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腰酸背痛,實在是困倦,身上也越來越熱。
堅持了沒多久,他就歪著頭趴在了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并不知道,此時此刻陸秉文就在他身邊的位置坐著。
見夏琰難受的皺起眉頭,陸秉文伸出手,摸了摸夏琰發(fā)燙的額頭。
夏琰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額頭有一只冰冷的手在安撫他,緩解了他發(fā)熱的痛苦,他蹭了蹭那只手,又聽到有人在叫他。
“夏琰,你上來板書這道題!
老教授對第一節(jié)課就睡覺的夏琰并沒有好印象,整個教室安靜下來,前排的同學(xué)都在向后吃瓜看戲。
夏琰站起來,并不知道該板書哪道題。
可就在這時,一只手指輕輕指了指課本上的第四題,手上還戴著一枚玉戒。
夏琰懵了,他明明記得剛才自己右邊沒有人。
他用余光向自己右側(cè)看去,陸秉文穿著西裝端坐在他身邊,似乎在陪他上課。而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能看到他體貼的丈夫。
第10章 功德簿
軍訓(xùn)時,建筑系的新生們基本都知道夏琰的存在。此時的圍觀群眾中,有人希望他能夠做出題目,自然也有人想看他出丑。
數(shù)學(xué)教授挑了這章最難的題目,夏琰走上講臺,歪著頭看著題目思考了幾秒鐘,便拿起粉筆開始板書。
陸秉文坐在最后一排,看著夏琰有條不紊的寫數(shù)字。
坦白來說,他認(rèn)為夏琰的氣質(zhì)更像是一個藝術(shù)家,而并非思維如此縝密的學(xué)霸。
他存在于世界幾千年,早已通曉古今中外的知識,在夏琰寫下最后一行數(shù)字的時候,他知道夏琰做對了這道難題。
其實他有些意外,夏琰比他想象中要聰明。
雖然病體柔弱,可夏琰并不是花瓶,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
講臺下已經(jīng)傳來了同學(xué)們的竊竊私語聲。夏琰自然知道教授為什么叫他上來,他蒼白著臉看向教授,輕聲說道:“對不起,老師。”
教授看他寫對了,倒也沒有為難他,讓他回到了座位。
小喬給夏琰發(fā)了幾個字:夏總牛逼啊。!這題剛才還沒講到呢!不過教授為什么突然提問你?
夏琰沒有預(yù)習(xí),他只是根據(jù)前面學(xué)過的知識瞎蒙了這道題的算法,融會貫通了一下。
夏琰發(fā)了個鞠躬的表情,又說:我太困了,剛剛睡過去了。
他看向自己身側(cè),陸秉文似乎能控制是否顯形,現(xiàn)在他又看不到陸秉文了。
他身體依舊很難受,教授剛點了他的名字,他也不敢繼續(xù)睡覺,只好用手托著下巴假裝聽課,其實已經(jīng)魂游天外。
因為發(fā)燒,夏琰雪白的臉也泛起了淡淡的粉紅,就像是一顆快要成熟的蜜桃。
新婚夜里,他胸口和鎖骨處的皮膚也因為情.潮而泛起斑斑駁駁的粉紅,那時候,他丈夫冰冷的嘴唇一遍遍地吻過他的皮膚,讓他覺得又癢又冷。
一板退燒藥輕輕放在了他的桌前。
夏琰從旖旎的記憶里回過神,看向身側(cè)西裝革履的陸秉文。
原來,剛才陸秉文消失不見,是去給他買藥了。
陸秉文平日的模樣稱得上禁欲而淡漠,完全看不出床上兇悍索吻的模樣。
“你在發(fā)燒!标懕某谅曊f,“把藥吃了會舒服點!
不知是不是夏琰的錯覺,陸秉文的語氣溫柔了許多。
夏琰沒有拒絕,他就著熱水把藥片吞了下去,然后半趴在桌上聽課,也沒有和陸秉文講話。
下午的陽光映在夏琰毛絨絨的發(fā)頂,讓他像一只懶洋洋曬太陽的貓咪,好像下一秒就會長出一對貓耳朵。
陸秉文一直沒走,直到夏琰下課,他都在夏琰身邊陪著他。
人群熙熙攘攘,夏琰抱著書本看向他,小聲說道:“謝謝你給我買藥!
這時候小喬來找夏琰一起去食堂買飯,夏琰就這樣丟下了陸秉文,和小喬一起走了。
陸秉文在原地坐了一會兒,看著夕陽西下的余輝灑進(jìn)教室,才緩緩消失在空蕩的教室。
“你臉色好白啊。”小喬心疼道,“你這親戚也是,知道你身體不好,還讓你去忙前忙后,還把你累成這樣!
夏琰點點頭,有點無奈地說道:“結(jié)婚確實很累!
“你是感冒了吧?嗓子都啞了。”
夏琰臉?biāo)查g紅了,他的嗓子是叫啞的。
“嗯,我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夏琰今晚想早點睡覺,他心想小喬可能不會睡這么早,買了飯就自己回了公寓。
他把晚餐放在了桌子上,進(jìn)臥室換了一身柔軟的睡衣,剛回到客廳接了一杯溫水,就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漆黑的供香房,正看著供盤小山似的檸檬若有所思。
“啊。”
夏琰短促地叫了一聲,他完全沒想到陸秉文真的會來這里,被嚇了一跳。
陸秉文從那間香房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顆檸檬。
他神色淡漠地對夏琰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類用檸檬當(dāng)貢品。”
“我……喜歡用檸檬泡水。”夏琰小聲道,“所以給你也嘗嘗!
陸秉文看向桌上的一小碗皮蛋瘦肉粥,微微蹙眉,說道:“你就吃這個?”
夏琰其實心里其實是有點怕陸秉文的,畢竟他是人類,陸秉文是鬼。
但他并不討厭陸秉文,陸秉文救了他的命,他很感激。哪怕陸秉文那天晚上讓他很痛,讓他流了很多眼淚,他也討厭不起來陸秉文。
“嗯!毕溺璧乜聪蜿懕,“我今晚想早點休息,我們……今晚……要不然,就不、不雙修了吧!
陸秉文今天跟著他這么久,夏琰想不出來別的理由,只想到陸秉文也許又想跟他雙修。
再來一回,琰琰他啊,頂不住了。
陸秉文凝視著夏琰,沉默許久,才說:“你不舒服,我不會對你做什么!
夏琰松了一口氣,一個人低頭默默喝著粥,并不知道新婚之后的夫夫應(yīng)該做些什么,說些什么。
他和陸秉文并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幾乎就是陌生人,卻做了情人間才會做的親密事情。
夏琰慢吞吞地喝著學(xué)校食堂買來的皮蛋瘦肉粥,喝了幾口就沒了胃口,精神懨懨地放下了勺子,用余光瞥了眼陸秉文。
陸秉文不僅沒走,還從虛空變出了一臺筆記本電腦開始辦公。
夏琰悄悄回到了臥室,抱著被子縮成了一小團(tuán)休息。
陸秉文也在觀察夏琰。見夏琰有點怕他,他起了逗人的心思,拿著筆記本電腦躺在了夏琰身邊的位置。
他沒想到夏琰和他做了一回,竟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但比起夏琰虛弱的身體,陸秉文更擔(dān)心夏琰的功德。
他查了功德簿,在與他結(jié)婚前,夏琰原本足足有36000功德,在年輕人類里也算很高的存在。
但人與厲鬼親熱就會被扣功德,鬼的邪氣越重扣的越多。新婚夜過后,夏琰竟然被扣了整整1000功德。
這樣下去,夏琰的功德很快就會變成負(fù)數(shù)。
幾千年來,陸秉文雖然對弱小的人類不感興趣,卻也沒做過傷害人類的事情。
世界是有秩序的,功德太低的人類不僅容易橫死街頭,而且很難轉(zhuǎn)世。
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夏琰并不知道這么多,他默默看著冥主敲鍵盤,好奇心壓過了恐懼,他覺得很有趣。
他小聲問道:“鬼差的工作也很忙嗎?”
陸秉文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夏琰的額頭,說道:“偶爾!
夏琰吃了藥之后也沒有退燒,反而穩(wěn)定地維持在三十八度,這有些反常。
陸秉文的手就像是一個冰袋,讓夏琰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在陸秉文要抽回手的時候,他閉著眼睛小聲道:“哥哥,你再摸摸我吧。”
陸秉文怔了怔,并沒有收回手。
夏琰的脾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溫軟,明明讓夏琰如此難受的罪魁禍?zhǔn)拙褪撬,但夏琰并沒有對他大喊大叫,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一如既往的溫柔,倒是讓多年來如同寒冰般無情的冥主有了幾分愧疚之情。
他用了些靈力安撫了夏琰,直到夏琰睡著了,他才移開了自己的手掌,繼續(xù)看向了人類功德簿。
出家,功德基礎(chǔ)+2000,具體視修為而定
捐款100萬,功德+1000
寺廟修行一年,功德+100
放生一條魚,功德+1
幫人指路,功德+1
山區(qū)支教一個月,功德+100
……
陸秉文皺著眉頭翻了翻,覺得這些積累功德的方式都太慢了些。
他又往下翻了翻,人類修道的功德積累會非?臁
修道辦觀,基礎(chǔ)功德分+1000,功德視道觀規(guī)模而定
超度厲鬼,功德+1000
助人驅(qū)鬼,功德+1000
畫驅(qū)鬼符一張,功德+10
陸秉文看了看身側(cè)熟睡的新婚妻子,心里倒是有了個辦法。
夏琰雖不是天師,但以夏琰的名義開一家靈異事務(wù)所,再由他來接單驅(qū)鬼,也可以幫助夏琰積累功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