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明真的被淘汰了?
他知道顧景明身為顧氏的掌舵者,絕對是應有足夠的入場券,在之前的描述中,他也能夠知曉,顧景明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副本。
所以得知他被淘汰,沈之珩只覺得有一種怪異的滑稽感。
顧景明在副本初期辛辛苦苦布局,裝瘋賣傻,就是為了把自己再次拖入庇護所,然后,他就選擇了死亡?
他是來這里度假的嗎?
【沈之珩】:沒事,星理死之前告訴我,他有100張可以復活的入場券,可以復活,你不需要擔心
【花樹樹】:???臥槽,星理居然這么富有,這小子怎么這么不老實!不告訴我!等通關了,老子一定要去敲詐幾張。!
【沈之珩】:隔行如隔山,這很難辦,我祝你成功!
【花樹樹】:????????????
沈之珩關閉了通訊系統(tǒng),就見到13號觀察員正饒有興趣地觀察自己。
“怎么了?”沈之珩歪著頭,一臉無辜。
13號觀察員說道:“你剛才似乎走神了!
沈之珩深深地嘆氣,說道:“我只是在感慨生命的流逝罷了,覺得有些可惜!
13號觀察員的嘴角噙著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說道:“你很善良。”
自從13號觀察員答應講述庇護所的由來之后,沈之珩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著捉摸不透,給他一種怪異的違和感。
他想要表達同情表達悲傷,但是這樣的情緒也只能浮現(xiàn)在他的表面,從那雙銀灰色的瞳孔里看不見絲毫屬于人類的真實情感,也只有在提及那名科學家時,13號觀察員的眼睛里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你跟那位科學家,是什么關系?”沈之珩裝作不經意地詢問,“看得出來,你跟他關系不錯。”
13號觀察員回答:“我曾經是他的學生!
沈之珩略帶著驚訝,玩笑道:“這倒是看不太出來!
13號觀察員同樣報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那時候在庇護所的人們都這樣說!
“你在庇護所里待了多久?守著這一片曠闊無人的區(qū)域,我想并不好受吧!鄙蛑窀13號觀察員一同進入了電梯,沉重的大門緩緩合攏,也遮擋住了光怪陸離的博物館。
“已經很久了,庇護所內沒有時間的概念,我也無法正確地認識到,”13號觀察員按下了往上的按鈕,“而且我要進行對泉的研究,所以也沒有感到時間的長久,對于我而言,這確實是一件好事!
“在你的描述中,泉是一種生命體,可以融合一切的物質,還能讓普通人產生幻覺,”沈之珩摸著下巴,也同樣說出了在童之趣玩具廠中遇到泉的情景,“在泉制造的幻覺里,它的威力好像更加夸張!
“嗯?”13號觀察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完整地闡述在幻覺世界的遭遇。”
“!
電梯大門打開,沈之珩和13號觀察員走出了昏暗陰沉的電梯,13號觀察員在光滑的墻面上操作了數(shù)下,那扇暗門緩緩關閉,墻面嚴絲合縫,再也看不出這里曾經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我想想,應該從哪里說起……”
沈之珩簡略地描述了一遍在童之趣玩具廠的經歷,從一開始的李思,再到他們進入了員工生產車間,被兔子主管惡意篡改門牌號后,在生產車間內遭遇了小王子的襲擊,以及泉的污染,緊接著便是安保人員的闖入。
他們的異化都是因為門牌轉換成了質數(shù),質數(shù)更像是一種神秘的召喚儀式,泉會順著質數(shù)的召喚來轉換它的信徒。
“最后我們不得已用強烈的電流讓那臺機器停止工作,泉的影響也就慢慢地消失了,看來它們的污染途徑不僅僅是質數(shù),在童之趣玩具廠還有能夠抑制它們蔓延的工具,”沈之珩苦惱地皺眉,“現(xiàn)在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13號觀察員一直靜靜地聆聽著沈之珩的闡述,直到他聽聞童之趣玩具廠內還有能夠抑制泉蔓延的工具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沈之珩回頭看他,說道:“怎么了?”
13號觀察員的臉全然沉浸在了陰影之中,直到沈之珩出聲,他才慢慢地走出了陰影,露出俊美鋒利的臉龐,常年不見太陽的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之下尤為蒼白,甚至給沈之珩一種非人的怪異感。
“沒什么,”13號觀察員說道,“聽到你的描述,我能感受到污染源正在逐步地擴散,你所在的世界是泉的意識組成,當泉的意識達到足夠的能量,它就會通過意念滲透進庇護所,到時候屬于人類的唯一凈土也不存在了!
“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沈之珩摸著下巴,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眸,“那間玩具廠如果被泉盡數(shù)污染,庇護所也會遭殃?”
“是的,”13號觀察員篤定地回答,“你必須盡快找到解決泉擴散的方法!
“我要是能找到就好了,目前我被困在一個安保室里,還有一只想要不斷追殺我的兔子,除了在口袋里的那個塑料人之外,我并沒有什么線索!鄙蛑駸o奈地聳聳肩,對于13號觀察員發(fā)布的任務感到困難重重。
13號觀察員沉默了許久,銀灰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著沈之珩。
沈之珩似乎為自己完不成他交代的任務而感到羞愧,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顱,從13號觀察員的視角看去,只能看見他纖長的睫毛,以及俊秀挺拔的鼻峰。
13號觀察員突然開口:“在你的世界,泉污染的是一個叫做小騎士的玩具?”
沈之珩抬起腦袋,說道:“是的。”
13號觀察員垂在身側的手略微動了一下,說道:“質數(shù)是進入泉創(chuàng)造的幻境之一,被泉污染的物體同樣也是進入的媒介,我希望你能尋找到小騎士的玩具!
【叮!恭喜玩家沈之珩獲得隱藏任務支線——玩具廠的真相(二)】
【隱藏支線任務進度:50%】
【任務概述:藏在庇護所中的13號觀察員希望您能幫他找到小騎士的玩具,天哪,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因為所有的小騎士玩具都被某個膽大包天的員工摧毀了,你需要好好想想,最后一個小騎士的玩具,藏在那里?】
【任務更新!】
【尋找到小騎士玩具——(0/1)】
【溫馨提示:請回到安保室,仔細查詢安保室的各個角落,或許能夠獲得一些線索】
“所以,我還是要回到那個幻覺世界?”沈之珩說道。
13號觀察員伸出手,觸碰著沈之珩的額頭,在他驚愕的眼神中,俊美的銀發(fā)男子逐漸靠近,銀灰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了人類精致漂亮的面容。
“我們很快會見面的!
微涼的掌心觸感突然變成了一股極強的推力,將沈之珩猛地往后推去。
再次睜開眼,沈之珩回到了那間安保室,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天花板上慘白的燈光將這間狹窄的房間照得一覽無余,無數(shù)熒幕組成的監(jiān)控墻上,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一幅幅嘈雜的雪花。
剛剛還在跟自己對峙的顧景明卻消失了。
沈之珩下意識地找尋顧景明的身影,頓時,他的視線像是被凝固了一般,被釘在了一個位置。
兔子主管的尸體不見了!
沈之珩的心臟突然狂跳起來,他立即保持了十足的警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不錯過任何陰影角落。
但是這間安保室確實狹小,只是掃了一眼,就能將所有的物件都掃入眼底。
兔子主管的尸體確實不見了。
地面上還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血跡,那是顧景明擊打兔子主管頭顱時留下的噴濺狀血跡,鮮血在地板上完整地描繪出了兔子主管的身形,也就是說,兔子主管的身體似乎是憑空消失的。
這怎么可能?
沈之珩想起兔子主管偷襲自己的時候,似乎也是憑空出現(xiàn)的,難道它具有空間穿梭的能力?
無論如何,兔子主管并沒有死去,恐怕會在接下來的進程中對沈之珩造成極大的麻煩。
“安保室內,應該還有監(jiān)控!”眼前密密麻麻的電子屏幕突然給予沈之珩提示。
他來到安保室的操縱臺,隨手調出了安保室內的監(jiān)控錄像。
畫面中出現(xiàn)的正是之前“星理”擊殺兔子主管的過程,他面無表情地一次次敲擊著兔子主管的大腦,直到后方兩人的對峙。
或許是換了一個角度的原因,從監(jiān)控的攝像頭里觀察沈之珩和顧景明,兩人截然不同的氣質被劣質的畫面抹去,反而將視角聚焦于兩人的外貌上。
他們長得有五分相似,顧景明的眼睛是杏仁狀的小鹿眼,鼻子挺翹,臉型也是略帶少年氣的圓臉,沈之珩的五官比他更加深邃。
看著屏幕中的顧景明,沈之珩仍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目的,大費周章地進入副本,將自己送到庇護所之后,就自暴自棄地死亡嗎?
沈之珩并不認為顧景明是一個無聊的人,換句話說,在某些方面,顧景明跟自己有著相似之處,那就是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絕對不會顯出真實的意圖。
也就是說,沈之珩只能順著他的陷阱,一步步地往下爬,直到身在陷阱之中時,才能窺見獵具的全貌。
“真是討厭的一個人!
沈之珩給予了顧景明一個不好不壞的評價,同時,他也凝聚了注意力,不錯過一分一秒地觀察監(jiān)控中的畫面,再過3秒,顧景明就要利用言靈的能力誘騙他進入庇護所,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兔子主管消失的真相。
就在他屏住呼吸等待的時候,監(jiān)控畫面突然扭曲了一瞬,一秒鐘不到的時候,原本倒在血泊之中的兔子主管竟然完全消失了。
接下來就是正在進行時的監(jiān)控畫面。
“故作玄虛!
沈之珩關閉了監(jiān)控的畫面,就在他剛要轉身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在操縱臺的下方,露出了一道暗色的縫隙,應該是抽屜。
按照任務的提示,它特意標明了需要好好地探索安保室,這就說明安保室內應當出現(xiàn)了新線索。
他召喚出了梵天,時刻準備著,另一只手十分謹慎地勾起抽屜的一角,慢慢地打開了操作臺下方的抽屜。
不出沈之珩所料,里面并沒有嚇人的怪物,而是堆放著雜亂無章的物品,有常見的圓珠筆、鏡子、打火機、美工刀等等,引起沈之珩注意的卻是一本紅皮的小冊子,還有位于抽屜最底的數(shù)碼產品。
“這是數(shù)碼攝像機?”
沈之珩從抽屜的底部拿出了那許久無人問津的小型攝像機,在沈之珩的記憶中,這是一款年代久遠的攝像機,無論是畫面畫質還是存儲的時間都十分有限,也只有手持小型攝像機剛剛問世的時候,才會有愛好者買來收藏。
總而言之,這是一臺存在感十分突兀的攝像機。
沈之珩將攝像機放在了操縱臺上,打開了從抽屜中取出的另一本冊子,深紅色的封皮上用娟秀的圓珠筆寫著幾個字——工作日志。
冊子的封皮是用較硬的紙板做成,即便如此,表面也有細微的折痕,中間的頁面猶如寫滿了文字而撐開了封皮,這本薄薄的小冊子顯得有些厚重。
沈之珩粗略地翻了翻,發(fā)現(xiàn)是近段時間安保人員的工作日志。
意外得到這個線索,沈之珩不由得有了十足的興趣,之前他曾經推測過童之趣玩具廠發(fā)生過一次重大的變故,這場變故跟李思有關,并且還促使玩具廠的規(guī)則進行了修改,刻意隱藏了關于《附則》的一切。
如果安保人員屬于玩具廠的核心人物,那么他的日志一定記錄著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件。
在翻開安保人員的日志時,沈之珩又收到了花樹樹的訊息。
【花樹樹】:沈之珩,我還是不放心星理,他真的有入場券嗎?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沈之珩】:他沒事
【花樹樹】:哎,當初不應該讓他跟你執(zhí)行任務,是應該讓我來,起碼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比星理更有經驗一點。
沈之珩看著花樹樹充滿自責的文字,頓時有一種想要將真相全部告訴他的沖動。
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初花樹樹知道自己偽造了兩個身份欺騙他的時候,花樹樹可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墻上,要是讓花樹樹知道常年混在他身后的懵小子是顧景明的話……
沈之珩不禁了顫抖了一下,實在是想不到是怎么樣的景象,為了花樹樹的身心健康,還是繼續(xù)為他編織著美好的謊言吧!
畢竟,欺詐之神也不是什么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