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墻壁,白色的燈光, 冷冰冰的回廊里唯一的溫度就是隔壁病房患者大叔。
被禁錮人身自由的原千也倍感無聊, 經(jīng)常拜訪鄰居, 有一搭沒一搭試圖撩撥木乃伊大叔說話。
“大叔你傷得到底多重, 居然被捆成木乃伊躺在這里。莫非是顱骨骨折?”
“我看這個醫(yī)院包得活似俄羅斯套娃, 連日月星空都看不到。大叔, 我們到底什么鬼什么地方……”
“大叔,唉——能和我關在一起,想必你也是某位大佬……”
也許是每天查房三遍的大夫給力, 也許是原千也碎碎念夠擾民,總之,在她來到這個醫(yī)院監(jiān)獄后不久,木乃伊大叔醒了。
對比原千也蘇醒時的按部就班, 木乃伊大叔享受的規(guī)格可高得多。
眾多專家蜂擁而至,繞著他研究許久, 卻遲遲不敢下定論,最后還是其中一個老大夫拍板宣布他脫離病危。
一旁等候結論的警察們表情五味摻雜, 絲毫沒泰山壓頂不改色的鎮(zhèn)定,一看就知道急需回爐重造。
當室內(nèi)的熱鬧散去, 重新恢復清凈,原千也才上前關心木乃伊大叔。
木乃伊大叔對客套的關心沒反應, 反而一開口就是勁爆新聞,“警方也墮落了,連你這種無知少女都抓進秘密監(jiān)獄充數(shù)。”
哈?!
原千也不知她是該先為“無知少女”的頭銜抗議, 還是該裝作若無其事問為什么這里是秘密監(jiān)獄。
像是看穿少女的疑惑,木乃伊大叔嗤笑,“看來他們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
原千也歪頭,“也許是我來自國外,和你們本土英雄反派都不熟?就算被你的蠱惑,到時候禁止我入境就完了。”畢竟大部分英雄和反派都是本土選手,很難熱出圈。
木乃伊大叔自嘲地一笑,“也許我確實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
“或許我聽說過呢?”原千也誠摯的說,“就算我不知道也別灰心,畢竟我可是連本土英雄也很一無所知的套中人!
木乃伊大叔閉眼,“既然你根本不知道,那就繼續(xù)保持自己的無知。愚者未嘗不幸福!
“喂!大叔你說誰傻瓜啊!”
木乃伊大叔沒有回話,閉目養(yǎng)神仿佛已經(jīng)睡著。
原千也氣咻咻的繞著病床和重癥監(jiān)護儀器轉幾圈,最后發(fā)現(xiàn)無處下手,只能悻悻作罷。
不過報復手段還是有的。
既然隔壁病房的重病號已經(jīng)脫離病危,她就不必刻意保持安靜。嘿嘿嘿,唱歌是個不錯的消遣~
沒有樂器也沒關系,原千也清清嗓子選擇清唱。
從granrodeo的《セツナの愛》唱到北嶋徹的《unravel》,再從搖滾莫扎特的《l\' assasymphonie》(奪命交響)唱到同一劇目里的《je dors sur les roses (睡玫瑰)》,繾綣的愛情被原千也用男聲唱出絕望纏綿的味道。
一開始怒氣沖沖前來制止的護士最后也不禁迷失在她的歌聲中,只有木乃伊大叔堅持本心,不堪其擾,試圖用凌厲的眼神制止原千也噪音擾民。
嘖,真是個絕世大直男。連小姐姐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都不曉得~
原千也見狀忍不住搖頭。
終究還是有鄰居的情誼在,原千也不忍心看到木乃伊大叔生無可戀的樣子,節(jié)奏一轉唱起搖滾莫扎特中另一首歌,叛逆的《le trublion(好事之徒)》。
隨著歌聲張揚,原本皺眉拒絕的大叔漸漸聽得入神。
即使他被約束在病床上絲毫不能動彈,拳頭也不禁越握越緊。
當聽到那句“如果我的瘋狂不合時宜,那它只是更加優(yōu)雅而已”時,他的手臂情不自禁用力揮舞。
床上的響動令迷失的護士立刻回神。
她大驚失色,迅速按下手中的警鈴,幾乎是下一秒,無數(shù)全副武裝的警察破門而入。
“舉起雙手!抱頭蹲地不許動!慢慢轉身!”
武裝警察的語氣粗暴,對護士的詢問更是直白,“報告你使用警鈴的理由!
護士后怕的說,“在那個女孩唱歌時,英雄殺手他動了!明明一直被注射足夠劑量的肌肉松弛劑,但他還是動了!”
難道是受另一個人的個性影響?
武裝警察轉頭質(zhì)問原千也:“你隱瞞了自己的個性。”陳述句暗含威脅。
原千也察覺不妙,立刻搖頭,“沒有,我就是單純的唱歌而已!”
武裝警察沒說信與不信,等候片刻抬手接過屬下遞上的儀器,掃一眼屏幕,“室內(nèi)確實沒被監(jiān)測出個性波動!
所以這也許是意外,只是這個人言語煽動令英雄殺手斯坦因忘情激動。
做出如此判斷的武裝警察惡狠狠瞪原千也和斯坦因一眼,“老實待著,今后不許串門。”
然后大批武裝警察跟著他全部撤出。
原千也:隔壁那個木乃伊大叔是斯坦因?!
這次烏龍后,警察不僅沒有道歉,還在將原千也強制押解回房后給斯坦因穿上拘束衣,令他只能在室內(nèi)指定區(qū)域走動。
兩人現(xiàn)在只能偶爾在門口聊天,誰也看不到對方那種。
烏龍案第二天,兩人聊天時斯坦因哼笑:“小姑娘膽子挺肥,居然敢在我面前唱那首歌。挑釁警方是什么下場你真的知道嘛!
原千也憂愁地嘆氣:“不知道。我只是隨便唱首外語歌發(fā)泄一下,誰知道大叔你居然懂法語。完蛋了,警察們絕對會去查原本不理會的歌詞具體含義。
話說你們這里搞革命的不是都不愛讀書,一心搞事嘛?為什么有你這種奇葩。”
斯坦因答非所問,“我曾經(jīng)追求夢想而從雄英高中退學,也曾追求夢想選擇做街頭演說家,最終我追逐著夢想去了戰(zhàn)場,磨練自己后回到這片土地成為英雄殺手。你——”
原千也立刻恍然大悟,“原來你的外語是在國外戰(zhàn)場學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打斷了什么。
斯坦因被打斷也不惱,“既然一開始沒認出我,你為什么會唱出這首歌?你對革命者的稱呼是復數(shù),你還見過其他被煽動起來的人?”
原千也點頭,“見過,雖然大部分都挺討厭的。我很懷疑他們這些手染鮮血的革命者能不能堅持正確的革命道路!
“正確?哪種觀念的正確呢……”斯坦因淡淡地問。
原千也攤手,“我不知道,我是個外國人。我只知道他們對無辜者下手,毫無悔意。我想,你總不希望自己理念的繼承者是這種貨色叭!
監(jiān)控室內(nèi),正緊張注視著兩人對話的警察不禁為原千也捏一把冷汗:這話說有幾分尖銳刻薄,斯坦因會不會因此暴怒?他畢竟是這股思潮的主人。
事實證明官方不了解斯坦因。
“我的思想?我的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終結這個英雄社會的錯誤。這個世界已經(jīng)走到窮途末路,需要新生力量帶來新的變革!
斯坦因回答的樣子落寞而寬容,“我是個提出問題的人,也曾自詡為解決問題的人。但既然有人已經(jīng)證明殺人不能解決問題,那我愿意等,等他找出不流血也能改變世界的方法!
“……”美好又天真的愿景。
每當這個時候,原千也只能沉默以對。
看來斯坦因受到的打擊太大,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被這個世界壓迫遺棄剝削的人想要獲得平等,本質(zhì)是希望社會資源分配、社會階層劃分乃至社會制度可以重新來過,這種平等行為乃是虎口奪食,當前社會怎么可能進行和平演變?!
畢竟連偉人都說過,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哪有不流血的革命。
但原千也乖乖閉嘴,什么都沒有多說:他們還在監(jiān)獄里呢。
沒聽到原千也的回答,斯坦因也不失望。
這可是讓他在歌聲中聽出叛逆瘋狂的人!區(qū)區(qū)語言并不能說明什么。
歌為心聲,《le trublion(好事之徒)》已經(jīng)說明一切。
警方很快找人翻譯出《le trublion(好事之徒)》的歌詞,面構犬嗣對著紙張上的內(nèi)容臉色發(fā)黑。
單單歌詞不過是藝術家的夢囈,然而一旦將歌與英雄殺手聯(lián)系起來,這首叛逆自我的曲子立刻意味深長。
此時此刻,大戰(zhàn)即將開始,面構犬嗣卻捏著歌詞為原千也去向發(fā)愁——中國大使館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發(fā)文詢問公民人身安全情況——副官前來報告。
“長官,森氏株式會社干部中原中也前來拜訪。”
面構犬嗣下意識地皺眉,“port mafia汪?他們來湊什么熱鬧!”
副官低頭回答,“中原先生表示他因私情前來拜訪!
面構犬嗣立刻聽懂言下之意,狗頭面色發(fā)黑,“我們關押原千也的消息走漏了。是哪個混賬敢泄密!”
遠方,哼著小曲的太宰治仰頭望一眼月色,自言自語,“蛞蝓應該已經(jīng)出動完畢,接回妹妹醬了叭~”
被準許進入后,中原中也一壓帽頂,甩開披風大跨步走向面構犬嗣辦公室,身后黑壓壓跟著一列隨員。
中原中也一邊走,一邊摩挲著口袋里被送來的小紙條,在心中飛快的分析事情始末。
混蛋太宰以千也的行蹤為代價要求他出手一次,結果那個混蛋居然敢提前將千也的位置寫在紙條上。
他是篤定自己一定會遵守交易規(guī)則,還是謀劃著其他壞主意?
或者自己在到達這里時,那條青花魚的謀劃已經(jīng)完成?
中原中也眉頭緊鎖,跨進警局長官的辦公室。
面構犬嗣沉穩(wěn)鄭重,“port mafia干部中原中也,你來警局有何貴干?”
中原中也一樣下巴,示意身后文職隨員送上律師函件。
“我來保釋我的妹妹原千也!
作者有話要說:trublion 叛逆之聲
inquisiteurs citoyens
審判者們,公民們
gardiens docilesbien mun
平庸的衛(wèi)道士們
sortirvos droits chemins
脫離你們的正統(tǒng)
me fait tantbien
讓我無比暢快
je suislibre-penseur
我是自由意志者
un trublion,emmerdeur
是搗亂分子,是令你們生厭的人
messieurs les juges les procureurs
法官先生,檢察官先生
non,n'ai curevos assises
我不在乎你們的立場
je suis assis sur votre honneur
我高于你們的榮耀
et vos valeurs queméprise
蔑視你們的價值
donnent, les canonsla justice
所謂正義的火炮
allumés par vos milices
被你們的衛(wèi)隊引燃
pourbiennos personnes
卻不為我們?nèi)魏稳酥\福利
qu'on ordonne, que l'on condamne
不論如何命令如何強判
jerendrai pas les armes.
我也絕不繳械投降
[refrain]
sifolie n'est permise
如果我的瘋狂不合時宜
elle n'en est que plus exquise
那它只是更加優(yōu)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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