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影等了一會,似乎很好奇徐思若會說什么“我是?”
“你應(yīng)該不認識我,或者說,你沒有注意過我!彼匝宰哉Z道,輕輕捧起了面前少女的一縷發(fā)絲“你知道我是誰?就算我用這種樣子?難道這就是心有靈犀——我們果然非常相配。”
“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目的!彼麄人的陰影將徐思若蓋在了身下,銀白發(fā)絲垂落在她的周身,像是一座可怕的牢籠“不過你最好放棄,你是沒法達成的。”
“你很自信?”徐思若嗆道。她雖然受制于人,但也知道此時氣勢不能落了下風,尤其是面對這家伙——面對他,求饒往往不怎么有用。
“當然!彼α诵Α叭绻皇俏业脑,你的行動剛才就要宣告失敗了!
徐思若無法反駁,見他的手向下摸到自己淡綠宮裝的腰帶時,整個人像觸電一樣說“放手!”
“為什么?”他低下頭,竟然親吻了自己的臉頰。徐思若被這極度真實的觸感喚回了不好的記憶,她死死按住叢影的手,那些絕望與痛苦混雜的過去本該讓她窒息。
可在這樣的困境之中,她卻忽然冷靜下來,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們來打個賭吧。”徐思若鎮(zhèn)定地開口。
“我們并不相配,你也根本不了解我!彼潇o地說“現(xiàn)在讓我出去,我有辦法讓九公主放過我。”
“然后,我會找到‘公主的胸針’!彼⒅鴧灿埃笳吣樕K于微微變化“我知道你把它藏在哪了!
“好吧!彼纳裆謴(fù)如常,帶著些遺憾地開口,似乎顯得有些無奈“既然你這么懇求,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徐思若提出這樣的賭注,是有心理預(yù)期的,她知道叢影肯定會同意。這樣的人——這樣傲慢、自以為是、認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人,最喜歡看著獵物絕望后痛苦地墜入網(wǎng)中。
正如當初那句由他提出的、充滿嘲諷的賭注“你可以向我證明,證明哪怕你天賦實力俱不如人,但起碼擁有堅韌不拔的意志。
只要他答應(yīng)了,那事情就還有一絲轉(zhuǎn)機。
“賭注嘛!眳灿八伎剂艘粫芨吲d地說“如果你輸了,你將會留在這個你所蔑視的數(shù)據(jù)世界,永遠陪伴我!边@句話帶著陰冷氣,從她的耳朵傳入。
“如果我贏了,不要阻礙我!毙焖既粞a充。
“我說了,你不會贏!彼冀K微笑,帶著令人極度厭惡的自信與傲慢。
……
“九公主殿下!
“我有辦法讓您成為真正的公主!边@話一說出來,九公主立刻一拍桌案,后者竟然頓時碎成碎片,她陰冷淬毒般的眼神盯著徐思若,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么?”
“我說,我有辦法消除國師對您的懷疑,讓您成為真正的公主!毙焖既粽Z調(diào)不變,手心卻早已冒出了冷汗。
這是她猜的,但不完全是猜測。
九公主殘暴異常,根本就不像人類,烏托邦世界是數(shù)據(jù)和邏輯構(gòu)成的,沒有道理出現(xiàn)這么一個“異類”。除非她在算法中本身就是異類。
皇帝寵愛五公主,那是因為她是皇后所出的貴女,可九公主身世并不突出,性格更是一言難盡,皇帝依然任其驕縱……也許很大可能,就是中了妖法。
徐思若初見九公主的熟悉感,應(yīng)該是因為她們本質(zhì)上是“同類”、同為妖物。
九公主討要明珠飛簪,可能是猜到了它的用途——遮掩身上異類的氣息。至于妖怪是什么時候變成公主,又是怎么這么長時間不被發(fā)現(xiàn),估計就涉及到一些復(fù)雜的隱藏劇情了。
“……給你一天時間!本殴髌ばθ獠恍Φ乜粗。
“你若是騙我,我會讓你這小妖精死無全尸!彼珠_嘴笑了,過于夸張的弧度破壞了她本身的魅力,森森的尖利白牙顯得異常駭人,徹底拋棄了偽裝。
叢影扮演的國師說出此地有妖物,指得果然就是九公主。
徐思若離開九公主的宮殿后,陷入了茫然。自從叢影答應(yīng)賭注后,每次她想要登出烏托邦就顯示“尚未完成‘公主的胸針’收集任務(wù)”——這明顯是他下的限制,掐斷了徐思若最后一絲逃跑的可能性。
如果她始終沒能找到胸針,那么代表她永遠無法脫離烏托邦。
……不過,徐思若在這次進入烏托邦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她告訴瑤子——只要她超過四十八小時沒有出來,就直接殺了她的肉體。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自己的身體死亡,靈魂自然也會重入輪回,這是不得已情況下使用的、最后的底牌。
九公主似乎給她開放了她宮殿內(nèi)的行動限制,徐思若搜尋了一會后一無所獲,所有物品拿到手上后顯示的名字千奇百怪,在她道出秘密后,例如【九公主的瑪瑙玉扳指】之類的物品,也顯示成了【九公主(?)的瑪瑙玉扳指】。
但沒有一件東西,是符合任務(wù)要求的。
公主、胸針、她反復(fù)琢磨著這兩個詞,仍然沒有頭緒。
眼看離最后的時限只剩下兩個時辰,徐思若又回到了異人籠,這一次,她深吸一口氣,手起刀落干掉了所有被折磨的玩家,破罐子破摔,沾著滿身鮮血走到了最深處。
那位仙女一樣美麗的白發(fā)少女,仍然一言不發(fā),目光空洞地盯著某個角落。
似乎人世的一切,于她不過空妄的泡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