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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恐怖靈異 > 怪物NPC守則[無限] > 怪物NPC守則[無限] 第285節(jié)
  她的頭發(fā)極長,幾乎垂落在了腳邊,臉色青白,低垂著臉龐,看不清少女的長相,也不知為何,她全身像是被水澆透了,無論是漆黑的長發(fā)還是血紅色的長裙都緊緊地貼在少女的身上。

  另一名則是身披黃衣的老婦人,她杵著一個彎彎曲曲的拐杖,面黃肌瘦,尖嘴猴腮,一雙細長的眼眸中,如針尖般大小的眼瞳閃過一絲綠油油的幽光。

  她們的目光掃過面前的兩人,帶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沈之珩早就不爭氣地躲在了厭澤的身后。

  即便失去了法力,他也能看出,那名紅衣少女正是水鬼幻化而成,而那名黃衣老婦人則是黃鼠狼修煉成精。

  若是從前的沈之珩,這兩只精怪根本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但如今,沈之珩還不夠她們塞牙縫的。

  厭澤不動聲色地擋住了沈之珩,一雙銀灰色的眼眸直直看著兩名古怪的來客。

  “你好,小兄弟,真的是好巧,會在這山谷之中碰見,”黃大仙杵著拐杖,緩步上前,綠油油的眼眸不住地打量著厭澤,聲音嘶啞難聽,“我是附近的村民,這是我的女兒!

  紅衣水鬼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示。

  黃大仙不以為意,她行了個敷衍的禮,說道:“老身和女兒在這山谷之中迷了路,請問這位小兄弟,你們有沒有見過一處古怪的湖泊?”

  湖泊?

  躲在厭澤身后的沈之珩微微一愣,偷偷地抬起腦袋看了一眼黃大仙,稍微用腦袋想一想就知道這兩個精怪是要尋找那封印之地。

  他們要找那個地方干什么?

  “谷中只有一個地方有湖泊,那是封印魔王之處,你們去哪里干什么?”厭澤替沈之珩問出了這句話。

  沈之珩詫異地看了眼厭澤。

  黃大仙沒料到這位銀發(fā)村民居然如此膽大,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森白的牙齒,說道:“當然是前來鏟除魔王的。”

  沈之珩沒忍住,笑出了聲。

  水鬼和黃大仙的視線齊齊聚焦在厭澤的身后。

  沈之珩縮了縮腦袋,躲得嚴嚴實實。

  他知曉這些精怪口中沒有一句實話,它們定是聽信了謠言,以為魔頭還被囚在陣眼之中,想要趁著他削弱的機會前來殺死魔王,如此便能奪回魔王之位。

  厭澤不露痕跡地看了眼身后的沈之珩,隨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那里就是湖泊所在!

  紅衣水鬼與黃大仙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流露出喜悅之色,根本懶得理會二人,化作一陣青煙離去。

  就在她們離去的時候,紅衣水鬼突然扭過頭,對著兩人咧嘴一笑。

  沈之珩心中一緊,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的雙腳被一雙冰冷的手掌抓住。

  那手掌纖細蒼白,上面的經(jīng)絡呈現(xiàn)出一種可怖的紫青色。

  而滿是枯葉的地面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池深不見底的深潭。

  一個身穿白衣的水鬼張開了滿是泥濘的大嘴,黑咧咧地對著沈之珩一笑。

  下一秒,他就掉進了冰冷刺骨的沼澤之中。

  沈之珩知道這分明是水鬼姐妹的幻術,這些邪惡的妖怪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歸根結底還是殘忍好殺。

  他屏住了呼吸,心中不斷默念著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但那些冰冷粘膩的泥水還是源源不斷地往身體之內鉆去,他越掙扎,就離水面越遠,雙腳猶如被掛上了千斤墜般,直直地朝著池底落入。

  眼前的視線逐步地昏暗,猶如潮水般的窒息蓋住了沈之珩所有的知覺。

  在這瀕臨死亡的一瞬間門,沈之珩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真的是太倒霉了!

  突然,朦朧之中,他見到了一個人正朝著他游來。

  緊接著,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十分輕松地將他撈上了湖面。

  天旋地轉之間門,沈之珩又回到了現(xiàn)實,他自己的雙手正死死掐住自己的咽喉,正倒在地上。

  “咳咳咳咳!”

  沈之珩無力地垂下了手,像一條擱淺的小魚倒在地上,艱難地呼吸著。

  厭澤則面色凝重地跪坐在他身旁,一只手下意識地輕撫他的脊背,說道:“你剛才是要掐死你自己?”

  沈之珩懶得跟他計較,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說道:“是幻術,它們要殺死我們!

  他刻意強調了“我們”二字。

  厭澤點點頭,隨手提起一只昏迷的黃鼠狼,說道:“我只抓到了這個,其他的妖怪跑了!

  沈之珩猛然起身,看著他手中正在裝死的黃鼠狼,強調著厭澤方才的話語:“抓到?”

  “是啊,它逃跑的時候踩中了捕獸夾,”厭澤甩了甩破布娃娃般的黃鼠狼,說道,“就現(xiàn)出原型了!

  顯出原形的黃大仙自知性命難保,睜開了綠油油的眼睛,對著兩位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村夫俯首作揖,口中嘰嘰歪歪地說道:“是小奴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兩位大仙,求求兩位大仙積善德行,放了小的,小的愿意做牛做馬,守護此地!”

  厭澤皺起眉頭,手上的力道不住地加強,看上去是要徹底掐死這只怪異的黃鼠狼。

  “等一下,”沈之珩制止了他,“黃大仙向來信守承諾,你放了它,它會守護一方鄉(xiāng)村!

  這回輪到厭澤詫異地看了一眼沈之珩,而后隨后丟開了那只黃鼠狼,說道:“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黃鼠狼對著厭澤拜了幾拜,一溜煙鉆進了草叢,不見了蹤影。

  經(jīng)過剛才的休憩,沈之珩也恢復了體力,他正打算繼續(xù)趕路,就見到厭澤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怎么了?”沈之珩笑得有點勉強。

  厭澤俯下身,扶起了沈之珩,與此同時,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落入了沈之珩的耳朵里。

  “你沒有法力!

  沈之珩頓時全身僵硬,隨即他憤憤地一甩袖子,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裝作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說道:“一派胡言,只是出了那個法陣,時靈時不靈罷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根本不留給厭澤任何一個心虛的眼神。

  “方向反了!

  沈之珩腳步一停,換了個方向,默默地跟在厭澤的身后。

  兩人逐漸走出了密林,所行的道路也隱約呈現(xiàn)出人為行走的痕跡,也可見到幾個路過的行人。

  “那個,”沈之珩快步趕上了厭澤,索性告訴他丟臉的真相,“其實你也看出來了,我并不是什么大魔頭,這一切都是誤會,我是前來封印魔頭的仙師,只不過機緣巧合之下,不小心被封印在了陣法里面。”

  “你的法力又是如何消失的?為什么之前,要吸我的血?”厭澤并沒有全部聽信沈之珩的話語。

  這提問著實戳在了沈之珩的痛點上,他咬咬牙,說道:“那是因為我的修煉功法比較特別,需要一點點鮮血才能恢復一定的法力,在陣中困了千年,也就是不小心,才吸你的血!

  提及吸血,厭澤默不作聲地別過臉,脖頸那處竟隱隱地發(fā)熱,似乎殘留著被舔舐血液時那種奇異的幻覺。

  “至于法力,”沈之珩輕咳一聲,說道,“這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就恢復了!

  厭澤似乎也看出沈之珩有所隱瞞,他拉扯住沈之珩的衣袖,說道:“雖然我并不是什么修士,也不知道你們的規(guī)矩,但我不會完全相信你!

  沈之珩眨了眨眼,流露出了些許無辜的神情。

  厭澤盡量無視了沈之珩的眼神攻勢,面無表情地說道:“所以在我沒有查明之前,你必須要跟我待在一起!

  “不行,不行,”沈之珩連聲拒絕,“倘若你一直沒有調查成功,那我豈不是要被困在此處!

  “那你要如何?”

  沈之珩微微一笑,甩了甩腰間門的玉佩,說道:“那好辦,只要聯(lián)系到我的宗門,他們自然會為我證明。”

  厭澤銀色的眼眸在那枚精美無比的玉佩上停留了片刻,隨后說道:“在你聯(lián)系上你的同門之前,你也必須要跟我在一起!

  若是厭澤不說,沈之珩也必須死皮賴臉地跟在他身旁。

  畢竟自己的法力全部在他的身上,倘若厭澤有個長兩短,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沈之珩心里歡喜,面上卻還要裝作一副不情愿的模樣,冷冷淡淡地說道:“那,那也只能如此了!

  厭澤出門采藥才是清晨,經(jīng)歷了一段波折之后,已然是日近黃昏,天邊卻涌來一層層烏云,隱約夾雜著些許的閃電。

  一聲聲悶雷從遠處滾來。

  “要下雨了!

  厭澤加快了腳步,沈之珩也快步跟在他的后方。

  他所居住的茅屋位于一處江邊,有一間門簡陋的院落,里面鋪滿了采摘來的藥草,就連籬笆上也都風干的藥材。

  兩人回到院落時,豆大的雨點已然落下,厭澤素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顯露出了著急的神色,他拉著沈之珩進了里屋,隨口說了一句:“你在這里。”

  隨后他就回到了院落之中,手腳利落地收拾著草藥。

  沈之珩幾乎是眼前一花,就被推進了房舍之中,身上倒是沒有沾染半點的雨水,他看著房屋內的擺設,雖然簡陋,但也異常干凈整潔,還有一股好聞的草藥氣息。

  他尋了個椅子坐下,一只手托著腮,看著窗外的景象。

  少年正收拾著院落內的藥草,此時雨點愈發(fā)急迫,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水網(wǎng),迷蒙的水霧之中,少年忙碌的身影也難得流露出一絲狼狽。

  沈之珩看著看著,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終于也有他著急的時候。

  漸漸地,沈之珩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長眉微微皺起,突然想起了那時的場景。

  厭澤是吞了一株草藥后,他才嘗到那辛辣的血液,難道那草藥才是法力轉換的關鍵?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桌上敲擊著,厭澤也收拾好了藥草,渾身濕漉漉地走進了房間門。

  見到坐在桌子上的沈之珩,厭澤似乎還有些不適應,他放下裝滿藥草的油紙袋,說道:“我去換身衣服!

  “等等,”沈之珩喊住了他,“你知道那時候你吃的是什么藥草?”

  厭澤腳步一頓,自然明白沈之珩所指何物,也沒有隱瞞,和盤托出:“斷魂草!

  斷魂草。

  沈之珩的眉心漸漸舒展,他自然是聽說過這草藥,據(jù)說是劇毒之物,但這也是對凡人而言,比起像他這樣的修士,這種草藥用來寧神安眠還差不多。

  所以,為什么他的修為會跟眼前這小子對換。。!

  沈之珩泄氣地趴在了桌上,無聊地吹著自己的發(fā)絲。

  厭澤換了一聲干凈的衣服,就見到沈之珩生無可戀地趴在桌上,全然沒有之前矜貴清冷的仙人模樣,嘴角藏不住笑意,說道:“你怎么了?”

  沈之珩沒有理會他臉上的笑容,雙眼放空,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委屈,說道:“我想聯(lián)系我的師門!

  厭澤坐在他身邊,也不由自主地安慰道:“無妨,明天可以去村里的驛站,你今天可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