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徐思若仍在努力抗辯著。
到底是什么時候？她什么時候……
難道是……
“不用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路托博士笑得很自然“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已經(jīng)有十足的把握與證據(jù)�！�
“事實上，從你的反應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彼p輕俯下身來，深深凝視著她“你是不是很好奇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尤莉婭小姐，在這個時代，沒有秘密。”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手上一扣，竟然不知怎么突破了虹膜限制，取下了她的光腦。
“你與公主殿下的對話當然全部都被記錄在了烏托邦的系統(tǒng)里，說實話，你能夠想到那種方式破局，確實是運氣不錯�！�
他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輕蔑。徐思若已經(jīng)猜到了，她當時在烏托邦破罐子破摔，一番半真半假的自我獨白和大膽嘗試的確成功攻略下那位公主，完成了任務。但顯然，坎伯萊一直注視著她。
他們注視著每一位可能觸及到那件秘密的挑戰(zhàn)者。
路托沖她眨了眨眼“其實這頂多算是我對你產(chǎn)生興趣的開端。當然，我那個麻煩的親戚的叫喚也讓我多了幾分留意，最初將你招入了研究所，純粹是出于好奇心�！�
“不過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時，我就想通了一切。”他帶上了原本在桌上放著單片眼鏡，透過鐳射光彩的鏡片，微微瞇起了眼。
徐思若這時才觸電般地從椅子上坐起，她想要從這里離開，但很顯然，這間凝聚了無數(shù)頂級科技的辦公室在他的主人關閉時，竟然是如此嚴絲合縫，找不到一點逃跑的可能性。
“別緊張，尤莉婭小姐�！彼麑π焖既舻目謶植⒉辉谝猓吹故菍捨恳恍Α敖酉聛碚f的，就是你最感興趣的話題�！�
“‘精神改造劑’這樣直白的名字我可真是不喜歡�！眱�(yōu)雅知性的青年裝似不快地說“我原本給它起了個非常通俗易懂的名字——潘多拉。”
……他好像對通俗易懂有什么誤解。
“外界的人時常揣測我的研究，認為潘多拉里面必然參雜了可怕的成分，能夠達到控制人大腦的目的�！彼苡淇斓匦α�，但接下來的話可讓人一點都不愉快。
“他們的猜測非常正確，我的確往里面放了些不怎么容易被人接受的東西——可找不到證據(jù)的推論毫無意義，這就是科學。”他毫不介意地說出了非�？膳碌氖聦�。
“不過這個先不提。用你能夠理解的說法介紹一下’潘多拉’吧。就像一種催化劑——它的確能夠提升精神力，顯性的副作用也幾乎沒有。只不過，被催生出來的部分結構總是不那么穩(wěn)定。一般來說，身體的能夠承受的催生部分是有極限的，這也是為什么有只能用一次的限制。這是在反復試驗中也沒法解決的限制，哪怕是以帝國人的機械義體測試也是一樣�！�
“畢竟神奇的魔法只能管用一次，這很合理不是嗎？”他如此耐心地解答，仿佛一個文雅的教授。
“但是你的精神力，幾乎全部都是由這種不穩(wěn)定的結構構成的�！甭吠姓诡佉恍Γ袷悄軌蛉诨貉┮话銣嘏拔乙婚_始想過你更換身體的可能性，只不我在腦海中設想了所有的推論以后，只能得出一個最為不可思議的結果。”
“你使用了某種方法能夠使自己的靈魂回到過去，而精神力——這個究竟是依托于肉體還是靈魂至今沒有定論的特殊能力，也隨著你的輪回而輪回�！�
“你應該用了兩次潘多拉？還是叁次？你能夠這么喜歡我的產(chǎn)品，甚至為此來到坎伯萊，我很榮幸�！彼d致盎然地說著，雙手忽然緊緊抓住徐思若的手，誠懇而狂熱的模樣讓她越來越心驚。他幾乎沒有一點是猜錯的，包括她來到這里的動機。
路托接著說“以一個確定的結論再去驗證總是容易得多。我調(diào)出了你在德拉科的訓練資料，發(fā)現(xiàn)你經(jīng)常會突然提高對敵的熟練度——像是你已經(jīng)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訓練了很多次一樣。還有一些蛛絲馬跡作為佐證，不過，我講了這么多，現(xiàn)在也該換你說了吧？一個勁地講自己的事可稱不上一位紳士�！�
“可以也請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嗎？你用了什么方法？”
“我不知道。”徐思若別過頭去，僵硬地說“我真的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也不會在這里坐如針氈了。這時，她才隱約想起了自己在進入坎伯萊之前布置的后手，希望真的管用。
他稍微停頓了一會，目光上移到了徐思若的額頭——準確來說是大腦，遺憾地說“是嗎？本來想打開你的腦子看看，但有那東西在，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
路托盯著徐思若耳朵上扣著的小型耳機，有些不快”那些愚鈍的家伙，偶爾也能搞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啊。”這下是徹底不裝了，原本溫和的假象被撕裂了，露出了冰冷的底色。
特供版精神保護儀絕對是徐思若至今為止獲得的最有用的裝備，它的保護作用不僅限于帶著它的時候，換句話說，它更像是一種持續(xù)性的藥物，幫助使用者建筑精神壁壘。雖然帶著的時候效果最好，不過已經(jīng)佩戴過一段時間的她就算現(xiàn)在被強行取下也不代表她精神還像以前那樣脆弱。
至于艾爾集團會不會像坎伯萊一樣也在自己的產(chǎn)品里面動手腳，那就是之后該操心的事情了，她希望最好沒有。
“你想要研究我？是嗎？”徐思若冷靜后開口“但我不建議你這么做，你沒法得到你想要的結果。我說了，我不知道�！�
“你該殺了我，畢竟我已經(jīng)聽到了太多秘密。”
“殺了你，然后讓你回到回去想辦法避開我？我看起來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嗎？”他像是被逗笑了一樣，摸了摸徐思若的頭發(fā)“而且平行時空之間的相互影響會到那種程度暫且沒有研究透徹……啊，不對，現(xiàn)在說出這種話可真掃興。”
“這種時候，也許我說‘尤莉婭小姐，因為我很喜歡你，所以不會殺你’才更加浪漫吧�！彼浅Ｓ淇斓匦α恕熬拖衽f時代的那些愛情故事一樣，噢，這不是我的興趣，只是因為我的那個麻煩親戚總是喜歡看這種老古董。不過有時候，借鑒一下古人的智慧可能也不錯�！�
“我不僅不會殺你，還會對你非常好噢�！彼纳袂閹е鴰捉z寵溺“越珍貴的實驗體就越要愛惜，這可是研究者的共識�！�
“所以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不想切身體會‘生不如死’這個詞的含義的話，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想著自殺�！甭吠袑⑺龘г趹牙�，聲音卻驟然變得格外森寒。他的手放在的徐思若的耳邊，溫熱的人類皮膚卻給她帶來冰冷的窒息感。
她終于按耐不住，從腰間的口袋抽出了折迭光子刃，以最快的速度企圖刺穿對方的喉嚨。她必須賭，不能繼續(xù)坐以待斃，哪怕是極其微小的可能……
不知道是她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特訓起到了作用還是對方有意為之，路托似乎躲閃不及，被她在脖子上劃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徐思若一愣，卻不是驚訝于自己的攻擊奏效了。
傷口居然沒有流血！而且從剛才的手感來看那也絕不是機械的觸感，這怎么可能！
無論人類怎么進化，又混入了多少強大生物的基因，也絕不可能不會流血！
他……他到底是……
徐思若雙手握著光子刃，面對如此詭異的情形顫抖著問了一句似乎非常可笑的話
“你、你是人嗎？”
聯(lián)邦對于“人類”的定義已經(jīng)非常寬容，異族血統(tǒng)不超過百分之叁十，機械改造不超過百分之七十都可以稱作人類，在實際情況中還有靈活標準——但很顯然，面前這位瘋狂的科學家看上去不像是任何一類。
路托的臉色依然沒有變化，只是一只手捂住了脖子，垂下眼眸，令人看不清神情。
“也許你現(xiàn)在最該做的是睡一個好覺�！彼穆曇魶]有因為受傷產(chǎn)生一絲動搖，反倒是她被腳下地面忽然伸出的機械臂纏住腳腕，徹底摔在了地上。
針管自對方袖口拿出，深紅的液體被推入了脖頸淡藍色的血管，她掙扎中卻也終于控制不住閉上眼，記憶的最后是他微笑著的臉龐。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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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幾章play比較過激（好像本篇基本就沒有不過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