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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恐怖靈異 > 怪物NPC守則[無限] > 怪物NPC守則[無限] 第122節(jié)
  “不!”露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額頭上暴起一絡(luò)絡(luò)青筋,她古井無波的情緒完全被沈之珩的話語擊潰,淚水從她的眼中落下,搖著頭辯駁,“不,不是這樣的!是因為那只狗,那只狗咬我,我對它那么好,為了養(yǎng)它,我被阿爹打了好幾次,可是它竟然咬我,狗是養(yǎng)不熟,狗是養(yǎng)不熟的!”

  “我早就后悔生下你們,你們兩個身上都流著那狗東西的血,真臟啊!

  沈之珩的口中竟然出現(xiàn)了露露母親的□□,青年俊美深邃的面容與一張扭曲猙獰的女人面孔逐漸交疊在一起。

  露露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雙眼瞪大望著白霧中的沈之珩,恍恍惚惚中,她能看見昔日母親對自己的打罵與訓(xùn)斥。

  無數(shù)惡心的話語從母親的嘴里涌出,有時候露露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個陌生女人所生的。

  “你這個惡心的雜種,不要碰我!”

  “我早該掐死你,早該掐死你,滾開,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這個賤人!”

  “你們兩個都是骯臟的玩意,為什么,為什么是我生下來的,我根本不存在,我根本不存在!”

  被鎖鏈囚禁的女人沖著兩個不足五六歲的孩子嘶吼,凌亂發(fā)絲之下,是一雙浸滿恨意的血紅雙眸,那是他們對母親僅有的幾段記憶。

  有時候娘親情緒穩(wěn)定一些,也會對他們說上幾句話,可是在下一秒,巴掌就會扇到他們丑陋的臉蛋上,女人瘋狂地尖叫著,她怎么會生了兩個丑東西。

  被荷花仙姑削去的惡念卷土重來,想一團(tuán)炙熱的巖漿翻滾在露露冰冷的心臟之內(nèi),她捂住自己的腦袋,雙膝跪在潮濕冰冷的地面上,忍不住痛苦地哀嚎:“滾開,滾開,你走開,為什么你死了還不放過我!

  她的嘶吼逐漸平息,變成了呢喃的低語:“媽媽,媽媽,為什么你不能對我好一點,我也記得你的好,你會給我唱歌,你還會教我識字……”

  露露冰冷的臉龐融化了,露出屬于人類的七情六欲。

  沈之珩看著她逐漸恢復(fù)了神智,暗暗松了一口氣。

  由目前的狀況看,荷花仙姑應(yīng)該是以人類的惡念為食的邪祟,只要沈之珩激起露露心中的惡念,那么就可以暫時擺脫荷花仙姑的控制。

  而他們的娘親,一直是兩兄妹的心病。

  利用惡毒的語言激起她對母親的憎恨,恨極之下,則會喚醒露露心中對親情的依戀。

  心中愛恨交織,荷花仙姑一時也無法影響她。

  “露露,你救救你的哥哥吧!鄙蛑衩榱艘谎酆苫ǔ刂械亩硕撕托『蜕,他們二人還在奮力地掙扎。

  露露茫然起抬起眼,眼里還有著淚光,她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娘親的出現(xiàn)只是一個幻覺,當(dāng)看清沈之珩的面容時,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zhàn),說道:“道長,你怎么來了?”

  沈之珩閃了閃眼眸,說道:“我是來救你的!

  露露渾身一顫,終于明白過來此時的境況,她想要揮舞手中的荷花,可是那荷花在接觸到她的一瞬間變成了一只血淋淋的斷臂。

  “啊——”

  露露叫喊了一聲,連忙丟開了手中的殘肢,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恍然若夢,停滯了片刻,她突然見到還在掙扎的哥哥。

  她跑到湖岸邊,見到面目全非的胞兄,眼淚簌簌落下,喊道:“哥哥,哥哥,我在這里,你拉著露露的手!

  端端想要伸出他畸形頎長的蟲肢,可是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正在接近,平靜的血池此時此刻漸漸冒起大小不一的氣泡,像是整個血池都在沸騰一般。

  整個狹窄的洞穴都在微微震動。

  畸形的臉上遍布著無數(shù)雙細(xì)小的復(fù)眼,端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說道:“妹妹,是哥哥沒有保護(hù)好你,你不要自責(zé)……”

  他的聲音已然變成暗啞嘶啞,粗糲得幾乎分不清他在說些什么。

  露露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大喊道:“哥哥,爹,是我殺的,是我殺的,不關(guān)你的事!”

  端端用盡最后一絲人類的理智,說道:“我全都知道,你殺了爹之后,你就暈過去了,是我,是我讓蜘魃吃了他的尸體,還洗干凈了血漬,這樣的罪孽,我們兄妹二人一起承擔(dān)!

  露露已然泣不成聲,說道:“哥哥,露露對不起,露露對不起……”

  丑陋畸形的臉龐轉(zhuǎn)向沈之珩,端端說道:“道長……小師父拜托你了……你要小心……”

  它嘴里的兩顆鉗牙陡然張開,完全撕裂了端端屬于人類的臉龐,它已然變成了可怕的怪物蜘魃,然而就在最后一刻,端端還是將背上的石佛丟給了沈之珩。

  小和尚早就嚇得暈厥過去,被丟到了地上,也是滾了幾圈,身上沾滿了血污,氣息仍舊平穩(wěn)。

  仿佛預(yù)感到什么似的,蜘魃對著壓抑的洞穴頂部嘶吼了一聲,舉起堅硬的蟲肢,撕扯著荷花池中的荷花。

  每株嬌嫩的荷花被他剪去,荷花中央的人頭都會發(fā)出一聲衰弱的□□。

  可滿池的荷花無窮無盡,每次蜘魃削去荷花的根莖,又會長出相同的荷花。

  沈之珩拉住露露,說道:“我們走!

  “走?”露露不可置信地看著沈之珩,說道,“我哥哥在這里,我不走!”

  “你的哥哥就是希望你能走,”沈之珩放下了她,說道,“如果你想要對得你哥哥的犧牲,那么現(xiàn)在就走!

  “咳咳咳,走不了了,”石佛不知何時悠悠轉(zhuǎn)醒,他爬了起來,哎喲哎喲地捂住生疼的膝蓋,指著洞穴盡頭的怪物,說道,“那邪祟已經(jīng)出現(xiàn)啦!”

  一朵碩大無比的蓮花在白霧的盡頭若隱若現(xiàn),荷花中芯的蓮蓬處,一雙雙眼睛正盯著沈之珩。

  柔美嬌嫩的荷花、血池之內(nèi)凄切的哀嚎,以及蓮蓬中的無數(shù)雙人類眼睛,這毫不相干的東西融合在一起,給予在場所有人極大的震撼。

  “我早就知道它出現(xiàn)了,你不說,說不定它還注意不到我。”沈之珩拔出了骨刃,半開玩笑地說道。

  石佛好像根本看不見那荷花的怪異之處,他往前走了幾步,說道:“邪祟,我乃法門弟子,石佛,我?guī)煾妇驮谏砗,他是此世間唯一的真佛——”

  話說到一半,荷花仙姑身下猛然抽出一條碧綠的莖葉卷住了石佛。

  洞穴之內(nèi)也響起她溫柔慈悲的聲音:“好孩子,讓仙姑來看看,你有什么罪孽?”

  石佛渾然不怕,念了個佛號,說道:“吾輩積善行德,行走人間,坦坦蕩蕩……”

  仙姑突然把他甩到了一旁,原本溫柔的聲線變得冰冷刺骨:“你不好吃!

  石佛被甩了兩次,還沒有恢復(fù)的身體幾乎要被甩散架,他掙扎了一番,想要起來,最終還是耐不住身上四處傳來的痛意,又暈了過去。

  沈之珩望著那古怪的荷花仙子,對著露露低聲問道:“它到底是什么東西?”

  露露已經(jīng)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她抖了一下,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荷花廟就在了月初都有游神……”

  沈之珩看著那一顆顆荷花中央的人頭,說道:“你認(rèn)識那些人嗎?”

  露露心中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顫聲說道:“是,是我們村的村民,不,不可能,我今天早上才見到楊伯伯!”

  “是紙人,”沈之珩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說道,“這村子里都是紙人!

  荷花仙子慈祥地看著露露,說道:“孩子,你竟然背叛了我,你不想回到無境無垢的純潔心靈嗎?”

  露露眼眸閃動,突然扭頭看了一眼沈之珩,隨后雙目直視荷花仙姑,鼓起勇氣說道:“不,我來找你只是為了除掉一個人,現(xiàn)在我不需要了!”

  “被害者”就在一旁,沈之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這么直接嗎?”

  露露害怕地躲到了他身后。

  “呵呵呵,真是調(diào)皮的孩子,”荷花仙姑伸長了根莖,一雙雙詭異的黑眸打量著沈之珩,“孩子,你也需要我的幫助嗎?”

  “需要,”沈之珩臉上并沒有愧色,甚至大言不慚地說道,“我之前就說過,希望荷花仙姑幫我除去那個所謂的‘魃’!

  荷花仙姑搖曳著碩大的蓮花,而她的聲音慢慢地在洞穴各個地方傳來。

  “出淤不染,凈心凈明,蓮心一點,長生萬緣。”

  他們所在地面開始劇烈的顫抖,血池翻涌起巨大的波浪,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從地面呼之欲出。

  沈之珩幾乎都要站不穩(wěn)腳步,他拉住露露,憑借著手中鋒利的骨刃才能勉強站立。

  然而,潮濕冰冷的地面紛紛崩裂出并不規(guī)則的龜裂紋,暗紅色的鮮血從縫隙中滲出,片刻間就沾染了沈之珩的鞋面。

  沈之珩急急后退,洞口已然被碎石堵住,他站在僅存的石板上,望著眼前緩慢升起的邪祟真身,不禁屏住了呼吸。

  如一座龐大的小山擋在他們面前,人體化成的荷花交纏遍布在它的表面,藕節(jié)交織的縫隙里還能看見更多的人類手臂,宛如一只繡著荷花的巨大繡球。

  潔白的人肢藕節(jié)相互纏繞,層層疊疊,碧綠的荷葉夾雜在其中,人頭化成的嬌嫩荷花邊緣長出了一顆顆屬于人類的牙齒,隨著某種詭異的規(guī)律搖曳著。

  那朵碩大的荷花立在肉山的頂端,無數(shù)顆人頭的嘴巴開開合合,說出了同樣的溫柔而繾綣的話語——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餓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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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羽化14

  面對如此龐大的怪物,他的骨刃猶如一根小小的牙簽, 怕是連皮肉都刺不穿。

  荷花仙姑所化作的肉山越升越高,整個血池都是她的軀體,而之前所見到的碩大荷花,只是它露出來的一個部位。

  化身蜘魃的端端還在血池中掙扎, 眼見他要被抬到那血肉凝成的肉山之上,蜘魃異化的蟲肢開始不斷地切割纏繞的血肉荷花。

  它的蟲肢鋒利而靈活,又衍生出了六處蟲肢, 每個蟲肢的表面還有細(xì)小的觸手, 巨大的鉗牙撕咬著身下的人手藕節(jié), 鮮血猶如噴泉般從肉山荷花的藕節(jié)上涌出。

  每當(dāng)他撕扯掉一個人藕的肢體,那荷花中央的腦袋就哀鳴一聲,雙目死死地看著蜘魃, 青白的眼眶中流出血淚,嘴里還不住地說著讓端端迷惑的話語。

  “端端,我是你鄰居的李伯伯呀,你小時候被你爸媽打了, 都是李伯伯來說情的, 你怎么能

  殺我,我是唯一對你好的人!”

  “娃啊,青嬸給你喂過飯,你為什么要砍了我的腦袋, 我是世界上唯一對你好的人!”

  “兒啊, 你一點都不孝順, 你妹妹殺了爹, 你還幫忙隱瞞,爹化作厲鬼都不能原諒你!”

  即便蜘魃在努力地阻擋荷花肉山的前進(jìn),可它的身軀對比荷花肉山而言過于渺小,造成的傷害極為有限,被它攪亂的傷口一直在流淌著鮮血,滴落在下方的人藕上,幾顆荷花人頭還仰起脖子,伸出猩紅的舌頭舔食著細(xì)小的血珠。

  “哥哥!”露露擔(dān)心極了,她不再躲在沈之珩的身后,也完全忘記了害怕,往前跑了幾步,大喊道:“哥哥,你下來,太危險了!”

  成為蜘魃之后,端端的意識里還殘留著些許人的意識,在朦朦朧朧中聽到了胞妹的叫喊,他想要告訴她,趕快逃跑,而在下一秒,端端被荷花仙姑的復(fù)眼看見了。

  他們對視了一眼,端端憤怒地往上爬去,荷花仙姑頗感好奇地說道:“你的內(nèi)心,也充滿了骯臟不堪的罪惡!

  “你不敢為自己的妹妹反抗父親,也不敢去解決被囚禁的母親,更是幫助自己的妹妹毀尸滅跡,哎呀呀,你父親的尸體,居然還是你的母親吃下的!

  荷花仙姑用極盡溫柔的語氣訴說著端端的過往,猶如高高在上的審判官,評價著關(guān)于端端短暫的一生。

  端端攀爬的速度停頓了一下,臉頰上的鉗牙相互碰觸,發(fā)出代表警告的顫聲。

  一路它的速度并沒有停止,靈活鋒利的觸手削去了許多要阻攔它的人藕,此時此刻,端端覺得自己將會成為每個人的英雄!

  他能在妹妹面前,耗盡自己的生命,保護(hù)她一次,那也足夠了。

  雖然有所阻攔,可端端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見到了最頂點的荷花仙姑,它舉起最巨大的蟲翅,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來摧毀這個可怕的邪祟。

  “我還以為有什么新鮮的招數(shù)呢。”