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懷!”傅衍終于趕上來,拉住了又要往前沖的江星懷。
但沒能拉住——
江星懷往前沖的姿勢沒變,彎腰起跳,單手撐著椅背,整個人在空中轉(zhuǎn)了半圈,柔韌的腰劃過半空。
下落的腿劈著風聲一腳踢在了王覃海腦袋上,這一腳用盡全力。
傅衍震驚的愣住,直到江星懷落地。
王覃海也在下一秒沉重的砸倒在地。
傅衍回過神,沖上去壓住了想再爬起來的王覃海。
王覃海瞳仁開始變得渾黃,盡管此刻他的腦子已經(jīng)變得混亂胡涂,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松口。
血液里面抗體!
他需要抗體!
他不要變成沒有思想的怪物,他不可能就這么死了!
錢冉冉躺在地上張著嘴,艱難的呼吸著,她歪頭看著江星懷,什么話都說不出。
“操!”江星懷撲過去一拳接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松嘴!松嘴!你給我松嘴!”
王覃海疼的開始掙扎,但又被傅衍壓制的一動不能動。
沉重的拳頭一下接著一下砸在他的太陽穴。
很快,王覃海眼前開始發(fā)黑,意識開始模糊。
他無意識的松開了咬的死緊的嘴。
“傅衍!”江星懷小心翼翼的挪開了錢冉冉開始不斷抽搐的小身體。
傅衍撕開自己身上的襯衫,死死的壓住了錢冉冉瘋狂出血的脖頸。
“鄭一!藥箱!”傅衍大喊。
江星懷怕王覃海再醒過來,脫了自己的外套,反綁住了他的雙手。
鄭一趕到,拿著簡易呼吸器的手拼命的在抖。
“按住!”傅衍拿過呼吸器給錢冉冉戴上后又抬頭喊, “江星懷,過來!到我身后!”
江星懷喘息著,看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王覃海慢慢放松了下來,他直起背,轉(zhuǎn)身朝傅衍那邊走。
“錢冉冉怎么樣——”江星懷話還沒問完——
“趴下!”傅衍在瞬間陡然暴起,
江星懷從沒有在傅衍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那是……是恐慌。
沒等他弄明白,手腕驟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甩開手,驚慌回頭。
呯——
王覃海整個人傅衍踢的摔出去一米多遠,可他連一秒都沒停,整個人以詭異的姿勢重新站了起來,又撲過來。
嘭嘭嘭——
槍聲猛然響起。
向前沖的王覃;瘟嘶,接著沉重的砸倒在地。
康成渾身冷汗,慢慢放下了槍。
江星懷驚疑未定,他看著倒在他腳邊的王覃海,剎那間瞳孔急縮。
江星懷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王覃海脖頸的黑色線條心不停的往下墜,后背在一瞬間濕透了。
王覃海被感染了。
“過來!备笛芑厣碓卺t(yī)藥箱拿起來酒精。
江星懷一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已經(jīng)溢出鮮血的深深牙印。
慢慢的……他后退了一步。
“我說,過來!备笛苣樕洌劬飬s像是藏了一團火,頭邊額角青筋跳動。
“我……我………”江星懷又怕又慌,他多想去傅衍那邊,可是——
“我被感染了!苯菓芽嘀樝胄Γ瑓s哭了出來。
“我要變成怪物了叔叔!苯菓芽薜碾y看。
“先消毒!备笛苌锨皫撞剑∷氖,將酒精潑了上去。
江星懷疼了一縮,哭的更傷心了。
傅衍握緊瓶子的手不停的抖,他咬著牙,眼眶血紅的盯著那個傷口,臉色越來越難看。
直到江星懷突然抱住他。
傅衍壓抑的情緒在這一秒被徹底戳破,伸手將人反手抱緊在了懷里。
江星懷埋在他胸口哭得很大聲,他不想變成怪物,不想離開傅衍,不想再也見不到傅衍。
他覺得心里很痛,他甚至想,他要咬一口傅衍。
他實在害怕一個人。
“別怕,別怕……”傅衍聲音沙啞,他用盡全力克制,只是輕輕吻了吻江星懷發(fā)頂,說, “我會陪著你……”
江星懷怔住,連著哽咽聲。他松開了抱著傅衍手。
他開始覺得自己怎么能那么自私。
“冉冉!冉冉!錢冉冉!”鄭一突然嘶喊出聲。
江星懷心里一驚,抹了把眼淚,他想過去看看錢冉冉,可是他不敢。
“怎么回事”康成臉上一片蒼白,跪在地上只死死的按住錢冉冉的傷口。
“血止不住了……沒有手術(shù)條件……”鄭一絕望又頹然的抱著已經(jīng)沒了意識的小姑娘。
“是沒有呼吸了嗎雷鵬濤!再拿一個氧氣袋過來!”康成大聲喊,聲音在抖。
“是!”雷鵬濤迅速往回跑。
“沒用了!”鄭一突然大喊, “血根本止不。∷龥]意識了!她要死了!”
康成怔住,他低頭仔細去看還沒他大腿高的小姑娘。
她單薄胸口上的起伏幾乎微弱的看不見了。
康成扶著墻站了起來,一腳踹在了墻上。
“啊!”康成抱著頭痛苦的跪了下去。
全中國擁有抗體的人有多少這個概率會有多低,也就同樣意味著錢冉冉對于所有人的重要性有多高。
整個機艙隨著小姑娘越來越微弱的心跳聲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