心里發(fā)毛,“只是小傷,巴塞洛繆先生已經(jīng)替我涂過藥了。”
是他的身體太嬌氣敏感,才會這么難受。
“是嗎?”管家意味不明接了聲,從懷中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一點一點擦拭著林予星的足底。
他的腳很小,他一只手就能輕易握住。足弓敏感地緊繃著,圓潤的腳趾透出幾分薄紅,無措地蜷縮,看起來如同無瑕的白璧。
“別,臟……”林予星尾音發(fā)顫,又摻雜些軟。身上若有似無的甜香傳來,勾得人喉頭發(fā)膩。
伯特倫輕輕吻在他的腳背,姿態(tài)虔誠。
林予星驟然失聲。
【這難道就是管家們的自我修養(yǎng)嗎?】
比如說硬逼著他吃飯。
又比如說不準(zhǔn)他光腳踩在地上。
他在心里小聲問系統(tǒng)。
008沒回話。
管家專心用手帕擦去青年足底的臟污——盡管雪白的地毯很干凈,青年的腳上并不可能沾染上臟東西。
然后才嗓音磁性溫柔地道,“夫人下次不能光腳踩在地上了。”
林予星茫然地眨著眼,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他也看出來伯特倫看似彬彬有禮,實則決心要做的事情他根本阻止不了。
他恍神瞬間,又睜大眼睛。
伯特倫居然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抱起來了。
失重感令他情不自禁摟住伯特倫的脖頸,看起來倒像是他主動依偎在管家懷里。林予星意識到,臉頰泛起薄薄的粉色。
但他沒穿鞋子,害怕伯特倫又給他擦一次腳,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
伯特倫將他放在床上,余光瞥到潔白的綢被上散落的玫瑰花瓣,喉間發(fā)出悶笑,“夫人喜歡紅玫瑰嗎?”
他的語調(diào)溫柔,又夾雜著寵溺,如同在調(diào)侃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